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敢多说
莫塔莉娅本来打算再打一会儿，试试他这个“无魔者”对魔法攻击的抵抗能力的。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也就带他去了学院餐厅，在包间里坐下。
林思元感觉此刻的自己仿佛饿鬼转生，他点了整整三只炸鸡、一锅肉粥和两条烤羊腿作为主食，又把菜单上看着顺眼的小菜全部勾了一遍。拿起菜单的侍者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且得到公主的点头认可后才把单子送到了后厨。
过了一会儿，送来的各种肉食堆满了整个桌子。长公主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从一大堆餐食之中拿起一个契泰产的青瓷罐子，倒了一杯东西。
等到她把杯子放到林思元面前时，他才发现那是一杯热牛奶。
原本还在狼吞虎咽的林思元一下子呆住了，往日点滴在心中翻江倒海，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你不喜欢喝牛奶吗？”长公主自然不了解他的过往，看他如此表情也就有些疑惑。
“不，我很喜欢，谢谢。”林思元擦擦手端起杯子，慢慢喝着，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可熟悉的温度和味道就是让他想起了那一个个睡前时光，耳边仿佛又响起她偶尔坐在他床边轻声唱诵的赫姆歌谣。
心中的堤坝终于崩溃，他放下杯子，捂脸咬牙不想让自己过于失态。
见他如此，莫塔莉娅也猜到了个大概，她走到门边叫来侍者，让他再送来两瓶“沃达”酒。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也很愿意听。”长公主坐到他身边，“不想说的我也可以陪你喝几杯。”
林思元抹把脸，强撑着恢复了心绪，“谢谢，那就喝两杯吧。”
也许是烈酒的作用，原本不想说太多的林思元最后还是开了口，而公主默默听着，后面也跟他说了许多自己的故事。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你之前说，想让我用我们故乡的经验和知识帮助你们。”林思元放下酒杯，“但是说真的，我可能不敢说太多。”
“为什么？”
“简单说，就是效率与稳定的问题。变化会带来风险，比如印刷机可以帮助教会印发大量的镜月圣典和升天券，却也能帮变革派印发更多的政治传单。”林思元举了个正在罗涅德姆大陆上发生的例子，“我住在边境的时候，镇子里都有不少人因为后者被教会抓捕了。假如到时候我的某项提议侵害到了你们这些大地主的利益，动摇了王室的统治，那么我必然会死的非常难看。”
所谓“升天券”，其实也就是镜月教会发行的类似于“赎罪券”的敛财工具，帝国教会向信徒们宣称购入越多，死后回归镜月女神怀抱的可能性也就越高；而假如你不买，那么你就无法升天，肉体在地里腐烂之后，灵魂精魄也会深陷于地下炎狱之中，遭受永恒的折磨。而一直攻击帝国教会是异教的王国教会在看到“升天券”后也立刻引进，借助王室的力量全面推行。
莫塔莉娅听了这番话，一时间深深思索了起来。身为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屹立于奥术巅峰的星辉级大魔法师，教会曾宣称她是镜月女神的二十四分身之一转世，对此她曾经还感到非常荣耀自豪。但时间久了，身居高位的她很轻易地就窥见到了教会内部罄竹难书的邪恶与肮脏。
她曾向父亲说过这些，但她那称得上一代明君的父王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去惩戒教会。相反，他只是告诫自己不要向外提起这些，以免引发民愤，挑起社会动荡。
想到这些，莫塔莉娅猛然抓住了林思元的手，“既然你未来会娶我妹妹，那么你也是我的兄弟。我向你保证，只要不背叛王国，我和我的骑士团都会永远保护着你。”
林思元笑了一下，另一只手举起杯子向她敬酒，“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所说的王国，是指罗斯鲁尔王朝，还是指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所有人民？”
这话让莫塔莉娅沉默了，她与林思元四目相对，像是想通过眼睛看出这个男人心中最深层次的想法。某个瞬间，她甚至莫名其妙地起了杀意。
不过最后她还是跟林思元碰了下杯，微笑着说：“我指的自然是所有的国民，没有他们，王室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林思元也不想就这个话题深究下去，刚才的试探其实已经很危险了。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继续埋头啃着鲜嫩多汁的烤羊腿。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满桌的肉都被他消灭，可他的肚子完全不涨，那些蛋白质和营养物质好似一进肠胃就被快速吸收，在他体内组成无数个更强力的新细胞了。
对此，莫塔莉娅也非常惊异，毕竟她真的没吃几口，只是一直在陪他喝酒。最后，她又用生命魔法简单检查了下林思元的状态，也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个情况看来也只能归咎于那几十瓶秘药了。
酒足饭饱后，两人离开餐厅，来到了长公主在学院里住宿的教职工宿舍。不过与其说是宿舍，林思元更愿意叫它豪华别墅。一进到里面，恭候多时的管家和女仆们就上来为他们换鞋换衣服。
“别拘束，当自己家就好。”莫塔莉娅带着他上到二楼，“不过考虑到秘药的问题，我会让女仆整夜看护你。”
“好的。”
于是林思元就在这边住下了。直到入睡前，他都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异常。然而等到醒来时，他才发现眼前围了一大圈人。
“元！”离他最近的，自然是安娜斯塔西娅。此刻的小公主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
“这是怎么了？”林思元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众人。墙上的夜灯提示他这还是在半夜。
“你睡了整整两天两夜了，我们怎么叫你都不醒。”安娜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你现在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该死的马瑞克，我已经让父王把他抓起来了！”
“我没什么事。”林思元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感受到哪里有异样。
这时，莫塔莉娅走到床边，“这件事我也有责任，那天晚上我不该跟他打的那么激烈的。”
安娜恨恨地没有理会姐姐，只是自顾自地扶林思元坐起身，又给他端了杯水。
“我真没事，你这整的我好像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样。”林思元哭笑不得。紧接着，房间的医护人员们也围了上来，又给他做了个检查。最后的结论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林思元感觉此刻的自己仿佛饿鬼转生，他点了整整三只炸鸡、一锅肉粥和两条烤羊腿作为主食，又把菜单上看着顺眼的小菜全部勾了一遍。拿起菜单的侍者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且得到公主的点头认可后才把单子送到了后厨。
过了一会儿，送来的各种肉食堆满了整个桌子。长公主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从一大堆餐食之中拿起一个契泰产的青瓷罐子，倒了一杯东西。
等到她把杯子放到林思元面前时，他才发现那是一杯热牛奶。
原本还在狼吞虎咽的林思元一下子呆住了，往日点滴在心中翻江倒海，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你不喜欢喝牛奶吗？”长公主自然不了解他的过往，看他如此表情也就有些疑惑。
“不，我很喜欢，谢谢。”林思元擦擦手端起杯子，慢慢喝着，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可熟悉的温度和味道就是让他想起了那一个个睡前时光，耳边仿佛又响起她偶尔坐在他床边轻声唱诵的赫姆歌谣。
心中的堤坝终于崩溃，他放下杯子，捂脸咬牙不想让自己过于失态。
见他如此，莫塔莉娅也猜到了个大概，她走到门边叫来侍者，让他再送来两瓶“沃达”酒。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也很愿意听。”长公主坐到他身边，“不想说的我也可以陪你喝几杯。”
林思元抹把脸，强撑着恢复了心绪，“谢谢，那就喝两杯吧。”
也许是烈酒的作用，原本不想说太多的林思元最后还是开了口，而公主默默听着，后面也跟他说了许多自己的故事。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你之前说，想让我用我们故乡的经验和知识帮助你们。”林思元放下酒杯，“但是说真的，我可能不敢说太多。”
“为什么？”
“简单说，就是效率与稳定的问题。变化会带来风险，比如印刷机可以帮助教会印发大量的镜月圣典和升天券，却也能帮变革派印发更多的政治传单。”林思元举了个正在罗涅德姆大陆上发生的例子，“我住在边境的时候，镇子里都有不少人因为后者被教会抓捕了。假如到时候我的某项提议侵害到了你们这些大地主的利益，动摇了王室的统治，那么我必然会死的非常难看。”
所谓“升天券”，其实也就是镜月教会发行的类似于“赎罪券”的敛财工具，帝国教会向信徒们宣称购入越多，死后回归镜月女神怀抱的可能性也就越高；而假如你不买，那么你就无法升天，肉体在地里腐烂之后，灵魂精魄也会深陷于地下炎狱之中，遭受永恒的折磨。而一直攻击帝国教会是异教的王国教会在看到“升天券”后也立刻引进，借助王室的力量全面推行。
莫塔莉娅听了这番话，一时间深深思索了起来。身为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屹立于奥术巅峰的星辉级大魔法师，教会曾宣称她是镜月女神的二十四分身之一转世，对此她曾经还感到非常荣耀自豪。但时间久了，身居高位的她很轻易地就窥见到了教会内部罄竹难书的邪恶与肮脏。
她曾向父亲说过这些，但她那称得上一代明君的父王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去惩戒教会。相反，他只是告诫自己不要向外提起这些，以免引发民愤，挑起社会动荡。
想到这些，莫塔莉娅猛然抓住了林思元的手，“既然你未来会娶我妹妹，那么你也是我的兄弟。我向你保证，只要不背叛王国，我和我的骑士团都会永远保护着你。”
林思元笑了一下，另一只手举起杯子向她敬酒，“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所说的王国，是指罗斯鲁尔王朝，还是指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所有人民？”
这话让莫塔莉娅沉默了，她与林思元四目相对，像是想通过眼睛看出这个男人心中最深层次的想法。某个瞬间，她甚至莫名其妙地起了杀意。
不过最后她还是跟林思元碰了下杯，微笑着说：“我指的自然是所有的国民，没有他们，王室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林思元也不想就这个话题深究下去，刚才的试探其实已经很危险了。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继续埋头啃着鲜嫩多汁的烤羊腿。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满桌的肉都被他消灭，可他的肚子完全不涨，那些蛋白质和营养物质好似一进肠胃就被快速吸收，在他体内组成无数个更强力的新细胞了。
对此，莫塔莉娅也非常惊异，毕竟她真的没吃几口，只是一直在陪他喝酒。最后，她又用生命魔法简单检查了下林思元的状态，也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个情况看来也只能归咎于那几十瓶秘药了。
酒足饭饱后，两人离开餐厅，来到了长公主在学院里住宿的教职工宿舍。不过与其说是宿舍，林思元更愿意叫它豪华别墅。一进到里面，恭候多时的管家和女仆们就上来为他们换鞋换衣服。
“别拘束，当自己家就好。”莫塔莉娅带着他上到二楼，“不过考虑到秘药的问题，我会让女仆整夜看护你。”
“好的。”
于是林思元就在这边住下了。直到入睡前，他都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异常。然而等到醒来时，他才发现眼前围了一大圈人。
“元！”离他最近的，自然是安娜斯塔西娅。此刻的小公主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
“这是怎么了？”林思元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众人。墙上的夜灯提示他这还是在半夜。
“你睡了整整两天两夜了，我们怎么叫你都不醒。”安娜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你现在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该死的马瑞克，我已经让父王把他抓起来了！”
“我没什么事。”林思元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感受到哪里有异样。
这时，莫塔莉娅走到床边，“这件事我也有责任，那天晚上我不该跟他打的那么激烈的。”
安娜恨恨地没有理会姐姐，只是自顾自地扶林思元坐起身，又给他端了杯水。
“我真没事，你这整的我好像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样。”林思元哭笑不得。紧接着，房间的医护人员们也围了上来，又给他做了个检查。最后的结论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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