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二十四夜（上）
气温一天比一天冷了，衣服也一天比一天厚实，大家的心却一天比一天期盼，因为马上要开始过年了。每个地方过年的习俗都不一样，甚至过年的起止时间都不相同，在北方过年是从小年开始过的，而在南方则是从24夜开始算过年的时候了。
在这天，人们开始从远方归来，或是农具归仓，准备一年最重要的节日了。而今天林泽的父亲拎着一条大青鱼回来，在江南每逢过年的时候，单位都要发一些年货，而鱼是必不可少的，有发草鱼，或者混鱼，效益好一点的则发青鱼。这顾名思义，草鱼主要吃水草，混鱼荤素都不建议，而这青鱼支持荤菜，螺蛳是它的最爱，故此这青鱼最为肥美，鱼的脂肪也最厚。林泽小时候见过一条青鱼足足有1.5米长，几十斤重。这次父亲带回来的青鱼也有二三十斤重，这鱼便是今年最重要的食物。
“林泽过来帮忙一起杀鱼”林泽的父亲叫着林泽过来帮忙，怎么大的鱼如果不是专业卖鱼的，在家需要两三个人来杀，才能处理好。
“你们两个把家里不用弄脏了，我去和面呢”林泽的妈妈在家里叮嘱着他们父子二人。
林泽的父亲负责按着鱼，林泽用菜刀背将青鱼的鱼鳞刮去，这时，父亲便会唠叨起来，如果是鲥鱼的话，这鱼鳞别提有多香了，那一吮都是油脂。鲥鱼是长江里面特有的鱼类，它的特别之处在于鳞片上有大量油脂，烧鱼的时候不需要去刮鳞片，一些老餮最爱便是那一口，而用于之前长江捕捞厉害，野生的鲥鱼基本已经绝迹了。
“我过几天去给你买一条回来”林泽挥舞着菜刀刮着鳞片一边对父亲说。
“不要了，现在的鲥鱼早就没有以前的味道了，养殖的就是不行”父亲摇着头说。
刮完鳞片就是开膛破肚了，打开鱼肚子，鱼泡鱼籽鱼肝这些鱼杂就会背装入到早已准备好的盆子里。
“老太婆，快来，鱼杂好了”父亲大声叫道。
“谁老太婆了，好好说话，和面呢，自己洗干净了！”母亲生气的说着。
“哈哈，生气了”父亲并没有觉得意外，反而觉得这是一种乐趣，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吧。
一条二三十斤重的青鱼没法一次吃完，会被分成好几个部分，鱼头，鱼上段，中段，下段，以及鱼尾巴。
青鱼的鱼头不是很大，用来炖豆腐最为美味，做法和以前说过的鲫鱼豆腐汤基本一致，只是换成鱼头罢了。
鱼上段和中段往往用来做成咸鱼，丰富的油脂让咸鱼的风味更加好吃，油脂随着盐和光照，一点点渗入到鱼肉中，让再次调味它的时候，鱼肉依旧富有弹性，再加上咸鲜味道，让不爱吃咸肉的人也会流出口水。
鱼剩下的部位则会做成爆鱼，其实就是炸鱼。外地人初来江南时，听到说爆鱼面，往往会想成是鲍鱼，连连客气说太客气了使不得，弄出不小的乌龙。
林泽将剩下的鱼除了鱼尾外，都切成8毫米左右厚度的薄片，放入盆中。再放姜片，香葱和料酒去腥腌制，大约30分钟后就可以炸鱼了。等到油温差不多的时候，便放进去炸鱼就好了。等到鱼片都金黄色，就可以捞出来了。刚出锅的爆鱼，香脆可口，特别是那鱼皮十分酥脆，一口下去特别香。嘴刁的林泽只有这个时候的鱼皮爱吃，放凉了便会有腥味，就不爱吃了。
炸好的爆鱼可以存放很久，过年时候刚好可以慢慢吃。虽然，爆鱼的鱼皮凉了之后会有不少腥味，但是，追求鲜味的江南人还是有办法将它的腥味去除。
将白菜切块放在一个大碗的底部，再将爆鱼和走油肉还有蛋饺一起铺在白菜上，不需要放一滴水，只要少许料酒和盐就可以了，放在蒸架上面蒸上20分钟，一道极其鲜美又带焦香味的菜就做好了。
林泽和小鱼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林泽不愿意做饭偷懒的时候，就会做到这道菜了。
“又偷懒了，小林子。”小鱼调皮地说道。
“快来尝尝看，多鲜美啊，特别是白菜，吸饱了五花肉和鱼的鲜味，又有特别的焦香味。小鱼同学，我和你说两碗饭都是少的。”林泽哄着小鱼说。
其实小鱼很喜欢这个菜，但她更喜欢听林泽哄着她。
这爆鱼还有一种更加美味的做法，便是做成酱鱼了。鱼炸过之后，鱼肉中间原本的油脂就不见了，留下了各种空隙。这空隙也就成了储藏酱汁的好地方。江南这边的酱汁普遍偏甜，各家的味道也各有不同，香葱、大料、酱油和糖是不可缺少的。将爆鱼放进调好的酱汁中，等着酱汁的美味渗入到每一份鱼肉中。等到要吃的时候，捞出就可以了。酱汁很好地调整了鱼的味道，又将原本干柴的鱼肉变得丰厚多汁。这道菜也就成为了不少饭店必备的凉菜了。
“快过来吃鱼杂吧。”妈妈在厨房对林泽喊道。
妈妈将鱼杂和青菜一起炒。林泽从小吃惯了这样的做饭，若换成其他菜就不好吃了，因为鱼杂腥味重，需要用重调味料来处理，味道太重又难以下口。这富含水分的青菜刚好成为了最佳的搭档，清香的味道又可以盖掉一点腥味。
“要不要给拂晓拿过去点？”妈妈对林泽说着。
“不用了吧。”林泽略有为难。
“去拿过去点吧，这样子多好。”母亲依旧说着。
“小孩子有小孩子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多说了，让他自己定。”父亲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父亲其实一直关心着林泽的生活，只是男人的话往往不多。刚才杀鱼的时候，父亲就问到了林泽的想法。林泽告诉他拂晓很好什么都很好，和她相处也很愉快，只是……林泽并没有将“只是”后面说完。
只是在林泽的心里还有一个人无法忘记，一直想念着她。她的幻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他又有好多话想和她说，但现在又能和谁说呢？
“好的，我一会给她送过去。”林泽却意外地答应了母亲的要求。
母亲笑起来，可高兴了。赶快拿了碗，盛了一大碗出来给到林泽，让他送去。“顺便和她说下，要不要来这边过二十四夜？”
在这天，人们开始从远方归来，或是农具归仓，准备一年最重要的节日了。而今天林泽的父亲拎着一条大青鱼回来，在江南每逢过年的时候，单位都要发一些年货，而鱼是必不可少的，有发草鱼，或者混鱼，效益好一点的则发青鱼。这顾名思义，草鱼主要吃水草，混鱼荤素都不建议，而这青鱼支持荤菜，螺蛳是它的最爱，故此这青鱼最为肥美，鱼的脂肪也最厚。林泽小时候见过一条青鱼足足有1.5米长，几十斤重。这次父亲带回来的青鱼也有二三十斤重，这鱼便是今年最重要的食物。
“林泽过来帮忙一起杀鱼”林泽的父亲叫着林泽过来帮忙，怎么大的鱼如果不是专业卖鱼的，在家需要两三个人来杀，才能处理好。
“你们两个把家里不用弄脏了，我去和面呢”林泽的妈妈在家里叮嘱着他们父子二人。
林泽的父亲负责按着鱼，林泽用菜刀背将青鱼的鱼鳞刮去，这时，父亲便会唠叨起来，如果是鲥鱼的话，这鱼鳞别提有多香了，那一吮都是油脂。鲥鱼是长江里面特有的鱼类，它的特别之处在于鳞片上有大量油脂，烧鱼的时候不需要去刮鳞片，一些老餮最爱便是那一口，而用于之前长江捕捞厉害，野生的鲥鱼基本已经绝迹了。
“我过几天去给你买一条回来”林泽挥舞着菜刀刮着鳞片一边对父亲说。
“不要了，现在的鲥鱼早就没有以前的味道了，养殖的就是不行”父亲摇着头说。
刮完鳞片就是开膛破肚了，打开鱼肚子，鱼泡鱼籽鱼肝这些鱼杂就会背装入到早已准备好的盆子里。
“老太婆，快来，鱼杂好了”父亲大声叫道。
“谁老太婆了，好好说话，和面呢，自己洗干净了！”母亲生气的说着。
“哈哈，生气了”父亲并没有觉得意外，反而觉得这是一种乐趣，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吧。
一条二三十斤重的青鱼没法一次吃完，会被分成好几个部分，鱼头，鱼上段，中段，下段，以及鱼尾巴。
青鱼的鱼头不是很大，用来炖豆腐最为美味，做法和以前说过的鲫鱼豆腐汤基本一致，只是换成鱼头罢了。
鱼上段和中段往往用来做成咸鱼，丰富的油脂让咸鱼的风味更加好吃，油脂随着盐和光照，一点点渗入到鱼肉中，让再次调味它的时候，鱼肉依旧富有弹性，再加上咸鲜味道，让不爱吃咸肉的人也会流出口水。
鱼剩下的部位则会做成爆鱼，其实就是炸鱼。外地人初来江南时，听到说爆鱼面，往往会想成是鲍鱼，连连客气说太客气了使不得，弄出不小的乌龙。
林泽将剩下的鱼除了鱼尾外，都切成8毫米左右厚度的薄片，放入盆中。再放姜片，香葱和料酒去腥腌制，大约30分钟后就可以炸鱼了。等到油温差不多的时候，便放进去炸鱼就好了。等到鱼片都金黄色，就可以捞出来了。刚出锅的爆鱼，香脆可口，特别是那鱼皮十分酥脆，一口下去特别香。嘴刁的林泽只有这个时候的鱼皮爱吃，放凉了便会有腥味，就不爱吃了。
炸好的爆鱼可以存放很久，过年时候刚好可以慢慢吃。虽然，爆鱼的鱼皮凉了之后会有不少腥味，但是，追求鲜味的江南人还是有办法将它的腥味去除。
将白菜切块放在一个大碗的底部，再将爆鱼和走油肉还有蛋饺一起铺在白菜上，不需要放一滴水，只要少许料酒和盐就可以了，放在蒸架上面蒸上20分钟，一道极其鲜美又带焦香味的菜就做好了。
林泽和小鱼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林泽不愿意做饭偷懒的时候，就会做到这道菜了。
“又偷懒了，小林子。”小鱼调皮地说道。
“快来尝尝看，多鲜美啊，特别是白菜，吸饱了五花肉和鱼的鲜味，又有特别的焦香味。小鱼同学，我和你说两碗饭都是少的。”林泽哄着小鱼说。
其实小鱼很喜欢这个菜，但她更喜欢听林泽哄着她。
这爆鱼还有一种更加美味的做法，便是做成酱鱼了。鱼炸过之后，鱼肉中间原本的油脂就不见了，留下了各种空隙。这空隙也就成了储藏酱汁的好地方。江南这边的酱汁普遍偏甜，各家的味道也各有不同，香葱、大料、酱油和糖是不可缺少的。将爆鱼放进调好的酱汁中，等着酱汁的美味渗入到每一份鱼肉中。等到要吃的时候，捞出就可以了。酱汁很好地调整了鱼的味道，又将原本干柴的鱼肉变得丰厚多汁。这道菜也就成为了不少饭店必备的凉菜了。
“快过来吃鱼杂吧。”妈妈在厨房对林泽喊道。
妈妈将鱼杂和青菜一起炒。林泽从小吃惯了这样的做饭，若换成其他菜就不好吃了，因为鱼杂腥味重，需要用重调味料来处理，味道太重又难以下口。这富含水分的青菜刚好成为了最佳的搭档，清香的味道又可以盖掉一点腥味。
“要不要给拂晓拿过去点？”妈妈对林泽说着。
“不用了吧。”林泽略有为难。
“去拿过去点吧，这样子多好。”母亲依旧说着。
“小孩子有小孩子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多说了，让他自己定。”父亲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父亲其实一直关心着林泽的生活，只是男人的话往往不多。刚才杀鱼的时候，父亲就问到了林泽的想法。林泽告诉他拂晓很好什么都很好，和她相处也很愉快，只是……林泽并没有将“只是”后面说完。
只是在林泽的心里还有一个人无法忘记，一直想念着她。她的幻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他又有好多话想和她说，但现在又能和谁说呢？
“好的，我一会给她送过去。”林泽却意外地答应了母亲的要求。
母亲笑起来，可高兴了。赶快拿了碗，盛了一大碗出来给到林泽，让他送去。“顺便和她说下，要不要来这边过二十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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