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落魄
“那我去报道了。”
周筱转过身，刚要走，又回过头说道：
“数学一定要好好儿学，别我不看着你，你就放飞自我。下次月考，我要看到你的进步。”
“知道了……”
我点点头，目送她进入实验楼后，才回到教学楼，看着楼梯间的指引，找到了高三2班的位置。
我的舍友除了钱一肖以外全部去了特验班，钱一肖是在楼上的实验1班，比较偏，但总比平行班的环境要好很多。
推开门，左右望了望。果然，全是生面孔。但他们有些人知道我，毕竟学校的大小活动都有我的身影，也算是半个明星。
我选择坐在靠后的位置，因为背不了书包，所以现在我都是用袋子来装书。还没歇两口，就有人上前跟我搭话。
“何书梁？”
“嗯？我是。”
“你好，早就有闻你的名声了。额……你的成绩不是很好嘛，怎么来平行班了。”
我叹了口气，看向右臂。他看到我这副模样，也大概明白了原因，对我的遭遇感到同情。
“没事的，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快，估计再有三周就能活动了。”
……
今天没有早自习，班会课也从下午挪到了早上的第一节。我的新班主任姓程，教历史一科，男的，稍胖的身材，看起来年纪应该很大了。走上讲台后，他拿出一个小本，戴上眼镜，翻了几页：
“我先……简单说几项学校下发的通知，啊。”
嘴上说着简单，结果大半节课过去了都还没有说完。他说话的时候稍稍有一些口音，感觉像是东北那边的。
“好了，就这么多，如果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来问我，或者……你们先互相认识一下，啊。”
……
我似乎成为了班里的重点关注对象，毕竟成绩常在前沿的学霸突然来平行班搁谁都会懵一会儿。几次交谈中，我发现他们都对此次高三分班的机制感到不满，班里也有几个之前学习还不错的，可补课连着上了9天，还基本都是一个半小时一节课，长久的压力与疲惫剧增，面对考试时早已不胜从前，这也是为什么那次模拟考几乎全年级的成绩都有所下滑的原因。
“其实在什么等级学都一样吧，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就好。”
“那怎么能一样，突然换了环境，而且每个老师讲课的风格也都有不同，还要花时间去适应。咱们都高三了，这都是宝贵的时间啊。”
我在一旁听着，这气势丝毫不亚于辩论赛。
……
下一节是政治走班。我从笔袋里抽出两根笔，揣进裤兜，左手捧着书，上面还放着走班指示图：
“实验2班……还挺远。”
……
一节课下来，说实话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认真的在听，可好像什么也没学到，也有可能是新老师的授课方式我还不太适应。大屏幕上播放的PPT总结了很多这节课的知识点，但我只能干看着，在手臂没有完全恢复之前，我的笔记只能最大程度的记在脑子里，印象都比较浅。
特验班的下课时间一般都比我们要早十分钟，所以我能和周筱见面的机会也就中午和晚上放学后那会儿。中午的时候，捧着语文书，寻思着回宿舍再看会儿，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周筱和陈烟渺在门洞那里等着，便快步走过去：
“筱筱？”
她们俩扭过头，陈烟渺直接抱怨道：
“怎么这么长时间，等你好久了。”
“有点事耽误了。哎？你这是在……”
“周筱非拉着我一起等。唉，看来今天中午又要排长队了，还以为学校给我们提供的快捷能让我们好过一点。”
我双手合十：“嘿嘿，不好意思啦。”
去食堂的路上，周筱又问我今天的学习情况。我微微仰头想了想：
“还……好……”
“那是有多好？”
“就……还好。”
……
我也不大清楚自己的学习状况，只觉得脑子空空的，身边少了些什么。
月考前夕，我的右臂终于摘下固定绷带，可以做简单的活动。医生告诉我最近需要做一些康复训练，右臂太久没用，力量和习用性可能会少很多。
我试着活动了下，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拿起桌子上的笔，还会有轻微的抖动：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么？”
“两个月之内不要提重物，最好是。”
……
高三后学校的考试要是第一时间没有参加的话，还可以参加后续的补考，所以考试成绩都要隔一周才会出。
考试那几天，我待在家里，按照医生给的指南做康复训练，但更多的把时间用在练习稳定上，我不想再错过任何一场考试，这血淋淋的教训实在刻骨铭心。
补考用的卷子和正式考试的不一样，但难度大差不差，都是一道题的变种。
我和其他几人坐在补考考场，看着眼前的试卷，无法克制的还是不停抖动的手，尤其是像语文这种书写量巨大的科目，使我的内心一步步走向崩溃。
光凭记忆东拼西凑出的答案肯定不会有太高的分数。一周后考试成绩出来了，所有人的成绩都会被投放在大厅的数字屏上。成绩刚出那会儿不少人都挤在那里，我站在稍远的地方，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314……哈哈，不会不会，一定是看错了。”
可看了好几遍，我的名字只出现在了最后一页。
都说要强的人永远不会相信自己的落后。我依旧不死心，去找班主任，要过成绩单，其实再不怎么相信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退步303名。
“书梁啊，你这手刚好不久，连握笔都不太顺，退步是很正常的事儿。你就不要死究这一次的排名了，下次继续努力，啊。”
我放下成绩单，点了点头：
“好……”
……
“我到底是怎么了……”
……
自那天起，我的精神时常不在状态，对于学习开始疲惫，这是前所未有的。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站起来啊，站起来啊！……”
失去了目标。
……
数日后。
“怎么办啊。”
周筱也发现我一天不如一天，尤其是回家那两天，怎么样也打不起精神。
“是不是成绩的原因，我听刘武洋他们说，书梁这次月考可退步了300多名呢。”薛喵喵说道。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们要解决的是书梁落魄的问题，都高三了，可不能有任何负面情绪。”陈烟渺双手抱胸，微微低下头，思考着。
周筱一副着急的样子：
“那怎么办。”
“额……哎，周筱，来来来，我告诉你啊……”
……
“这……能行吗。”
“当然了，我看电视剧上好多都这么演的，咱试一试，总比啥也不干好吧。”
“可是，我不会……”
“就……表现的生气一点，嗓门大一点……应该就行了吧。”
……
快要上晚自习时，周筱给我发了条短信，要我去操场的观众席。看到我来了，周筱回头看了眼躲在暗处的陈烟渺和薛喵喵。她们俩点点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筱筱……”
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别处。
“书梁，你能不能振作起来啊！”
她这句话几乎是嚷出来的。我惊愕地抬起头，只听她再次说道：
“你不是说，人不会被一时的挫折而绊倒嘛！”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
“你知道你一直这幅样子我有多担心吗，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堕落下去，可是，我什么也做不到，因为你把自己定义为失败者，但是，我不同意！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那个乐观上进的书梁哪里去了，他不可能就这样莫名的从世界上消失，你不是真正的书梁……”
她几乎要哭出来：
“他去哪里啦！”
说完，便抹着眼泪，快步跑开。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又缓缓收回，握紧。
……
数字屏无时不刻投放着年级的排名，再次驻足时，看到第一页，基本被特验班的学生占据。周筱排在了年级第4，中间的将近三百余人，便是我要逾越的鸿沟：
“那个书梁……就在这里！”
没有任何一刻如此坚定……
……
周筱转过身，刚要走，又回过头说道：
“数学一定要好好儿学，别我不看着你，你就放飞自我。下次月考，我要看到你的进步。”
“知道了……”
我点点头，目送她进入实验楼后，才回到教学楼，看着楼梯间的指引，找到了高三2班的位置。
我的舍友除了钱一肖以外全部去了特验班，钱一肖是在楼上的实验1班，比较偏，但总比平行班的环境要好很多。
推开门，左右望了望。果然，全是生面孔。但他们有些人知道我，毕竟学校的大小活动都有我的身影，也算是半个明星。
我选择坐在靠后的位置，因为背不了书包，所以现在我都是用袋子来装书。还没歇两口，就有人上前跟我搭话。
“何书梁？”
“嗯？我是。”
“你好，早就有闻你的名声了。额……你的成绩不是很好嘛，怎么来平行班了。”
我叹了口气，看向右臂。他看到我这副模样，也大概明白了原因，对我的遭遇感到同情。
“没事的，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快，估计再有三周就能活动了。”
……
今天没有早自习，班会课也从下午挪到了早上的第一节。我的新班主任姓程，教历史一科，男的，稍胖的身材，看起来年纪应该很大了。走上讲台后，他拿出一个小本，戴上眼镜，翻了几页：
“我先……简单说几项学校下发的通知，啊。”
嘴上说着简单，结果大半节课过去了都还没有说完。他说话的时候稍稍有一些口音，感觉像是东北那边的。
“好了，就这么多，如果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来问我，或者……你们先互相认识一下，啊。”
……
我似乎成为了班里的重点关注对象，毕竟成绩常在前沿的学霸突然来平行班搁谁都会懵一会儿。几次交谈中，我发现他们都对此次高三分班的机制感到不满，班里也有几个之前学习还不错的，可补课连着上了9天，还基本都是一个半小时一节课，长久的压力与疲惫剧增，面对考试时早已不胜从前，这也是为什么那次模拟考几乎全年级的成绩都有所下滑的原因。
“其实在什么等级学都一样吧，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就好。”
“那怎么能一样，突然换了环境，而且每个老师讲课的风格也都有不同，还要花时间去适应。咱们都高三了，这都是宝贵的时间啊。”
我在一旁听着，这气势丝毫不亚于辩论赛。
……
下一节是政治走班。我从笔袋里抽出两根笔，揣进裤兜，左手捧着书，上面还放着走班指示图：
“实验2班……还挺远。”
……
一节课下来，说实话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认真的在听，可好像什么也没学到，也有可能是新老师的授课方式我还不太适应。大屏幕上播放的PPT总结了很多这节课的知识点，但我只能干看着，在手臂没有完全恢复之前，我的笔记只能最大程度的记在脑子里，印象都比较浅。
特验班的下课时间一般都比我们要早十分钟，所以我能和周筱见面的机会也就中午和晚上放学后那会儿。中午的时候，捧着语文书，寻思着回宿舍再看会儿，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周筱和陈烟渺在门洞那里等着，便快步走过去：
“筱筱？”
她们俩扭过头，陈烟渺直接抱怨道：
“怎么这么长时间，等你好久了。”
“有点事耽误了。哎？你这是在……”
“周筱非拉着我一起等。唉，看来今天中午又要排长队了，还以为学校给我们提供的快捷能让我们好过一点。”
我双手合十：“嘿嘿，不好意思啦。”
去食堂的路上，周筱又问我今天的学习情况。我微微仰头想了想：
“还……好……”
“那是有多好？”
“就……还好。”
……
我也不大清楚自己的学习状况，只觉得脑子空空的，身边少了些什么。
月考前夕，我的右臂终于摘下固定绷带，可以做简单的活动。医生告诉我最近需要做一些康复训练，右臂太久没用，力量和习用性可能会少很多。
我试着活动了下，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拿起桌子上的笔，还会有轻微的抖动：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么？”
“两个月之内不要提重物，最好是。”
……
高三后学校的考试要是第一时间没有参加的话，还可以参加后续的补考，所以考试成绩都要隔一周才会出。
考试那几天，我待在家里，按照医生给的指南做康复训练，但更多的把时间用在练习稳定上，我不想再错过任何一场考试，这血淋淋的教训实在刻骨铭心。
补考用的卷子和正式考试的不一样，但难度大差不差，都是一道题的变种。
我和其他几人坐在补考考场，看着眼前的试卷，无法克制的还是不停抖动的手，尤其是像语文这种书写量巨大的科目，使我的内心一步步走向崩溃。
光凭记忆东拼西凑出的答案肯定不会有太高的分数。一周后考试成绩出来了，所有人的成绩都会被投放在大厅的数字屏上。成绩刚出那会儿不少人都挤在那里，我站在稍远的地方，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314……哈哈，不会不会，一定是看错了。”
可看了好几遍，我的名字只出现在了最后一页。
都说要强的人永远不会相信自己的落后。我依旧不死心，去找班主任，要过成绩单，其实再不怎么相信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退步303名。
“书梁啊，你这手刚好不久，连握笔都不太顺，退步是很正常的事儿。你就不要死究这一次的排名了，下次继续努力，啊。”
我放下成绩单，点了点头：
“好……”
……
“我到底是怎么了……”
……
自那天起，我的精神时常不在状态，对于学习开始疲惫，这是前所未有的。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站起来啊，站起来啊！……”
失去了目标。
……
数日后。
“怎么办啊。”
周筱也发现我一天不如一天，尤其是回家那两天，怎么样也打不起精神。
“是不是成绩的原因，我听刘武洋他们说，书梁这次月考可退步了300多名呢。”薛喵喵说道。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们要解决的是书梁落魄的问题，都高三了，可不能有任何负面情绪。”陈烟渺双手抱胸，微微低下头，思考着。
周筱一副着急的样子：
“那怎么办。”
“额……哎，周筱，来来来，我告诉你啊……”
……
“这……能行吗。”
“当然了，我看电视剧上好多都这么演的，咱试一试，总比啥也不干好吧。”
“可是，我不会……”
“就……表现的生气一点，嗓门大一点……应该就行了吧。”
……
快要上晚自习时，周筱给我发了条短信，要我去操场的观众席。看到我来了，周筱回头看了眼躲在暗处的陈烟渺和薛喵喵。她们俩点点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筱筱……”
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别处。
“书梁，你能不能振作起来啊！”
她这句话几乎是嚷出来的。我惊愕地抬起头，只听她再次说道：
“你不是说，人不会被一时的挫折而绊倒嘛！”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
“你知道你一直这幅样子我有多担心吗，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堕落下去，可是，我什么也做不到，因为你把自己定义为失败者，但是，我不同意！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那个乐观上进的书梁哪里去了，他不可能就这样莫名的从世界上消失，你不是真正的书梁……”
她几乎要哭出来：
“他去哪里啦！”
说完，便抹着眼泪，快步跑开。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又缓缓收回，握紧。
……
数字屏无时不刻投放着年级的排名，再次驻足时，看到第一页，基本被特验班的学生占据。周筱排在了年级第4，中间的将近三百余人，便是我要逾越的鸿沟：
“那个书梁……就在这里！”
没有任何一刻如此坚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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