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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母子相认

    高大气派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李潇潇坐在办公桌后面,凝肃地看着桌面上的邀请函。

    霍林恒送了杯咖啡进来,站在一旁小声问道:“又有综艺节目的邀请了,李董怎么还不高兴啊?”

    旗下艺人工作机会越多,意味着公司的进账也越多。

    但是,李潇潇高兴不起来。

    自从恋综上,周小津向陈千禾求婚后,全世界都知道周小津要和陈千禾结婚了,这不,几档夫妻档综艺立马就提前抛来了橄榄枝。

    李潇潇抬眼看霍林恒,自从她来中国发展后,霍林恒就被周小津送了回来,李潇潇只好把霍林恒留在自己身边,兼任保镖和大厨。

    公司一开始,运营并不顺利,她没有做过民乐演奏家的包装与推广,四处碰壁,郎朗的成功不易复制,“古筝界的郎朗”尤为不易,好在苏媛有着丰富的经验,周小津在海外已是十分成功的中国古筝演奏家,海外的演出机会也带动着周小津在国内的影响力和市场价值。

    她和苏媛恁是靠着一股子拼劲,替周小津撞开了国内市场。

    且这个国内市场,不只是停留在古筝界的圈地自萌,而是顺利出圈,风靡全国。

    周小津和唐天齐已经成了连接传统与时尚的两颗明星,闪耀非凡。

    苏媛说,周小津的过去十年是她苏媛辛勤劳动的成果,而周小津回国后的崛起,则是李潇潇的功劳。

    作为一个辛勤的播种者,没有什么比自己播种的种子开花结果,茂盛繁衍,更让她欣慰与激动的了,只是她心里有些不甘滋味:周小津和陈千禾要结婚了。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敲,李潇潇抬头看下门口,苏媛笑吟吟推门走进来,和苏媛一起来的还有唐天齐。

    李潇潇一凛,立即坐正了身子。

    “你们二位怎么会同时来的?”李潇潇有些紧张看着苏媛和唐天齐,甚至有了点心虚,她问苏媛:“你不会是带唐大演奏家来兴师问罪的吧?”

    “你的思路还停留在恋综的事上啊?该进入下一个单元了。”苏媛说着,扭头看了眼唐天齐。

    唐天齐将手上的请柬放到李潇潇的案头去,李潇潇拿起来翻开,赫然看到新郎新娘的位置写着唐天齐和苏媛的名字。

    “你们……”李潇潇抬头,茫然地看着苏媛和唐天齐。

    “我们要结婚了,邀请李潇潇董事长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唐天齐说着,伸手揽住了苏媛的肩。

    李潇潇有些懵,要结婚的不是周小津和陈千禾吗?

    她问询地看向苏媛,苏媛冲她确定地点了点头。

    唐天齐苏媛的婚礼和周小津陈千禾的婚礼同时举行,放在同一家酒店同一个礼堂。

    亲朋好友都收到了请柬,都往帝都赶来。

    周大山陪着丰教授也从西京出发了,然而丰教授一句话就让周大山扎心了:“小津给你发请柬了吗?”

    周大山说:“我是父亲,我儿子的婚礼为什么要给我发请柬?我是主人啊!”

    丰教授点点头,再次往他心上扎一把小刀:“那主人你给亲朋好友们发请柬了吗?你知道该给哪些人发请柬吗?”

    不知道,统统不知道,就连婚礼放哪里举办,周大山都不知道。

    “所以,你这个主人怎么当的?有没有可能,你其实不是主人哦?”丰教授取笑起大儿子来,不带嘴软的。

    他是新郎的父亲,儿子结婚,他这个父亲竟然不属于主人家吗?

    周大山一心想着,等到了帝都后,非要找到周小津好好地发一通火才对,再怎么说,他生了他,他是他老子,儿子结婚,老子当然有发言权了。

    但是周小津对周大山避而不见。

    陈千禾说:“小津,你该见见她。”

    周小津摇头:“不见。”

    他的婚礼,可以没有母亲的见证,自然也可以没有父亲的见证。

    陈千禾说:“你知道她是谁,确定不见见吗?”

    “还能有谁,那个人不见。”

    周小津一心想的都是周大山。

    他似乎把不让父亲参加自己的婚礼,作为惩罚周大山的手段。

    憋屈了二三十年的怨气,仿佛能通过这样的惩罚而纾解。

    “可是宋女士千里迢迢从台湾来大陆,就是因为她从媒体上得知了我们要结婚的消息,所以特地来给你送贺礼的。”

    周小津很意外,原来陈千禾口中的人是宋女士,而不是周大山。

    哪个宋女士,周小津一时都想不起来了。

    陈千禾提醒他,厦南古武庙那个来自台湾的信众。

    还有“听雨楼”里弹奏《渔舟唱晚》的筝乐爱好者。

    闽南海边,龙津村里,古井旁,蓝花楹树下,那个喜欢穿旗袍的妇人。

    画安一别,也有些年月光景了,周小津早就忘记这么一号人物了,没想到人家为了她的婚礼,专程从台湾来了大陆,只为道贺。

    这样比起来,周小津有些惭愧,萍水相逢,人家尚且如此长情,而自己反倒显得寡义了。

    于是要和陈千禾一道去见宋晓兰。

    可是陈千禾说:“我与宋女士已经见过面了,现在她要单独见你。”

    陈千禾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她没有透露,有些事情,需要小津自己去面对,去消化,去和解。

    宋晓兰与周小津约在帝都的一家西餐馆见面。

    两年不见,宋女士并未见老,两颊红润,整个人精气神较之从前更好了。

    宋晓兰说:“谢谢你和千禾当初介绍我去看画安那家中医诊所,我带了中医方子回台湾,用中医药调理了一年多,身子康健了不少。”

    周小津听后很开心。

    宋晓兰却说:“其实作为老画安人,在看病这件事上,我竟然不如你们小夫妻俩地道,不知道我们画安还有这么好的中医师。”

    张家除了家族传承的“张家筝”之外,还有家族传承的中医这门技艺,张阿弟既是闽南筝传承人,也是中医传承人,算是技多不压身了。

    “张师傅这次也来京参加我的婚礼,到时我的婚礼上,你们老朋友也可以碰个面。”周小津说。

    这次婚礼,古筝界也来了不少宾客,陈千禾如今算是闽筝正儿八经的传承人了,且考上了致尚音乐学院,成了周又商教授的硕士研究生,又因为上了恋综,打开了知名度,专业与名气双向奔赴,闽筝流派里,她的风头无两,已经成了新一代的闽筝掌门人。

    整个闽筝流派都指着她这位新秀,能扛起闽筝大旗,带领闽筝走向更高舞台,走向更为广阔的天地,在中国九大古筝流派里,重新站稳脚跟。

    因而,陈千禾的婚礼,闽筝圈的朋友们都主动打了电话来表示,要参加这场婚礼。

    “你当真要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吗?”宋晓兰问。

    “当然,我们是朋友啊!”周小津不解宋晓兰为何还有此一问。

    “在你作出决定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完这件事后再决定,要不要让我参加你的婚礼。”

    宋晓兰表情凝重,心头也忐忑不安。

    画安一别,她回了台湾,再次当了鸵鸟。

    她每天关注周小津的新闻,了解他的动态,却一直未敢重新找到周小津,说出这个压在她心头二十多年的秘密:她是他的母亲。

    讲故事的晓兰,和故事里的晓兰同名同姓,有着一样又不一样的人生。

    周小津便是她与故事不同之处。

    故事里的晓兰死了,为爱殉情。

    讲故事的晓兰没有死,却抛夫弃子,跟随初恋,远走他乡。

    每个人的爱情都有不同的命运,演绎不同的故事。

    一些人的圆满,是另外一些人的成全换来的。

    周大山带着幼小的周小津,从闽南回西京,黯然退出,用自己人生的残缺帮助挚爱女子实现属于她的爱情完满。

    周大山是一个平凡人,却有不平凡的情操。

    但周大山无法承受被歌颂的实质,是他对挚爱的懦弱。

    他当年也曾为爱疯狂,为了爱情,抛家舍业,没有像弟弟妹妹那样,肩负起古筝世家传人的责任与使命,只局限于自己的小情小爱里。

    他是那种可以为爱抛下一切的勇士,也是傻子。

    最终,他为之抛下一切的爱情,却抛弃了他。

    但他,得到了一个儿子。

    可他的儿子,失去了母亲。

    一个母亲为了初恋,选择抛弃亲生骨肉,无论放在哪里,都是要被道德讨伐,被人伦唾弃,被亲情憎恨的吧?

    他不忍他的挚爱面对这样的难堪。

    于是,他选择隐瞒,独自承受恶果。

    他宁可自己承受来自儿子的怨恨与责难,也要维护挚爱女人的形象。

    “不管我能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接受,种下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果,我都希望你的父亲能够出席你的婚礼。”

    还是那个身着旗袍,优雅端庄的女人。

    再不见当年村野少女的影子,想来这些年,她在她的爱情里得到了幸福的人生。

    原来他的母亲没有死,他的母亲活着,而且活得很幸福。

    周小津心头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愁闷,在这一刻纾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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