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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哎,你这倒霉孩子怎么说话呢?!”长脸老头气得头发根根竖起,恨不得冲出车厢将赵二暴揍一顿。

    赵二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啊,长大爷,您别计较。”

    张朝阳笑得倒在了车里,勉强翻身坐起,喘着气,挣扎着说道:“他……他姓……方,是我们……我们府的……方师父,他师哥……就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生生地把下面半段话给咽了回去。

    长脸老头气得脸都发白了,食指直点赵二,硬是说不出话来,良久,长长地吐了口气,才算缓过来,恨恨地骂道:“哼,果然是西老邪的徒弟!什么样的师父教什么样的徒弟!老夫不与你们一般计较。”

    赵二和李胡脸色一正,互视一眼,神色十分肃穆。

    赵二冷哼一下,冷声道:“我敬你是前辈,不与你多计较,也请你自重,言语上对先师客气点!否则,别怪我们哥俩无情!”

    长脸老头闻言,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忘了是在马车里,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顶棚上,也顾不得疼,探出身子问道:“西老邪死了?!”声音都走了调。

    李胡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嘴里喝道:“无礼!”手下可没闲着,已然朝长脸老头抓去,赵二的打狗棒也同时猛攻,长脸老头手忙脚乱地化了二人的着数,大喝一声:“住手!”

    二人见长脸老头脸色凝重,心下十分疑惑,手上也停了下来。

    长脸老头道:“二位可否上马车,我有些话想问问二位。”并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人心下有些惊奇,互相看了一眼,便下马进了马车。

    好在马车极大,甚是宽敞,坐了四人倒也不拥挤。

    车轮滚滚前进,长脸老头低着头,沉默不语。

    赵二试探着问:“长……噢不,方师傅,你认识先师?”

    方师傅抬头,却已然是泪流满面,也顾不上难为情,擦了泪,缓缓道:“认识!我们相识一世却也打了一世。”

    方师傅又细细瞧了他们二人,缓缓说道:“我已很久不在江湖上行走了。唉,江山代有人才了啊。我原是东北雪山上挖参的,因着一些奇遇,习得了一身好本事,年少轻狂便去闯荡中原,很是做了几件大事,有了些名头,人送外号‘雪山参客’。那时候,我听说江湖上有个武学奇才,叫西老邪,都说他武功天下第一。我很不服气,就去他的家乡靖江城寻他一较高下。那时他刚刚新婚,那新妇我还见过,是个大方的官家小姐。”

    赵二和李胡都听愣了,他说的这些倒是与来来给他们讲的师父的过去相印证,这下更是相信了面前这人话,也听得更认真了。

    “那次我们打得很痛快,从中午一直打到夜晚,我将我所学全使了出来,看得出长福也是全力以赴的,月上中天时,我们二人终是体力不支,同时倒地,哈哈一笑下倒生了惺惺相惜之心。长福留我在他家中住下,我们继续切磋武学,甚是自在。拈花指便是那时他教我的,而他则从我的灵蛇棒法中悟出了一套新棒法,取名叫‘打狗棒法’,为这,我又和他打了一架。”仿佛是回想到了那段快乐的时光,方师父的嘴角竟也含了一抹笑。

    方师父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叹了口气道:“长福真正是个武学奇才,竟能在短短几日内自创一套武功,换了我,唉……”

    赵二和李胡听到了这里,都不由得挺了挺胸膛,自豪得不行。

    “十天后,我去与他道别,他非得和我同行,说一定要让我带他去雪山,去找当年有奇遇的山谷。当时,我确实还有要事去安西,便拒绝了他。临行前,他夫人还让一个小厮给了我百两白银做盘缠呢!”

    “后来我听说他到底是离了家出去游历了,再后来我与他在华山偶遇过一次,又打了个痛快。他的内力浑厚了许多,招式又精进了不少,真是让人好奇他是怎么练武的,不瞒你们说,我还有点嫉妒他呢。对了,当时他身边跟着一个小徒弟……”方师傅停下来,问道,“他现在应该有二十多岁了,跟你们俩年纪对不上啊。”

    赵二恭敬地答道:“那是来来哥,这里面又是一个长长的故事,待得闲了我再讲给您听。”

    方师傅点点头,继续说:“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一个叫西来镇的地方,他住在鸡鸣山。那时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听到他的住址。”

    李胡好奇地问:“您老为啥一定要寻先师?”

    方师傅一捻胡须,得意地说:“那时候我师兄给我一丸丹药,吃了能增加半甲子的功力,我又刚悟了一套新武功。我就想找他再打一场,非得赢他一回来不可!”

    “华山那次您输得惨了吧?”李胡狡黠一笑,问道。

    “哪有很惨!只不过败了一着而而已!”方师傅忙反驳,见了李胡的笑才知上了当,小眼睛瞪了李胡一眼,孩子气十足。

    方师傅不理李胡,接着说:“到鸡鸣山时,西老邪正在吃晚饭。唉,想他原也是一个富家公子哥,怎么就住那么一个寒酸破旧的地方,吃着那样难以下咽的野菜粥,衣服邋遢,白发丛生,我一时竟没有敢认。只不过别了几年,怎么就似变了个人似的?”

    赵二和李胡皆叹了口气。

    “我坐下与他打了招呼,他见是我,只是笑了笑不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粥,再一抬头满眼便都是泪。我知他定是遇了大变故,但他家银庄和绸缎庄生意做得很好啊,分号还开到了安西,不至于落魄至此,但瞧他那神情却也不敢问。我伸手给他倒了杯酒,寻了碗也给我自己倒了杯,跟他碰了杯,只喝了一口便愣住了,他开口和我说了第一句话‘我戒酒了。’”

    赵二和李胡回想起来来讲的那个惊心动魄的婚礼,不禁悲从中来,哭出声来。

    方师傅拍了拍他二人的肩道:“好孩子,我知道你们师父必是受了大变故了,不然不会如此,想当年,我们二人月下畅饮,是多么尽兴啊!”

    “唉,许是水土不服,许是那碗凉水,”方师傅的脸上不禁有些羞涩,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我还未来得及提出和他打一架,腹中却翻江倒海地疼起来。只得寻了茅房……”

    赵二和李胡不哭了,认真地看着他,总觉得方师傅的神情有点过于古怪。

    方师傅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停了停,继续说:“我正蹲在茅厕里痛快,也不知……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坏了脑壳,竟然……竟然往粪坑里砸了块大石头!我……我正在使力……一惊……就……就掉粪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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