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世界很大
出租车在一个不新也不老旧的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刘红梅正站在自家超市门口跟人聊天呢，看见下来的人就是自己那崽，于是迫不及待地大声问道：“考得怎么样？”
这句话她从昨天中午一直憋到现在，就是怕给娃儿不必要的压力。
被母亲这一大嗓门，不仅把白小川酝酿了许久的话语打乱了，也吹走了他心里的伤感。
笑容自然而然爬到了脸上，他远远的，用同样大的声音回答道：“跟人对了一下答案，应该能考个六百五十分。”
见儿子说得这么信心十足，刘红梅眼角的褶皱都弯了起来，扭头对着老顾客说道：“这小子每次考试都喜欢高估自己，能有六百三就顶天了。”
“也不一定，这次说不定最后还要高个一、二十分，毕竟高考不是其他考试，大家为了小心往往是往低了估。”
周丽君本身也是当妈的人，当然知道怎么说对方更开心。
说罢，她就提着东西准备走人。
尽管对跟这位跟母亲聊天的中年妇女没有半点印象，但是白小川还是热情又礼貌地问候道：“阿姨好。”
“好。”
周丽君下意识回应起来，走了两步，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刘妹子这娃儿今天怎么知道招呼人了？难道不应该是视若不见吗？看来确实是考得不错。
又走了两步，回头见他在跟他妈亲切聊天，更是感到了困惑。
真是奇了怪了。
刘红梅自己倒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儿子今天话比较多，也不着急回家了。
“对了，你那个同桌考得怎么样？”刘红梅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谁？”
白小川还真不知道母亲指的是谁，高中半学期一换位，自己同桌可不少。
见儿子又给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刘红梅只好主动点破：“就是你那个叫林雪儿的女同桌，你不是喜欢人家吗？”
“你说的是她啊？不对，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喜欢她了？”
白小川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从来没跟母亲提到过林雪儿。
不只是林雪儿，自己那时候是真烦母亲的唠嗑，所以根本不可能跟她说到跟衣食住行无关的事情。
“虽然你是没跟我说过，但是我上个月在公交车碰到你同学了，就是那个叫王倩的，人家跟我说了啊！”
刘红梅表情很是得意，不理会儿子无语的小眼神，她又谆谆教育了起来。
“我看那姑娘对你也有点那个意思，现在就得抓紧了，可不要等别人找到男朋友再追悔莫及。”
自动过滤掉母亲后两句话，白小川似乎是回到了从前，忍不住叹气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人家喜欢你儿子的？不要说又是听别人说的。”
“废话，这还需要听别人说吗？你妈我又不是瞎子。”刘红梅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白小川，心想就你小子还想瞒着你妈我？也不看看是谁身上落下的肉。
瞧见儿子心虚到说不出话来了，这位母亲脸上便有了十足的得意。
“高二上学期你们开家长会，当时那姑娘就坐在我旁边，一口一个阿姨叫着，中途又是帮忙接水又主动递东西，如果人家不喜欢你至于这样吗？你妈我又不是人民币。”
看着沉浸于自己逻辑中无法自拔的刘红梅女士，白小川想了想还是将嘴里的话吞回了肚子，他知道自己绝对是辩不赢的。
而且他也不忍心打破亲妈的幻想，所以眼睛一转，笑容和得意瞬间浮现在了眉间和嘴角。
“妈，我给你说，你儿子今天对答案的人是我们学校火箭班的，不仅成绩好，而且人长得比那个林雪儿还乖。”
“真的？”
刘红梅一脸不相信，她对自家小子有几斤几两清楚得很，他那同桌能看上他就是走大运了。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白小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他现在撒起谎来比说真话都真。
“叫什么名字？”刘红梅立马追问道。
“江城雪，这次百日誓师大会就是她在上面做的演讲。”
“就是你们那个年级第一名啊！”刘红梅恍然大悟，然后微微笑着对着儿子说道，“既然这样，有空你叫那个江什么的女娃儿来我们店里玩玩，你妈请她吃水果。”
“可以。”白小川想想这也不难，于是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咳咳咳咳。”
见儿子说起大话都不脸红，刘红梅用力干咳了几声，随即主动把话题转移了。“对了，你把这袋鸡杂提回去，妈晚上给你炒着吃。”
“......嗯。”
视线从那袋鸡杂移到母亲已经有点显老的脸上，白小川挤出笑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自己家走去。
看着儿子的背影，回想起他刚刚那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刘红梅忍不住摇头叹气。
“看来是被人家给甩了！”
又长叹了口气，她对着白小川大声喊道：“妈晚上给你炒你最喜欢吃的泡椒鸡杂。”
“好的，谢谢老妈。”
回到过去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家，白小川把鸡杂放到冰箱里后，就直奔洗手间而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十分钟后，擦干净脸的白小川来到客厅，望着电视机旁边的照片久久不能语。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一旁柜子上拿起一块抹布，清洗干净了将父亲的遗像前后面都仔细小心揩拭了一遍，然后又重新插上了香。
就在这时，防盗门被人打开了。
刘红梅第一眼就看到了香炉里那支刚刚点燃的红香，心中有了欣慰，走过去轻声轻语地问道：“今天怎么想起给你老汉烧香了？”
“我以前挺对不住他的，一直不听话，后来想......”白小川长叹了口气，遗憾自己没能重生到初三以前。
“你后来不是改了吗？现在四周邻居谁不羡慕你妈生了个好儿子。”
刘红梅出声打断了儿子的话，说着说着，她的神情从黯然变成了得意，笑着招呼道：“你先回房间玩会儿电脑，饭好了喊你。”
“不去。”
“那你做什么？”
“在厨房给你打下手。”
由于多了一个人帮忙，晚饭很快就好了。三菜一汤，称不上丰盛，但是也绝不寒酸。
泡椒鸡杂和鸡蛋汤都是下饭的，所以白小川足足吃了四大碗，吃完了也不着急回屋，而是帮忙收拾餐桌。
看着变得懂事起来的儿子，刘红梅不由得感谢起来那位叫林雪儿的女娃儿。
都说失恋使人成熟，看来不假啊！而且就凭自家小子这相貌和成绩，今后肯定能遇到更好的姑娘。
“儿子，老实跟妈说，你真认识那个江城雪啊？”
“当然了。”
“那你可要努力了，人家不仅长得比那个林雪儿都还乖，更关键成绩还很好，当时下面好多家长都在打听那丫头。”
“知！道！了！”
另一边，正在写日记的江城雪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后继续写到：“原来他不是自己过去认为的那样子呆，而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她用笔将“人”给涂掉了，而后在后面补上了“男孩子”三个字。
几乎同时间，林雪儿也在她的QQ空间里写下了一条说说。
“世界很大，我想四处看看。”
这句话她从昨天中午一直憋到现在，就是怕给娃儿不必要的压力。
被母亲这一大嗓门，不仅把白小川酝酿了许久的话语打乱了，也吹走了他心里的伤感。
笑容自然而然爬到了脸上，他远远的，用同样大的声音回答道：“跟人对了一下答案，应该能考个六百五十分。”
见儿子说得这么信心十足，刘红梅眼角的褶皱都弯了起来，扭头对着老顾客说道：“这小子每次考试都喜欢高估自己，能有六百三就顶天了。”
“也不一定，这次说不定最后还要高个一、二十分，毕竟高考不是其他考试，大家为了小心往往是往低了估。”
周丽君本身也是当妈的人，当然知道怎么说对方更开心。
说罢，她就提着东西准备走人。
尽管对跟这位跟母亲聊天的中年妇女没有半点印象，但是白小川还是热情又礼貌地问候道：“阿姨好。”
“好。”
周丽君下意识回应起来，走了两步，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刘妹子这娃儿今天怎么知道招呼人了？难道不应该是视若不见吗？看来确实是考得不错。
又走了两步，回头见他在跟他妈亲切聊天，更是感到了困惑。
真是奇了怪了。
刘红梅自己倒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儿子今天话比较多，也不着急回家了。
“对了，你那个同桌考得怎么样？”刘红梅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谁？”
白小川还真不知道母亲指的是谁，高中半学期一换位，自己同桌可不少。
见儿子又给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刘红梅只好主动点破：“就是你那个叫林雪儿的女同桌，你不是喜欢人家吗？”
“你说的是她啊？不对，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喜欢她了？”
白小川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从来没跟母亲提到过林雪儿。
不只是林雪儿，自己那时候是真烦母亲的唠嗑，所以根本不可能跟她说到跟衣食住行无关的事情。
“虽然你是没跟我说过，但是我上个月在公交车碰到你同学了，就是那个叫王倩的，人家跟我说了啊！”
刘红梅表情很是得意，不理会儿子无语的小眼神，她又谆谆教育了起来。
“我看那姑娘对你也有点那个意思，现在就得抓紧了，可不要等别人找到男朋友再追悔莫及。”
自动过滤掉母亲后两句话，白小川似乎是回到了从前，忍不住叹气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人家喜欢你儿子的？不要说又是听别人说的。”
“废话，这还需要听别人说吗？你妈我又不是瞎子。”刘红梅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白小川，心想就你小子还想瞒着你妈我？也不看看是谁身上落下的肉。
瞧见儿子心虚到说不出话来了，这位母亲脸上便有了十足的得意。
“高二上学期你们开家长会，当时那姑娘就坐在我旁边，一口一个阿姨叫着，中途又是帮忙接水又主动递东西，如果人家不喜欢你至于这样吗？你妈我又不是人民币。”
看着沉浸于自己逻辑中无法自拔的刘红梅女士，白小川想了想还是将嘴里的话吞回了肚子，他知道自己绝对是辩不赢的。
而且他也不忍心打破亲妈的幻想，所以眼睛一转，笑容和得意瞬间浮现在了眉间和嘴角。
“妈，我给你说，你儿子今天对答案的人是我们学校火箭班的，不仅成绩好，而且人长得比那个林雪儿还乖。”
“真的？”
刘红梅一脸不相信，她对自家小子有几斤几两清楚得很，他那同桌能看上他就是走大运了。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白小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他现在撒起谎来比说真话都真。
“叫什么名字？”刘红梅立马追问道。
“江城雪，这次百日誓师大会就是她在上面做的演讲。”
“就是你们那个年级第一名啊！”刘红梅恍然大悟，然后微微笑着对着儿子说道，“既然这样，有空你叫那个江什么的女娃儿来我们店里玩玩，你妈请她吃水果。”
“可以。”白小川想想这也不难，于是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咳咳咳咳。”
见儿子说起大话都不脸红，刘红梅用力干咳了几声，随即主动把话题转移了。“对了，你把这袋鸡杂提回去，妈晚上给你炒着吃。”
“......嗯。”
视线从那袋鸡杂移到母亲已经有点显老的脸上，白小川挤出笑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自己家走去。
看着儿子的背影，回想起他刚刚那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刘红梅忍不住摇头叹气。
“看来是被人家给甩了！”
又长叹了口气，她对着白小川大声喊道：“妈晚上给你炒你最喜欢吃的泡椒鸡杂。”
“好的，谢谢老妈。”
回到过去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家，白小川把鸡杂放到冰箱里后，就直奔洗手间而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十分钟后，擦干净脸的白小川来到客厅，望着电视机旁边的照片久久不能语。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一旁柜子上拿起一块抹布，清洗干净了将父亲的遗像前后面都仔细小心揩拭了一遍，然后又重新插上了香。
就在这时，防盗门被人打开了。
刘红梅第一眼就看到了香炉里那支刚刚点燃的红香，心中有了欣慰，走过去轻声轻语地问道：“今天怎么想起给你老汉烧香了？”
“我以前挺对不住他的，一直不听话，后来想......”白小川长叹了口气，遗憾自己没能重生到初三以前。
“你后来不是改了吗？现在四周邻居谁不羡慕你妈生了个好儿子。”
刘红梅出声打断了儿子的话，说着说着，她的神情从黯然变成了得意，笑着招呼道：“你先回房间玩会儿电脑，饭好了喊你。”
“不去。”
“那你做什么？”
“在厨房给你打下手。”
由于多了一个人帮忙，晚饭很快就好了。三菜一汤，称不上丰盛，但是也绝不寒酸。
泡椒鸡杂和鸡蛋汤都是下饭的，所以白小川足足吃了四大碗，吃完了也不着急回屋，而是帮忙收拾餐桌。
看着变得懂事起来的儿子，刘红梅不由得感谢起来那位叫林雪儿的女娃儿。
都说失恋使人成熟，看来不假啊！而且就凭自家小子这相貌和成绩，今后肯定能遇到更好的姑娘。
“儿子，老实跟妈说，你真认识那个江城雪啊？”
“当然了。”
“那你可要努力了，人家不仅长得比那个林雪儿都还乖，更关键成绩还很好，当时下面好多家长都在打听那丫头。”
“知！道！了！”
另一边，正在写日记的江城雪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后继续写到：“原来他不是自己过去认为的那样子呆，而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她用笔将“人”给涂掉了，而后在后面补上了“男孩子”三个字。
几乎同时间，林雪儿也在她的QQ空间里写下了一条说说。
“世界很大，我想四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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