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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手上一根树枝,用出了宝剑的气势,像龙腾云驾雾,像鹰翱翔天空,像风自由自在,南宫根饶手撑地一个身子在空中翻转,树枝所过之处,落叶纷飞。他练剑之时眼神坚毅,神情无色,也少了平时嬉笑打闹的样子。

    好在这个院子大,给他发挥。他在舞剑结束后就看见了有棂小小只的站在远处看了许久,看他结束后,有棂拍拍掌。

    “阿兄好厉害。”

    他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样子。“拿剑出来,我教你。”有棂踏步回去拿着“不知”出来,她的手腕看着都异于常人的无力,南宫根饶看出来了她跟阿爷身边的将士不同,有棂不是一个习武的好料子。

    她拿着剑都有些吃力。

    南宫根饶生怕她伤了。也不知道阿爷是怎么想的,有棂犯了什么罪把她关在这里那么久?

    他托起有棂的手,抓着她的手腕替她发力。身子轻盈如飞,腾空跃起,霎时拔高数尺,将剑诀一一展示,轻飘飘稳落在地,衣袂飘然,腰间的玉佩略略作响。

    落叶抚过她的脸颊,突然大幅度的动作,有棂又惊又喜。她心里对南宫根饶的崇拜也多了几分。这个陌生的人,闯入她的世界,还能如此不辞辛苦的陪着她。

    “学不会的话,明日再练便是,别让身子太劳累。”他收了树枝帮有棂接剑怕太重。

    有棂发出灵魂的问道:“若我一直不会呢?”

    南宫根饶只以为她是对自己的不自信,沮丧怕学不好剑法。“那阿兄便日日教你,明日练,后日练,日日练。”

    他在想了想。“阿弟不要沮丧,有志者,事竟成。”有棂点点头,她没有沮丧,她只是害怕,这个陪伴的人会不会因为她学会了就离开她了,她不想再日日夜夜与这寒冬白雪相伴。

    南宫根饶见她点头也就放心多了,帮她把剑收回木匣子里。

    后来的数月,南宫根饶日日相伴,晨起教有棂练剑,用膳过后午睡,醒来后温书。晚膳一同用餐,小厮送餐时,南宫根饶总会在他耳边吩咐道:“夜半我就回去,若我没回去就在此过夜明早回去。”

    小厮不敢违抗王侯的吩咐,也不敢得罪南宫根饶,假装不知道,应下便是。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四年。

    这清早有棂还是照常起来,睁眼却没有看见南宫根饶的脸,她有些疑惑,四年如一日都过来了,今日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像以往一样赖床等着南宫根饶闹醒她,很快收拾好出去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仍然没能见到南宫根饶的身影。

    她告诉自己没准他等会就来了,或许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呢?

    “少将军,将军战亡了。”死讯传来,一瞬间南宫王侯府挂起了白绫,所有的将士们都穿上了素服,呼呼呼的寒风凛凛,刹那间下起了大雪,整个南宫王候府被白色席卷,将军的尸体在棺木被运回,大家面色凝重。

    将士们的神情惨重,在座的没有一个将士没受过南宫王侯的恩惠,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次竟然因为兵甲粮食未到,九关城破,将士们奋死抵抗仍然葬送。

    朝廷并没有作出任何解释,除了封官加爵,赐黄金锦缎,由南宫根饶世袭爵位。他的阿娘是絲王的姐姐,大赢王朝的长公主下嫁南宫王侯,后来他军功显著封的爵位,因为远离朝廷纷争特地挑了块偏远的封地,絲王也发誓再不召南宫子孙入朝朝贺,也不会巡视干预边关这一块,这是长公主也就是已故太后逼絲王当着王侯将相的面发的毒誓。如若违约,王位不保,王朝覆灭。

    “少将军,该如何是好啊?”守了王候府半辈子的老奴都看不下去了,南宫根饶早年因故丧母如今又丧父。

    “封棺!”他下令。将士们齐声喊道:“将军!一路走好!”

    南宫根饶忍着眼角的泪,他身上的担子又重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棺木盖上的那一刻,群体跪下,手中的刀戟往地上整齐有力的哐一下。将士们低着头,默哀。

    寒风凛冽,大家身上都有沉重的雪,就这么跪着。很久以后,出殡了。

    十六岁的南宫根饶驭马而上,已经有了南宫王侯的模样了。他在前面迎着白雪寒风坐在马背上身躯威猛,寒风吹不倒他,白雪打不倒他。他的嘴唇隐隐发白,眉宇间有些白雪透过体温融化的小水珠,很快又结成冰。

    他大手一挥。语气振振有力。“出殡!”大军跟在他的身后往边塞部分王陵去。

    他们并没有都穿着王家的素服,而且里白外套一层盔甲,头上绑了一根白带在飘扬,这是他们的家,没有等级之分。

    出殡结束后,大家只知道南宫根饶是多么坚强的人,可堪为主帅。回到祠堂,他跪在那里,卸下盔甲的他一身素衣,面前放了个火盆子,他没怎么说话,默默的把手上的冥币一张张烧了。

    最后一次见阿爷的时候是在四年前十二岁那年,他的阿爷是世上顶级的英雄,大手一挥群雄逐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教他习武兵法之时像个慈父,但是回到府中又扮演着慈母的角色,再见便是马革裹尸。

    大概是在他五岁那年,他想起了阿娘长公主的死,为了一家能够避世于塞外,早就看出絲王残暴,远离纷争。竟当着太后的面自腔于宫中,其实他知道有着更隐晦的事情。

    “阿爷,你说你和阿娘在下面团聚了吗?他害死了我们一家阴阳两隔,为什么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王,而您总告诉我要忠诚,无论是什么结果也不能怨恨,因为百姓需要我们,而不是战火。”南宫根饶心里怨啊!恨啊!可是他抬头看到宗嗣上面挂着的牌匾写着四个大字:精忠报国。

    阿娘的死和阿爷的死,他自然知道王是不该怨恨的,因为他是所有人的王,而他是臣。

    他要守护百姓不生活于水火中,是阿爷的心愿,也是阿娘期望他成为的样子,守不了所有的,也要守住一城的。

    “阿爷阿娘,我记住了。”他苦笑。

    有棂等了一天又一天,她想了无数种理由也没能把他盼来。小厮又来送饭了,这一次她躲在了那个门后,等小厮的手伸进来递食盒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小厮的手,急切的问:“那个南宫根饶,他他怎么了,为什么这几日都没有来见我?”

    那个小厮生怕她看见自己的脸,赶忙甩开有棂的手,也没有顾及力度。“不知道小公子,无可奉告。”

    有棂摔倒打翻了食盒,小厮匆匆离开。

    他说过会一直陪我的,为什么失约?她捡起地上的食盒,里面的点心按照去世了权贵的标准做的,食盒还系上了一条白带。

    “谁去世了?”她脑子很快就转了过来,书上说的能有这样的仪式大概是一城之主。。“南宫伯伯薨了……”

    她一时接受不了,眼泪哗啦啦的就落了。突然想到了南宫根饶,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怎么样了,有棂很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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