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亲事定
回到王府，裴晏便匆匆走向了书房，此时此刻，永宁王可能是最着急的一个人了，裴晏必须马上讲和谈结果和和亲之事告知于他。
“我南越大军退至五越五城边境，所占领的西楚城池南郑，江州，牂牁等地均归还于西楚。”说到这，裴晏顿了顿，“还有……”
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裴南一脸色暗沉的看着他，“还有何事？”
裴晏不知如何启齿和亲之事，便吞吞吐吐的说道：“不知陛下可与父王说过，和亲之事？”
裴南一眉头一皱：“和亲？”
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之前皇帝也并没有和他说过。裴南一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皇帝此举用意何为，自古圣心最难猜！
翌日，宫里便传旨召见永宁王及世子。
永宁王妃林萧帮裴南一整理好衣服，送父子行至大门口，目送两人上了马车。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林萧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嫁入这王府生死便也是身不由己，都说一朝嫁入帝王家，从此良人成路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要被这帝王利益而牺牲自己选择的权利，林萧不禁心生伤感。
上都皇城，武英殿。
今日的武英殿不仅有南越自家朝臣，还有西楚的使臣也在此，当然，西楚郡主魏婉舟也在。裴晏刚进来就看见她了，她也看见了裴晏，两人相视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满朝文武行毕稽首礼后，裴南祈也是直接进入了今日朝论的正题。
“永宁王。”裴南一叫道。
听皇帝喊自己，裴南一从队列里走了出来，作揖行礼道：“陛下，臣在！”
“如今议和之事已成，西楚有意与我南越交好，择日就退兵吧！”裴南祈淡淡的说道。说完他还眯起眼睛看裴南一的反应。
裴南一对于这个结果虽不满意，可也无可奈何，便不再多做争执，“是，陛下。”
看裴南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裴南祈先是皱眉，后有恢复平常接着说道：“西楚此次除了议和外，也有心与我南越联姻，这是西楚长湘王家的郡主。”
裴南祈话音刚落，魏婉舟便向前走了一步，对着裴南一欠身行了个礼。裴南一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便当是还礼了。可他还有事没做，他知道，皇帝是想让他自己来问这个联姻对象是谁，然后顺理成章落到自己儿子裴晏头上。虽无奈，可总不能驳了皇帝的面子。
“不知陛下可有心仪人选？”裴南一顺势问道。
见裴南一顺着自己的意思走，裴南祈便笑了起来。“西楚郡主已年方十七，朕的几个皇子都不合适，朕思来想去，唯有永宁王府世子适合，知棠啊，你可愿意？”
裴晏躬身上前，侧目看了看裴南一，裴南一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陛下，臣不……”
话还没有说出来，裴南一便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撞皇帝。
“怎么样啊知棠，你可愿意？”裴南祈见裴晏不说话便追问道。
闻言，裴晏便跪了下去，“陛下，臣，愿意！”
这几个字说的无比艰难，可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他应下这门亲事。
闻言，朝堂里所有人便是都议论起来，有说有笑。西楚的使臣也都眉开眼笑，魏婉舟面色泛红，嘴角似有一丝微笑。
“哈哈哈，好好好，你既愿意，那等一切事宜皆定后，朕让钦天监挑个黄道吉日为你成婚，你看如何？”裴南祈以为裴晏要拒绝，可犹豫半天竟直接答应了，他也是又惊又喜。
“全凭陛下做主！”裴晏说道。
武英殿散后，刚出宫门，裴晏正追着裴南一准备问一下为什么要让他接下这门婚事，却被一西楚使臣喊住了，说是郡主想见他。
裴南一摆摆手，示意他去。裴晏只好憋下心中疑问，跟着那使臣去了使馆。
使馆内，那使臣行至内院一处门前，便让开示意他自己进去。裴晏愣了一下，便抬脚踏步向前，轻轻敲了敲门，那使臣便转身离开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道温婉柔和，风铃般的声音，轻声细语。裴晏闻言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魏婉舟在矮桌前席地而坐，已泡好了茶。“世子请坐吧！”
她这声音加上这容貌，确实沁人心脾，酥软人心。
裴晏在她对面席地落座，她将一杯倒好的茶推到了裴晏面前，裴晏端起茶杯吹了吹，便慢慢品了几口。
“郡主还懂茶道？”这应该是裴晏第一次和这个自己未来的妻子近距离接触。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可他则依旧温和淡定，如天边白云漫卷。
魏婉舟看了看他，“今日世子殿下所言，是否真心？”
裴晏拿杯子的手明显一怔，他没有想到魏婉舟会问这样的问题。
“郡主何出此言？”裴晏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正常，还是依旧淡定的问道。
魏婉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将杯子放了回去，缓缓道：“虽是因为国家利益而联姻，但我还是希望世子不要为所谓的家国情怀而强迫自己，牺牲自己的幸福。”
裴晏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迟疑了片刻，他不知该怎么说，虽说是父亲让他接下的婚事，可自己心里就真的不想吗？以前不想，可在见了魏婉舟以后，也不想吗？
“那郡主呢？就甘愿为和亲嫁入我南越吗？”裴晏不漏声色的问道。
魏婉舟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笑起来很好看，裴晏心里想道。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如此形容，配得上她！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裴晏起身要走，魏婉舟才开口道：“世子能替我父王向永宁王爷问声好吗？”
裴晏愣在原地，替长湘王问好？世人都知道这南越永宁王与西楚长湘王可以算得上是死对头了，从两国交战之初两人便交手直到现在，现在让他问好不是故意来挑衅的吗？
裴晏微微转头，“郡主何意？”
魏婉舟看见裴晏脸色不对，连忙解释道：“世子不要误会！家父心里一直把永宁王当成他此生最大的对手，时常听他念叨，要不是生在敌国，那彼此应该会成为惺惺相惜的好朋友的。”
裴晏听后，没有说话，或许她说得对。永宁王也常说，长湘王是一个难得的对手，这次要不是西楚临阵换将，恐怕自己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攻到西楚腹地。
裴晏与魏婉舟这次的交谈短短几句话，不痛不痒。两人算得上都是为了国家利益同意的和亲，可总感觉，魏婉舟对裴晏心里是喜欢的，而裴晏，虽不愿承认，但他心里对魏婉舟也是有好感的。
那这次和亲，到底是好是坏呢？往后再论。
回到王府，裴晏将魏婉舟的话说给裴南一听，裴南一虽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他也是把长湘王当成了强劲的对手。
裴晏正想问为什么要答应由他来和亲的时候，裴南一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裴晏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裴晏自书房出来后，便看见林萧正站在对面的屋檐下等着自己，裴晏跑了过去，“母妃！”
“你随我来！”林萧带着裴晏来到了花园里的凉亭之上。
今晚月色明亮，月光如水。
林萧看了裴晏许久，才语重心长的说道：“晏儿，你可知今日你父王为何在殿前让你应下这门婚事？”
裴晏摇了摇头，“儿臣不知！”的确是不知，他心里现在还充满了疑惑。
“你父王与陛下乃是兄弟，按理说这么大的事该提前知会你父王，可是直到今天殿前议事才在朝臣面前说出来，为的，就是让你和你父王不能拒绝！”
不能拒绝？
“你父王乃永宁王爷，手握重兵，难免让人心生忌惮，陛下如此，朝臣亦如此！”
“忌惮？忌惮什么？我永宁王府一生为国征战，从无二心，何来忌惮之说？”裴晏甚是不解。
“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你没有二心呢？”林萧叹气说道：“这世道就是如此，不论你功劳多大，只要你手握的权力大，那便会让人忌惮！”
的确，功高盖主之说自古便不是空谈。
“今日之事，便算是给你父王的警示，也是陛下为彰显他皇权至上对你父王的一次试探。”
怪不得！怪不得父王不让自己拒绝，如果今日裴晏当着众朝臣的面拒绝了皇帝的要求，那便是他目中无人，便是永宁王府不可一世的佐证。
夜晚，裴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未能入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我南越大军退至五越五城边境，所占领的西楚城池南郑，江州，牂牁等地均归还于西楚。”说到这，裴晏顿了顿，“还有……”
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裴南一脸色暗沉的看着他，“还有何事？”
裴晏不知如何启齿和亲之事，便吞吞吐吐的说道：“不知陛下可与父王说过，和亲之事？”
裴南一眉头一皱：“和亲？”
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之前皇帝也并没有和他说过。裴南一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皇帝此举用意何为，自古圣心最难猜！
翌日，宫里便传旨召见永宁王及世子。
永宁王妃林萧帮裴南一整理好衣服，送父子行至大门口，目送两人上了马车。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林萧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嫁入这王府生死便也是身不由己，都说一朝嫁入帝王家，从此良人成路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要被这帝王利益而牺牲自己选择的权利，林萧不禁心生伤感。
上都皇城，武英殿。
今日的武英殿不仅有南越自家朝臣，还有西楚的使臣也在此，当然，西楚郡主魏婉舟也在。裴晏刚进来就看见她了，她也看见了裴晏，两人相视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满朝文武行毕稽首礼后，裴南祈也是直接进入了今日朝论的正题。
“永宁王。”裴南一叫道。
听皇帝喊自己，裴南一从队列里走了出来，作揖行礼道：“陛下，臣在！”
“如今议和之事已成，西楚有意与我南越交好，择日就退兵吧！”裴南祈淡淡的说道。说完他还眯起眼睛看裴南一的反应。
裴南一对于这个结果虽不满意，可也无可奈何，便不再多做争执，“是，陛下。”
看裴南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裴南祈先是皱眉，后有恢复平常接着说道：“西楚此次除了议和外，也有心与我南越联姻，这是西楚长湘王家的郡主。”
裴南祈话音刚落，魏婉舟便向前走了一步，对着裴南一欠身行了个礼。裴南一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便当是还礼了。可他还有事没做，他知道，皇帝是想让他自己来问这个联姻对象是谁，然后顺理成章落到自己儿子裴晏头上。虽无奈，可总不能驳了皇帝的面子。
“不知陛下可有心仪人选？”裴南一顺势问道。
见裴南一顺着自己的意思走，裴南祈便笑了起来。“西楚郡主已年方十七，朕的几个皇子都不合适，朕思来想去，唯有永宁王府世子适合，知棠啊，你可愿意？”
裴晏躬身上前，侧目看了看裴南一，裴南一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陛下，臣不……”
话还没有说出来，裴南一便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撞皇帝。
“怎么样啊知棠，你可愿意？”裴南祈见裴晏不说话便追问道。
闻言，裴晏便跪了下去，“陛下，臣，愿意！”
这几个字说的无比艰难，可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他应下这门亲事。
闻言，朝堂里所有人便是都议论起来，有说有笑。西楚的使臣也都眉开眼笑，魏婉舟面色泛红，嘴角似有一丝微笑。
“哈哈哈，好好好，你既愿意，那等一切事宜皆定后，朕让钦天监挑个黄道吉日为你成婚，你看如何？”裴南祈以为裴晏要拒绝，可犹豫半天竟直接答应了，他也是又惊又喜。
“全凭陛下做主！”裴晏说道。
武英殿散后，刚出宫门，裴晏正追着裴南一准备问一下为什么要让他接下这门婚事，却被一西楚使臣喊住了，说是郡主想见他。
裴南一摆摆手，示意他去。裴晏只好憋下心中疑问，跟着那使臣去了使馆。
使馆内，那使臣行至内院一处门前，便让开示意他自己进去。裴晏愣了一下，便抬脚踏步向前，轻轻敲了敲门，那使臣便转身离开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道温婉柔和，风铃般的声音，轻声细语。裴晏闻言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魏婉舟在矮桌前席地而坐，已泡好了茶。“世子请坐吧！”
她这声音加上这容貌，确实沁人心脾，酥软人心。
裴晏在她对面席地落座，她将一杯倒好的茶推到了裴晏面前，裴晏端起茶杯吹了吹，便慢慢品了几口。
“郡主还懂茶道？”这应该是裴晏第一次和这个自己未来的妻子近距离接触。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可他则依旧温和淡定，如天边白云漫卷。
魏婉舟看了看他，“今日世子殿下所言，是否真心？”
裴晏拿杯子的手明显一怔，他没有想到魏婉舟会问这样的问题。
“郡主何出此言？”裴晏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正常，还是依旧淡定的问道。
魏婉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将杯子放了回去，缓缓道：“虽是因为国家利益而联姻，但我还是希望世子不要为所谓的家国情怀而强迫自己，牺牲自己的幸福。”
裴晏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迟疑了片刻，他不知该怎么说，虽说是父亲让他接下的婚事，可自己心里就真的不想吗？以前不想，可在见了魏婉舟以后，也不想吗？
“那郡主呢？就甘愿为和亲嫁入我南越吗？”裴晏不漏声色的问道。
魏婉舟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笑起来很好看，裴晏心里想道。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如此形容，配得上她！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裴晏起身要走，魏婉舟才开口道：“世子能替我父王向永宁王爷问声好吗？”
裴晏愣在原地，替长湘王问好？世人都知道这南越永宁王与西楚长湘王可以算得上是死对头了，从两国交战之初两人便交手直到现在，现在让他问好不是故意来挑衅的吗？
裴晏微微转头，“郡主何意？”
魏婉舟看见裴晏脸色不对，连忙解释道：“世子不要误会！家父心里一直把永宁王当成他此生最大的对手，时常听他念叨，要不是生在敌国，那彼此应该会成为惺惺相惜的好朋友的。”
裴晏听后，没有说话，或许她说得对。永宁王也常说，长湘王是一个难得的对手，这次要不是西楚临阵换将，恐怕自己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攻到西楚腹地。
裴晏与魏婉舟这次的交谈短短几句话，不痛不痒。两人算得上都是为了国家利益同意的和亲，可总感觉，魏婉舟对裴晏心里是喜欢的，而裴晏，虽不愿承认，但他心里对魏婉舟也是有好感的。
那这次和亲，到底是好是坏呢？往后再论。
回到王府，裴晏将魏婉舟的话说给裴南一听，裴南一虽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他也是把长湘王当成了强劲的对手。
裴晏正想问为什么要答应由他来和亲的时候，裴南一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裴晏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裴晏自书房出来后，便看见林萧正站在对面的屋檐下等着自己，裴晏跑了过去，“母妃！”
“你随我来！”林萧带着裴晏来到了花园里的凉亭之上。
今晚月色明亮，月光如水。
林萧看了裴晏许久，才语重心长的说道：“晏儿，你可知今日你父王为何在殿前让你应下这门婚事？”
裴晏摇了摇头，“儿臣不知！”的确是不知，他心里现在还充满了疑惑。
“你父王与陛下乃是兄弟，按理说这么大的事该提前知会你父王，可是直到今天殿前议事才在朝臣面前说出来，为的，就是让你和你父王不能拒绝！”
不能拒绝？
“你父王乃永宁王爷，手握重兵，难免让人心生忌惮，陛下如此，朝臣亦如此！”
“忌惮？忌惮什么？我永宁王府一生为国征战，从无二心，何来忌惮之说？”裴晏甚是不解。
“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你没有二心呢？”林萧叹气说道：“这世道就是如此，不论你功劳多大，只要你手握的权力大，那便会让人忌惮！”
的确，功高盖主之说自古便不是空谈。
“今日之事，便算是给你父王的警示，也是陛下为彰显他皇权至上对你父王的一次试探。”
怪不得！怪不得父王不让自己拒绝，如果今日裴晏当着众朝臣的面拒绝了皇帝的要求，那便是他目中无人，便是永宁王府不可一世的佐证。
夜晚，裴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未能入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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