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之吻（十）
所谓非人，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种，是利用古神之力生造出来的产物。它们面目猥琐可鄙，全身黏糊糊的，一双占据了小半张脸的暗黄色大眼睛，尖锐的下巴，长长的耳朵，一嘴黄牙，尖叫时声音非常刺耳。它们不靠食物活着，而依赖灵性而活，当没有灵性时，会短暂陷入沉眠。每当遇到通灵者，他们的凶性会被激发出来，奋不顾身地扑向通灵者，宛如飞蛾飞向亮光。
一般来说，这种东西根本无法与地狱的恶魔相提并论，不过胜在数量庞大，攻击时又不惧死亡。会有人建造密封的建筑而将非人密封在里面，当外人闯入时，拉动机关将非人释放出来，非人们会像食人鱼一样追逐入侵者。但是申怀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非人群，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
申怀右手持斧，将贴身而来的非人尽数斩杀，左手不停地释放暗鸦，与从远处俯冲过来的非人对撞、撕咬。
而江心照的则将速度保持在可以长续航的匀速状态，半空中可见得她的十数道残影，宛如锋利的网，所有靠近攻击范围的，都被切得支离破碎。
申怀默默估算了推进距离。自从非人挡路后，他们效率大大降低。这样不行，那些杂鱼只会白白耗尽他们的气力与时间。
“没必要与他们浪费时间。不如一口气将大范围攻击的招式用出来。”申怀说。他打算让江心照替他料理贴身的非人，他自己则专心制造鸦群开路。
“看到前方的路口了吗？”江心照指了指。
“看到了。”
“非人都是从左边的路过来的。你从右边那条路走。而我会为你挡住背后的非人。”
“你要将他们全部挡住吗？”
“有何不可，我又不是把他们全干掉，只要拖住他们一段时间就行。”江心照扬起眉头。
申怀沉默了一下说：“你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到了实验室见到蜘蛛女后选择与她合作。”
“你会与她合作吗？”
“我会的。”申怀不假思索地说。
“你还真实诚。”
“都这个关头了，说点真话也没什么。”申怀一脸无所谓。这真挚的口吻颇有点无赖。
“那就到时候再说。蜘蛛女也不一定就在那。现在这情况，我们只能先彼此相信。”江心照微笑。实际上也只能这样做，要让申怀去断后，把去实验室的机会给自己，申怀心里大抵是不愿意的。
江心照的剑猛然爆发了璀璨的亮光。那道长光宛如瀑布，淹没了非人们，将它们恐惧、愤怒的撕吼不加选择归于平静。一瞬间，空间都寂静了。扫荡一清。只有温暖的光在照耀。
申怀非常惊讶，他以为江心照是速度型的，没想到她的能力实质上更接近光。坦白说，光与他的暗是两两对立的，不知道这样的强光与他的幽暗交手起来是什么情况。
申怀控制着鸦群依附在身上，直接在半空中滑行，跟上了战力全开的江心照。
到了路口，两人分开。申怀长躯直入，将那些面目可憎的怪物通通抛在脑后。
走了一段安静的路后，申怀来到被电子系统控制而关闭的大门前。想来黄昏就是通过控制各个路口大门的开闭，来围住他们，形成密闭的空间，再放出非人。
申怀将大门打穿出可供一人进出的洞口，闪身进去。进去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实验室的招牌挂在走廊尽头。申怀眼睛微微眯起。
对面走来一个人，面容隐藏在黑袍子上。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
“让开。”申怀轻声说。
“恐怕不能。”
“那只好请你去死了。”申怀如炮弹般冲上半空，身子又俯冲向黑衣人。他的斧头如一道下坠的下弦月，势不可挡。
黑衣人用手挡住了申怀。手斧并没有让黑衣人的手流血。他的手像铁块般僵硬。
申怀立即退后了两步。“魏法成。”他的语气惊讶。铁化正好是魏法成的魂灵能力。
“是我。”魏法成摘下遮住大半张脸的帽子。“你不该来的。明明给了你们错误的信息。”
申怀想起预言，便随口答道，“这是命运的安排。”
“这下暴露过后，我是回不去隐灵局了。”魏法成眼睛低垂。“不过为黄昏干了那么多事，想来回去也是没脸回了。”
“你确定你能挡住我。我们合作过，不是不知道彼此的实力，认真打的话，你可不是我对手。”申怀以一副为魏法成着想的口吻说话。
我没什么信心阻止你，不过眼前看来只要搏一搏了。他心里叹口气，无论是与申怀生死相对，还是暴露身份，都不是他所愿意的，不过申怀都来到这了，只好拼死拦住了。只要与申怀交手，不暴露身份是不可能的，他们是搭档，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能力和战斗风格。他又想起黑衣人们对他的许诺，也许是虚无缥缈的，但没有这诺言，他连海市蜃楼都看不到。
“你居然会出现在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是啊！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一个维护正义的人会倒向邪恶。”魏法成苦涩地微笑。
地面冒起了铁刺，申怀不得不跳起来，天花板也凭空伸出了铁刺穿过来。幽暗，申怀暗自念道。黑色的物质如潮水般从他身体里涌出，堪堪吞噬掉了尖刺。这是一种万物可吞的贪婪阴影，吞噬即是攻击也是防御。申怀边看着原地站定的魏法成，一边想着所拥有的的强愈、幽暗、暗鸦等灵性，到底哪个更有效。经过短暂的试探，申怀便发现眼前的魏法成远比他记忆中的那个搭档魏法成强得多。看来有些棘手了。
“他们给了你什么呢？”申怀问道。其实申怀心里早已有了答案，诱惑人的，当然是人们最炽热的欲念所在，既是永恒的追求，也是致命的黑洞。魏法成渴求的当然是复仇，间接点就是能够复仇的力量。
“你那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对着申怀坦然的眼神，魏法成说道：“没错，他们给了我力量，还有复仇的诺言。呆在隐灵局，我一辈子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君阎逍遥法外。隐灵局这头巨兽的的利爪有成百上千，还会不断生长。这种臃肿的巨兽是不会为我这个巨兽的小小爪子而转过身的。隐灵局的敌人多不胜数，只有妨碍到部门的程序运转，他们才会抽空料理挡路的小石子，若阻碍的是强大的巨石，他们也会通过谈判、收编、威慑、敲山震虎等办法。局里是通缉了孟君阎，但从来就没有派过人来围剿他，只要孟君阎不犯下顶破天的罪业，他们就不会花更多的精力在他身上。因为他们认为那是浪费有限的资源，正义是分层级的、稳定的、有交易的。对他们来说，势力范围的秩序更为重要。那么我要等到何时？他一边杀人，而我一边收集他的罪证，但却无法官可以申诉。我已忍耐不了，终于有一天，在机缘巧合之下与黄昏的人产生了接触。他们愿意实现我的复仇。”他说着回忆起那个有一双血色眼睛的男人。那人站在他的面前，遮住了从门外溢来的阳光，眼眸中的红色在阴影中显得无比鲜艳，像刚从血管里流出似的。
“原来如此。”
“我曾经以为自己很坚定，是不会被诱惑，不会被腐蚀的，现在想想不过是自身的渴望不够强烈，那么你呢？申怀，你的弱点在哪。”
申怀不语。他并不想说自己是完美的。他所缺失的一部分灵性正在蜘蛛女手里握着。基于这一点，他倒是对魏法成的境遇有了一定的理解，不过就算他落到魏法成那个境地，干起了坏事，他也不会有魏法成身上那股浓厚的负罪感。
“我们注定要分个生死了。”魏法成说。
“你确定你能打过的我。虽然你变强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天赋上的事是努力不能改变的。现在让开的话，对你反倒好些。”
“总要试试不是吗？孟君阎给我的压迫感和你的差不多，甚至还在你之上。而我想复仇的话，不通过你这关是不行的。我要看看我的极限在哪。”
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战斗明显对魏法成有利。他不断产生突刺，刺向申怀，同时双手手掌变成剑刃，抬手便打。
申怀借着幽暗的防御力而与魏法成交战。这种荆棘丛大小的铁刺一旦刺中，能将大半个身子贯穿，所以申怀不能依靠强愈来进行防御。
两人在中近距离都有灵性能力，没有短板。铁刺与鸦群交织，铁壁与幽暗碰撞出火花。战斗激烈，申怀额头上也不禁冒出了细汗。
只要拖时间，打消耗战，申怀能确定最后的胜利者是自己。魏法成此时爆发的战力虽然强，不过申怀能感觉到魏法成对那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掌握的不够，而且拼消耗，很少有人能耗过自己。不过这不符合策略。他现在孤军深入，最重要的是时间。
一般来说，这种东西根本无法与地狱的恶魔相提并论，不过胜在数量庞大，攻击时又不惧死亡。会有人建造密封的建筑而将非人密封在里面，当外人闯入时，拉动机关将非人释放出来，非人们会像食人鱼一样追逐入侵者。但是申怀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非人群，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
申怀右手持斧，将贴身而来的非人尽数斩杀，左手不停地释放暗鸦，与从远处俯冲过来的非人对撞、撕咬。
而江心照的则将速度保持在可以长续航的匀速状态，半空中可见得她的十数道残影，宛如锋利的网，所有靠近攻击范围的，都被切得支离破碎。
申怀默默估算了推进距离。自从非人挡路后，他们效率大大降低。这样不行，那些杂鱼只会白白耗尽他们的气力与时间。
“没必要与他们浪费时间。不如一口气将大范围攻击的招式用出来。”申怀说。他打算让江心照替他料理贴身的非人，他自己则专心制造鸦群开路。
“看到前方的路口了吗？”江心照指了指。
“看到了。”
“非人都是从左边的路过来的。你从右边那条路走。而我会为你挡住背后的非人。”
“你要将他们全部挡住吗？”
“有何不可，我又不是把他们全干掉，只要拖住他们一段时间就行。”江心照扬起眉头。
申怀沉默了一下说：“你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到了实验室见到蜘蛛女后选择与她合作。”
“你会与她合作吗？”
“我会的。”申怀不假思索地说。
“你还真实诚。”
“都这个关头了，说点真话也没什么。”申怀一脸无所谓。这真挚的口吻颇有点无赖。
“那就到时候再说。蜘蛛女也不一定就在那。现在这情况，我们只能先彼此相信。”江心照微笑。实际上也只能这样做，要让申怀去断后，把去实验室的机会给自己，申怀心里大抵是不愿意的。
江心照的剑猛然爆发了璀璨的亮光。那道长光宛如瀑布，淹没了非人们，将它们恐惧、愤怒的撕吼不加选择归于平静。一瞬间，空间都寂静了。扫荡一清。只有温暖的光在照耀。
申怀非常惊讶，他以为江心照是速度型的，没想到她的能力实质上更接近光。坦白说，光与他的暗是两两对立的，不知道这样的强光与他的幽暗交手起来是什么情况。
申怀控制着鸦群依附在身上，直接在半空中滑行，跟上了战力全开的江心照。
到了路口，两人分开。申怀长躯直入，将那些面目可憎的怪物通通抛在脑后。
走了一段安静的路后，申怀来到被电子系统控制而关闭的大门前。想来黄昏就是通过控制各个路口大门的开闭，来围住他们，形成密闭的空间，再放出非人。
申怀将大门打穿出可供一人进出的洞口，闪身进去。进去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实验室的招牌挂在走廊尽头。申怀眼睛微微眯起。
对面走来一个人，面容隐藏在黑袍子上。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
“让开。”申怀轻声说。
“恐怕不能。”
“那只好请你去死了。”申怀如炮弹般冲上半空，身子又俯冲向黑衣人。他的斧头如一道下坠的下弦月，势不可挡。
黑衣人用手挡住了申怀。手斧并没有让黑衣人的手流血。他的手像铁块般僵硬。
申怀立即退后了两步。“魏法成。”他的语气惊讶。铁化正好是魏法成的魂灵能力。
“是我。”魏法成摘下遮住大半张脸的帽子。“你不该来的。明明给了你们错误的信息。”
申怀想起预言，便随口答道，“这是命运的安排。”
“这下暴露过后，我是回不去隐灵局了。”魏法成眼睛低垂。“不过为黄昏干了那么多事，想来回去也是没脸回了。”
“你确定你能挡住我。我们合作过，不是不知道彼此的实力，认真打的话，你可不是我对手。”申怀以一副为魏法成着想的口吻说话。
我没什么信心阻止你，不过眼前看来只要搏一搏了。他心里叹口气，无论是与申怀生死相对，还是暴露身份，都不是他所愿意的，不过申怀都来到这了，只好拼死拦住了。只要与申怀交手，不暴露身份是不可能的，他们是搭档，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能力和战斗风格。他又想起黑衣人们对他的许诺，也许是虚无缥缈的，但没有这诺言，他连海市蜃楼都看不到。
“你居然会出现在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是啊！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一个维护正义的人会倒向邪恶。”魏法成苦涩地微笑。
地面冒起了铁刺，申怀不得不跳起来，天花板也凭空伸出了铁刺穿过来。幽暗，申怀暗自念道。黑色的物质如潮水般从他身体里涌出，堪堪吞噬掉了尖刺。这是一种万物可吞的贪婪阴影，吞噬即是攻击也是防御。申怀边看着原地站定的魏法成，一边想着所拥有的的强愈、幽暗、暗鸦等灵性，到底哪个更有效。经过短暂的试探，申怀便发现眼前的魏法成远比他记忆中的那个搭档魏法成强得多。看来有些棘手了。
“他们给了你什么呢？”申怀问道。其实申怀心里早已有了答案，诱惑人的，当然是人们最炽热的欲念所在，既是永恒的追求，也是致命的黑洞。魏法成渴求的当然是复仇，间接点就是能够复仇的力量。
“你那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对着申怀坦然的眼神，魏法成说道：“没错，他们给了我力量，还有复仇的诺言。呆在隐灵局，我一辈子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君阎逍遥法外。隐灵局这头巨兽的的利爪有成百上千，还会不断生长。这种臃肿的巨兽是不会为我这个巨兽的小小爪子而转过身的。隐灵局的敌人多不胜数，只有妨碍到部门的程序运转，他们才会抽空料理挡路的小石子，若阻碍的是强大的巨石，他们也会通过谈判、收编、威慑、敲山震虎等办法。局里是通缉了孟君阎，但从来就没有派过人来围剿他，只要孟君阎不犯下顶破天的罪业，他们就不会花更多的精力在他身上。因为他们认为那是浪费有限的资源，正义是分层级的、稳定的、有交易的。对他们来说，势力范围的秩序更为重要。那么我要等到何时？他一边杀人，而我一边收集他的罪证，但却无法官可以申诉。我已忍耐不了，终于有一天，在机缘巧合之下与黄昏的人产生了接触。他们愿意实现我的复仇。”他说着回忆起那个有一双血色眼睛的男人。那人站在他的面前，遮住了从门外溢来的阳光，眼眸中的红色在阴影中显得无比鲜艳，像刚从血管里流出似的。
“原来如此。”
“我曾经以为自己很坚定，是不会被诱惑，不会被腐蚀的，现在想想不过是自身的渴望不够强烈，那么你呢？申怀，你的弱点在哪。”
申怀不语。他并不想说自己是完美的。他所缺失的一部分灵性正在蜘蛛女手里握着。基于这一点，他倒是对魏法成的境遇有了一定的理解，不过就算他落到魏法成那个境地，干起了坏事，他也不会有魏法成身上那股浓厚的负罪感。
“我们注定要分个生死了。”魏法成说。
“你确定你能打过的我。虽然你变强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天赋上的事是努力不能改变的。现在让开的话，对你反倒好些。”
“总要试试不是吗？孟君阎给我的压迫感和你的差不多，甚至还在你之上。而我想复仇的话，不通过你这关是不行的。我要看看我的极限在哪。”
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战斗明显对魏法成有利。他不断产生突刺，刺向申怀，同时双手手掌变成剑刃，抬手便打。
申怀借着幽暗的防御力而与魏法成交战。这种荆棘丛大小的铁刺一旦刺中，能将大半个身子贯穿，所以申怀不能依靠强愈来进行防御。
两人在中近距离都有灵性能力，没有短板。铁刺与鸦群交织，铁壁与幽暗碰撞出火花。战斗激烈，申怀额头上也不禁冒出了细汗。
只要拖时间，打消耗战，申怀能确定最后的胜利者是自己。魏法成此时爆发的战力虽然强，不过申怀能感觉到魏法成对那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掌握的不够，而且拼消耗，很少有人能耗过自己。不过这不符合策略。他现在孤军深入，最重要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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