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急慢跑
烟尘散去，林思元拄着钝剑从地上站起来，咳出一口鲜血。
不等他喘息，尤利·卡瓦略又接连隔空施法，冰锥石块如倾盆暴雨，连绵不绝。
单凭一把钝剑，林思元就是把它抡成风扇也没法挡住这样的攻势。来回躲避间，除了被剑花护住的头和前胸，他的腿上被打的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很显然，亲王之子这次也不管不顾地喝了三种以上的秘药，誓要一雪前耻。情急之下，林思元只得解放上场前喝的全部12瓶强化秘药的增益效果，让自己化身为兽。
充沛无比的生命力在他身上流淌，腿和胳膊上的伤口开始自动止血，力量重新回归。
他不再躲避那些投掷物，而是站在法术洪流中逆流而上，朝着尤利·卡瓦略疾奔而去，并掷出了手中的钝剑。
钝剑如流星陨石一般，轻易摧毁了沿途碰到的石块冰锥，余威不减地朝着亲王之子的心口飞去。
尤利·卡瓦略并不慌张，甚至眼神中还有些兴奋。
“很好，就该这样，轻易击败太便宜你了！”他直接上手抓住那柄势如流星的剑，另一手出拳轰向已经抵达面前的林思元。
速度秘药的效果拉到极限，林思元脚下晃着步伐闪避开，又趁势攻击他的侧腰。然而这一击同样不理想，因为亲王之子突然间也跟他拉到了相同的速度。
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慢了，打斗激起的飞沙走石似乎变成了棉絮，在空中缓缓下落；满场的欢呼声也被拉长，好似火车驶过身侧时的轰鸣。
在这个放慢的世界里，唯有林思元和尤利·卡瓦略两人还保持着高速移动，眨眼间交手上百拳。
不过秘药的增益也不是没有代价的，这种极限速度会让他们的身体承受极高负荷，每多维持一秒就多一分爆体而亡的风险。从前人经验来看，正常赫姆人最多只能同时维持大概3分钟的时间，而林思元作为人类，在有其他秘药效果互相支撑的情况下，维持时间还是要短上一半。
很快，外界的时间流速在林思元的眼里恢复正常，相对应的，刚刚还能看清动作的亲王之子此刻则变成了无法用肉眼捕捉的残影。
身上各处都传来剧烈疼痛，尤利·卡瓦略甚至都不屑于用法术，只是继续用拳脚殴打，且一直集中打在林思元的小腿上。
“刚才抽的爽吗？”亲王之子突然停在他背后，又在他转身反击时加速溜走，“究竟是哪里来的乡巴佬，以为能多喝几瓶秘药就不得了了？”
此刻的王室席位上，小公主看着被打到吐血的林思元，已经是眼含热泪，挽着长袖就要冲到场上去了。可她的姐姐按住了她，让她冷静一些。
“你现在下去叫停，你的元就荣誉扫地了。”
“你放开我！荣誉哪有命重要！”
“冷静点，他还在战斗呢，你对他就这么没信心吗？我说了，真正危险的时候我会下场的！”
莫塔莉娅没敢说的是，平时她跟林思元对练的时候，下手其实比眼下还要狠。
小公主安静了下来，但手上动作没有停，还是在尽力把身上衣裙整理到方便行动的样子。
而在观众席的另外一边，一直站在亲王背后的贵族们几乎在举杯庆祝了。他们一边快意地唾骂着林思元，一个个口吐芬芳舌绽莲花；一边又盛赞亲王之子的神武无敌，席间全是溢美之词。
也许是感受到了席上的鼓舞，尤利·卡瓦略的状态更好了，他一边用攻击魔法“帮助”林思元站稳，一边跟打沙袋一样捶打着双腿骨折全身脱力的他。
一拳打死未免太便宜了，他要把他打出一身的暗伤，让他受尽折磨后再死在守夜人的手上。
终于，亲王之子的加速状态也暂时结束了，他再度飞起一脚，将林思元狠狠踹飞出去，带起又一阵尘烟。
场上再度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而裁判席上的官员们也都提起笔，准备在尘烟散去后写下这一局的胜负。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尘烟散去时，林思元只是半跪在地上，并没有倒下。
尤利·卡瓦略有些惊讶，但脸上笑容不减，在他看来，此刻的林思元不过是强弩之末风中残烛，靠最后一口气死撑着而已。
可紧接着，蹲在地上的黑发少年站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了几个有些裂纹的破损瓶子，看来是想补充一些秘药。
按照规则来说，林思元此刻的行为是被允许的；而作为对手的尤利·卡瓦略，也完全可以在这时去攻击阻止。
但亲王之子并没有这么做，相反，他倒很乐意看到林思元重获战斗力，毕竟这样就可以再狠揍这个乡巴佬一顿了。
“不着急，你慢慢挑。”尤利·卡瓦略双手抱胸，满脸自信地看着林思元打开一个又一个瓶盖。也许是出于炫耀心理，他甚至向着林思元透露了自己的获胜秘诀，“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我们家族的配方，最多可以让我同时使用10种秘药。”
秘药，作为以太魔法分支——炼金术的终极产物，早在数百年前就被前辈学者们凭借无数的使用经验下了定论：同时使用3种以上的秘药时会有致命危险，致命几率与使用种类的数量成正比；在种类数量达到10时，致命几率是100%。这也是为什么那天马瑞克教授在问林思元时会特意强调10这个数量。
不过这个定论如今已经被打破了，抛却林思元这一特殊案例不算，卡瓦略家族也在自家的地下研究所里，用穷举法实验出了许多超出3种但依然绝对安全的混合配方，其中最高的种类混合数量可以达到10，也就是尤利·卡瓦略目前所使用的这一种。而为了这个跨时代的技术进步，卡瓦略家族一度成为了王国所有奴隶市场的最大客户。
正是那难以计数的冤魂怨鬼，给了尤利·卡瓦略胜券在握的信心。他家的炼金术师用足足281条人命盖棺定论，10这个数字确实是安全极限，不会有赫姆人能再超越这个数字了。
但林思元并不是赫姆人。
当12瓶新秘药全部被他倒进嘴里时，全场哗然。面对面的亲王之子更是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惧。毕竟谁会不畏惧一个不要命的疯子呢？
也许是因为重伤的缘故，此刻的林思元并不像那天早上在学院的实验室里那样毫无变化，他全身上下肌肉虬结，血管红亮得仿佛里面流动着铁水；高温蒸汽氤氲周遭，好似缠身的怨鬼……如果说先前解放了12种秘药效果的他是化身为兽，那么此刻叠加为24种的他则是升华为恶魔。
林思元喘息着抬起头，原本黑色的双眼此刻正散射着炽红的光芒。在这样的目光逼视下，亲王之子下意识地退后了好几步。
“不着急，你慢慢跑。”
不等他喘息，尤利·卡瓦略又接连隔空施法，冰锥石块如倾盆暴雨，连绵不绝。
单凭一把钝剑，林思元就是把它抡成风扇也没法挡住这样的攻势。来回躲避间，除了被剑花护住的头和前胸，他的腿上被打的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很显然，亲王之子这次也不管不顾地喝了三种以上的秘药，誓要一雪前耻。情急之下，林思元只得解放上场前喝的全部12瓶强化秘药的增益效果，让自己化身为兽。
充沛无比的生命力在他身上流淌，腿和胳膊上的伤口开始自动止血，力量重新回归。
他不再躲避那些投掷物，而是站在法术洪流中逆流而上，朝着尤利·卡瓦略疾奔而去，并掷出了手中的钝剑。
钝剑如流星陨石一般，轻易摧毁了沿途碰到的石块冰锥，余威不减地朝着亲王之子的心口飞去。
尤利·卡瓦略并不慌张，甚至眼神中还有些兴奋。
“很好，就该这样，轻易击败太便宜你了！”他直接上手抓住那柄势如流星的剑，另一手出拳轰向已经抵达面前的林思元。
速度秘药的效果拉到极限，林思元脚下晃着步伐闪避开，又趁势攻击他的侧腰。然而这一击同样不理想，因为亲王之子突然间也跟他拉到了相同的速度。
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慢了，打斗激起的飞沙走石似乎变成了棉絮，在空中缓缓下落；满场的欢呼声也被拉长，好似火车驶过身侧时的轰鸣。
在这个放慢的世界里，唯有林思元和尤利·卡瓦略两人还保持着高速移动，眨眼间交手上百拳。
不过秘药的增益也不是没有代价的，这种极限速度会让他们的身体承受极高负荷，每多维持一秒就多一分爆体而亡的风险。从前人经验来看，正常赫姆人最多只能同时维持大概3分钟的时间，而林思元作为人类，在有其他秘药效果互相支撑的情况下，维持时间还是要短上一半。
很快，外界的时间流速在林思元的眼里恢复正常，相对应的，刚刚还能看清动作的亲王之子此刻则变成了无法用肉眼捕捉的残影。
身上各处都传来剧烈疼痛，尤利·卡瓦略甚至都不屑于用法术，只是继续用拳脚殴打，且一直集中打在林思元的小腿上。
“刚才抽的爽吗？”亲王之子突然停在他背后，又在他转身反击时加速溜走，“究竟是哪里来的乡巴佬，以为能多喝几瓶秘药就不得了了？”
此刻的王室席位上，小公主看着被打到吐血的林思元，已经是眼含热泪，挽着长袖就要冲到场上去了。可她的姐姐按住了她，让她冷静一些。
“你现在下去叫停，你的元就荣誉扫地了。”
“你放开我！荣誉哪有命重要！”
“冷静点，他还在战斗呢，你对他就这么没信心吗？我说了，真正危险的时候我会下场的！”
莫塔莉娅没敢说的是，平时她跟林思元对练的时候，下手其实比眼下还要狠。
小公主安静了下来，但手上动作没有停，还是在尽力把身上衣裙整理到方便行动的样子。
而在观众席的另外一边，一直站在亲王背后的贵族们几乎在举杯庆祝了。他们一边快意地唾骂着林思元，一个个口吐芬芳舌绽莲花；一边又盛赞亲王之子的神武无敌，席间全是溢美之词。
也许是感受到了席上的鼓舞，尤利·卡瓦略的状态更好了，他一边用攻击魔法“帮助”林思元站稳，一边跟打沙袋一样捶打着双腿骨折全身脱力的他。
一拳打死未免太便宜了，他要把他打出一身的暗伤，让他受尽折磨后再死在守夜人的手上。
终于，亲王之子的加速状态也暂时结束了，他再度飞起一脚，将林思元狠狠踹飞出去，带起又一阵尘烟。
场上再度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而裁判席上的官员们也都提起笔，准备在尘烟散去后写下这一局的胜负。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尘烟散去时，林思元只是半跪在地上，并没有倒下。
尤利·卡瓦略有些惊讶，但脸上笑容不减，在他看来，此刻的林思元不过是强弩之末风中残烛，靠最后一口气死撑着而已。
可紧接着，蹲在地上的黑发少年站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了几个有些裂纹的破损瓶子，看来是想补充一些秘药。
按照规则来说，林思元此刻的行为是被允许的；而作为对手的尤利·卡瓦略，也完全可以在这时去攻击阻止。
但亲王之子并没有这么做，相反，他倒很乐意看到林思元重获战斗力，毕竟这样就可以再狠揍这个乡巴佬一顿了。
“不着急，你慢慢挑。”尤利·卡瓦略双手抱胸，满脸自信地看着林思元打开一个又一个瓶盖。也许是出于炫耀心理，他甚至向着林思元透露了自己的获胜秘诀，“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我们家族的配方，最多可以让我同时使用10种秘药。”
秘药，作为以太魔法分支——炼金术的终极产物，早在数百年前就被前辈学者们凭借无数的使用经验下了定论：同时使用3种以上的秘药时会有致命危险，致命几率与使用种类的数量成正比；在种类数量达到10时，致命几率是100%。这也是为什么那天马瑞克教授在问林思元时会特意强调10这个数量。
不过这个定论如今已经被打破了，抛却林思元这一特殊案例不算，卡瓦略家族也在自家的地下研究所里，用穷举法实验出了许多超出3种但依然绝对安全的混合配方，其中最高的种类混合数量可以达到10，也就是尤利·卡瓦略目前所使用的这一种。而为了这个跨时代的技术进步，卡瓦略家族一度成为了王国所有奴隶市场的最大客户。
正是那难以计数的冤魂怨鬼，给了尤利·卡瓦略胜券在握的信心。他家的炼金术师用足足281条人命盖棺定论，10这个数字确实是安全极限，不会有赫姆人能再超越这个数字了。
但林思元并不是赫姆人。
当12瓶新秘药全部被他倒进嘴里时，全场哗然。面对面的亲王之子更是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惧。毕竟谁会不畏惧一个不要命的疯子呢？
也许是因为重伤的缘故，此刻的林思元并不像那天早上在学院的实验室里那样毫无变化，他全身上下肌肉虬结，血管红亮得仿佛里面流动着铁水；高温蒸汽氤氲周遭，好似缠身的怨鬼……如果说先前解放了12种秘药效果的他是化身为兽，那么此刻叠加为24种的他则是升华为恶魔。
林思元喘息着抬起头，原本黑色的双眼此刻正散射着炽红的光芒。在这样的目光逼视下，亲王之子下意识地退后了好几步。
“不着急，你慢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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