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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混乱前奏

    平日里死气沉沉的游隼使的营地今日格外异常,密密麻麻的游隼使将作战大厅团团围住,此刻静谧地大厅里人头攒动,游隼使里排得上号的将官齐集一堂。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至于真假将军们自行判断,朱桐瑞行得端坐得正,能侥幸活下来别无他求,只求各位将军为一千位含冤而死的兄弟们讨个公道。”话毕朱桐瑞神情悲悯右手握拳重重锤了下胸口向屋里众人行了个军礼。

    “哼,胡言乱语,我西疆军士怎么可能去刺杀同袍!说!为什么王妃偏偏要将你保释出来!”留着一头火红色短发脸上带着刀疤样貌年轻的男子怒气冲冲地站起来盯着朱桐瑞道。

    “不知!”朱桐瑞不卑不亢反瞪回去道。

    “不知?你不知?为什么她非要将你挂名在一营?”男子厉声道。

    “完全不知,尚将军您若有疑问可当面去质问信天隼。”

    “丰裕!”眼看着男子又要开口坐在侧首的国字脸男人突然沉声道。

    “行行行!”被称为丰裕的男子指了指朱桐瑞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咚咚,我有个疑问,你是如何判断刺杀者出自西疆。”位于留着火红头发男子身边的消瘦男人食指敲了敲桌子说到。

    “穆将军,这不是出自我一个人的判断,是七百号兄弟的统一判断。”朱桐瑞望向男人道。

    “是不是可以变相认为你的说辞并没有实质性证据?”消瘦男子点了点头道。

    “可以这么认为,人微言轻的道理我懂。”朱桐瑞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我的问题完毕。”消瘦男子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小子,在你的描述里漏洞有很多,依我看来审讯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在你的描述里面似乎硫沙狱并没有动用重刑呢,就连搜魂都没有动用?小子你在编故事呢?”另一边双手抱胸的粗犷大汉不屑道。

    “这位将军,你的疑问同样是我的疑问,您可以向硫沙狱去质问,另外似乎在我服刑期间并没有见过你,请问您如何称呼?”

    “呵呵,油嘴滑舌的小子,很不巧我是现在九营的营长耿伯英。”粗狂男子大笑道。

    “哦,原来是新来的啊,这是我们老游隼的事你跑来掺什么热闹?”朱桐瑞假装恍然大悟道。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狂是要有实力的,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耿伯英哈哈大笑道,眼神中泛出危险的色彩。

    “笑你妈呢?你算个什么东西跟长舌妇一样跑过来看热闹?怎么你要给老子们伸冤?你很有种?你来一巴掌拍死我一个看看?”朱桐瑞耸了耸肩不屑道。

    “嘭,你找死,小兔崽子!”耿伯英猛地一脚踹开挡在身前的桌子,浑身散发出恐怖的气势猛地站起来。

    “嘭,要么滚!要么老实坐回去!”几乎同时另一张桌子被一巴掌拍碎,一个出乎朱桐瑞意料的人突然开口道。

    “尚丰裕?你什么意思?”耿伯英神色忌惮道。

    “什么意思?就拿这小子的话,你一个新来的这是你撒野的地?”红发男子冷笑道。

    “坐回去!”当初呵斥红发男子的国字脸男人突然出声道。

    “哼!”耿伯英冷哼一声乖乖地坐了回去。

    “不管是新编的还是老成员,游隼使是一个大家庭,念你初犯这次既往不咎。”国字脸男人看着朱桐瑞开口道。

    “是!寇营!”朱桐瑞正神道。

    “你确定当时二皇子殿下已经是一具尸体?”国字脸男人肃穆道。

    “嗯,其实如我所讲,当时没必要人去关注里面是否真的有二皇子,只是负责打扫战场的十营在事发后回忆起当时曾注意到敌方部队有一副棺椁。”朱桐瑞舔了舔嘴唇沉思道。

    “所以没人能确定那副棺椁里面到底是不是二皇子殿下?”国字脸男人点了点头道。

    “有,可以确定的人大有人在,只是...”朱桐瑞没有继续说完但大家都懂。

    “好了,你下去吧,既然那位安排你挂名在一营,那就暂时挂着吧,领了东西你可以回去了。”国字脸男人揉了揉眉心疲惫道。

    “是!”闻言朱桐瑞行了个军礼,乖乖地退了出去,在他出去后作战大厅陷入长久地沉寂。

    “他有句话说的很对人微言轻。”坐在角落头发花白地男人突然打破宁静道。

    静谧的作战大厅响起一声声久久地叹息,对于刚才朱桐瑞所描述的经历,各自都有各自的判断。

    “这小子有脾气是我们老游隼的种,以后他是我的兵,老子罩着,某些人的狗不要随便指手画脚。”尚丰裕突然站起来盯着耿伯英冷冰冰道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

    朱桐瑞熟络地从被团团围住的作战大厅离开,他并没有刻意去留意那些关注他的游隼使们,反而在在营地里漫步回忆着从前的种种,从作战大厅出来后他的身体就一直在微微颤抖,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时挑衅耿伯英时,他完全是在做一场豪赌,楼梦吟曾提过一嘴游隼使内部新老派系直接的隔阂很大,他告诉游隼内部的话与当初在飞艇时回忆的相差不大,但是有些东西他不能继续任由他们问下去,他要在某些人眼里表现出口说无凭的印象,慢慢去淡化楼梦吟撒出去的烟雾,他怎么可能没有西疆派人刺杀的证据?可这是能说的吗?刚才里面在座的恐怕大有知情者存在吧。

    有时候说一些存在漏洞的话反而符合事实,越是完美无缺越是引入怀疑。

    “喂,小子?”突然有人从后面出现搂住朱桐瑞的脖子。朱桐瑞顿时打了个激灵,他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跟在他身后。

    “吓到了?”搂着朱桐瑞脖子的手臂紧了紧。

    “尚将军。”朱桐瑞扭头望着留着骚包红毛的尚丰裕苦涩地笑了笑。

    “嘿,你小子刚才不是在里面挺狂的嘛,你现在是老子的兵,来叫句副营长听听?”尚丰裕挑了挑眉笑道。

    “尚副,我实话实说罢了。”朱桐瑞咧嘴笑了笑。

    “渍,自家人别拘束,狗日的王坎,能带出你这样的兵,老子倒是有些诧异,你小子很聪明。”尚丰裕意味深长地紧了紧胳膊随即松开朱桐瑞,罢了,尚丰裕背着手摇头晃脑地走在朱桐瑞前面带路。“跟上来,老子带你去领装备。”

    “妈的,看个屁呢?忙自己的去,他奶奶的没见过自家兄弟?”突然尚丰裕高喝一声,顿时那些一直在隐秘处窥视朱桐瑞的视线一一收回,朱桐瑞在稍稍愣神后立马跟在尚丰裕屁股后。

    尚丰裕当年就是游隼使里面的有赫赫凶名的人物,如今在一营任职副营长,基本上是游隼里里第二阶梯的人物,然而就是这种人先是给他一根大棒然后又是一颗甜枣,现在又说出貌似看透他的话语,真让人不得不提防。果然之前兵行险着挑衅一营之长,还是让人生疑了吗?朱桐瑞一边走一边在内心暗自思索。

    “小子,你小心别让人当枪使了,现在的西疆到处乌烟瘴气。”尚丰裕突然道。

    “哎,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啊。”朱桐瑞发自内心道。

    “你背后的那个女人说的什么话都不要信,不是什么好玩意就是她陷害的王上。”尚丰裕恶狠狠道。

    “啊?”朱桐瑞假装惊讶道。

    “别多问信老子的,一切就是因为她。”尚丰裕没头没尾地叫骂一声。

    朱桐瑞没再多言,一声不吭地跟着尚丰裕去后勤领装备。从飞艇降临的那一刻恐怕大部分人都知道当初那批被押解到硫沙狱的游隼使被王妃也就是信天隼亲自保释出来一个。恐怕能这么快传的人人皆知免不了有楼梦吟的手笔。在与游隼使高层接触的短暂时间里,朱桐瑞明显发现不止尚丰裕,新老派系的游隼使高层都对楼梦吟这个信天隼意见特别大,称呼中毫无尊敬,也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怪不得楼梦吟的主意完全没有打在游隼使上面。这种情况应该所有人都知道啊,那推他出来有什么意思呢?

    尚丰裕一路上一直在没头没尾地咒骂楼梦吟,看得出他似乎真的很反感这位信天隼。朱桐瑞一时间倒是有些不太好判断,他只是认识这号人物,完全不知其具体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对他如此热情,倒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

    “老唐!小爷来了。”营地地腹部,游隼使的军需营门口尚丰裕高呼道。

    “没酒了,快滚!”穿着一身粗布衫的老头怒气冲冲地背着手怒骂道。

    “哈哈哈,给这小子准备一套装备,老子先进去等你咯。”尚丰裕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溜了进去。似乎他领着朱桐瑞过来只是顺路。

    “快滚。”老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将注意力放到朱桐瑞身上。老头仔细端详着朱桐瑞的脸庞,嘴唇蠕动一番似要说什么。

    “嘿嘿,老营长。”朱桐瑞龇着牙笑嘻嘻地行了个军礼。

    “好孩子我记得你,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他们......。”老头用苍老地手拍了拍朱桐瑞的背声音哽咽道。

    眼前的老人是游隼使里最年长的存在,当初像朱桐瑞这般的新兵都曾得到过老人的照顾,朱桐瑞能理解老人为什么哽咽,上千号亲自从新兵带到入门的游隼使就活着回来一个,搁谁谁不难受,你瞧现在死气沉沉的游隼使和两年前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在游隼几乎混迹了一辈子的老人怎么可能不心痛。

    “稍等我会,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老头叹了口气独自走进了军需营。

    游隼使身为斥候营其编制属于轻骑兵序列,长矛、直刀、轻甲以及猎狼是游隼的标配。如今游隼使虽然被闲置,可是其配置依旧没变。游隼使的后勤营在编制里为第十一营,里面的人大多是伤残无处可去的老兵,人数并不多才坎坎不到五十人。正常游隼使编制为十营,每一营二百五十人,加上后勤营总共不到两千五百五十人。

    “十一?”望着老人牵来的那马屁大小的灰色猎狼,朱桐瑞诧异出声。

    “嗷呜~”匍匐在地上地猎狼猛地挣扎起身,激动地向朱桐瑞扑去。

    “哈哈哈。”唐礼臣抚着胡须大笑起来。猎狼是游隼使一直以来的标配,做为戈壁上的原生物种,其在戈壁上的速度和隐匿能力算得上中上乘,并且极其忠诚,当初朱桐瑞这批人的坐骑一直饲养在军需营的兽场里,因为忠诚的原因,基本上算得上是在白养这群家伙,如今瞧着至少有一头有了去处唐礼臣自然乐在其中。

    成年的猎狼大多为凡兽境巅峰也就是体修中的锻体境,若没有精心栽培大抵它们一辈子都会止于此境,不过游隼使一直以来以战死率著名,猎狼的战死率更甚,猎狼的繁殖和成长速度快决定了它其实是一种消耗品。两年不见当初即将成年的十一已经步入成年。重逢主人,十一宛如小狗般晃着尾巴将朱桐瑞按在地上,亲热地舔舐着朱桐瑞的脸颊。

    “多谢老营长。”与十一玩闹一会后朱桐瑞颇为开心地从地上翻身起来道。

    “别再弄丢了。”唐礼臣将一个装有游隼使专属的轻甲以及胸口纹着苍天白隼图案的游隼使军服以及一杆白骨长矛和一柄直刀的包裹郑重地交给朱桐瑞一语双关道。

    “不会丢的。”朱桐瑞笑了笑接过老人依次递给的包裹道。

    “去忙你的吧。”老人挥了挥手就身形萧瑟地走进军需营的深处。这种活了不知多久的人精,怎么可能是不谙世事的老头呢。

    朱桐瑞一边抚摸着十一的毛发一边注视着老人离去的背影,于他而言整个游隼使里也就只剩下老人这一位故人了。

    “走了,十一。”熟络地骑到十一的背上后,朱桐瑞驱着十一向楼梦吟交给的地址而去。

    ......

    “唐老头,这小子你有印象?”茅草小院里,尚丰裕抱着一摊酒吊儿郎当地斜躺在椅子上,望向正给一群小狼崽喂食的白发老头。

    “当初新兵营里面选拔上来的好苗子,跟你一个路子。”唐礼臣叹了口气道。

    “那你怎么看?”尚丰裕拍了拍酒坛道。

    “一个无辜人你让我怎么看?真该给你小子找点活干了。老子的酒都要让你喝没了。”唐礼臣没好气道。

    “哎,不喝不行啊,纪帅和戚帅两头逼啊,老头你说该站哪边啊。”

    “哼,游隼使效忠于西疆,不是某个人的鹰犬。”唐礼臣冷哼道。

    “哎,能不能不翻你那老头经啊,都两年了,这句话我都快说地秃噜皮了。”尚丰裕灌了口酒惆怅道。

    “滚,你小子别试探老子口风。”

    ......

    西疆防线东边的某座要塞里。

    “有消息了,王妃似乎有意向动摇那些老人。”

    “哦?那个小子说什么了?”

    “把所有的都抖出来了,要寇孔绍去讨公道。”

    “寇孔绍?哈哈哈,他能做什么?王妃这步棋未免太天真,仔细查查王妃有什么别的动作。”

    ......

    平西王府

    “毫无证据,空口白言。”穿着一身黑色蟒袍剑眉星目的男子放下手中的毛笔淡淡道。“多派点人盯紧浅滩公馆。”

    “世子,那个小子要不要解决掉?”

    “蠢吗,他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少帅明鉴。”

    ......

    停滞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后方上空的巨舰上

    “王府那两位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暂时传来的消息毫无动静。”

    “都在观望?去把那个小子解决了。”

    “将军,现在动他无异于自投罗网。”

    “蠢货,为什么路上不解决掉?”

    “没找到,王妃从东线绕回来了的。”

    “废物!”

    ......

    虎坑关的某座府邸里

    “去警告寇孔绍,别让游隼乱传,给那个小子也上上紧箍咒。你们是怎么看的人,让这种人跑回来了?”

    “将军,完全没有听到消息,有人把消息对我们封锁了。”

    “查一查是谁的手笔,狗娘养的,完全是胡闹,居然敢把这种事传出来,他要动摇军心吗?还觉得不够乱吗?”

    “是!”

    ......

    虎坑关的城楼上

    “楼家娘们走的这步棋,完全看不懂。”

    “小心点吧,这女人刚给裴光宣上完紧箍咒。”

    “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她要靠这小子干什么?现在也就给佟良胤找找麻烦罢了。哦,对了,听说裴光宣把他儿子丢到西疆来了?”

    “你哪来的消息?”

    “老魏啊,我们两个之间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谁家不都有那么一些钉子嘛。”

    “哈哈哈,虞兄此言差矣,这不是有那么个人连插钉子的地方都没有嘛。”

    “真要好好瞧瞧这女人想干什么了。”

    ......

    荒芜地戈壁上

    “下个月是调防期吧。”

    “是的,少爷。”

    “游隼闲置的时间太久了,该派出去了。”

    “可是......”

    “不必再劝,游隼里的那群顽固该下点硬茬处理掉了,我去和纪邦栋商量,我们两家的事用不着一个女人插手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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