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斩草除根
豪华马车上，林思元揭开脸上的白纱翻身坐起，而他身边的安娜斯塔西娅也早就收拾了哭容，满脸关切地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林思元握住她紧张乱摸的手，宽慰了一会儿后，陈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我感觉突然间身体不受控制，好像意识或者灵魂被人绑架，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拿起餐刀，往脖子上抹。但在刀子刚刚割破皮肉的时候，你送给我的那枚戒指响了，而我的意识也突然挣开了束缚。”
安娜斯塔西娅听到这些，一时间脸色凝重，她抬起头和对面坐着的姐姐对视一眼，而后惶恐不安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应该是灵魂控制类别的禁忌魔法……但隔空操控人的心智，这只有传说中的镜月级魔法师才能做到，连姐姐你都还差四个位阶。”
“这讲不通，镜月级法师都是接近神祇的人物，以他们的以太储量，一弹手就能毁灭整座王城，想杀一个人犯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莫塔莉娅摇摇头，“我倾向于对方是自小苦修此类禁术的专精法师，走的是取巧的路子。”
“可王国的《玫瑰法典》不是严令禁止吗？凡修行研习者一律处死……”
莫塔莉娅看着自己的妹妹，笑着说：“我天真的公主殿下，王国律法还严禁杀人呢，你的元不也差点被刺杀了吗？”
小公主一时语塞，半天才嘟囔出一句“你不也是公主么”。
“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我会自己挣脱出来？是靠这个戒指么？”林思元举起另一只手，展示着那枚发出过警告的戒指。
“那戒指只能对危险做出警告，没有帮你挣脱出来的能力。”莫塔莉娅扫了一眼，而后又看看妹妹的双手，果然，同样款式的戒指在她手上也有一枚。
安娜斯塔西娅并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微妙目光，只是自顾自地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后，一直与林思元十指相握的她灵光乍现，“我知道了，是因为他体质特殊！”
小公主激动地说：“他天生就是无魔者，身上一丁点以太含量都没有，而任何魔法的运转都是需要以太的，这种隔空控制肯定也是要消耗能量的……不对，这样说的话，那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被人操控。”
“有可能施术者提前往他身上注入了少量甚至是微量的以太。”长公主补充道，“不能多，不然会被我们察觉。”
“对！”安娜斯塔西娅兴奋地接过话头，“那些以太原本是点燃森林的火种，然而施术者没想到元的身体是以太沙漠，那一点点火苗烧完就没了，法术直接结束了。”
“那么他昏睡的这些天，都有谁跟他接触过？”务实的长公主没有继续研讨技术问题的兴趣，直入主题。
不假思索的，小公主报出了安德烈的名字。
一切都是如此顺利，得到线索的长公主迅速给马车外的扈从们传令，让他们动身抓人。在她们回到王宫，用过晚膳后，扈从们就传回了坏消息。
“死了？”
“是的，殿下。守夜人那边的说法是，安德烈涉嫌交易禁药，暴力拒捕，最后意外死在逮捕行动中。当时街区的目击者们也都向我们证明了情况属实，他的身上也确实搜出了赃物。”
长公主面色铁青，对于这样明目张胆的灭口行径，身为王位继承人的她感到极为愤怒。冲动之余，她甚至想调动整个蔷薇骑士团进城把守夜人组织一锅端了。
可她顺着等级一路往上回忆，守夜人组织的最高领袖，正是她的父亲。如此行事，无异于谋逆造反。
于是热血冷却，愤怒变成了悲哀。念头流转间，她看向了一旁端坐的林思元，想起了他描述过的那些制度。心中百感交集。
“安德烈的家庭有查过吗？”她打消杂念，继续问道。
“查过的，殿下。他家里只有奶奶和妹妹，我们到达时，守夜人已经从他们的家里搜查出了禁药和赃款，并且抓捕了他的家属。在她们被带走前，我们有尝试问话。但这两人一个年迈昏聩，一个重病痴傻，都没法给出有用的信息。最后，守夜人以偿还罚金的名义把她们带去奴隶市场了。”
听到“奴隶市场”，长公主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有了波澜。跟教会高层、守夜人组织一样，这也是她一直向父王劝谏，想要取缔的地方。
因为这地方与其叫奴隶市场，不如叫屠宰场。假如那些买家买走奴隶真的只是把他们当奴隶使唤，长公主都不会有取缔的想法。实在是这地方太肮脏了，奴隶们的前途包括但不限于地下黑拳台，研究禁术的实验室，把人当猎物的狩猎场……
以安德烈两位家属的身体状况，她们只能是被送去上述的那些地狱——这也是灭口者想要的效果。斩草就得除根，昏聩或者痴傻都还不够保险，只有死人最保险。但直接杀害这种人畜无害的目标显然会让人起疑，所以他们选择再加一道程序，让这个流程无懈可击。
“我们还试图买下她们，但是守夜人那边说什么必须得先送到市场验明身体标好价格才行……”负责打探消息的扈从补充道。看来长公主用人还是有些眼光的，下属们也不是只会机械执行的工具人。
“没事，估计早就被做过手脚了，你们买下来也没用。”莫塔莉娅苦笑一下，“下去休息吧，回头我会奖赏你们的。”
“谢殿下！”
扈从离去后，莫塔莉娅看向林思元和妹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主谋肯定是尤利·卡瓦略。”安娜斯塔西娅对上姐姐的目光，语气坚定地说。
“空口无凭，我们现在甚至没有理由找他来问话。”长公主无奈地朝着妹妹摇摇头。
又是片刻沉默后，姐妹俩都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着的林思元，“元，你有什么想法吗？”
林思元正要开口，殿外传来一阵洪亮的通报声，国王驾到了。
林思元握住她紧张乱摸的手，宽慰了一会儿后，陈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我感觉突然间身体不受控制，好像意识或者灵魂被人绑架，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拿起餐刀，往脖子上抹。但在刀子刚刚割破皮肉的时候，你送给我的那枚戒指响了，而我的意识也突然挣开了束缚。”
安娜斯塔西娅听到这些，一时间脸色凝重，她抬起头和对面坐着的姐姐对视一眼，而后惶恐不安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应该是灵魂控制类别的禁忌魔法……但隔空操控人的心智，这只有传说中的镜月级魔法师才能做到，连姐姐你都还差四个位阶。”
“这讲不通，镜月级法师都是接近神祇的人物，以他们的以太储量，一弹手就能毁灭整座王城，想杀一个人犯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莫塔莉娅摇摇头，“我倾向于对方是自小苦修此类禁术的专精法师，走的是取巧的路子。”
“可王国的《玫瑰法典》不是严令禁止吗？凡修行研习者一律处死……”
莫塔莉娅看着自己的妹妹，笑着说：“我天真的公主殿下，王国律法还严禁杀人呢，你的元不也差点被刺杀了吗？”
小公主一时语塞，半天才嘟囔出一句“你不也是公主么”。
“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我会自己挣脱出来？是靠这个戒指么？”林思元举起另一只手，展示着那枚发出过警告的戒指。
“那戒指只能对危险做出警告，没有帮你挣脱出来的能力。”莫塔莉娅扫了一眼，而后又看看妹妹的双手，果然，同样款式的戒指在她手上也有一枚。
安娜斯塔西娅并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微妙目光，只是自顾自地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后，一直与林思元十指相握的她灵光乍现，“我知道了，是因为他体质特殊！”
小公主激动地说：“他天生就是无魔者，身上一丁点以太含量都没有，而任何魔法的运转都是需要以太的，这种隔空控制肯定也是要消耗能量的……不对，这样说的话，那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被人操控。”
“有可能施术者提前往他身上注入了少量甚至是微量的以太。”长公主补充道，“不能多，不然会被我们察觉。”
“对！”安娜斯塔西娅兴奋地接过话头，“那些以太原本是点燃森林的火种，然而施术者没想到元的身体是以太沙漠，那一点点火苗烧完就没了，法术直接结束了。”
“那么他昏睡的这些天，都有谁跟他接触过？”务实的长公主没有继续研讨技术问题的兴趣，直入主题。
不假思索的，小公主报出了安德烈的名字。
一切都是如此顺利，得到线索的长公主迅速给马车外的扈从们传令，让他们动身抓人。在她们回到王宫，用过晚膳后，扈从们就传回了坏消息。
“死了？”
“是的，殿下。守夜人那边的说法是，安德烈涉嫌交易禁药，暴力拒捕，最后意外死在逮捕行动中。当时街区的目击者们也都向我们证明了情况属实，他的身上也确实搜出了赃物。”
长公主面色铁青，对于这样明目张胆的灭口行径，身为王位继承人的她感到极为愤怒。冲动之余，她甚至想调动整个蔷薇骑士团进城把守夜人组织一锅端了。
可她顺着等级一路往上回忆，守夜人组织的最高领袖，正是她的父亲。如此行事，无异于谋逆造反。
于是热血冷却，愤怒变成了悲哀。念头流转间，她看向了一旁端坐的林思元，想起了他描述过的那些制度。心中百感交集。
“安德烈的家庭有查过吗？”她打消杂念，继续问道。
“查过的，殿下。他家里只有奶奶和妹妹，我们到达时，守夜人已经从他们的家里搜查出了禁药和赃款，并且抓捕了他的家属。在她们被带走前，我们有尝试问话。但这两人一个年迈昏聩，一个重病痴傻，都没法给出有用的信息。最后，守夜人以偿还罚金的名义把她们带去奴隶市场了。”
听到“奴隶市场”，长公主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有了波澜。跟教会高层、守夜人组织一样，这也是她一直向父王劝谏，想要取缔的地方。
因为这地方与其叫奴隶市场，不如叫屠宰场。假如那些买家买走奴隶真的只是把他们当奴隶使唤，长公主都不会有取缔的想法。实在是这地方太肮脏了，奴隶们的前途包括但不限于地下黑拳台，研究禁术的实验室，把人当猎物的狩猎场……
以安德烈两位家属的身体状况，她们只能是被送去上述的那些地狱——这也是灭口者想要的效果。斩草就得除根，昏聩或者痴傻都还不够保险，只有死人最保险。但直接杀害这种人畜无害的目标显然会让人起疑，所以他们选择再加一道程序，让这个流程无懈可击。
“我们还试图买下她们，但是守夜人那边说什么必须得先送到市场验明身体标好价格才行……”负责打探消息的扈从补充道。看来长公主用人还是有些眼光的，下属们也不是只会机械执行的工具人。
“没事，估计早就被做过手脚了，你们买下来也没用。”莫塔莉娅苦笑一下，“下去休息吧，回头我会奖赏你们的。”
“谢殿下！”
扈从离去后，莫塔莉娅看向林思元和妹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主谋肯定是尤利·卡瓦略。”安娜斯塔西娅对上姐姐的目光，语气坚定地说。
“空口无凭，我们现在甚至没有理由找他来问话。”长公主无奈地朝着妹妹摇摇头。
又是片刻沉默后，姐妹俩都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着的林思元，“元，你有什么想法吗？”
林思元正要开口，殿外传来一阵洪亮的通报声，国王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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