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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西京

    刘德僧万万想不到,拍马屁把自己命给拍没了。朱桐瑞在会都闯下的祸让他照单全收,黄勤国和郑黎鸣直接把他起诉到刑部,可笑的是他堂堂刑部的二流人物,居然被高层之间博弈成了弃子,刑部直接受理了关于硫沙狱逃犯霍乱会都的案件。在会都奔波两天好不容易说服了黄勤国,而后又是这个郑黎鸣,一个完全没有参与到的人,居然死咬牙关不放,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现在好了,回去途中还让人埋伏了,就因为一个蝼蚁不明不白把命都丢了。

    然而一位刑部大员莫名失踪,必然会引起一方波澜。

    ......

    大秦的政权架构较为复杂,简单的来说,皇帝组建的议亭总领六部,六部分别为吏、户、兵、刑、工、民。吏部负责管理以及选拔大大小小的官吏权力最大,户部负责大秦地钱粮,兵部统领天下兵权,刑部主管司律,负责审理大大小小的案件以及监狱,工部负责天下土木,大到筑城小到军械一切皆在其自责范围之内,而民部管辖统计着大秦亿万人地信息。

    议亭负责总领朝纲,六部负责执行,井井有条,而皇权分封,使得大秦并非一言堂。

    大秦几乎每一座城市的执法所都是由吏部选取的总督率领其他五部下辖的机构组成。西京也同样如此,不过稍微特殊的是西京总督同样是兵部的大元帅,由兵部和吏部共同选取。

    日落时分

    西京外城专门停放舰艇的滞舰区,楼梦吟那相对而言小巧玲珑的飞艇就停放在此。

    “衣服换上,在外面一切都听我的。”飞艇内楼梦吟将刚刚要来的衣服丢给朱桐瑞,收敛起一切表情道。

    “是,王妃大人。”朱桐瑞右手置于左胸前微微低头行了个标准地军礼神情肃穆道。

    “换衣服去吧。”楼梦吟翻了个白眼道。这货演戏真是一把好手,要不是她知道这家伙是个无赖,还真能被他现在的一本正经骗到。自从见面至今,只要她说什么,这家伙就想方设法地顶嘴,恶心恶心她,企图获在言语上占领上风,幼稚地要死,死要面子地家伙。

    ......

    西京城的内城是一座超大型军事要塞,外城居住的基本上都是军眷,以及战死将士的遗孤。比起会都规模大了不止十倍。

    朱桐瑞一身黑衫,腰间别着一把直刀走在铄的身侧,而楼梦吟穿着军装神色清冷地骑在铄的身上,缓缓向西京的内城而去。

    “变脸真快。”朱桐瑞暗自自语道。他算是发现了,楼梦吟对外装作一副清冷女神的模样。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在算计着什么,哎,也不知道一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的要干什么。他还是有些疑惑来西京干什么,当初他就是从这里入伍去的西疆,结合楼梦吟在飞艇上告知的一些消息,他算是对西京有了新的认识,虽然说西京的存在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制衡西疆,但西京依旧是西疆的后勤基地,大量的兵源物资都是从这里输送到西疆。虽然离西疆足足几万里,可是西京与西疆的关系依旧十分亲密。

    两人一兽的组合在西京很是引人注目,尤其是楼梦吟的美貌和铄威严的身形,虽然是说朱桐瑞长相并不差,不过现在完全可以视作挂件。

    “来者止步,出示证件。”纵然有多么引人注目,西京的内城还是不好进,非军籍者无法入内。

    朱桐瑞当然知道这些,问题是他哪来的证件,当初随身物品全都上交了,朱桐瑞眨了眨了眼看了眼楼梦吟。然而楼梦吟老神在在地骑在铄的身上直视前方没有任何反应。

    “呃,麻烦出示一下证件。”守城的士兵看着奇怪的两人略微尴尬道。

    “这身衣服没见过吗?”楼梦吟看了一眼朱桐瑞,而后向士兵开口道。

    “抱歉,请出示证件。”士兵皱了皱眉道。

    楼梦吟看了看士兵,随后手中波澜浮现,一个黑色证件砸到朱桐瑞身上。

    “靠,这发什么脾气。”朱桐瑞捡起证件上前递给那士兵心中腹诽道。

    “她的。”士兵眼神打量打量朱桐瑞,而后看向楼梦吟道。朱桐瑞有些疑惑接过证件看了看,赫然是他之前被扣留的证件,西疆游隼使九营上等兵朱桐瑞!

    “必须要证件?”朱桐瑞皱眉道。

    “规则所定!”士兵点了点头。

    “你新兵吧。”朱桐瑞是反应过来了,这家伙完全不认识西疆军服,更不明白上面金纹的含义,他还奇怪楼梦吟进这种地方不应该和回自家后花园一样嘛。

    “你处理。”朱桐瑞这边正说着说,留下这句话后楼梦吟驱着铄直接越过士兵强行进了城。

    “站住!”那士兵大吼一声。这里的异动引起其次士兵的注意,顿时围了过来。

    “靠...”朱桐瑞刚想吐槽猛然闭了嘴,他现在好像是楼梦吟的侍卫。

    不过这些人倒是聪明,瞧着楼梦吟不是简单人,果断围住了朱桐瑞。

    “你们都是新兵?”朱桐瑞皱了皱眉,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西京和西疆常年打交道,基本上是个人都能认出来西疆的军服,就算不知道上面金纹的含义,但是也不会如此苛刻,正常人看见个穿军装的都知道是什么人,再加上那么大一头白虎。

    “你们最好还是动动脑子,不要因为一点小事把自己搭进去。”朱桐瑞看着这些人开口道。

    “哼,强闯军事重地,不管你是什么人,都要受罚。”最开始那个士兵开口道。

    “我的天,你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吗。”看着其他人还在思索,这傻冒就跳了出来朱桐瑞不禁头大。

    “你们头头呢,来个有脑子的人吧,不是什么大事,最好别搞大了。”朱桐瑞有些烦躁,看着那士兵还要开口,连忙打断道。

    “呃,兄弟,我看一下你的证件?”这时有人站出来,有些尴尬道,大家都不是傻子,一看那女人就不是普通人,再加上这个男的一直有恃无恐,都能明白什么情况。

    “西疆,不用看了。我走了,这傻子你们还是劝劝。”朱桐瑞看其他人都明白发生什么事,冷哼一声就拨开怼在眼前的长枪,迈着步子离开追赶毫不停留的楼梦吟。

    ......

    城门口,一片寂静,众人望向同朱桐瑞说话的男子。

    “队长?”

    “不要多问。”男子望着朱桐瑞的背影眼眸中满是看不懂的思绪。

    ......

    城门口的议论朱桐瑞无从得知,此刻他跟着楼梦吟一路向内城深处走去,相比起外城的人来人往,内城只有少数成队列的士卒,大路上一片寂静,少有人影,显得更加肃穆。

    “那些人有问题,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人来人往地内城,朱桐瑞皱眉小声道。

    “收起你的好奇心,做下人该做的事,不要让我再提醒。”楼梦吟答非所问道。

    “行行行,王妃大人。”纵然可以和楼梦吟跨越阶级对话,但是也无法改变朱桐瑞永远触碰不到楼梦吟参与的事情。

    “恶心。”罢了,楼梦吟不再言语,但是通过她那微皱着的眉头,可以看出她明显在思索着什么。

    ......

    西京大元帅府门张灯结彩,鼓乐齐鸣,显然在举办着什么喜事,楼梦吟的目的地赫然便是此地,亦或者在会都催促朱桐瑞的根本目的便是此地,不然也不会这么巧合地在此时到达此地。

    骑着威猛白虎的楼梦吟出现在大帅府门口的刹那间,无数道好奇的目光连带着朱桐瑞一同打量。

    “在外面等着。”来到专门暂放坐骑的空地后,楼梦吟撇下朱桐瑞后独自一人进了大帅府,对于无数打量的目光司空见惯。

    然而朱桐瑞却很不适应,这种被无数人打量的场景,不自觉地咬了咬舌尖后,低着头缩到铄的身边。

    “吼。”铄很是鄙夷地低吼一声爬到原地。纵然它不会口吐人言,但是达到它这种境界的蛮兽,早就通达人性,更何况它还是血脉尊贵的金纹白虎。楼梦吟与其说将朱桐瑞留下来看守坐骑,还不如说是铄看押着朱桐瑞。在楼梦吟进去后大帅府门口经过片刻间的沉寂后,又恢复了热闹。一道道视线随意打量了一下朱桐瑞后又收了回去。留在门口的大多都是身份层面进不去的下人,今日是大帅嫡子订婚的日子,西京军旅的权贵悉数到场,他们会疑惑这个中途才来的绝美女人的身份,但不会去关注一个侍从。

    “嘿,兄弟哪个部分的?”在感觉到无人打量后,朱桐瑞站在铄的身侧四处张望时,一个披着甲胄地男子靠拢过来熟络拍着朱桐瑞的道。

    有些反感地抖了抖肩膀后,朱桐瑞打量了一眼来人。大秦独有地红黑相间的甲胄制式,不过并非战时穿着甲胄倒是明显有作秀的意思。朱桐瑞礼貌地笑了笑并未开口,他不知道楼梦吟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朱桐瑞现在很清楚楼梦吟没有表面那么好说话,对于自己的不可控,楼梦吟肯定是有什么打算的,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试探出楼梦吟到底要拿他干什么,他脑子一直在思索未来会发生的一切可能。对于这种自来熟的人朱桐瑞完全没有搭理的想法,有了进城的遭遇后,他有点不确定对方的目的,很有可能自己的身份估计已经传播出去了。

    见朱桐瑞冷漠的样子,那男子脸色僵硬片刻后笑了笑,而后回到之前一同交谈的人群。

    “那小子没理你?有什么可拽的?不就是个牵蛮兽的?”

    “这是什么品种,看着好威风。”

    “渍,刚才那个女人可真好看。”

    “从来没有见过,难不成是新上任的什么大官?”

    “你瞧瞧,自打这白虎来了之后,这些蛮兽都不吭声了。绝对不是简单的物种。”

    楼梦吟的到来自然不会那么宁静,周围的无数人围绕着楼梦吟和铄展开交谈,因为刻意压低声音朱桐瑞倒是没有听到,但是能够感觉到,毕竟金纹白虎的血脉是蛮兽中站在尊贵那一行列的。

    看着周围装点的红色,朱桐瑞大致判断出应该是喜事,但是这又和楼梦吟有什么关系呢,西京大帅的私事纵然不容小嘘,但是在朱桐瑞看来楼梦吟做为平西王妃完全没有必要特意来一趟,哎,或许是他想到太宽了,自己小命都不知道在谁家的手上呢,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倒也是有些好笑了,他应该关心的是他自己,至于楼梦吟回神想想这种人身上的事情大秦能有几个人会透彻呢,就拿刚才在城门口的遭遇,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牵连到楼梦吟了。

    收回思绪后,朱桐瑞细细感受起身体,他已经可以着手牵引血气蕴养骨骼踏入铸骨境了,硫沙狱蹉跎两年他的境界已经拉下了,虽然他这点实力,踏不踏足铸骨并不会改变命不由己的处境,但是也算是聊胜于无吧。在飞艇上时朱桐瑞就已经开始尝试牵引血气了,说到底这一步只是前奏很轻松,然而体修的修炼向来残酷,之后蕴养骨骼并非易事。所谓铸骨,就好比铸铁一般,需要不断地捶打骨骼,待血气包裹骨骼后,用外力不断地将骨骼震碎,而后又用血气修补。换而言之锻体境是为了让血肉蕴养出血气,而铸骨就是用这些血气来锤炼骨骼,让身体能够承受更多的力量,毕竟空有一身力气,一拳下去自身承受不住,就会落个骨骼粉碎地下场。

    就这样朱桐瑞微微闭着眼站在原地,不断尝试牵引血气包裹左手的骨骼,这个世界唯有开神境之上拥有神念地灵修可以内视身体,而仅仅可以做到拿灵气点个火地朱桐瑞只能凭借感觉不断去尝试,所以这个进程很慢。曾经有人戏言,朱桐瑞跑去学院就学了这么拿灵气点烟。灵体双修的天才大有人在,不过朱桐瑞做到不他对于灵气地契合度很低,更何况灵体双修需要的资源是他八辈子都搞不来的,这种天才唯有那些大家族之人可以做到。

    铄很意外地扭头睁开眼扫了一下朱桐瑞,它自然可以感觉到朱桐瑞身体内血气在源源不断聚集到左手,朱桐瑞的意图它了然于胸,不过这个人可以在大庭广众下修炼倒是有些意外。

    ......

    宁静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楼梦吟的到来必然会导致一些事情发生,在朱桐瑞成功用血气将左手骨骼包裹准备尝试别的部位时,躁乱声从大帅府内响起,不时间还能够听见打砸声。顿时大帅府门口的声音低了又低,众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交谈,仔细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朱桐瑞的心神从修炼中退出来,同样细细聆听着里面的声音,隐约间可以听到泼妇等污言秽语。他就知道楼梦吟肯定不是简简单单来参加个什么宴会,里面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楼梦吟到底有没有参与。

    “不会是来抢婚的吧。”朱桐瑞在内心推测道。毕竟事情发生在楼梦吟进去之后,就看大帅府的样子,估摸着是西京大帅娶妻或者是娶小妾吧。广瑜鲸可是说过楼梦吟是出了名的名媛,现在平西王死了,说不定和西京大帅有一腿呢,毕竟在会都时,她可是有本事调动军队的。离会都最近的百盘山脉北部要塞可是在西京大帅的手下,这里面的猫腻不由得让朱桐瑞联想翩翩。

    “那也不对啊城门口的事情,明显是想要让楼梦吟进不来,那为什么不派个起码有身份的人来阻拦呢,难不成专门安排几个大头兵来膈应膈应楼梦吟?”朱桐瑞捏着下巴思索道,城门口发生的事情疑点很大,明显是故意的但是力度又很小,虽然西京的人很少有认识西疆军服的,但是那个大头兵的反应和表现疑点重重。想半天也想不明白后,他扫了一眼铄,看它并未有任何反应,依旧匍匐在地上休憩。顿时内心大定,至少不会危及到他的性命,他也没什么好慌张的,安安稳稳看戏好了。

    有心思敏锐的人暗地里扫了一眼铄的方向,其中包括那个之前试探搭讪的男子。

    西京内城非军籍不得入内,这是死规矩,之前那个女子也就罢了,现在这个侍从身上穿了件不合身的黑衫,显然不是西京的人,里面的问题自然和进去的女人有关系。隐隐间,甲胄男子招呼同伴将朱桐瑞四周堵住,倘若真的和进去的女人有关系,那头蛮兽一眼看去就不是他们能搞定的,那么控制住朱桐瑞自然也是有功劳的。除去四疆,帝国内陆虽然陈兵良多,可是立功无望,在实力范围内晋升大多都是裙带关系,潘志学在学院毕业后就已经踏足灵修第四境融灵境,凭借着家里的关系勉强攀上西京无畏营副营长的关系,短短三年军衔已经踏足下士,随时可以更进一步晋升中士。

    大秦的军衔粗分十等依次是元帅、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上士、中士、下士、上等兵、下等兵。普通人能触及到的天花板也最多是上士。像朱桐瑞在西疆打生打死一年半也就堪堪晋升个上等兵,也不怪广瑜鲸咒怨,就拿潘志学和朱桐瑞比较,别看潘志学是融灵境,朱桐瑞真要和对方以命换命打起来,恐怕潘志学也没那个胆子和朱桐瑞搏命,实力相差不多,而军功更别说了,然而潘志学已经是下士随时可以找个理由晋升中士。官场腐败早已渗透进大秦的方方面面。妄图凭借着军功晋升的朱桐瑞着实是痴人说梦。

    “轰。”突然间森白色火焰从府内暴起,冰冷入骨的气浪卷带起无数碎屑,径直扑向门口空地众人和坐骑。

    “快躲开!!!”慌乱间有人仓促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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