第三十六章 房梁上的兽影（四）
“哦~咸湿的口感，淫贱的气味，乞撚人憎的咕嘟冒泡~你居然有这样的一面，哈哈哈！我还有秘密武器猪肉汤汁哟~我要吃饼子口牙。”
十六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在吃早饭，猪肉汤泡饼子。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十六一个人在马车里，因为十六醒的最晚。
还得是最后姽婳扑到十六身上把她叫醒。
经过一个晚上的行驶，十六等人已经离开了边陲镇一段距离了。
白夜侯现在在指着地图对众人解释。
十六也把脑袋挤进来听着，因为众人除了白夜侯，不能说对这条商路说是了如指掌吧，只能说是一无所知。
白夜侯指着地图上的边陲镇，随后朝稍西处一指：“我们现在到了虎鼓湖了，过了这里我们就真正进入商路中了，离大衮村还剩一百五十公里，大概两天就到了，因为星之子的回归，这条路上的灰雾浓度大幅降低，我们刚刚走过路原先为泠，现在变成了无垢，之后要走的路原先的灰雾浓度至少为灰，现在最多为泠，也就是说，会时不时有妖出现，大家都注意点。”
“需要休息吗，大多数商队都会在这里做最后的休整，前方的灰雾浓度至少为泠了，那才是整个行商过程中最具要担心的地方。”
十六看了看外面，果然有很多商队停靠在湖边，做最后的休整。
“不需要。”众人都摇了摇头表示，十六看着众人都在摇头，硬生生把点头变成了摇头。
白夜侯望着前方明显浓郁多了的灰雾，烟波渺茫，人迹难寻。
“那就出发吧。”
白夜侯驾驶着马车开始前进，接下来全程都是白夜侯驾驶，因为白夜侯小时候作为人质走过很多次通往生命之城的道路，较为熟悉道路。
马慢慢走动了起来，十六看见周长风挂了一个橘黄色的珠子挂在马车室内。
周长风看见十六看了过来，解释道：“这是翼人胸口挖出来的空珠，能够净化雾气。之前处在暂时为无垢的环境中，所以没有挂起来，毕竟空珠也是有使用寿命的。”
“至于后面的车厢为什么不挂，毕竟我们又不是去卖东西的。货物受些雾气没什么要紧的。”
“对啊，我们是去屠村的。”十六表示赞同。
“……我们不是去屠村的，我们是去诛大妖的。”周长风严肃道。
“但宁可杀错绝不放过不是吗？大妖多智，那群生活在月城之外的野人，估计早就被大妖给洗脑了吧。再说了，我们诛杀大妖后，有村子的优先处置权，到时候管他信不信奉大妖呢，直接打上邪教的标志，全杀了好了，之后整个村子的财产，随便我们怎么分配。”铁洪坐在马车外，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是属于月城的财产，言辞要注意。”姽婳也在马车外说道。
“那你最后别来分……这次这么危险，多捞一点月城估计也没有什么意见吧。”铁洪仍然是不在意的说道。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纯粹看不上那些玩意。”姽婳无语道。
铁洪脸色一尴尬，咳嗽了几声说：“有没有可能，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姽婳小姐可是千金啊，我怎么可能没注意到。所以你真的不分吗？”
“当然了……”姽婳说完后撩起帘子进入马车内。
铁洪安心了，继续在马车外警戒四周。
“累死我了，十六，我好累啊。”说完姽婳就倒在十六的怀里，头枕在十六的胸口。
“你又是在干嘛？”
“在外面贴琉璃纸啊。”
姽婳在十六怀中起身，指了指玻璃窗外的琉璃纸。
“这是琉璃氏的琉璃纸，在这种环境中，人眼观测终究会有误差，不怎么适用的，而琉璃纸能够根据灰雾浓度的多少而变成各种不同的颜色，主要有三十六色之分，但简单来讲，氼为黄色，灰为蓝色，泠为绿色，净为红色，无垢为紫色。”
“你看，现在外面纸的颜色为青玉翠，所以外面的灰雾浓度为泠，最低级的妖就在这种环境下生成。”
姽婳说完，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望着玻璃窗上自己的模糊倒影说道：“你特么谁啊？”
玻璃窗上的模糊姽婳倒影不断重复道：“你特么谁啊？你特么谁啊？你特么谁啊？”
十六有些发蒙，看向了一旁的周长风，周长风看了看说：“无碍，小镜妖罢了。”
姽婳随机一巴掌拍向玻璃，玻璃中的模糊倒影也随即一巴掌拍向姽婳，就在姽婳的手即将触碰到镜子时，突然停住了，但镜子中的模糊姽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硬生生跌出了镜子，来到了马车内。
姽婳一脚把自己灰色倒影的头给踢爆了，灰雾四散，马车里的众人顿时感觉到肺部痒痒的，很难受，但上方吊着的空珠微微摇摆，这种不适感飞也似的消失了。
周长风补充道：“小镜妖，泠妖属，弱智，在泠级环境任何能反光的物品中诞生，喜欢模仿生物的倒影，一开始很模糊，但随着时间流逝，会模仿的越来越像，最后会主动钻出寄宿的物品。如果有多种生物倒影，会随机杂糅生物特征，最后钻出来。”
“碰见小镜妖时，千万不要破碎她寄宿的物品，若是物品破碎，她会随机寄生于周围任何反光的物品，像你的眼睛，到时候你再想把她骗出来，就困难很多，唯有第一次最好骗出来。”
姽婳慵懒地躺在十六的怀里，挪了挪身子，补充道：“有些世家会豢养小镜妖，小镜妖有个很少见的特征，若是小镜妖从小就从在净级环境中成长，长大以后会成为镜怪，而非是妖，钻出镜面后，能长久生活下去，身体也跟模仿的生物倒影几乎一样，比如说丧家十三子，丧不渝，他在净级环境中用女人，蛇，狐狸和猫的倒影成功培养出了猫耳朵，狐狸尾巴，蛇舌头，女人身体的镜怪。好像是第三万多次实验中培育成功的吧，一时间很多世家公子都对着丧不渝称兄道弟，客气极了，至于用来干什么吗......”
姽婳之后在十六怀里蹭了蹭，没有说出来。
周长风无奈道：“别教这种奇怪的知识啊！”
十六义正严词道：“没有关系，我就喜欢听这种东西。”
姽婳看着之前寄宿着小镜妖的玻璃说道：“我们也是运气好才碰上了，你们看，外面的琉璃纸变成黛蓝了。”
周长风瞧了瞧外面的琉璃纸，不免惊异道：“也真是好运。”
十六还没有来得及疑惑，周长风就说道：“马车内因为有空珠，一直在制造一个无垢级的环境，外面琉璃纸变蓝就代表我们进入了灰级环境中，空珠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短暂停止运作，时间大概是一秒的百分之一，随后会调整过来，把周围的灰转变成为无垢，期间，有半秒左右的时间，会先转化成为泠，再转化为无垢。过了这个时间，就只会转化为无垢了。”
姽婳感叹道：“小镜妖只会在泠中诞生，而反光物也并非一定会生成小镜妖，这半秒的时间，居然就这么撞上了。”
十六听他们这么一说，也感觉运气实在不错。
门外的铁洪突然插嘴道：“能不能培育出上半身是刀，下半身是女人的镜怪呢？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刀也不是不可以。”
一时间铁洪把话题给聊死了，寂静无声。
十六突然呀了一声，打破了尴尬的环境：“马车内有空珠制造无垢级的环境，那么马车驾马的白夜侯和警戒的铁洪怎么办，还有马怎么搞。”
“他们没你那么蠢，早就穿上鹄了，也就是最高等级的灰雾防护服。马也是特殊品种，马嘴里也缝着鲛珠呢。”周长风吐糟道。
“我的十六至少能想到这个问题，也不算太蠢不是吗？”姽婳反驳道。
“其实我还是很聪明的，你看。”十六为了证明自己，拆了旁边的小凳子，拿出几乎四厘米厚的木板，撕碎之后用力团成一团。
十六痛呼一声，因为在团的时候，自己的皮肤被木屑戳穿了，但十六还是坚持完成了这项壮举。
姽婳拿过十六的手看起了伤势，长风笑了几声。
十六证明了自己，她的聪明是可以把木板撕碎后再团成一团的。
之后的两天，琉璃纸变成大红色时，十六就出去好奇的看了看马，拍了拍马屁股，想办法揪下了几根马尾巴上的毛后就被白夜侯赶到马车内了。之后十六又无聊去看了看身后几个车厢中都装了些什么，刚刚想把里面受灰雾侵蚀的柘塘放进嘴中时，紧紧跟着的姽婳和长风二人又是一巴掌打掉了十六手中的糖。
琉璃纸变成蓝色和绿色时，十六就在马车内看些小人书，有插图的。听听姽婳和长风讲故事，科普一些月城常识，像是一些野巫祝会食用致幻的蘑菇，清醒后把之前与天地交感（致幻）的过程解读出来，用来预测他人的命运，之后的运势走向。
一到了晚上，若是灰雾浓度低，十六会看着天花板的玻璃窗，看看天空中有多少一闪而逝的星之子，还有多少长大变成星星的星之子，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只要姽婳不在十六睡着后对她做太过分的事，长风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铁洪在马车内时，总会在一处小角落里自己捏着泥人玩，十六有时会过去学学，之后捏了十分钟后又跑去做其他好玩的事了。
有时候是姽婳一脸不情愿的出去值班警戒，有时是长风出去，姽婳会莫名开心，铁洪则会背过身去，不去看姽婳和十六，因为这样自己会无法专心捏泥人的。
白夜侯不用睡觉，姽婳说这是白夜侯有定气凝神的法门。
白夜侯就这么一直盯着前方烟波渺茫时而变换却又亘古不变的灰雾，永远向着前方驾着马车。
第三天清晨，白夜侯停止了马车，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像是皮球般不断从生命之树和月城中间连环往复的时间，还有小时候在此途中病危那无力感，感觉世间的一切都在远去，自己看不见，听不到，摸不到，思无门，自己的脑袋将不再会思考，感受不到世间的一切，而迎接自己的将是永恒的死亡，当年白夜侯确实死了，却奇迹般像梦一样醒了。
白夜侯自有自的骄傲，这是他对谁也不会说的。
“快到大衮村了，做好准备。”
···········································
随机刷新在末尾的月城小知识：月城人认为，人死之后，他们会来到艾草地，一天内死去的月城人都将在此重逢，他们会倾诉着自己想说的一切，面对着认识的人或者是陌生人，感叹着自己人生的遗憾，夸耀着自己人生的成就，或是咒骂，打架，斗殴，狂欢，高歌等等，最后他们将在太阳将出时，看见虚无到底的死亡，整个淡薄的身子化作眼泪，成为清晨艾草上的露珠，太阳升起后，露珠逝去，他们就会带着自己昨晚的一切死去。
真是美好的童话故事，死之后还可以有一晚上的尽情狂欢，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但我们都是要死的，为后代腾出空间来，而我能做的只有欺骗自己，来压下死时的恐惧。
我们如果有无限的寿命，这会不会也是一种死亡过程呢，只是我们现在的生命太短而无法察觉。
万物一府，死生同状。
十六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在吃早饭，猪肉汤泡饼子。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十六一个人在马车里，因为十六醒的最晚。
还得是最后姽婳扑到十六身上把她叫醒。
经过一个晚上的行驶，十六等人已经离开了边陲镇一段距离了。
白夜侯现在在指着地图对众人解释。
十六也把脑袋挤进来听着，因为众人除了白夜侯，不能说对这条商路说是了如指掌吧，只能说是一无所知。
白夜侯指着地图上的边陲镇，随后朝稍西处一指：“我们现在到了虎鼓湖了，过了这里我们就真正进入商路中了，离大衮村还剩一百五十公里，大概两天就到了，因为星之子的回归，这条路上的灰雾浓度大幅降低，我们刚刚走过路原先为泠，现在变成了无垢，之后要走的路原先的灰雾浓度至少为灰，现在最多为泠，也就是说，会时不时有妖出现，大家都注意点。”
“需要休息吗，大多数商队都会在这里做最后的休整，前方的灰雾浓度至少为泠了，那才是整个行商过程中最具要担心的地方。”
十六看了看外面，果然有很多商队停靠在湖边，做最后的休整。
“不需要。”众人都摇了摇头表示，十六看着众人都在摇头，硬生生把点头变成了摇头。
白夜侯望着前方明显浓郁多了的灰雾，烟波渺茫，人迹难寻。
“那就出发吧。”
白夜侯驾驶着马车开始前进，接下来全程都是白夜侯驾驶，因为白夜侯小时候作为人质走过很多次通往生命之城的道路，较为熟悉道路。
马慢慢走动了起来，十六看见周长风挂了一个橘黄色的珠子挂在马车室内。
周长风看见十六看了过来，解释道：“这是翼人胸口挖出来的空珠，能够净化雾气。之前处在暂时为无垢的环境中，所以没有挂起来，毕竟空珠也是有使用寿命的。”
“至于后面的车厢为什么不挂，毕竟我们又不是去卖东西的。货物受些雾气没什么要紧的。”
“对啊，我们是去屠村的。”十六表示赞同。
“……我们不是去屠村的，我们是去诛大妖的。”周长风严肃道。
“但宁可杀错绝不放过不是吗？大妖多智，那群生活在月城之外的野人，估计早就被大妖给洗脑了吧。再说了，我们诛杀大妖后，有村子的优先处置权，到时候管他信不信奉大妖呢，直接打上邪教的标志，全杀了好了，之后整个村子的财产，随便我们怎么分配。”铁洪坐在马车外，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是属于月城的财产，言辞要注意。”姽婳也在马车外说道。
“那你最后别来分……这次这么危险，多捞一点月城估计也没有什么意见吧。”铁洪仍然是不在意的说道。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纯粹看不上那些玩意。”姽婳无语道。
铁洪脸色一尴尬，咳嗽了几声说：“有没有可能，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姽婳小姐可是千金啊，我怎么可能没注意到。所以你真的不分吗？”
“当然了……”姽婳说完后撩起帘子进入马车内。
铁洪安心了，继续在马车外警戒四周。
“累死我了，十六，我好累啊。”说完姽婳就倒在十六的怀里，头枕在十六的胸口。
“你又是在干嘛？”
“在外面贴琉璃纸啊。”
姽婳在十六怀中起身，指了指玻璃窗外的琉璃纸。
“这是琉璃氏的琉璃纸，在这种环境中，人眼观测终究会有误差，不怎么适用的，而琉璃纸能够根据灰雾浓度的多少而变成各种不同的颜色，主要有三十六色之分，但简单来讲，氼为黄色，灰为蓝色，泠为绿色，净为红色，无垢为紫色。”
“你看，现在外面纸的颜色为青玉翠，所以外面的灰雾浓度为泠，最低级的妖就在这种环境下生成。”
姽婳说完，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望着玻璃窗上自己的模糊倒影说道：“你特么谁啊？”
玻璃窗上的模糊姽婳倒影不断重复道：“你特么谁啊？你特么谁啊？你特么谁啊？”
十六有些发蒙，看向了一旁的周长风，周长风看了看说：“无碍，小镜妖罢了。”
姽婳随机一巴掌拍向玻璃，玻璃中的模糊倒影也随即一巴掌拍向姽婳，就在姽婳的手即将触碰到镜子时，突然停住了，但镜子中的模糊姽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硬生生跌出了镜子，来到了马车内。
姽婳一脚把自己灰色倒影的头给踢爆了，灰雾四散，马车里的众人顿时感觉到肺部痒痒的，很难受，但上方吊着的空珠微微摇摆，这种不适感飞也似的消失了。
周长风补充道：“小镜妖，泠妖属，弱智，在泠级环境任何能反光的物品中诞生，喜欢模仿生物的倒影，一开始很模糊，但随着时间流逝，会模仿的越来越像，最后会主动钻出寄宿的物品。如果有多种生物倒影，会随机杂糅生物特征，最后钻出来。”
“碰见小镜妖时，千万不要破碎她寄宿的物品，若是物品破碎，她会随机寄生于周围任何反光的物品，像你的眼睛，到时候你再想把她骗出来，就困难很多，唯有第一次最好骗出来。”
姽婳慵懒地躺在十六的怀里，挪了挪身子，补充道：“有些世家会豢养小镜妖，小镜妖有个很少见的特征，若是小镜妖从小就从在净级环境中成长，长大以后会成为镜怪，而非是妖，钻出镜面后，能长久生活下去，身体也跟模仿的生物倒影几乎一样，比如说丧家十三子，丧不渝，他在净级环境中用女人，蛇，狐狸和猫的倒影成功培养出了猫耳朵，狐狸尾巴，蛇舌头，女人身体的镜怪。好像是第三万多次实验中培育成功的吧，一时间很多世家公子都对着丧不渝称兄道弟，客气极了，至于用来干什么吗......”
姽婳之后在十六怀里蹭了蹭，没有说出来。
周长风无奈道：“别教这种奇怪的知识啊！”
十六义正严词道：“没有关系，我就喜欢听这种东西。”
姽婳看着之前寄宿着小镜妖的玻璃说道：“我们也是运气好才碰上了，你们看，外面的琉璃纸变成黛蓝了。”
周长风瞧了瞧外面的琉璃纸，不免惊异道：“也真是好运。”
十六还没有来得及疑惑，周长风就说道：“马车内因为有空珠，一直在制造一个无垢级的环境，外面琉璃纸变蓝就代表我们进入了灰级环境中，空珠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短暂停止运作，时间大概是一秒的百分之一，随后会调整过来，把周围的灰转变成为无垢，期间，有半秒左右的时间，会先转化成为泠，再转化为无垢。过了这个时间，就只会转化为无垢了。”
姽婳感叹道：“小镜妖只会在泠中诞生，而反光物也并非一定会生成小镜妖，这半秒的时间，居然就这么撞上了。”
十六听他们这么一说，也感觉运气实在不错。
门外的铁洪突然插嘴道：“能不能培育出上半身是刀，下半身是女人的镜怪呢？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刀也不是不可以。”
一时间铁洪把话题给聊死了，寂静无声。
十六突然呀了一声，打破了尴尬的环境：“马车内有空珠制造无垢级的环境，那么马车驾马的白夜侯和警戒的铁洪怎么办，还有马怎么搞。”
“他们没你那么蠢，早就穿上鹄了，也就是最高等级的灰雾防护服。马也是特殊品种，马嘴里也缝着鲛珠呢。”周长风吐糟道。
“我的十六至少能想到这个问题，也不算太蠢不是吗？”姽婳反驳道。
“其实我还是很聪明的，你看。”十六为了证明自己，拆了旁边的小凳子，拿出几乎四厘米厚的木板，撕碎之后用力团成一团。
十六痛呼一声，因为在团的时候，自己的皮肤被木屑戳穿了，但十六还是坚持完成了这项壮举。
姽婳拿过十六的手看起了伤势，长风笑了几声。
十六证明了自己，她的聪明是可以把木板撕碎后再团成一团的。
之后的两天，琉璃纸变成大红色时，十六就出去好奇的看了看马，拍了拍马屁股，想办法揪下了几根马尾巴上的毛后就被白夜侯赶到马车内了。之后十六又无聊去看了看身后几个车厢中都装了些什么，刚刚想把里面受灰雾侵蚀的柘塘放进嘴中时，紧紧跟着的姽婳和长风二人又是一巴掌打掉了十六手中的糖。
琉璃纸变成蓝色和绿色时，十六就在马车内看些小人书，有插图的。听听姽婳和长风讲故事，科普一些月城常识，像是一些野巫祝会食用致幻的蘑菇，清醒后把之前与天地交感（致幻）的过程解读出来，用来预测他人的命运，之后的运势走向。
一到了晚上，若是灰雾浓度低，十六会看着天花板的玻璃窗，看看天空中有多少一闪而逝的星之子，还有多少长大变成星星的星之子，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只要姽婳不在十六睡着后对她做太过分的事，长风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铁洪在马车内时，总会在一处小角落里自己捏着泥人玩，十六有时会过去学学，之后捏了十分钟后又跑去做其他好玩的事了。
有时候是姽婳一脸不情愿的出去值班警戒，有时是长风出去，姽婳会莫名开心，铁洪则会背过身去，不去看姽婳和十六，因为这样自己会无法专心捏泥人的。
白夜侯不用睡觉，姽婳说这是白夜侯有定气凝神的法门。
白夜侯就这么一直盯着前方烟波渺茫时而变换却又亘古不变的灰雾，永远向着前方驾着马车。
第三天清晨，白夜侯停止了马车，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像是皮球般不断从生命之树和月城中间连环往复的时间，还有小时候在此途中病危那无力感，感觉世间的一切都在远去，自己看不见，听不到，摸不到，思无门，自己的脑袋将不再会思考，感受不到世间的一切，而迎接自己的将是永恒的死亡，当年白夜侯确实死了，却奇迹般像梦一样醒了。
白夜侯自有自的骄傲，这是他对谁也不会说的。
“快到大衮村了，做好准备。”
···········································
随机刷新在末尾的月城小知识：月城人认为，人死之后，他们会来到艾草地，一天内死去的月城人都将在此重逢，他们会倾诉着自己想说的一切，面对着认识的人或者是陌生人，感叹着自己人生的遗憾，夸耀着自己人生的成就，或是咒骂，打架，斗殴，狂欢，高歌等等，最后他们将在太阳将出时，看见虚无到底的死亡，整个淡薄的身子化作眼泪，成为清晨艾草上的露珠，太阳升起后，露珠逝去，他们就会带着自己昨晚的一切死去。
真是美好的童话故事，死之后还可以有一晚上的尽情狂欢，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但我们都是要死的，为后代腾出空间来，而我能做的只有欺骗自己，来压下死时的恐惧。
我们如果有无限的寿命，这会不会也是一种死亡过程呢，只是我们现在的生命太短而无法察觉。
万物一府，死生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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