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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张宇的心事(上)

    晚自习,张宇心事重重地坐在座位上。今天真的是始料未及,跌宕起伏的一天!

    张宇的心里不由得感叹道。一切皆是命中注定,他努力了,却也无法改变!是不是要认命呢?

    他与她,似乎总是在错过!

    当他坚定勇敢时,她逃避退却了!当她勇敢主动时,而他又害怕担心,果断拒绝了!

    他暗恋她的时候,她冷漠决绝,无动于衷;他放手时,而她又主动靠近,想要挽留;他拒绝她后,又痛苦不堪、后悔不已,甚至心碎至极!

    命运真的是造化弄人!

    他觉得他们之间是错位的爱恋,彼此到最后,像两条平行线,怎么样都无法有交集……

    张宇感慨万千,思绪不觉飞飘了起来……

    他喜欢李飞飞,始于外表,忠于个性。

    第一次见李飞飞时,他便生了好感。

    她肌肤如雪,身材娇小玲珑,长得十分俏皮可爱,会让人产生满满的保护欲。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眼神清澈如溪,令人心驰神往。

    语文课上,她积极主动,反应灵敏,思维清晰,口齿伶俐。

    记得她朗读《金色花》时,声音是那样的好听,语气是那样的俏皮。

    她写的作文,文笔清新,感情细腻,语言生动活泼。

    她爱唱歌,音色清新温柔,歌声清润甘甜。

    她的演讲,感情饱满,慷慨激昂,振奋人心。

    政治课上的话剧表演,她喜欢演反派来衬托主角。她还喜欢反串,喜欢演男性角色。她表演的话剧,和她的性格反差极大,更显得她古灵精怪。搞笑幽默的同时,又不乏教育启迪意义,让人印象深刻。她演的话剧总是深得老师同学的喜爱。

    她给人的感觉乐观开朗,积极向上,初接触时觉得她是外向的性格。但是和她接触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发现,她性格慢热清冷,给人一种传统保守的距离感,这似乎是她的保护壳。然而,正是这种距离以及分寸感,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更是让他止不住地对她产生好奇,情不自禁地想要主动接近她。

    他们的相遇相知,没有玛丽苏式的剧情,不是两小无猜,更不是青梅竹马。

    她是他年少时的白月光,他对她是初见时的怦然心动,偷偷暗恋以及后来的日久生情。

    他很感谢李飞飞对他的帮助和鼓舞。初一的他和李飞飞一样偏科严重,他不喜欢文科,她不喜欢理科,于是班主任把他们安排坐邻桌。在李飞飞的帮助下,他对文科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也进步飞快。李飞飞除了帮助他,她也十分热心地帮助其他同学。

    他们两个在学习上互帮互助,相互取长补短,他们都十分努力,互定目标,相互勉励,互相督促,两个人的成绩也都有了质的飞跃!他们一起度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青春时光。

    他们之间友谊的破裂是中考前两个月吧?大约四月的时候,那次英语测试后。

    那天白天上课的时候,他发现她总是跑神,虽然他已经提醒多次了。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李飞飞心情异常的低落,头趴在桌子上,闷声不吭。她已经一天没同他说话了!

    “你怎么了?感觉你不大对劲?”张宇终于忍不住了,主动关心道。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消化消化就好了。”李飞飞无精打采,声音疲惫不堪。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吗?我想知道。”张宇坚持道,“是不是为白天,英语老师罚你站而不开心?我感觉他挺莫名其妙的。他误会你了!当时讲英语试卷的时候,我坐你旁边,你根本没说话,是别人在底下窃窃私语,他听错了!你别伤心难过了,好吗?不值当。”

    “那天英语测试后,英语老师让几个同学去他家帮他改试卷,林静也去了。她说,张芮朋和张钧,在老师面前模仿我们。张芮朋扮演你,张钧扮演我。张芮朋用手摸了张钧的脸,他还摸了张钧的手和胳膊。动作造作浮夸,且恶心!”李飞飞气到颤抖,“我之前都跟你说了,让你注意你的言行举止的。不知道英语老师该怎么样想我?”

    “他们有没有搞错?是不是那件事?”张宇努力回想道,那天你说我身上气味难闻,脖子后面长满了痘痘,猜测可能和我不经常洗澡有关。让我回家勤洗澡换衣,猜测我身上都能搓出泥丸了。我不信!于是,我搓了搓胳膊,竟然真的搓出了一大堆!我不信你没有,于是搓了你的胳膊……他们也太能扯了!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张宇一脸娇羞。

    “嗯。”李飞飞点点头,“还有那次,老早以前了。我和胡建斌整你,在你的桌肚和板凳上贴了胶。你发现后,捏了胡建斌以及……我的……脸,我当时就觉得不合适。让你作为男生,还是要注意你的行为,你当时还不高兴了。我今天被英语老师罚站,站了整整两节课!英语老师当时含沙射影,说某些人应该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我当时还听不明白……后来,越想越委屈……那些人,真特么的在乱传什么呢?”

    “你这是在怪我?清者自清,不用管别人啊?”张宇表明态度道。

    “算了,你别说话了,听你安慰还不如不听。”李飞飞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他不想看到李飞飞闷闷不乐,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流言蜚语主要来自于张芮朋和李飞飞之间的矛盾。于是他主动找张芮朋,努力化解他和李飞飞之间的矛盾,在他的努力开导下,张芮朋也答应不再针对她了,他们两个互相道了歉,后来也握手言和了。

    他以为终于雨过天晴了!只是没过多久,李飞飞竟然悄无声息地做了决定,她和别的同学换了座位,跑到后面坐了,她这是要远离他!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努力,在她看来就都是多余的?她表面答应了,行为却在抵抗!

    他生气极了!趁着放学之际,主动去找了李飞飞。她的话,他历历在目,铭记在心!

    “李飞飞,等等!”张宇赶上李飞飞,“为什么调座位,一声招呼也不打?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想远离你!这还不够明显吗?”李飞飞冷笑道,“你为什么事事干涉我?学习?交友?情绪?甚至小到穿着,发型……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我爸妈也没这样管我。”

    “你是嫌我烦吗?”张宇表情失落,嘴角颤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你累不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累着了?你也说了,你感觉自己既当爹,又当妈,对我操心不已。我想说,为人处世以及学习,我有自己的原则和方法。你把自己的学习弄好了,别管我,行吗?你给我的学习资料,你布置的一大堆作业习题,我都没做。你的管控,在我看来很窒息!我不是你的娃娃!我爸妈越是管我学习,我越是叛逆,成绩越是下滑。他们不管我了,我反而可以找到自己的节奏,把学习提上去。我们现在不在一个频道上了,你理解吗?我不想你那么累!”

    “我不理解。”张宇迷惑不解,声音低沉,像做错了事的小孩,“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我要的不是长辈,而是平等的战友关系。我想了很久,人生这条路终究还是要自己一个人走,主要还是靠自己。我不想靠别人,依赖别人。我宁愿走弯路,也不想听长辈的安排。有一些坎,只有自己走了,痛了,才会记忆深刻,才能成长!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走。谢谢你的良苦用心。你也只是一个孩子,我渴望你能够不要管别人,做好自己,这样可以轻松一些。”

    “别人?”张宇哑然失笑,身体颤抖,点点头道,“好!我放手了。给你自由!我尊重你的决定。”张宇越听李飞飞的解释,心情越是糟糕,于是主动停止话题,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李飞飞在身旁,他感觉心神不宁,完全进入不了学习的状态!他很痛苦,为了缓解情绪,逼自己放手,于是用刀子在胳膊上刻了“飞”字!他要时刻提醒自己,是李飞飞想要单飞,那他会成全她!

    可是,他受不了,坐自己旁边的是一张不熟悉的面孔!理性和感性一直在反复拉扯,最终感性占了上风!是的,他还是没能按捺住给旁边的同学写了纸条,让她换座位。

    后来,李飞飞如愿被换了回来,他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只是还没有高兴多久,朱小梅的一记重磅让他止不住的心碎!

    “我今天去找苏小青,路过李飞飞的寝室,看到了她的垃圾桶里有一张醒目的卡片。林静打算帮她扔垃圾来着,我好奇打开来看看,发现署名是你。这张卡片做得很精致,也很用心。反正她也不要了,我就把这张卡片物归原主了。”朱小梅说着将卡片递给了张宇。

    李飞飞竟然将他亲手为她制作的生日卡片丢在了垃圾桶里!她是多么的讨厌自己?自己的挽留对她来说,难道只是困扰吗?

    他不死心地晚自习试探李飞飞道,“我给你做的生日卡片,还记得吗?”

    李飞飞点点头,“记得。”

    “在哪里呢?”张宇目光犀利,近乎发问道。

    “被我扔垃圾桶里了。”李飞飞坦白道,语气波澜不惊。

    “好。”张宇点点头,他仿佛听见了心碎裂的声音,“我理解你了。”

    “谢谢!我打算晚自习找班主任调座位。我在这里提前跟你说了,渴望你能够答应。”李飞飞看似在商量征询意见,实则只是通知。

    “你还要调?调位子就一定能够解决问题吗?”张宇激动道。

    “调位子可以让我的心静下来,不会胡思乱想。”李飞飞说完离开了座位,她这是要去办公室找班主任了!

    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不由自主地跑到李飞飞的面前阻拦,近乎苦苦哀求道,“你不在我旁边,你知道我看到了一张不是很熟悉的脸,心里有多么难过吗?这些天,我都无法再沉下心来去学习了!只要不调位子,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不再管你了,行不行?”

    “对不起。”李飞飞坚如磐石,不为所动。

    “就算你调了座位,我还是有办法将你换回来的!”张宇近乎失控道。

    “你是不是要逼我走?!我转校可以吗!”李飞飞咆哮道,“为什么不能尊重我的意愿?!”

    “好。”张宇嘴角颤抖,心在流血,他打开了袖口,露出了“飞”字。“我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再犯贱了!”转身,泪如雨下。她是下定决心了,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丑,只有自己在自导自演,只有自己在不舍,只有自己在心碎!好!这下,他死心了!

    后来,李飞飞还是跟别人换了座位。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最终,她还是换了回来。

    他们之间,自调位子事件后,心离得越来越远!从以前的无话不谈,到后来的相见无言。

    有一次晚自习,历史老师找李飞飞出去谈话。李飞飞进教室时神情忧伤,不知道历史老师对她说了什么?

    终于挨到自主晚自习了,他片刻也不想留在原地,那个时候的他,为了避免和李飞飞接触,只要可以,他都是尽量的远离。于是他走到最后一排去学习。看着李飞飞的背影,他觉得很安心,写习题也能够进入状态了。偶一抬头,他发现李飞飞在反复地擤鼻涕。只有当她哭时,她才会止不住地流鼻涕。

    最后一节自主晚自习,李飞飞竟然收拾书包,提前离开了!

    他见不得李飞飞流泪!于是追了上去。

    “李飞飞,你没事吧?你怎么提前走了?”张宇跑上前去。

    然而李飞飞并不搭理她,只是低头自顾自地走路。

    张宇看着她犟得像一头牛,于是拽住了她的书包道,“能不能不要任性?回去上自习!”

    “你别管我。”李飞飞抽泣道。

    看到她哭泣,张宇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似乎还有一点点窃喜。难道,她是因为他的故意冷落而伤心吗?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给我回去!”张宇霸道地说道。

    “放开我!听见没有?放开我!”李飞飞挣扎道。

    张宇宠溺地笑了笑,此刻的李飞飞像一个挣扎的小不点,还蛮可爱的。

    “我偏不!”张宇挑逗道。

    “为什么?我只是想好好学习,为什么你们要这样针对我?英语老师故意冷落我,张芮朋从初一以来就肆意地诋毁我,背后说我是抄袭狂!连你也要……认识你,是我觉得最倒霉的事情!是我眼瞎选你做朋友!”

    “你就是不服管的野孩子!没有一点教养!你爸妈怎么教的你?”李飞飞戳到了张宇的软肋,张宇被激怒地反斥道,于是松开了手。他想说脱缰的野马,但是气急之下,口不择言了。可能潜意识,他也知道李飞飞的软肋,于是狠狠地回击她!

    “啪”得一声!张宇吃了李飞飞响亮的一巴掌!是的!他被李飞飞打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神情失落,绝望地看着李飞飞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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