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交个朋友吧
赤木修一四处转头，向左一转，就看到了慵懒坐着的阎曲，少年随意的瞥了他一眼，梳起的头发因为惯性滑落到少年颈肩，垂在若隐若现的肌肤上，然后继续低头滑动手机，赤木修一的眼中带着对爱人的滤镜，完全忽视了阎尘的存在，阎尘很无语的看着对面那个看到阎曲就眼冒心心的赤木修一
“小曲，那个人好像对你图谋不轨，小心点儿”阎尘附在阎曲的耳边，小声提醒
“嗯，我看他也没有那么坏”阎曲同样小声的回应，同时又抬头看了一眼三人
“他是不是也看到我了？”赤木修一异常激动，双手摇晃着赤木星野的胳膊，偏头问向两人，希望得到肯定答案
“是是是”赤木星野拉了赤木修一一把，赤木修一被拽到座位上，三人坐到了另一边的桌子上，赤木修一坐好后仍然一眨不眨的看着阎曲的方向，把阎曲盯得都不好意思了
“我有那么好看吗？”阎曲很疑惑的问阎尘
“当然”阎尘将垂在阎曲脖子里的头发拿出去，放好，继而用怀疑、探究的目光看向赤木修一的方向
赤木森藤野面不改色的和阎尘对视，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相会，虽然阎尘没有杀过人，但是他气势足毕竟足，再加上身边阎曲那若有若无的杀意和阎尘深蓝色的瞳孔，更不用说阎尘那张在阎氏财团暗角竞争者资料里较为出众的脸，在赤木森藤野眼中的阎尘就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的新世界穿越者，至于他身边的阎曲，看起来人畜无害，安安静静的，想来是阎尘在原世界的朋友
只是……那个男孩儿带的项链怎么感觉在哪见过？不知道是不是赤木森藤野的错觉，他总感觉那条项链……好像在发光？只是他又看看阎曲的瞳色，典型的黑色，又看看阎尘的，常见的蓝色
赤木森藤野在背侧指着阎尘，小声警告赤木修一，“哥，那个人有问题”
赤木修一刚好可以看见赤木森藤野伸出的手指，他没说话，只是将目光转移向阎尘，不悦的皱皱眉，“没事，无伤大雅”
“麺がいいですね。”
“（面好喽。）”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谢谢。）”
赤木星野小声回应，不易察觉的看了阎曲一眼，一脸平静的将拉面推到其余两人面前，“修一哥，你就不觉得你看着人家的眼神过于热情了吗？”，旋即又探究的调侃到，“怎么？看上人家了？”，赤木森藤野也好奇的等待着赤木修一的回答
赤木修一看着面前热情询问的两人，微笑着回应，“嗯，搞不好还真是”
赤木森藤野和赤木星野被这句话雷了个外焦里嫩，真的假的？
“不是，哥，你认真的啊？”赤木森藤野很怀疑的又问了一遍
“嗯，不行吗？”赤木修一低头嗦面，“这家面馆不错，记下来”
赤木星野嘴角抽搐，“那是男的唉，修一哥，你不会只喜欢好看的不在乎性别吧？”，赤木森藤野赞同的点点头，“你知道他的名字吗？你以后不要孩子吗？”
赤木修一鄙视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喜欢就喜欢了，考虑那么多干嘛？”
“修一哥，他现在可是和一个新世界的原住民待在一起，那个男孩儿要不是穿越者，就是心有所属，他的身份你必须搞清楚吧”赤木星野严肃的说道
“他的身份啊，没事，先和他交个朋友吧”赤木修一耸耸肩，表示他无所谓，他倒不太希望阎曲还是那个身不由己的人
赤木森藤野也不饿了，掰着手指小声分析利弊，“不是哥，你现在不考虑这些，等以后你们之间出现矛盾了怎么办？虽然你无父无母，虽然现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但是人不能只看现在啊，你想想以后，万一你被踢出财团了，万一你在原世界被追杀了，他怎么办。再说了，你现在是财团内最具有代表性的强者，那群老东西指着你可劲造孩子呢，结果你半路撂挑子不干了，他们还不得把那边那个男孩怎么样？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当然哪那都好，可是时间一长，坏处就越积越多”
气氛一时沉默
赤木修一神情哀伤的放下筷子，“所以我才想脱离财团，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几人不说话了，他们当然想逃避那个肮脏、腐败、狗屎一样的地方，单是做身不由己的事情就让他们感到厌恶，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修一哥，快吃，他们出去了”赤木森藤野两口噗撸完面条，去前台结账
店外
阎尘跟着阎曲向前走着
“哥，我觉得赤木修一是个不错的突破口，而且听他们的意思也是想离开赤木财团的，我们把他们收进曲帆吧，怎么样？”
阎尘看不清阎曲的表情，阎曲对他的称呼也变了，他对阎曲的计划一知半解，并不赞成，“小曲，对他们还没有知根知底，再等等呢？”
“等等？我们也等不了多久了，再不做些什么大事，咱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了，再说了，咱们这个组织目前有能力的只有我，阎糖，还有刘有才。海纳百川，才能扩大组织的实力，不从一开始就占领主导地位，给别人一个不好惹的形象，到以后还不得被小蚊子的挑衅烦死”阎曲走的极慢，似乎刻意在等着什么，他已经确定先前曾发生过一次，而自己在14号研究院里的编号是007，这是不是说明，在先前已经重演过6次？
至于前六次的结局……
想来是不尽人意的吧
阎曲无从得知，这也许只是一个猜测，当然，他更希望这只是一个猜测
阎尘走上前牵住阎曲的手，阎曲的手很凉，以至于阎尘有一瞬间以为阎曲已经死了，他关心的询问，“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就像前几天的爆炸，我也是从刘有才那里得知的”
“是有一些你不知道的事”阎曲的话音将将落下，阎尘的耳畔便传来一个女人热情的声音
“嗨，阎尘”
阎尘惊异的四处查看，刚才的声音绝不可能是幻听，阎曲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紧张的等着阎尘的回答，阎曲在赌，他在赌阎尘和他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天马行空……
“是……什么？人工智能吗？”阎尘的目光最后锁定在阎曲戴着的耳机上，四下空无一人，只有耳机散发着细微的嗡鸣
“聪明啊，想象力也很大胆”时含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几许赞赏和感叹，“阎家人的基因就是强大，你好，阎尘，我是时含，一名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你好”阎尘踌躇的回答时含，同时看向阎曲，这孩子别看年纪小，本事倒是一点不小，人工智能都在短时间里出来了
“不用紧张”时含宽慰到，“没事的，你叫我时含就可以了，既然是小曲的朋友，我们也就是朋友”
“呃，好”阎尘心底泛起丝丝不安，阎曲当然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是时含就不好说了啊，而且看阎曲先前掌握赤木佳奈的行踪应该就是时含帮的忙，两人关系肯定很好，这种在网络来回穿梭，能够独自存在这么久而不被发现……只能说明时含的系统程序够硬，这自己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阎曲的事，时含会不会直接用电子设备电死自己？
“时含会告诉我们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事，边走边听吧”阎曲反向拉住阎尘的手继续向前走，阎尘跟在阎曲的身边，和阎曲挨得很近，以便听清时含的话，同时，古老的时钟开始运转，认真记录下时含说的每一句话
“首先是赤木佳奈，我找到她的行踪了”
阎尘走路的脚步一顿，阎曲有所察觉，随即拉了他一把继续向前走，阎尘紧跟在阎曲的身后，时含的声音持续响起，两人认真听着
“我定位到的其实是卡尔劳另一部原世界的手机，在处理卡尔劳的信息时，我发现他居然是赤木佳奈的朋友，不过不用担心，他们两个已经闹掰了。在卡尔劳死后，他的另一部手机依旧在网络上活跃，一开始我以为是卡尔劳的账号被盗了，但是在发现他是赤木佳奈的朋友后，我特意在各个信息出现的IP地址翻找监控录像，不用担心的哈，我一般不会随意翻看监控的。赤木佳奈最后登录的IP地址是在繁盛大道409号，此后这个账号就被注销了”时含一口气说完，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
“然后，我发现网络上还有一个账号在追踪赤木佳奈的消息，对面很厉害，但是我更厉害，所以，我很准确的找到了账号的接术，程思羽；在翻找监控的过程中，我还找到一个很熟悉的人，王苗苗。在找到他们后，我还翻了一下他们的交际，这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他们居然早就见过，更准确的是他们早在新世界时的小时候就见过，再次相见应该是在上次穿越的最后几天，而且他们来到东亚的时间都差不多。除了我和程思羽还有不少人再找赤木佳奈，你们小心点儿。哦，对了，齐小七和高登远乘坐昨天夜里9点的航班应该今天凌晨2点左右到，就快到了”
阎尘听完，打开手机，手机主屏幕上显示着，时间，凌晨01:42:22
阎曲没什么动静，只是淡淡问道，“时含，你形容账号主人时用的‘接术’是什么意思？”
“那个啊”，时含的声音带着点儿懒散，“其实是新世界对非常懂技术的人的一种敬语，不用过多在意”
“最后，我跟你们说一下赤木修一和赤木星野，赤木森藤野的基本信息吧”
阎尘听到这个，精神立马抖擞，他企图在这微不可查的线索里总结出新世界的原住民指定规律，当然，他的表现，走在前面的阎曲是看不到的
“姓名：赤木修一”
“性别：男性”
“年龄：27岁”
“身高：2.11cm”
“体重：171斤”
“职业：闲散人员”
“姓名：赤木森藤野”
“性别：男性”
“年龄：25岁”
“身高：2.00cm”
“体重：169.5斤”
“职业：传承导师兼情报局7组组员”
“姓名：赤木星野”
“性别：女性”
“年龄：25岁”
“身高：191cm”
“体重：130斤”
“职业：情报局7组组长”
“咳咳，在这里有几个要点不得不提一下，第一个是三人是堂兄妹，赤木星野和赤木森藤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第二个，原世界有新世界赤木财团的翻版，就是现在我们站着的这片土地上那栋最高的大楼；第三个，三人等级均为A级，其中的赤木修一已经有一项达到了S级，阴阳师的修炼已经可以同时甩出七章契约书”
“什么叫，有一项？”阎尘疑惑开口，这是不是说明一个人不止可以修炼一项传承？
“腹岛状如其名，是赤木财团的腹岛，单独的一个岛用水和赤木的地盘隔开，两家的传承相互辅佐，相辅相成，赤木需要在式神休息后的另一种保命手段，而腹岛需要在打架途中的一个观察镜，于是，两家就交好了，演变到现在腹岛变成了赤木的附属，两家也一直为优秀人才提供可以修炼的传承，只是这种修炼模式太过费命，目前成功的只有23人，存活至今的只有赤木修一一个”
“还有吗？时含”阎曲没想继续追问，赤木佳奈的事可以先放放，他更想知道一些别的有用信息，比如……
“没了，还想知道什么？我去查查”
“我想查查……”阎曲一时没想好，想要弄清的事情太多了，阎尘突然在后面插嘴道，“查查那个芯片的内容吧，虽然是新世界的芯片，但是时含你来原世界的时候应该有带新世界的网络信息备份吧？”
“嗯，有的，但是如果芯片没有运用网络传输，没有关键词查询，想找到准确信息还是很难的”时含的声音带着迟疑，“我努力吧”，说完，她就下线了
“这就走了？”阎尘脑袋冒问号的看着阎曲，阎曲应声，“嗯，这没什么可稀奇的，希望时含可以快点查出来有用信息吧”
阎尘看着随意将耳机拽下来，揣到外衣兜子里的阎曲，“小曲，你的身体好像不太对”
阎曲继续走，嗓音带着些许的说不出的情感，“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阎尘没想到阎曲的回答这么干脆，“你……一直都知道？”
“嗯”
两人脚步没有停，向酒店继续走着
“你应该不只是单纯的胃癌和先天性心脏病。如果是这两样病症，你应该无法做出一些长期运动，甚至因为你的心脏病，医生也不会建议你运动，更不要说你现在跑那么远还都一点事儿没有。还有攀山，你的身体除了疼痛以外还有别的特征吗？长期不运动，身体内没有多少热量的身体是不可能攀上山的。我想是没有的，毕竟你现在就在我面前，你的手异常冷，为什么呢？我觉得这也是你的病症”
“我知道，我的身体出现这种矛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像是胃癌需要高热量食物而先天性心脏病要控制热量供应，这是其一；你看我的头发”说话间，阎曲还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你不觉得它太过健康了吗？按理说一个病人，尤其是像我这种需要做化疗的病人，头发应该因为药物原因掉光或者枯燥没营养，但是现在它可是精神的很。至于我的手……我的痛觉，神经有问题”阎曲吸吸鼻子，呼出一口气，阎尘大踏步走到阎曲身边，与他并行
阎尘并不意外阎曲的回答，这么多年，阎曲不可能不有所察觉自己的神经感知有问题
“冷吗？”
“不冷”阎曲摇头，“有些困了而已”
“其三是，”阎曲顿了顿，他并不确定自己这病是多少种药物导致的，阎尘接着说，“其三是，你无论吃不吃食物，都对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过饱或者过饥都对你胃癌的治疗不利，但是你这几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而你的身体除了胃痛其余完全没有什么损失。据我猜想，不只是这几天而是这些年你吃的东西也不多”
“还有就是”阎尘的声音依旧，“和秦虎见面的第一天，你就可以很麻利的动手打他，这很不合常理，久居病床的病人，一般来说身体的行动能力都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迟钝和无力”说到这，阎尘低头看看阎曲，“你那一拳头挥向秦虎的鼻梁，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躺了多年床还生着病的样子”
阎曲很好奇的偏头看了阎尘一眼，阎尘也低头看着他，“诶，奇了怪了。哥，你大学选修的什么科目？”
阎曲的称呼还是没变，阎尘深深的看了阎曲一眼，他的手还抓着阎曲，试图让阎曲的手不那么冰冷，他轻快的回应，“生地历，也是体育特长生”
“生地历？”阎曲微微惊讶，不过一想阎家人过于强大的基因，他很快了然，“好吧，但是生物、地理、历史、体育又跟医学有什么关系？你好像很了解”
阎尘沉思，他确实对医学方面很敏感甚至称得上了解，但他至今为止看过的医学方面书籍只有学生时期发给的一些生病小常识
“呃……其中生物还是有一丢丢医学基础的吧，比如说病毒需要依靠活细胞生存”阎尘思索半天给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再比如，”阎曲飞速思考着，“锻炼身体可以在遇见坏人的时候将坏人打趴”，阎曲笑笑，这也没什么关系啊
“怎么想到学这些了？”
“想学就学了”
“呵呵”阎曲轻声笑笑，“我还以为你会说些什么浪漫深奥的句子呢，比如说，探索生命的起源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或者说见证世界的诞生令人兴奋”
“见证世界的诞生的确令人兴奋，但这应该是地理方面的吧”
两人缓慢走着，时间飞快流逝，阎曲再次出来时，正好是凌晨两点半
阎曲并不觉得创造他们的人会蠢到把两个矛盾因素放到一起，让人产生怀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原世界的医学发展不足以查出他身体里的病症，至于新世界的……可以试一试
街边的灯依旧亮着，光线昏暗，走在里面很模糊
阎曲漫步在大街小巷，耳机里时含的声音兴高采烈，“小曲，左转，那里有一家超好吃的章鱼小丸子，网上都说超级无敌巨好吃”
脖子上的围巾被风带乱脚步，阎曲轻轻笑着将围巾捋顺，“你又吃不到，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吃不到怎么了？”时含的声音还是高兴的无与伦比，“你能吃到就好了”
阎曲继续笑着，嘴角的弧度一直都在，“行，那我一会儿给你形容一下它的味道”
对面的街上，赤木修一焦急的驱赶着身旁的两人，“去去去，你们两个躲暗处去，别破坏我们的偶遇”
“什么偶遇，明明是修一哥你死乞白赖的跟个流氓一样尾随人家一路，还好意思说”赤木星野最撇的老高，“就是，重色轻友”赤木森藤野鄙夷的说道
“嘘”赤木修一示意他们小点儿声，并解释着，“这怎么能叫重色轻友呢，这明明是奔赴着属于我伟大的爱情，别说话啊，祝我好运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嗯，祝你好运”两人很是无语的一口同声到，随后一齐扒着墙，探着脑袋一上一下的查看进展
赤木森藤野看着紧张到同手同脚走路的赤木修一，对着下方的赤木星野说道，“你看咱哥，这么紧张还要硬上”
“要我说啊，感情这件事请求不来，不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吗”赤木星野的视线越过赤木修一，看向阎曲的侧身，“有一说一，这孩子身材真不错，我看了都心动啊”
上方的赤木森藤野随声附和，“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也有型儿啊，气质培养的也好，那头发也保养的很好啊，很有光泽”，他摸索摸索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不过我怎么觉得那条项链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到底在哪里呢？”
赤木星野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条项链有些似曾相识”
两人绞尽脑汁的想，那边的赤木修一已经站在了阎曲身旁，故作镇定的点餐
“あの、たこ焼き一つ、サラダソースを多めに入れてください。”
“（那个，一份章鱼烧，多加些沙拉酱。）”
阎曲看看一旁上钩的男人，赤木修一紧张的不敢和他对视，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阎曲已经变色的瞳孔
阎曲其实很早就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以前他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夜里，现在他居然很期待赤木修一在知道他是新世界原住民后的反应
“マヨネーズも多めに入れてくれてありがとう。”
“（麻烦也帮我加多些沙拉酱，谢谢。）”
细细软软的声音传到赤木修一的耳朵里，赤木修一的耳朵慢慢变红，僵硬的呼吸几口气，鼓足勇气，看向一旁的阎曲，用流利的中文说道
“你也喜欢沙拉酱啊”
“当然，沙拉酱多好吃啊”，阎曲笑眯眯的转头仰视赤木修一，他恶劣的将自己深蓝色的瞳孔扎根在赤木修一的眼底，可惜的是，赤木修一看到了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怀念的注视了很久
“我们”他试探的开口，伴随期待，“交个朋友吧”
－－
“薛楠归！你现在应该睡觉了”林阎糖追着满屋乱跑的薛楠归，这小姑娘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啊？
“略略略，阎糖哥追不上我，哈哈”薛楠归欠揍的声音从楼梯上方的三楼传来，林阎糖沿着旋转楼梯上到别墅三楼
“小归，小归，你在哪个房间里？”林阎糖的声音越来越近，薛楠归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原地乱转，最后一咬牙双手握上一个门把上落灰却意外没有上锁的门，她赶忙进入房间，屋内陈设简单，但是上面摆放的东西……
林阎糖蹑手蹑脚的走到薛楠归进入的房间门外，“小归？你在里面吗？”，里面没有声音，林阎糖推门进去，他看到了呆呆站立的薛楠归，同时也看到了屋内的场景
淡淡的、无法形容的、长期无人踏足的冷气味儿，弧形的落地窗让月亮的幽光撒进房间里，停留在理石板上，飘婉在空中，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属于阎曲各种时期、年龄的照片被框起，无数陈列的宝石、卵石、摆件、标本，和月光交融、被月光照亮，散发着柔晕的面儿……
照片上的阎曲年龄小小的，几乎都是侧对着相机，他有时在翻书、有时对着镜头笑，还有几张是在很小的时候和望永安一起堆雪人的，小时候的阎曲好像很喜欢笑，很喜欢开心的笑
“What?”林阎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薛楠归无意识的用双手捧起属于阎曲的那块儿黑卵石，黑色的卵石有薛楠归的巴掌那么大，在月光下它泛着黑色的、淡淡的光
“小归，别碰”林阎糖将薛楠归拿起的黑卵石放回属于它的锦盒里，随后两人静静观赏着阎曲的东西
除去那块儿黑卵石，剩下不少东西也都很珍贵，幽幽蓝光的蝴蝶标本、未曾孵化的幼年鳄鱼蛋在它上面是被月光映照的星星点点、雕刻精美却不失年代感的古代铜币、圆而有神泛淡光的明珠、珍珠宝石串起的项链……；难得的单个蒲公英种子、绣球花的瓣儿、牡丹的花根、一簇的小白雏、很常见的却颜色齐全的喇叭花、白色夹淡紫的蝴蝶和蝴蝶花标本、鸢尾、紫藤、玫瑰……
“曲哥哥好像很喜欢小花”林阎糖手指抵着下巴，惊讶的看着满墙的花朵标本
“什么嘛”薛楠归不赞同的指着柜子上的‘宝贝’，“小曲哥哥明明很喜欢会亮光的圆圆圈圈和蝴蝶啊”
“那个是蓝蝴蝶”薛楠归小手指着最显眼的一个花朵标本，“我认识的，它是蓝蝴蝶”
“哈”声调慢慢上扬，林阎糖也很不赞同的吭声，“这是芍药、那是茉莉、这个是紫荆、那个是洛桑、我指的这个是海棠，还有这个……”，墙上标本挂满，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花朵，林阎糖一个一个介绍给薛楠归
“好了好了”薛楠归双手捂着耳朵，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啊，不管你说什么，小曲哥哥肯定是喜欢蝴蝶的，还有亮亮的东西，花可能也喜欢，但是绝对没有对蝴蝶的喜欢多”
“这么说，郊外福利院里曲哥哥种的花都是自己施肥，自己浇水的了？”林阎糖反驳回去
“郊外福利院？”薛楠归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这不才是小曲哥哥的家吗？”
林阎糖知道自己说漏了阎曲交代给的事，“没有，郊外福利院是我生活的地方”
薛楠归眉头蹙起，“不对，你在隐瞒什么”
林阎糖摆手，转移话题严厉的说道，“我没有说谎，小归，你现在应该睡觉了”
说着，林阎糖将薛楠归抱起，“阎糖哥，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不是说小曲哥哥很快就能回来吗？小曲哥哥叮嘱你什么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林阎糖没听，继续抱着薛楠归往外走
“林阎糖！”薛楠归的声音陡然提高，将橙黄色的眼睛对准林阎糖的异瞳，“别让我用这个对付你！”
“scold.”
“（呵。）”
“嗯？”薛楠归突然楞了一下，“既然这不是小曲哥哥的家，那这间屋子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建造的？”，林阎糖也楞了一下，“好像，也是啊”
两人再次回头看着房间，月光还在，阴冷的氛围却更加浓郁
“小曲，那个人好像对你图谋不轨，小心点儿”阎尘附在阎曲的耳边，小声提醒
“嗯，我看他也没有那么坏”阎曲同样小声的回应，同时又抬头看了一眼三人
“他是不是也看到我了？”赤木修一异常激动，双手摇晃着赤木星野的胳膊，偏头问向两人，希望得到肯定答案
“是是是”赤木星野拉了赤木修一一把，赤木修一被拽到座位上，三人坐到了另一边的桌子上，赤木修一坐好后仍然一眨不眨的看着阎曲的方向，把阎曲盯得都不好意思了
“我有那么好看吗？”阎曲很疑惑的问阎尘
“当然”阎尘将垂在阎曲脖子里的头发拿出去，放好，继而用怀疑、探究的目光看向赤木修一的方向
赤木森藤野面不改色的和阎尘对视，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相会，虽然阎尘没有杀过人，但是他气势足毕竟足，再加上身边阎曲那若有若无的杀意和阎尘深蓝色的瞳孔，更不用说阎尘那张在阎氏财团暗角竞争者资料里较为出众的脸，在赤木森藤野眼中的阎尘就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的新世界穿越者，至于他身边的阎曲，看起来人畜无害，安安静静的，想来是阎尘在原世界的朋友
只是……那个男孩儿带的项链怎么感觉在哪见过？不知道是不是赤木森藤野的错觉，他总感觉那条项链……好像在发光？只是他又看看阎曲的瞳色，典型的黑色，又看看阎尘的，常见的蓝色
赤木森藤野在背侧指着阎尘，小声警告赤木修一，“哥，那个人有问题”
赤木修一刚好可以看见赤木森藤野伸出的手指，他没说话，只是将目光转移向阎尘，不悦的皱皱眉，“没事，无伤大雅”
“麺がいいですね。”
“（面好喽。）”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谢谢。）”
赤木星野小声回应，不易察觉的看了阎曲一眼，一脸平静的将拉面推到其余两人面前，“修一哥，你就不觉得你看着人家的眼神过于热情了吗？”，旋即又探究的调侃到，“怎么？看上人家了？”，赤木森藤野也好奇的等待着赤木修一的回答
赤木修一看着面前热情询问的两人，微笑着回应，“嗯，搞不好还真是”
赤木森藤野和赤木星野被这句话雷了个外焦里嫩，真的假的？
“不是，哥，你认真的啊？”赤木森藤野很怀疑的又问了一遍
“嗯，不行吗？”赤木修一低头嗦面，“这家面馆不错，记下来”
赤木星野嘴角抽搐，“那是男的唉，修一哥，你不会只喜欢好看的不在乎性别吧？”，赤木森藤野赞同的点点头，“你知道他的名字吗？你以后不要孩子吗？”
赤木修一鄙视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喜欢就喜欢了，考虑那么多干嘛？”
“修一哥，他现在可是和一个新世界的原住民待在一起，那个男孩儿要不是穿越者，就是心有所属，他的身份你必须搞清楚吧”赤木星野严肃的说道
“他的身份啊，没事，先和他交个朋友吧”赤木修一耸耸肩，表示他无所谓，他倒不太希望阎曲还是那个身不由己的人
赤木森藤野也不饿了，掰着手指小声分析利弊，“不是哥，你现在不考虑这些，等以后你们之间出现矛盾了怎么办？虽然你无父无母，虽然现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但是人不能只看现在啊，你想想以后，万一你被踢出财团了，万一你在原世界被追杀了，他怎么办。再说了，你现在是财团内最具有代表性的强者，那群老东西指着你可劲造孩子呢，结果你半路撂挑子不干了，他们还不得把那边那个男孩怎么样？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当然哪那都好，可是时间一长，坏处就越积越多”
气氛一时沉默
赤木修一神情哀伤的放下筷子，“所以我才想脱离财团，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几人不说话了，他们当然想逃避那个肮脏、腐败、狗屎一样的地方，单是做身不由己的事情就让他们感到厌恶，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修一哥，快吃，他们出去了”赤木森藤野两口噗撸完面条，去前台结账
店外
阎尘跟着阎曲向前走着
“哥，我觉得赤木修一是个不错的突破口，而且听他们的意思也是想离开赤木财团的，我们把他们收进曲帆吧，怎么样？”
阎尘看不清阎曲的表情，阎曲对他的称呼也变了，他对阎曲的计划一知半解，并不赞成，“小曲，对他们还没有知根知底，再等等呢？”
“等等？我们也等不了多久了，再不做些什么大事，咱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了，再说了，咱们这个组织目前有能力的只有我，阎糖，还有刘有才。海纳百川，才能扩大组织的实力，不从一开始就占领主导地位，给别人一个不好惹的形象，到以后还不得被小蚊子的挑衅烦死”阎曲走的极慢，似乎刻意在等着什么，他已经确定先前曾发生过一次，而自己在14号研究院里的编号是007，这是不是说明，在先前已经重演过6次？
至于前六次的结局……
想来是不尽人意的吧
阎曲无从得知，这也许只是一个猜测，当然，他更希望这只是一个猜测
阎尘走上前牵住阎曲的手，阎曲的手很凉，以至于阎尘有一瞬间以为阎曲已经死了，他关心的询问，“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就像前几天的爆炸，我也是从刘有才那里得知的”
“是有一些你不知道的事”阎曲的话音将将落下，阎尘的耳畔便传来一个女人热情的声音
“嗨，阎尘”
阎尘惊异的四处查看，刚才的声音绝不可能是幻听，阎曲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紧张的等着阎尘的回答，阎曲在赌，他在赌阎尘和他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天马行空……
“是……什么？人工智能吗？”阎尘的目光最后锁定在阎曲戴着的耳机上，四下空无一人，只有耳机散发着细微的嗡鸣
“聪明啊，想象力也很大胆”时含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几许赞赏和感叹，“阎家人的基因就是强大，你好，阎尘，我是时含，一名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你好”阎尘踌躇的回答时含，同时看向阎曲，这孩子别看年纪小，本事倒是一点不小，人工智能都在短时间里出来了
“不用紧张”时含宽慰到，“没事的，你叫我时含就可以了，既然是小曲的朋友，我们也就是朋友”
“呃，好”阎尘心底泛起丝丝不安，阎曲当然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是时含就不好说了啊，而且看阎曲先前掌握赤木佳奈的行踪应该就是时含帮的忙，两人关系肯定很好，这种在网络来回穿梭，能够独自存在这么久而不被发现……只能说明时含的系统程序够硬，这自己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阎曲的事，时含会不会直接用电子设备电死自己？
“时含会告诉我们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事，边走边听吧”阎曲反向拉住阎尘的手继续向前走，阎尘跟在阎曲的身边，和阎曲挨得很近，以便听清时含的话，同时，古老的时钟开始运转，认真记录下时含说的每一句话
“首先是赤木佳奈，我找到她的行踪了”
阎尘走路的脚步一顿，阎曲有所察觉，随即拉了他一把继续向前走，阎尘紧跟在阎曲的身后，时含的声音持续响起，两人认真听着
“我定位到的其实是卡尔劳另一部原世界的手机，在处理卡尔劳的信息时，我发现他居然是赤木佳奈的朋友，不过不用担心，他们两个已经闹掰了。在卡尔劳死后，他的另一部手机依旧在网络上活跃，一开始我以为是卡尔劳的账号被盗了，但是在发现他是赤木佳奈的朋友后，我特意在各个信息出现的IP地址翻找监控录像，不用担心的哈，我一般不会随意翻看监控的。赤木佳奈最后登录的IP地址是在繁盛大道409号，此后这个账号就被注销了”时含一口气说完，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
“然后，我发现网络上还有一个账号在追踪赤木佳奈的消息，对面很厉害，但是我更厉害，所以，我很准确的找到了账号的接术，程思羽；在翻找监控的过程中，我还找到一个很熟悉的人，王苗苗。在找到他们后，我还翻了一下他们的交际，这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他们居然早就见过，更准确的是他们早在新世界时的小时候就见过，再次相见应该是在上次穿越的最后几天，而且他们来到东亚的时间都差不多。除了我和程思羽还有不少人再找赤木佳奈，你们小心点儿。哦，对了，齐小七和高登远乘坐昨天夜里9点的航班应该今天凌晨2点左右到，就快到了”
阎尘听完，打开手机，手机主屏幕上显示着，时间，凌晨01:42:22
阎曲没什么动静，只是淡淡问道，“时含，你形容账号主人时用的‘接术’是什么意思？”
“那个啊”，时含的声音带着点儿懒散，“其实是新世界对非常懂技术的人的一种敬语，不用过多在意”
“最后，我跟你们说一下赤木修一和赤木星野，赤木森藤野的基本信息吧”
阎尘听到这个，精神立马抖擞，他企图在这微不可查的线索里总结出新世界的原住民指定规律，当然，他的表现，走在前面的阎曲是看不到的
“姓名：赤木修一”
“性别：男性”
“年龄：27岁”
“身高：2.11cm”
“体重：171斤”
“职业：闲散人员”
“姓名：赤木森藤野”
“性别：男性”
“年龄：25岁”
“身高：2.00cm”
“体重：169.5斤”
“职业：传承导师兼情报局7组组员”
“姓名：赤木星野”
“性别：女性”
“年龄：25岁”
“身高：191cm”
“体重：130斤”
“职业：情报局7组组长”
“咳咳，在这里有几个要点不得不提一下，第一个是三人是堂兄妹，赤木星野和赤木森藤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第二个，原世界有新世界赤木财团的翻版，就是现在我们站着的这片土地上那栋最高的大楼；第三个，三人等级均为A级，其中的赤木修一已经有一项达到了S级，阴阳师的修炼已经可以同时甩出七章契约书”
“什么叫，有一项？”阎尘疑惑开口，这是不是说明一个人不止可以修炼一项传承？
“腹岛状如其名，是赤木财团的腹岛，单独的一个岛用水和赤木的地盘隔开，两家的传承相互辅佐，相辅相成，赤木需要在式神休息后的另一种保命手段，而腹岛需要在打架途中的一个观察镜，于是，两家就交好了，演变到现在腹岛变成了赤木的附属，两家也一直为优秀人才提供可以修炼的传承，只是这种修炼模式太过费命，目前成功的只有23人，存活至今的只有赤木修一一个”
“还有吗？时含”阎曲没想继续追问，赤木佳奈的事可以先放放，他更想知道一些别的有用信息，比如……
“没了，还想知道什么？我去查查”
“我想查查……”阎曲一时没想好，想要弄清的事情太多了，阎尘突然在后面插嘴道，“查查那个芯片的内容吧，虽然是新世界的芯片，但是时含你来原世界的时候应该有带新世界的网络信息备份吧？”
“嗯，有的，但是如果芯片没有运用网络传输，没有关键词查询，想找到准确信息还是很难的”时含的声音带着迟疑，“我努力吧”，说完，她就下线了
“这就走了？”阎尘脑袋冒问号的看着阎曲，阎曲应声，“嗯，这没什么可稀奇的，希望时含可以快点查出来有用信息吧”
阎尘看着随意将耳机拽下来，揣到外衣兜子里的阎曲，“小曲，你的身体好像不太对”
阎曲继续走，嗓音带着些许的说不出的情感，“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阎尘没想到阎曲的回答这么干脆，“你……一直都知道？”
“嗯”
两人脚步没有停，向酒店继续走着
“你应该不只是单纯的胃癌和先天性心脏病。如果是这两样病症，你应该无法做出一些长期运动，甚至因为你的心脏病，医生也不会建议你运动，更不要说你现在跑那么远还都一点事儿没有。还有攀山，你的身体除了疼痛以外还有别的特征吗？长期不运动，身体内没有多少热量的身体是不可能攀上山的。我想是没有的，毕竟你现在就在我面前，你的手异常冷，为什么呢？我觉得这也是你的病症”
“我知道，我的身体出现这种矛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像是胃癌需要高热量食物而先天性心脏病要控制热量供应，这是其一；你看我的头发”说话间，阎曲还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你不觉得它太过健康了吗？按理说一个病人，尤其是像我这种需要做化疗的病人，头发应该因为药物原因掉光或者枯燥没营养，但是现在它可是精神的很。至于我的手……我的痛觉，神经有问题”阎曲吸吸鼻子，呼出一口气，阎尘大踏步走到阎曲身边，与他并行
阎尘并不意外阎曲的回答，这么多年，阎曲不可能不有所察觉自己的神经感知有问题
“冷吗？”
“不冷”阎曲摇头，“有些困了而已”
“其三是，”阎曲顿了顿，他并不确定自己这病是多少种药物导致的，阎尘接着说，“其三是，你无论吃不吃食物，都对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过饱或者过饥都对你胃癌的治疗不利，但是你这几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而你的身体除了胃痛其余完全没有什么损失。据我猜想，不只是这几天而是这些年你吃的东西也不多”
“还有就是”阎尘的声音依旧，“和秦虎见面的第一天，你就可以很麻利的动手打他，这很不合常理，久居病床的病人，一般来说身体的行动能力都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迟钝和无力”说到这，阎尘低头看看阎曲，“你那一拳头挥向秦虎的鼻梁，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躺了多年床还生着病的样子”
阎曲很好奇的偏头看了阎尘一眼，阎尘也低头看着他，“诶，奇了怪了。哥，你大学选修的什么科目？”
阎曲的称呼还是没变，阎尘深深的看了阎曲一眼，他的手还抓着阎曲，试图让阎曲的手不那么冰冷，他轻快的回应，“生地历，也是体育特长生”
“生地历？”阎曲微微惊讶，不过一想阎家人过于强大的基因，他很快了然，“好吧，但是生物、地理、历史、体育又跟医学有什么关系？你好像很了解”
阎尘沉思，他确实对医学方面很敏感甚至称得上了解，但他至今为止看过的医学方面书籍只有学生时期发给的一些生病小常识
“呃……其中生物还是有一丢丢医学基础的吧，比如说病毒需要依靠活细胞生存”阎尘思索半天给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再比如，”阎曲飞速思考着，“锻炼身体可以在遇见坏人的时候将坏人打趴”，阎曲笑笑，这也没什么关系啊
“怎么想到学这些了？”
“想学就学了”
“呵呵”阎曲轻声笑笑，“我还以为你会说些什么浪漫深奥的句子呢，比如说，探索生命的起源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或者说见证世界的诞生令人兴奋”
“见证世界的诞生的确令人兴奋，但这应该是地理方面的吧”
两人缓慢走着，时间飞快流逝，阎曲再次出来时，正好是凌晨两点半
阎曲并不觉得创造他们的人会蠢到把两个矛盾因素放到一起，让人产生怀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原世界的医学发展不足以查出他身体里的病症，至于新世界的……可以试一试
街边的灯依旧亮着，光线昏暗，走在里面很模糊
阎曲漫步在大街小巷，耳机里时含的声音兴高采烈，“小曲，左转，那里有一家超好吃的章鱼小丸子，网上都说超级无敌巨好吃”
脖子上的围巾被风带乱脚步，阎曲轻轻笑着将围巾捋顺，“你又吃不到，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吃不到怎么了？”时含的声音还是高兴的无与伦比，“你能吃到就好了”
阎曲继续笑着，嘴角的弧度一直都在，“行，那我一会儿给你形容一下它的味道”
对面的街上，赤木修一焦急的驱赶着身旁的两人，“去去去，你们两个躲暗处去，别破坏我们的偶遇”
“什么偶遇，明明是修一哥你死乞白赖的跟个流氓一样尾随人家一路，还好意思说”赤木星野最撇的老高，“就是，重色轻友”赤木森藤野鄙夷的说道
“嘘”赤木修一示意他们小点儿声，并解释着，“这怎么能叫重色轻友呢，这明明是奔赴着属于我伟大的爱情，别说话啊，祝我好运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嗯，祝你好运”两人很是无语的一口同声到，随后一齐扒着墙，探着脑袋一上一下的查看进展
赤木森藤野看着紧张到同手同脚走路的赤木修一，对着下方的赤木星野说道，“你看咱哥，这么紧张还要硬上”
“要我说啊，感情这件事请求不来，不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吗”赤木星野的视线越过赤木修一，看向阎曲的侧身，“有一说一，这孩子身材真不错，我看了都心动啊”
上方的赤木森藤野随声附和，“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也有型儿啊，气质培养的也好，那头发也保养的很好啊，很有光泽”，他摸索摸索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不过我怎么觉得那条项链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到底在哪里呢？”
赤木星野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条项链有些似曾相识”
两人绞尽脑汁的想，那边的赤木修一已经站在了阎曲身旁，故作镇定的点餐
“あの、たこ焼き一つ、サラダソースを多めに入れてください。”
“（那个，一份章鱼烧，多加些沙拉酱。）”
阎曲看看一旁上钩的男人，赤木修一紧张的不敢和他对视，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阎曲已经变色的瞳孔
阎曲其实很早就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以前他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夜里，现在他居然很期待赤木修一在知道他是新世界原住民后的反应
“マヨネーズも多めに入れてくれてありがとう。”
“（麻烦也帮我加多些沙拉酱，谢谢。）”
细细软软的声音传到赤木修一的耳朵里，赤木修一的耳朵慢慢变红，僵硬的呼吸几口气，鼓足勇气，看向一旁的阎曲，用流利的中文说道
“你也喜欢沙拉酱啊”
“当然，沙拉酱多好吃啊”，阎曲笑眯眯的转头仰视赤木修一，他恶劣的将自己深蓝色的瞳孔扎根在赤木修一的眼底，可惜的是，赤木修一看到了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怀念的注视了很久
“我们”他试探的开口，伴随期待，“交个朋友吧”
－－
“薛楠归！你现在应该睡觉了”林阎糖追着满屋乱跑的薛楠归，这小姑娘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啊？
“略略略，阎糖哥追不上我，哈哈”薛楠归欠揍的声音从楼梯上方的三楼传来，林阎糖沿着旋转楼梯上到别墅三楼
“小归，小归，你在哪个房间里？”林阎糖的声音越来越近，薛楠归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原地乱转，最后一咬牙双手握上一个门把上落灰却意外没有上锁的门，她赶忙进入房间，屋内陈设简单，但是上面摆放的东西……
林阎糖蹑手蹑脚的走到薛楠归进入的房间门外，“小归？你在里面吗？”，里面没有声音，林阎糖推门进去，他看到了呆呆站立的薛楠归，同时也看到了屋内的场景
淡淡的、无法形容的、长期无人踏足的冷气味儿，弧形的落地窗让月亮的幽光撒进房间里，停留在理石板上，飘婉在空中，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属于阎曲各种时期、年龄的照片被框起，无数陈列的宝石、卵石、摆件、标本，和月光交融、被月光照亮，散发着柔晕的面儿……
照片上的阎曲年龄小小的，几乎都是侧对着相机，他有时在翻书、有时对着镜头笑，还有几张是在很小的时候和望永安一起堆雪人的，小时候的阎曲好像很喜欢笑，很喜欢开心的笑
“What?”林阎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薛楠归无意识的用双手捧起属于阎曲的那块儿黑卵石，黑色的卵石有薛楠归的巴掌那么大，在月光下它泛着黑色的、淡淡的光
“小归，别碰”林阎糖将薛楠归拿起的黑卵石放回属于它的锦盒里，随后两人静静观赏着阎曲的东西
除去那块儿黑卵石，剩下不少东西也都很珍贵，幽幽蓝光的蝴蝶标本、未曾孵化的幼年鳄鱼蛋在它上面是被月光映照的星星点点、雕刻精美却不失年代感的古代铜币、圆而有神泛淡光的明珠、珍珠宝石串起的项链……；难得的单个蒲公英种子、绣球花的瓣儿、牡丹的花根、一簇的小白雏、很常见的却颜色齐全的喇叭花、白色夹淡紫的蝴蝶和蝴蝶花标本、鸢尾、紫藤、玫瑰……
“曲哥哥好像很喜欢小花”林阎糖手指抵着下巴，惊讶的看着满墙的花朵标本
“什么嘛”薛楠归不赞同的指着柜子上的‘宝贝’，“小曲哥哥明明很喜欢会亮光的圆圆圈圈和蝴蝶啊”
“那个是蓝蝴蝶”薛楠归小手指着最显眼的一个花朵标本，“我认识的，它是蓝蝴蝶”
“哈”声调慢慢上扬，林阎糖也很不赞同的吭声，“这是芍药、那是茉莉、这个是紫荆、那个是洛桑、我指的这个是海棠，还有这个……”，墙上标本挂满，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花朵，林阎糖一个一个介绍给薛楠归
“好了好了”薛楠归双手捂着耳朵，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啊，不管你说什么，小曲哥哥肯定是喜欢蝴蝶的，还有亮亮的东西，花可能也喜欢，但是绝对没有对蝴蝶的喜欢多”
“这么说，郊外福利院里曲哥哥种的花都是自己施肥，自己浇水的了？”林阎糖反驳回去
“郊外福利院？”薛楠归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这不才是小曲哥哥的家吗？”
林阎糖知道自己说漏了阎曲交代给的事，“没有，郊外福利院是我生活的地方”
薛楠归眉头蹙起，“不对，你在隐瞒什么”
林阎糖摆手，转移话题严厉的说道，“我没有说谎，小归，你现在应该睡觉了”
说着，林阎糖将薛楠归抱起，“阎糖哥，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不是说小曲哥哥很快就能回来吗？小曲哥哥叮嘱你什么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林阎糖没听，继续抱着薛楠归往外走
“林阎糖！”薛楠归的声音陡然提高，将橙黄色的眼睛对准林阎糖的异瞳，“别让我用这个对付你！”
“scold.”
“（呵。）”
“嗯？”薛楠归突然楞了一下，“既然这不是小曲哥哥的家，那这间屋子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建造的？”，林阎糖也楞了一下，“好像，也是啊”
两人再次回头看着房间，月光还在，阴冷的氛围却更加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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