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希望 何其残忍
吴名的审讯还在继续，盖西比和玛蒂乌斯则在隔壁的一间屋子里惬意地喝着红茶。
他们透过一面灰蒙的玻璃恰好能看到吴名那间屋的状况，只不过这座地下堡垒封闭性极好，吴名那边的声音完全听不见，而吴名背对着他们，想读唇语也有些不可能。
“你是从哪里见到这个人的，他身上有点问题。”玛蒂乌斯同盖西比闲聊道。
“琛月黯被屠城了这件事你知道吧，那事发生的三四天之后有个人说要和我交易，他要出几十份机关算法和我谈谈价钱，你也知道的，我是个商人，商人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盖西比抿了一口红茶，“然后过了他拿着机关算法进了城，我核对了一下确实是出自琛月黯的手笔。”
“那琛月黯是他杀的？”玛蒂乌斯说。
“谁知道呢，我的眼里只有那些机关算法，如果不是他要在不夜城不花钱住这么多天我还不至于让他沦落到这种地步。”
“何必呢老兄，他只是想玩乐一番，不如就当一个月看不到，对你对我都省下了不少麻烦。”
“不不不，商人从不会让自己吃亏，吃亏的商人从来不叫商人，那叫慈善家。”
“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我倒觉得无所谓。”
“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差距玛蒂乌斯，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就像我一直看不透你想的什么一样。”
“但我们的想法不都是一样的吗，让不夜城安稳就行。”
“或许吧，这座城市是莱奥因徳大人赏赐给我的，我一定要守护好这里，但今天那些敌袭的人还在暗处，极有可能再次行动。”
“放心，我已经安排手下躲在城里了，只要他们敢再露面，我发誓一定要把他们撕碎。”
“老兄，你不懂，那边屋里审讯的男人今天遇到了他们的boos，整个莞尔楼被炸的一分为二，我发誓那种阵仗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无所谓，你要相信我，我敢打赌，如果当时是我在场的话他们的boos已经去见上帝了。”
“不，最要紧的地方不在这里，我到现场以后只剩下那个人了，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息，虽然我感觉到他有所隐藏，但他的眼神总让我感觉到熟悉。”
“熟悉？”
“打个比方，就像你用了很久的牙刷，突然某一天你把它弄丢了，结果遇到另一个高贵的牙刷时总感觉它很熟悉，就像你曾经拥有的那个一样。”
“不，老兄，我从来都不是自己用牙刷，它们是我的手下侍奉我用的。”
“好吧好吧，无所谓，我只是在表达那个意思。”
“那你觉得他那双眼睛你在哪见到过，你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我觉得不是第一次，他那个颜色就像渴望杀人的败犬，上次见过时还是……”盖西比停了一下。
“在你们手里叱诧一时的杀人犬，是吗。”玛蒂乌斯接上。
“是的，就是他，但也不一样，这个家伙拥有感情，那家伙只是个杀人机器。”
“或许他就是杀人犬，从地狱里爬出来想对你和你的主人复仇也说不定呢。”玛蒂乌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盖西比笑不出来，尽管他听得出这是玩笑话可他还是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于是他有些怒腔道：“嘿！”
玛蒂乌斯双手往下压了压，说：“别激动老兄，只是个玩笑话，别激动。”
“我不喜欢这个玩笑，它没有笑点玛蒂乌斯。”盖西比还是有些生气，楞了他一眼才把视线重新放回透视玻璃上。
“好吧好吧，我的错，气大伤身。”玛蒂乌斯说完也随即沉默下来，一切又归于寂静。
透视玻璃之后，吴名蹲下身子，不知从兜里拿出来了个什么东西，他把那东西递给女孩，女孩捏起来以后二人才看出来这是什么。
一颗红色的小胶囊！
盖西比心里油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玛蒂乌斯同他对视了一眼，“啪”地一下站起身，迅速往隔壁屋走去。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二人懵了，那个女孩此时翻着白眼，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吴名就站在那不动，看着女孩逐渐失去生命迹象。
“你在干嘛！”盖西比怒吼一声，“快，快救她！”
玛蒂乌斯拿起一根拐杖，慌张地跑到女孩身边，他一把将吴名推开，吴名没有抵抗，被他推到桌角上发出“砰”的一下响声。
玛蒂乌斯的食指中指合并，从女孩的喉咙那里顺着食道往下方探，到达胸脯时他的表情微变。
确定了那只胶囊还没有完全散化后，他旋转一圈拐杖，用棍脚抵在女孩的肚子上，他从手部发力，一股无形的力量顺着拐杖狠狠地打进了女孩的内脏上。
原本看似没救的女孩忽然瞪大了双瞳，花容月貌的脸此刻极度扭曲，宛如置身于荆棘丛中的小猫，大约三秒之后她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昏昏沉沉地看着房间里的三人。
眼见女孩被救了过来，玛蒂乌斯和盖西比呼了口气，他们擦了一下因紧张挤出的头顶的汗珠，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你为什么要杀她！”盖西比冷笑着对吴名说。
“我已经探出来了，她就是敌对组织的一员，我帮你处理后事你还挺不乐意。”吴名脸上也聚了几分怒意，质疑说。
“那么，生杀大权也没必要掌管在你的手上吧。”玛蒂乌斯开口说，“如果她是敌对组织的一分子，那他们肯定会来救她，他们敢来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你的意思是我少管你们的事咯，那还把我带到你们这个地窖里干嘛呢？如果你真有这么自信的话那和敌对首领战斗的为什么不是你呢？打打嘴炮谁都会，可别把嘴炮当真了。”吴名愤恨地说，不知为何，他看到玛蒂乌斯那张脸就来气。
“对呀，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个地窖里来呢，要不要你来猜猜？打从一开始这场审讯就不是对这个女孩的，而是对你的。”玛蒂乌斯说，随后拍了拍手招呼手下。
只隔了一秒，一群人带着刀叉剑戟涌入了这间小屋内，本部阔大的空间此时更加拥挤，他们把吴名团团围起来，生怕他逃跑。
“好吧好吧，我来解释。你说过你和敌对首领战斗过，那为什么你会把对方放跑呢？又或者说对方为什么要让你活着呢？”
“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确定这个女孩是谁吗，如果不是就杀了她以免夜长梦多，事实上你才是对面的人吧。”
“你刚来到这座城市，只要了两天就搞得不得安宁，这很明显就是串通好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盖西比和玛蒂乌斯交替着说，不断把压力从语言里施加给吴名，吴名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此刻冷静地可怕，就像时间在他身上静止了一样。
吴名缓缓地抬起头，淡黄色的光随着他把头抬起而漫没在他的脸上。
片刻以后，吴名大声地笑了出来，笑得几近疯狂，他的笑声传遍每个人的耳膜里，宛如地狱恶魔的笑声，尖锐而刺耳。
“你们只是需要一个交代吧，一个能给莱奥因徳的交代，至于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人去背锅。”吴名怒声痛斥道，他咬牙切齿地声音听得出来此刻的他想把在场的人都撕碎。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玛蒂乌斯把手里的拐杖对向女孩，一副大义鼎然的样子在吴名面前耀武扬威。
“真的……是这样吗？”女孩不敢相信地看着吴名，她不敢相信这个自己相信的人要杀了自己。
吴名看了那女孩一眼，眼神中照射出的不是凛冽，而是一种犹如看尸体一样的同情。
她当然不知道，不知道吴名在给她那颗胶囊后说的话。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其实并不是这么精彩。』
『败犬没经历过，他竟想由我之手给你活的希望，在错误的时代给予他人错误的希望，何其残忍。』
『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活着有时也是炼狱。不要怪我，请化作一只蝴蝶，下辈子飞到花丛里，永远也不要被人看到。』
他们透过一面灰蒙的玻璃恰好能看到吴名那间屋的状况，只不过这座地下堡垒封闭性极好，吴名那边的声音完全听不见，而吴名背对着他们，想读唇语也有些不可能。
“你是从哪里见到这个人的，他身上有点问题。”玛蒂乌斯同盖西比闲聊道。
“琛月黯被屠城了这件事你知道吧，那事发生的三四天之后有个人说要和我交易，他要出几十份机关算法和我谈谈价钱，你也知道的，我是个商人，商人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盖西比抿了一口红茶，“然后过了他拿着机关算法进了城，我核对了一下确实是出自琛月黯的手笔。”
“那琛月黯是他杀的？”玛蒂乌斯说。
“谁知道呢，我的眼里只有那些机关算法，如果不是他要在不夜城不花钱住这么多天我还不至于让他沦落到这种地步。”
“何必呢老兄，他只是想玩乐一番，不如就当一个月看不到，对你对我都省下了不少麻烦。”
“不不不，商人从不会让自己吃亏，吃亏的商人从来不叫商人，那叫慈善家。”
“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我倒觉得无所谓。”
“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差距玛蒂乌斯，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就像我一直看不透你想的什么一样。”
“但我们的想法不都是一样的吗，让不夜城安稳就行。”
“或许吧，这座城市是莱奥因徳大人赏赐给我的，我一定要守护好这里，但今天那些敌袭的人还在暗处，极有可能再次行动。”
“放心，我已经安排手下躲在城里了，只要他们敢再露面，我发誓一定要把他们撕碎。”
“老兄，你不懂，那边屋里审讯的男人今天遇到了他们的boos，整个莞尔楼被炸的一分为二，我发誓那种阵仗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无所谓，你要相信我，我敢打赌，如果当时是我在场的话他们的boos已经去见上帝了。”
“不，最要紧的地方不在这里，我到现场以后只剩下那个人了，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息，虽然我感觉到他有所隐藏，但他的眼神总让我感觉到熟悉。”
“熟悉？”
“打个比方，就像你用了很久的牙刷，突然某一天你把它弄丢了，结果遇到另一个高贵的牙刷时总感觉它很熟悉，就像你曾经拥有的那个一样。”
“不，老兄，我从来都不是自己用牙刷，它们是我的手下侍奉我用的。”
“好吧好吧，无所谓，我只是在表达那个意思。”
“那你觉得他那双眼睛你在哪见到过，你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我觉得不是第一次，他那个颜色就像渴望杀人的败犬，上次见过时还是……”盖西比停了一下。
“在你们手里叱诧一时的杀人犬，是吗。”玛蒂乌斯接上。
“是的，就是他，但也不一样，这个家伙拥有感情，那家伙只是个杀人机器。”
“或许他就是杀人犬，从地狱里爬出来想对你和你的主人复仇也说不定呢。”玛蒂乌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盖西比笑不出来，尽管他听得出这是玩笑话可他还是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于是他有些怒腔道：“嘿！”
玛蒂乌斯双手往下压了压，说：“别激动老兄，只是个玩笑话，别激动。”
“我不喜欢这个玩笑，它没有笑点玛蒂乌斯。”盖西比还是有些生气，楞了他一眼才把视线重新放回透视玻璃上。
“好吧好吧，我的错，气大伤身。”玛蒂乌斯说完也随即沉默下来，一切又归于寂静。
透视玻璃之后，吴名蹲下身子，不知从兜里拿出来了个什么东西，他把那东西递给女孩，女孩捏起来以后二人才看出来这是什么。
一颗红色的小胶囊！
盖西比心里油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玛蒂乌斯同他对视了一眼，“啪”地一下站起身，迅速往隔壁屋走去。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二人懵了，那个女孩此时翻着白眼，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吴名就站在那不动，看着女孩逐渐失去生命迹象。
“你在干嘛！”盖西比怒吼一声，“快，快救她！”
玛蒂乌斯拿起一根拐杖，慌张地跑到女孩身边，他一把将吴名推开，吴名没有抵抗，被他推到桌角上发出“砰”的一下响声。
玛蒂乌斯的食指中指合并，从女孩的喉咙那里顺着食道往下方探，到达胸脯时他的表情微变。
确定了那只胶囊还没有完全散化后，他旋转一圈拐杖，用棍脚抵在女孩的肚子上，他从手部发力，一股无形的力量顺着拐杖狠狠地打进了女孩的内脏上。
原本看似没救的女孩忽然瞪大了双瞳，花容月貌的脸此刻极度扭曲，宛如置身于荆棘丛中的小猫，大约三秒之后她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昏昏沉沉地看着房间里的三人。
眼见女孩被救了过来，玛蒂乌斯和盖西比呼了口气，他们擦了一下因紧张挤出的头顶的汗珠，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你为什么要杀她！”盖西比冷笑着对吴名说。
“我已经探出来了，她就是敌对组织的一员，我帮你处理后事你还挺不乐意。”吴名脸上也聚了几分怒意，质疑说。
“那么，生杀大权也没必要掌管在你的手上吧。”玛蒂乌斯开口说，“如果她是敌对组织的一分子，那他们肯定会来救她，他们敢来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你的意思是我少管你们的事咯，那还把我带到你们这个地窖里干嘛呢？如果你真有这么自信的话那和敌对首领战斗的为什么不是你呢？打打嘴炮谁都会，可别把嘴炮当真了。”吴名愤恨地说，不知为何，他看到玛蒂乌斯那张脸就来气。
“对呀，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个地窖里来呢，要不要你来猜猜？打从一开始这场审讯就不是对这个女孩的，而是对你的。”玛蒂乌斯说，随后拍了拍手招呼手下。
只隔了一秒，一群人带着刀叉剑戟涌入了这间小屋内，本部阔大的空间此时更加拥挤，他们把吴名团团围起来，生怕他逃跑。
“好吧好吧，我来解释。你说过你和敌对首领战斗过，那为什么你会把对方放跑呢？又或者说对方为什么要让你活着呢？”
“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确定这个女孩是谁吗，如果不是就杀了她以免夜长梦多，事实上你才是对面的人吧。”
“你刚来到这座城市，只要了两天就搞得不得安宁，这很明显就是串通好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盖西比和玛蒂乌斯交替着说，不断把压力从语言里施加给吴名，吴名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此刻冷静地可怕，就像时间在他身上静止了一样。
吴名缓缓地抬起头，淡黄色的光随着他把头抬起而漫没在他的脸上。
片刻以后，吴名大声地笑了出来，笑得几近疯狂，他的笑声传遍每个人的耳膜里，宛如地狱恶魔的笑声，尖锐而刺耳。
“你们只是需要一个交代吧，一个能给莱奥因徳的交代，至于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人去背锅。”吴名怒声痛斥道，他咬牙切齿地声音听得出来此刻的他想把在场的人都撕碎。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玛蒂乌斯把手里的拐杖对向女孩，一副大义鼎然的样子在吴名面前耀武扬威。
“真的……是这样吗？”女孩不敢相信地看着吴名，她不敢相信这个自己相信的人要杀了自己。
吴名看了那女孩一眼，眼神中照射出的不是凛冽，而是一种犹如看尸体一样的同情。
她当然不知道，不知道吴名在给她那颗胶囊后说的话。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其实并不是这么精彩。』
『败犬没经历过，他竟想由我之手给你活的希望，在错误的时代给予他人错误的希望，何其残忍。』
『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活着有时也是炼狱。不要怪我，请化作一只蝴蝶，下辈子飞到花丛里，永远也不要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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