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来来正说得起劲，李胡觉得好像有滴水溅到了脸上，当即扯了来来衣袖上的碎布条用力地擦脸，一脸嫌弃地说：“来来哥，你唾沫星子都溅我脸上了。”
赵二也抹脸，说：“我脸上也有。你也太会喷了，听你说话得打把伞啊。”
来来也抹脸，说：“我脸上也有。我这……”
三人突然福至心灵，一起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天空乌云密布，云厚得像要压到他们身上一样，雨点的先头部队已零星打了下来。
“跑！”三人异口同声，撒腿便往前奔。
雨越下越大，起先还是小毛毛雨，很快就是大颗大颗的雨点砸了下来，三人很快湿了个透心凉。也真是奇了怪了，路边尽是小灌木丛，连棵避雨的树都没有，三人直奔得喘得像狗，终于隐隐看到前方有灯光。
李胡突然拽住赵二，赵二一个急刹，差点栽个狗啃泥，气鼓鼓地问：“干嘛拽我？”
李胡小声说：“师哥，望乡镇！”
赵二看了看远处朦胧的灯光，点头道：“对啊，别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来来听见二人的交谈，哈哈大笑，抹了把脸上的水，说：“你们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放心，没有妖气。”
三人又奔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看清了灯光所在。
那是一家低矮的茅草房，雨灯光透过窗纸映了出来，再加上蒙蒙的雨雾，便透出一股亲切感。特别是三人现在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只想进屋，哪怕喝口热汤也好。
来来上前敲了敲门，恭敬地说：“有人在吗？雨天赶路，饥寒交迫，可否收留我们哥仨？”
屋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来来轻轻地推门，吱呀一声，屋内的灯光就散了出来。三人小心地进门，见屋内甚是简陋，见摆设应是一家普通的农户，但墙上挂的锄头已然有了锈迹。屋子里只有一榻一桌一矮柜，家具应都上了年纪了，但却收拾得很干净。榻上铺着半新不旧的褥子，一老媪靠着一个大靠枕舒坦地倚着，身上盖着一条蓝底白花的被子，看上去很暖和。
“你们坐吧，我老婆子眼睛看不见，就不起来招呼你们了。”老妇人带着歉意说。
三人这才发现，这老媪竟是盲的，互相看了看对方，脸上都呈现在好奇与不安的神色。
李胡轻声说：“老婆婆，打扰了，能借火烤干净衣服吗？我们都淋湿了，好冷啊。”
“啊，听声音，这位还是个半大的小孩呢，说话怪惹人心疼的。”老媪伸手往旁边指了指说，“里间是灶屋，快进去烤火吧，免得着了凉，还有啊，你们自个儿找食材煮点东西吃吧，里面有米有肉，你们自便啊，老婆子没法子招待你们。”
三个同声道了谢，往老婆婆手指的方向看去，灯光黑暗，原来没有在意，仔细一瞧，那面墙开了个小门，里面又是一间。
二人小心地走了进去，点燃了蜡烛，发现这是一个更小的屋子，只砌了一眼灶，灶边堆满了柴火，还有一口缸，缸里有水。
赵二看了直摇头：“唉，这是谁捣鼓的厨房啊？把柴火堆得离灶那么近，万一火星子着起来，一场大火是跑不了了。这厨房是小了点，可至少也可以再砌个矮墙，把灶和柴火隔开啊。”
李胡掩嘴而笑：“师哥，看来你七岁那年点着了厨房，师父把你一顿好打，教育得挺成功啊。”
赵二瞥了李胡一眼，不与他斗嘴，坐在灶前生了火，煮一锅水。借着灶里的火，开始烘衣服。李胡与来来也照样子取暖烘衣服。
等锅里的水烧开了，赵二开始在厨房里打起转来。
来来问：“赵二，找啥？”
赵二咂着嘴说：“太奇怪了，太奇怪了。这厨房好像只有柴和水，米呢？盐呢？就别提肉了，我想找片生姜煮点生姜水喝了发发汗也不能了。”
来来和李胡也跟着找，其实也不用找，厨房的摆设一目了然，没有就是没有。
三人心下更奇了，烘干了衣服，灌了一肚子热水，走出厨房。
“小伙子们，吃饱了吗？我怎么没有闻着饭菜的香味？”老媪听见他们走近，关心地问。
来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老婆婆，感谢您收留我们。我瞧你们家可真干净，平日里都是谁照顾您呢？”
老媪一笑，说：“我有个义子，名唤小白。平日里都是他照顾我，刚刚他服侍我吃了晚饭，就出门去有事了。”
赵二心直口快，马上接话：“不会是出门买粮食的吧，厨房里啥也没有。”
“啊？”老媪吃惊地说，“不会吧，他没有跟我提啊，只说是他姐姐生孩子，他瞧小外甥去了。”
三人听了面面相觑，静默无语，肚子里的叫声倒显得特别响，三人都吓了一跳。
老媪急了，一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一边说：“怎么会没找到粮食呢？等我去找。”三人这才发现，老妪只有一条腿。
李胡忙上前按住老妪，说：“婆婆，不要紧的，我们身上还有一点干粮，就着点开水也能吃饱，您安安心心地躺着吧。”
赵二也帮腔：“对，对，还是李胡想得对。我刚刚烧了一锅热水呢，我去盛出来，咱们边吃边聊。”
老媪这才躺好，面含愧疚。
三人坐在桌边，边吃边聊。
来来先问：“老婆婆，怎么就你一人住这儿？邻居也没有？”
老媪叹了口气说：“没啦，搬的搬，死的死，散的散。原先，咱们望乡镇可热闹啦！这儿曾经有几百户人家，各行各业都有，特别是二娘卤味，真正是口口相传，远近闻名，竟成了咱们望乡镇的招牌。”
赵二和李胡吓得干粮都忘了嚼，来来皱眉看了看四周，十指交叉，大拇指压于四指下，压了压手掌，又用力闻了闻，奇怪地说：“正常人间啊，不错的呀？”
来来想了想，问：“老婆婆，您今年多大了？”
老媪苦笑了一下，说：“不记得喽，自从二娘死后，这镇子就迅速败落，我老婆子也因为一场怪病瞎了眼，断了腿，每日里糊里糊涂地过着。估摸着，今年该八十了吧。”
赵二也抹脸，说：“我脸上也有。你也太会喷了，听你说话得打把伞啊。”
来来也抹脸，说：“我脸上也有。我这……”
三人突然福至心灵，一起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天空乌云密布，云厚得像要压到他们身上一样，雨点的先头部队已零星打了下来。
“跑！”三人异口同声，撒腿便往前奔。
雨越下越大，起先还是小毛毛雨，很快就是大颗大颗的雨点砸了下来，三人很快湿了个透心凉。也真是奇了怪了，路边尽是小灌木丛，连棵避雨的树都没有，三人直奔得喘得像狗，终于隐隐看到前方有灯光。
李胡突然拽住赵二，赵二一个急刹，差点栽个狗啃泥，气鼓鼓地问：“干嘛拽我？”
李胡小声说：“师哥，望乡镇！”
赵二看了看远处朦胧的灯光，点头道：“对啊，别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来来听见二人的交谈，哈哈大笑，抹了把脸上的水，说：“你们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放心，没有妖气。”
三人又奔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看清了灯光所在。
那是一家低矮的茅草房，雨灯光透过窗纸映了出来，再加上蒙蒙的雨雾，便透出一股亲切感。特别是三人现在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只想进屋，哪怕喝口热汤也好。
来来上前敲了敲门，恭敬地说：“有人在吗？雨天赶路，饥寒交迫，可否收留我们哥仨？”
屋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来来轻轻地推门，吱呀一声，屋内的灯光就散了出来。三人小心地进门，见屋内甚是简陋，见摆设应是一家普通的农户，但墙上挂的锄头已然有了锈迹。屋子里只有一榻一桌一矮柜，家具应都上了年纪了，但却收拾得很干净。榻上铺着半新不旧的褥子，一老媪靠着一个大靠枕舒坦地倚着，身上盖着一条蓝底白花的被子，看上去很暖和。
“你们坐吧，我老婆子眼睛看不见，就不起来招呼你们了。”老妇人带着歉意说。
三人这才发现，这老媪竟是盲的，互相看了看对方，脸上都呈现在好奇与不安的神色。
李胡轻声说：“老婆婆，打扰了，能借火烤干净衣服吗？我们都淋湿了，好冷啊。”
“啊，听声音，这位还是个半大的小孩呢，说话怪惹人心疼的。”老媪伸手往旁边指了指说，“里间是灶屋，快进去烤火吧，免得着了凉，还有啊，你们自个儿找食材煮点东西吃吧，里面有米有肉，你们自便啊，老婆子没法子招待你们。”
三个同声道了谢，往老婆婆手指的方向看去，灯光黑暗，原来没有在意，仔细一瞧，那面墙开了个小门，里面又是一间。
二人小心地走了进去，点燃了蜡烛，发现这是一个更小的屋子，只砌了一眼灶，灶边堆满了柴火，还有一口缸，缸里有水。
赵二看了直摇头：“唉，这是谁捣鼓的厨房啊？把柴火堆得离灶那么近，万一火星子着起来，一场大火是跑不了了。这厨房是小了点，可至少也可以再砌个矮墙，把灶和柴火隔开啊。”
李胡掩嘴而笑：“师哥，看来你七岁那年点着了厨房，师父把你一顿好打，教育得挺成功啊。”
赵二瞥了李胡一眼，不与他斗嘴，坐在灶前生了火，煮一锅水。借着灶里的火，开始烘衣服。李胡与来来也照样子取暖烘衣服。
等锅里的水烧开了，赵二开始在厨房里打起转来。
来来问：“赵二，找啥？”
赵二咂着嘴说：“太奇怪了，太奇怪了。这厨房好像只有柴和水，米呢？盐呢？就别提肉了，我想找片生姜煮点生姜水喝了发发汗也不能了。”
来来和李胡也跟着找，其实也不用找，厨房的摆设一目了然，没有就是没有。
三人心下更奇了，烘干了衣服，灌了一肚子热水，走出厨房。
“小伙子们，吃饱了吗？我怎么没有闻着饭菜的香味？”老媪听见他们走近，关心地问。
来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老婆婆，感谢您收留我们。我瞧你们家可真干净，平日里都是谁照顾您呢？”
老媪一笑，说：“我有个义子，名唤小白。平日里都是他照顾我，刚刚他服侍我吃了晚饭，就出门去有事了。”
赵二心直口快，马上接话：“不会是出门买粮食的吧，厨房里啥也没有。”
“啊？”老媪吃惊地说，“不会吧，他没有跟我提啊，只说是他姐姐生孩子，他瞧小外甥去了。”
三人听了面面相觑，静默无语，肚子里的叫声倒显得特别响，三人都吓了一跳。
老媪急了，一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一边说：“怎么会没找到粮食呢？等我去找。”三人这才发现，老妪只有一条腿。
李胡忙上前按住老妪，说：“婆婆，不要紧的，我们身上还有一点干粮，就着点开水也能吃饱，您安安心心地躺着吧。”
赵二也帮腔：“对，对，还是李胡想得对。我刚刚烧了一锅热水呢，我去盛出来，咱们边吃边聊。”
老媪这才躺好，面含愧疚。
三人坐在桌边，边吃边聊。
来来先问：“老婆婆，怎么就你一人住这儿？邻居也没有？”
老媪叹了口气说：“没啦，搬的搬，死的死，散的散。原先，咱们望乡镇可热闹啦！这儿曾经有几百户人家，各行各业都有，特别是二娘卤味，真正是口口相传，远近闻名，竟成了咱们望乡镇的招牌。”
赵二和李胡吓得干粮都忘了嚼，来来皱眉看了看四周，十指交叉，大拇指压于四指下，压了压手掌，又用力闻了闻，奇怪地说：“正常人间啊，不错的呀？”
来来想了想，问：“老婆婆，您今年多大了？”
老媪苦笑了一下，说：“不记得喽，自从二娘死后，这镇子就迅速败落，我老婆子也因为一场怪病瞎了眼，断了腿，每日里糊里糊涂地过着。估摸着，今年该八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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