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1章 不能厚此薄彼
苏鳅大步流星走进郡守府。
这两日光景，对于苏鳅而言，好似过了整整两年。
先是狗蛋的神秘死亡，尸体被丢回郡尉府门前，之后便是公子皖的催促，让他再寻机会，可接踵而来的，便是公子再次遇刺的消息。
尽管公子扶苏的二次遇害和自己没有关系，可脱得掉嫌疑吗？
他简直要崩溃了，昨晚还庆幸自己谋划万全，瞧着郡守和郡丞仿若跳梁小丑，今天才发现，小丑竟是自己。
“郡守大人，郡丞大人，不知何事如此急着叫下官前来？”
二人皆一脸沉默，这让苏鳅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他眨了眨眼：“二位大人为何如此看着我？”
马恒脸色一沉，威压之势十足：“昨晚，有人想要谋害公子，你可知晓？”
“竟有这事？”
马恒在心里冷然一笑，这匹夫还真会演戏：“还有，本官听说，昨晚你府上一个叫狗蛋的小子死了，尸体就丢在你府门前，可有这事？”
“有的。”
苏鳅稳了稳心神，压制着内心的不安：“我找人查过，这个烂赌鬼，与人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想是被人催的急了，错手打死吧，我已经派衙役们去查了，一旦有消息，定会向郡守大人禀报。”
他不肯承认，这事就只能先压下。
马恒目光先瞥一眼褚安，两人对视一眼，他又冷笑着说道：“可是，今天公子又遇袭了，苏郡尉，这件事如果你不尽快查明，咱们可都要掉脑袋的，你明白吗？”
苏鳅听后，先是沉默片刻。
这件事，的确不能再拖了，马恒已经开始向自己施压了，再瞧褚安的态度，他似乎也知晓此事，两人在他来之前，也不知商量了什么，还是说，他们已经大致猜到和自己有关？
不能露怯。
苏鳅一脸毅然的点了点头：“郡守大人不提，这件事我也是要严查的，既然刺客能够掌控公子的行踪，那想来一定在城里，我一定加派人手，严查此事。”
不久后，又有两个身影急匆匆赶来。
马恒压下了这件事，不再提及。
他请众人各自入座，而后吩咐属吏上茶。
大家各自端着茶盏品茶时，马恒把目光落在褚安身上：“我想诸位都清楚，褚郡丞曾是扶苏公子府上的门客，这次公子来上郡监军，对他也是十分器重。”
“今早，褚郡丞去了公子府，我恰巧也在，大致听了听，公子目前的心思都用在我上郡的政务上，这是我大秦臣民的福分，只不过，公子万金之躯，咱们绝不能安于享乐而让公子劳累。”
说着，他瞥一眼褚安：“公子说要开采石涅，这件事，我觉得还有待商讨，褚郡丞，你有空去和公子再谈谈。”
“下官……”
褚安想说，公子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这石涅在几十丈的洞穴深处，怎么可能开采，若真能动得人力物力，倒也罢了。
可你马恒，能容许吗？
他苏桥年，会乖乖听话吗？
褚安心里只能冷笑马恒是只老狐狸，嘴上恭敬回道：“下官一定尽力去说。”
马恒话锋一转，又问：“公子可还有其它事情交代你吗？”
褚安摇摇头。
有些话，还不是拿出来讨论的时候。
例如，公子的野心远不止马恒想的那么简单，他要的不是上郡的政权，也不仅仅是发展某些东西，他要的，是带领秦人更强大，哪怕只有上郡，九原和云中。
他还要减轻徭役的负担，让他们不再那么劳苦，他更想要掌控北军军队，从而除掉所有不听话的人。
他甚至盘算着把修长城的民夫分出一半来开采石涅，这些说出来，岂不打草惊蛇。
马恒见状，点头笑道：“那咱们说说另一件事。”
“今天黄家进城了，虽然没见到公子，不过本官已经知晓，黄家这次突然回肤施县，是想与公子连亲！”
“这怎么行！”苏博望突然窜起身，愤怒吼道。
而后，他目光不爽的瞥一眼众人：“黄家虽然寄居五大家，可他们就是个臭商贾，凭他们也配？”
“配不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乃祖龙长子，说白了，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岂能随意娶妾？”
“是的。”
“郡守大人所言极是。”
“可……”唯有褚安略显犹豫。
大家都同意，你一个郡丞的质疑，有何用？
马恒不理他，只冷笑着瞥一眼苏博望，而后又看向苏桥年：“这件事，就让咱们的褚郡丞去谈，本官也会和公子说一说，五大家都是咱们上郡的大族，厚此薄彼会寒了大家的心，不如公平一些，就选秀如何？”
“这……”苏博望有些迟疑。
这选秀，靠谱吗？
好在有马恒坐镇，他到不是特别担心。
苏桥年一双眼眯缝着，他很清楚，马恒把他从城外军营找来，怕不仅仅是这事吧？
而苏鳅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他必须除掉扶苏，却又不能让这团火烧到自己身上，难呐——
只有褚安，心中苦笑不已，这事也亏你马恒想得出来。
连亲这种大事，虽然不是娶正房，可也要公子点头才行。
公子点头，皇帝那头，你敢不禀报吗，笑话。
皇家的事，岂能让你一个郡守拿主意？
折腾去吧。
反正公子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天色渐黑。
谭老一伙人已返回了肤施县。
三大框石涅送来了公子扶苏的院子里。
此刻扶苏正蹲在地上，检查这些石涅，若是在后世，他一定会把这些石涅送去检验机构，好好查一查它们的灰分和热量。
可这个年代却不行，好在这些全部都是煤块，没有掺杂半点矸石。
温度应该可以达到一千六七百度，融化铁水是足够的。
不过这只是冰山一角，熔炼铁水，也只是为了铸造一些难以用铁锤打造的大型物件而已。
扶苏真正想要推广的，是煤的取暖效果，以及煤渣日后用作其它方面，例如水泥等。
眼下，这些想法还太早，不成熟。
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又言：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他瞥了眼贺严，语气平静的吩咐道：“把这些煤送去偏院，那里我已经吩咐下去，辟出几个小院出来，我另有他用。”
“另外，吩咐打造的几个炉子，必须在天亮之前弄好，别误了我的大事。”
贺严有些懵，但仍旧应下：“喏。”
贺严走了。
扶苏感觉很累，走回到自己房间。
这时，谭老和赵康也跟了进来。
谭老一张老脸写满了愁字，刚一关好门，立刻叹道：“公子，老奴有话想说。”
这两日光景，对于苏鳅而言，好似过了整整两年。
先是狗蛋的神秘死亡，尸体被丢回郡尉府门前，之后便是公子皖的催促，让他再寻机会，可接踵而来的，便是公子再次遇刺的消息。
尽管公子扶苏的二次遇害和自己没有关系，可脱得掉嫌疑吗？
他简直要崩溃了，昨晚还庆幸自己谋划万全，瞧着郡守和郡丞仿若跳梁小丑，今天才发现，小丑竟是自己。
“郡守大人，郡丞大人，不知何事如此急着叫下官前来？”
二人皆一脸沉默，这让苏鳅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他眨了眨眼：“二位大人为何如此看着我？”
马恒脸色一沉，威压之势十足：“昨晚，有人想要谋害公子，你可知晓？”
“竟有这事？”
马恒在心里冷然一笑，这匹夫还真会演戏：“还有，本官听说，昨晚你府上一个叫狗蛋的小子死了，尸体就丢在你府门前，可有这事？”
“有的。”
苏鳅稳了稳心神，压制着内心的不安：“我找人查过，这个烂赌鬼，与人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想是被人催的急了，错手打死吧，我已经派衙役们去查了，一旦有消息，定会向郡守大人禀报。”
他不肯承认，这事就只能先压下。
马恒目光先瞥一眼褚安，两人对视一眼，他又冷笑着说道：“可是，今天公子又遇袭了，苏郡尉，这件事如果你不尽快查明，咱们可都要掉脑袋的，你明白吗？”
苏鳅听后，先是沉默片刻。
这件事，的确不能再拖了，马恒已经开始向自己施压了，再瞧褚安的态度，他似乎也知晓此事，两人在他来之前，也不知商量了什么，还是说，他们已经大致猜到和自己有关？
不能露怯。
苏鳅一脸毅然的点了点头：“郡守大人不提，这件事我也是要严查的，既然刺客能够掌控公子的行踪，那想来一定在城里，我一定加派人手，严查此事。”
不久后，又有两个身影急匆匆赶来。
马恒压下了这件事，不再提及。
他请众人各自入座，而后吩咐属吏上茶。
大家各自端着茶盏品茶时，马恒把目光落在褚安身上：“我想诸位都清楚，褚郡丞曾是扶苏公子府上的门客，这次公子来上郡监军，对他也是十分器重。”
“今早，褚郡丞去了公子府，我恰巧也在，大致听了听，公子目前的心思都用在我上郡的政务上，这是我大秦臣民的福分，只不过，公子万金之躯，咱们绝不能安于享乐而让公子劳累。”
说着，他瞥一眼褚安：“公子说要开采石涅，这件事，我觉得还有待商讨，褚郡丞，你有空去和公子再谈谈。”
“下官……”
褚安想说，公子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这石涅在几十丈的洞穴深处，怎么可能开采，若真能动得人力物力，倒也罢了。
可你马恒，能容许吗？
他苏桥年，会乖乖听话吗？
褚安心里只能冷笑马恒是只老狐狸，嘴上恭敬回道：“下官一定尽力去说。”
马恒话锋一转，又问：“公子可还有其它事情交代你吗？”
褚安摇摇头。
有些话，还不是拿出来讨论的时候。
例如，公子的野心远不止马恒想的那么简单，他要的不是上郡的政权，也不仅仅是发展某些东西，他要的，是带领秦人更强大，哪怕只有上郡，九原和云中。
他还要减轻徭役的负担，让他们不再那么劳苦，他更想要掌控北军军队，从而除掉所有不听话的人。
他甚至盘算着把修长城的民夫分出一半来开采石涅，这些说出来，岂不打草惊蛇。
马恒见状，点头笑道：“那咱们说说另一件事。”
“今天黄家进城了，虽然没见到公子，不过本官已经知晓，黄家这次突然回肤施县，是想与公子连亲！”
“这怎么行！”苏博望突然窜起身，愤怒吼道。
而后，他目光不爽的瞥一眼众人：“黄家虽然寄居五大家，可他们就是个臭商贾，凭他们也配？”
“配不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乃祖龙长子，说白了，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岂能随意娶妾？”
“是的。”
“郡守大人所言极是。”
“可……”唯有褚安略显犹豫。
大家都同意，你一个郡丞的质疑，有何用？
马恒不理他，只冷笑着瞥一眼苏博望，而后又看向苏桥年：“这件事，就让咱们的褚郡丞去谈，本官也会和公子说一说，五大家都是咱们上郡的大族，厚此薄彼会寒了大家的心，不如公平一些，就选秀如何？”
“这……”苏博望有些迟疑。
这选秀，靠谱吗？
好在有马恒坐镇，他到不是特别担心。
苏桥年一双眼眯缝着，他很清楚，马恒把他从城外军营找来，怕不仅仅是这事吧？
而苏鳅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他必须除掉扶苏，却又不能让这团火烧到自己身上，难呐——
只有褚安，心中苦笑不已，这事也亏你马恒想得出来。
连亲这种大事，虽然不是娶正房，可也要公子点头才行。
公子点头，皇帝那头，你敢不禀报吗，笑话。
皇家的事，岂能让你一个郡守拿主意？
折腾去吧。
反正公子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天色渐黑。
谭老一伙人已返回了肤施县。
三大框石涅送来了公子扶苏的院子里。
此刻扶苏正蹲在地上，检查这些石涅，若是在后世，他一定会把这些石涅送去检验机构，好好查一查它们的灰分和热量。
可这个年代却不行，好在这些全部都是煤块，没有掺杂半点矸石。
温度应该可以达到一千六七百度，融化铁水是足够的。
不过这只是冰山一角，熔炼铁水，也只是为了铸造一些难以用铁锤打造的大型物件而已。
扶苏真正想要推广的，是煤的取暖效果，以及煤渣日后用作其它方面，例如水泥等。
眼下，这些想法还太早，不成熟。
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又言：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他瞥了眼贺严，语气平静的吩咐道：“把这些煤送去偏院，那里我已经吩咐下去，辟出几个小院出来，我另有他用。”
“另外，吩咐打造的几个炉子，必须在天亮之前弄好，别误了我的大事。”
贺严有些懵，但仍旧应下：“喏。”
贺严走了。
扶苏感觉很累，走回到自己房间。
这时，谭老和赵康也跟了进来。
谭老一张老脸写满了愁字，刚一关好门，立刻叹道：“公子，老奴有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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