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雪天

    “林泽，快起来！”林泽的妈妈大声喊道，走进林泽的房间，轻轻地摇了摇还在熟睡中的林泽。

    “妈，干嘛啊，今天周六。”林泽有些不满地嘟囔着，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快看，下雪了！”林泽的妈妈兴奋地说道，拉开窗帘，让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

    林泽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看向窗外。窗外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洁白的雪花覆盖了整个大地，仿佛将江南水乡装点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他穿上睡衣，走到窗前，擦了擦玻璃上的雾气，一个更加清晰的世界展现在他的面前。

    雪花还在空中飘洒着，像天使的羽毛一样轻盈，轻轻地洒落在屋檐、小径、石桥和树梢上，将整个水乡装点得如诗如画。每一片雪花都有着不同的形状和姿态，仿佛在天空中自由舞蹈。阳光照在雪后的小镇上，晶莹剔透的雪花闪耀着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洗净了尘埃。

    林泽被这美丽的雪景深深吸引住了，他穿上厚厚的棉衣，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雪花轻轻地飘落在他的头上、脸上和手上，带来了一丝清凉的感觉。他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和大自然亲密接触。

    突然，他注意到在雪白的世界里面闯进了一点红色。他抬头望去，只见一抹漂亮的红色在远处闪烁着。他走近一看，原来是小鱼，她穿着红色的斗篷，双手捧在一起接着从天上飘下来的白雪。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仿佛想把这美丽的雪景都统统记下来。在这雪的世界里，她的肌肤显得更加白皙细腻。

    “林泽，你快下来！”小鱼在楼下大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和期待。林泽站在楼上，看着窗外的飘雪，又看了看楼下的小鱼，内心矛盾不已。他并不想下去，因为他发现，看着小鱼在雪中的身影，她显得更加美丽动人了。林泽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还是决定留在楼上，默默地注视着小鱼。

    小鱼一个人在楼下玩得很开心，她捧起一团雪，轻轻地抛向空中，雪花四溅。她又蹲下身子，用手在雪地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站起来，自转了一圈，红色的斗篷在雪中飘扬。林泽在楼上看着，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思念。他想着和小鱼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想着他们曾经的梦想和约定，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

    以前，小鱼总是会和林泽说想去北方，想看大雪覆盖的世界，想在那边拍下美美的照片。然而，最后他们并没有成行，尤其是这几年，南方都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雪，这让小鱼更加遗憾。也许，现在的小鱼和他看到的幻象在做同样的事情吧，林泽心想。

    雪越下越大，似乎没有停的意思，仿佛要把过去几年没有下的雪都一次性补回来。这时，楼下传来了林泽父亲的声音：“林泽，快下来看看这个笋，这个雪里青！”父亲带回来了一些蔬菜，只有在下雪天才有的雪里青。江南人爱吃青菜，一年四季都离不开青菜，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青菜品种，而这雪里青虽然冬天都有，但只有这真正下雪天的雪里青最为美味。它富含水分，有着青菜特有的香味，而且唯独下雪天的雪里青异常甘甜。这天的冬笋也比平时的冬笋更加鲜美。仿佛这些南方的蔬菜也稀罕下雪天，期待着与雪天有个特别的约会。

    “我们今天吃菜饭和腌笃鲜吧！”林泽兴奋地提议道。

    “好主意！老头子，你去劈点柴火来，我去把咸肉拿来。”林泽的妈妈开心地说道，随后便从外面拿回来一块上好的咸肉。她手法娴熟地将咸肉放在砧板上，先切掉外面薄薄的一层，再将咸肉改刀。用作炖汤的切成大块，用作菜饭的切成小块，接着分别过水一下捞出。

    与此同时，林泽从冰箱里拿出了之前买的蹄膀，这是江南一带专指的猪小腿部位。他将蹄膀放入微波炉里解冻，然后也用开水过了一下。同时，冬笋也被切成块放入水中过一下。

    林泽的妈妈小切了两片姜，将切好的猪蹄、大块咸肉、冬笋和两片金华火腿一同放入锅中，加入冷水，开火煮起来。待大火烧开后，她转小火，让汤水慢慢炖煮。大约一个小时后，香气四溢的腌笃鲜汤就做好了。期间他们并没有添加任何调料，甚至连盐都没有放。这是林泽从一本叫做《随园食单》的书中学会的技巧，这样炖煮出来的汤更加美。

    等到上桌盛上满满的一大碗，那色泽金黄的汤汁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汤面上漂浮着点点油花，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用筷子轻轻一拨，便能感受到那肉质酥肥、笋清香脆嫩的口感。那滋味，仿佛是春天提前的到来，带着一种独特的甘甜和鲜美。

    喝一口汤，那汤汁浓郁而醇厚，带着金华火腿、咸肉、新鲜猪蹄膀、鲜笋结共同熬制的精华。那口感，仿佛是舌尖上的舞蹈，每一个味蕾都在欢呼跳跃。而那独特的鲜味，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等待腌笃鲜慢慢炖煮的时候，林泽开始与妈妈一同准备咸肉菜饭。林泽负责生火，他熟练地跑到灶台后面，用秸秆点燃灶台，再添入父亲刚劈好的柴火。他们深知，做菜饭必须要用柴火煮，只有柴火的独特香味才能给菜饭带来完美的味道，煤气灶是替代不了的。也许是因为下雪的原因，柴火略显潮湿，灶台里冒出了一点烟火气，让林泽轻轻咳嗽了几声。

    “没事吧，你慢一点。”小鱼关心地说道，“每次你都急急忙忙的。哇，腌笃鲜好香啊！”

    “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你的菜饭呀？”林泽有些无奈地说道。

    “关心，都关心。”小鱼调皮地回应着。

    “你说什么？”林泽的妈妈好奇地问道。

    “没事没事，你看看火。”林泽回应道。林泽的妈妈发现最近林泽常常会自言自语，但已经习惯了。

    林泽的妈妈将切好的小块咸肉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清水、黄酒和姜片去除腥味。盖上锅盖，一会儿咸肉就煮熟了，锅里散发出诱人的猪肉香味和腌制特有的风味。这时，她打开锅盖，将洗好的米倒入锅中，再次盖上锅盖。“火小一点了。”林泽的妈妈对林泽说道。

    林泽听话地调小了灶台的风门，火苗立刻减小了许多。他们耐心等待着，让米饭慢慢煮熟。大约过了15分钟，米饭差不多就好了。与此同时，在灶台的另一边的锅中，林泽的妈妈倒入了少许菜油。虽然很多人不太喜欢菜油的味道，觉得它有一股怪味且油味重，不如花生油或大豆油口感好，但对于炒这个青菜来说，非菜油不可，只有菜油才能炒出青菜的鲜美味道。油的量要适量，千万不能多了，这个量完全凭厨师的经验来掌握。

    林泽的妈妈将油烧热后，将雪里青倒入锅中迅速翻炒。等到青菜的颜色刚刚发生变化时，她立即将青菜盛入隔壁的米饭中。然后，她用木勺将米饭搅拌均匀，这样一道正宗的咸肉菜饭就做好了。

    “好香啊，闻着就好好吃！”小鱼凑到灶台前闻了闻，赞叹道。

    “那当然了，这可是用柴火做的，味道自然好得多。”林泽自豪地说着。

    “我要吃十碗！”小鱼双手插腰，骄傲地宣布道。

    “好好好，你的别分给我就行。”林泽笑着回应道。他知道小鱼的饭量其实并不大，每次出去吃饭时点菜总是眼大肚子小。以前每次去吃火锅的时候，林泽总是担心小鱼点太多菜品会浪费食物，一旦吃不完，小鱼就会撒娇让他帮忙吃完剩余的菜品。

    “对了，明天你收拾一下，去相亲”林泽的妈妈一边吃饭一边对林泽说到。“什么？”林泽略有惊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