⑦追本溯源

    人有些时候，比妖魔鬼怪更可怕。

    走过一段残骸堆满的长廊，又走过一段关满人的长廊，进入一个开阔的大厅，比刚才交易的地方大上十倍不止。时不时路过一辆餐车，餐车上盖着白布，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人的碎尸。尘不染精神力外放，看到白布下的碎尸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感觉到他的颤抖，徐曜也觉得这个地方格外的寒冷。徐曜在他怀缩了缩自己的身体，尘不染抱得更紧了一些。

    吸血鬼的舞会一般，里面的人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空气里却满是血腥味。徐曜看到这些很现代的东西，来不及惊讶，就被那个油腻大叔捏着后领：“小狐狸，我知道你是妖怪，不管你显不显出真身。现在，你就要面对你的命运了。”说着和另一个油腻大叔打了个招呼，把徐曜扔给尘不染，示意尘不染跟一个小厮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大厅里人很多，尘不染脸盲，已经忘记自己是跟谁进来的了。走过一个偏小的山洞，才来到地方：“放进去吧！”

    这里关押着的是一窝妖，各种各样都有。有的小妖被抓出来直接剪刀剪断喉管放血，血放在大酒缸里还冒着热气。可是没有一只妖怪哭喊，他们都是冷漠的旁观者。也许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也许死亡即是解脱。

    看到新来的徐曜，没有人理他。那些放了血的小妖尸体被随地一扔，有人来刨丹，有人来扒皮，有人来割肉。当然了，这些人并不是一起来的。

    关在这里的第一顿饭，就是妖丹，好几颗，就这么往里面一撒，就像撒狗粮一样，妖怪们赶紧去抢。抢到了妖丹吃下去，是在这个没有灵力的空间里唯一可以提升修为的方式，尽管知道这些妖丹是怎么来的，也丝毫不会影响大家的食欲。只有提升修为，化形，才有可能不变成另一些妖的食物，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有重获自由的希望。

    脸盲尘不染虽然记不住别人的脸，但这并不影响他继续留在这里做事，凭着一手高超的易容（化妆）术和无可匹敌的听力（精神力），他每天都能看到徐曜。好几天以后，他才用口型对徐曜说道：“化形，我是尘不染。”

    徐曜化形惊艳了一众小妖，就连那些做事的都对他垂涎三尺，后来经过重重决定，那些人打算把它贡献给权力最大的那个老不死。徐曜坐在一张挺气派的床上，不一会儿，摇摇晃晃走进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大有新郎官入洞房之势。

    “美人儿······我的美人儿。”老头掀开帘帐，入目是那极具魅惑的妖孽脸蛋，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心动即行动，老头儿身比心快，忽的就把徐曜扑倒在床拥入怀中，口水湿了徐曜的衣襟。

    徐曜奋力推开他才发现他重如泰山，膀大腰圆，真叫人不敢相信这么胖的一个老头可以这么灵活。救了徐曜的，是老不死的肚子。它响了，老不死就要进食，并且一刻都等不得，就好像肚子里面住着什么怪物，你不喂饱它，它就会吃了你。

    老头被子一掀，床上全是各种零食，粽子花生糖果水果什么都有，老头抓了一些急急忙忙塞进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先吃饭，再吃你！”说着还对徐曜吞了吞口水，拉动了床上的一根细绳，只听清脆的铃铛响了三声，就有一个餐车推了进来。

    白布掀开，两个琉璃杯里装着红色的液体，一个被割下的人脑剃发去掉头盖骨，里面放着一把长柄勺子。中间是一个火锅盆，边上摆着码的整整齐齐的肉。火锅里炖着手掌，宛如盛开的鲜花。心脏切得如同牛排，摆在两边的碗里，看起来像是主食。

    此情此景，让徐曜想起了自己的故乡。可是现在实际情况并不允许他想。老不死就这么赤着上半身走到餐车边，餐车早已变身餐桌，还冒出了两个椅子。“美人儿，过来用膳吧！”徐曜先前还能忍着，可是看到老头毫不犹豫的进食，喝稀饭一样吃人脑，涮羊肉一样涮人肉，喝水一样喝人血，他只能先吐为敬。

    老不死皱了皱眉：“怎么回事？”那个送餐的老实交代：“祖宗啊，这个小妖新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您老人家，我这就去叫人把他弄走。”

    老不死笑了：“不必了，看他长得好看，赏。”说完老头就把送餐的支走了，一下子出现在徐曜身边。给了他一个公主抱：“美人儿，嫌恶心吗？不要害怕，吃过一次，你就会爱上这个味道的。”

    说着已经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肉递到徐曜嘴边，徐曜胃里一阵翻涌，吐了老头一身。老头也不恼：“不吃肉，喝酒好不好。”说着给徐曜倒酒，徐曜手脚被捆，眼看着就要到进嘴里了，拼尽全力一翻在地，酒泉洒在他的衣服上，让整个人看起来恐怖又漂亮，称的他的皮肤更加白如凝脂。老不死小心翼翼的抱起他，放在怀里，深怕把他摔坏了似的，心疼的皱着眉：“不吃了不吃了，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做。你就坐在这里看我吃好不好？”徐曜勉强的点点头，老头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另一张凳子上，解开了他的绳子：“都嘞红了。疼不疼？”说着抓起他的小脚轻轻吹了几口气，温柔地吻了上去。徐曜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在老不死的肚子再次示警，老不死才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位置吃着一人火锅。全程都在盯着徐曜，让徐曜有一种自己正在被吃的感觉。

    老不死看徐曜，那是越看越喜欢。吃完了东西，静静地盯着徐曜发呆：“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好看的人儿，还叫我遇上了，老天对我不薄啊。”直到有人来收走餐车，老头才毕恭毕敬的道：“美人儿，上榻吧！”徐曜是抗拒的，他恨不得立刻解决了老头。于是乎，他做了一个决定——自救。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徐曜打不过老头，又一次被制约，老头环着他的腰躺在床上，却没有别的动作：“你这小妖还不成年吧，待你成年了才是你的颜值巅峰，在这之前破了，未免太过遗憾。你长得这样美，让人都不忍心毁了你。”

    老头在徐曜额头上浅浅一吻，闭上了眼睛。徐曜不知道他睡没睡着，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熬到老头睁开了眼睛。

    老头和徐曜四目相对：“我的心肝，为何不睡？这黑眼圈真是叫人心疼。”说着拉动了另一根线，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送洗脸盆和簌口水。徐曜看着一床的珠帘帐，上有五根金线编的绳子，老头每次拉一下就有人来，看来是报警装置，想干掉老头的把这东西毁了。

    老头抱着他在洞里巡视了一圈，给他找了一些他愿意吃的东西又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才没有心思跳舞，吃了睡睡了吃就是他的唯一追求。

    看到他一整天都带着徐曜，那个送餐的问以前的规矩要不要照旧，老头打算破了这个规矩，看了看徐曜忽然邪魅一笑改变了主意，在送餐的耳边低语几句。送餐的就走了，不一会儿送上来一个标志美男——尘不染。

    看到尘不染徐曜是震惊的，没有戴面具，也没有易容，手脚被绑着铁链子。送来时是清醒的，一直盯着徐曜看惹怒了老不死：“你也觉得他很好看吧，不如我们教他一些事情如何？”老不死的打算，是找一个男的，长得好看的，教徐曜伺候自己。可是送餐的只是看到牢笼里的尘不染，就没觉得整座帝陵里还有哪个男人算得上好看，就把尘不染带来了。

    老不死见尘不染不肯配合自己，拉动了第三根绳子，不一会儿就有人送上来很多瓶瓶罐罐，一股脑的全往尘不染嘴里灌。尘不染开始慢慢失去意识，皮肤发红。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在看着徐曜。一切发生的太快，等他反应过来尘不染正在被虐待，却找不到一样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怎么办怎么办？”徐曜在心里一直问自己，没办法了，只能兵行险招。他默默地走到老不死身后，散发着自己所有的魅力，施展了所有的媚术，感受着背部传来的酥麻，老不死停止了对尘不染的虐待，转身去扑徐曜。却又不一下子扑倒，他已经被徐曜完全迷住了，跟着一步一步地走，看着眼前的人儿万种风情，真叫人恨不得撕碎了他。

    徐曜一直引诱着他在洞里转圈圈，祈祷着尘不染早些清醒过来自救，顺便救自己一马。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眼看着老头险些险些就要失去控制清醒了，徐曜只能想办法。这时刚好兜圈子兜到那些瓶瓶罐罐边上，他就停下了脚步，任由老不死亲吻自己抚摸自己，连哄带骗让老不死自己也吃了不少瓶瓶罐罐里面的东西，老不死像吃糖豆一样越吃越兴奋，兴奋到了极致，徐曜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致命——高潮。”老头白眼一翻，栽倒在地。身体还不停的抽搐。没有理会自己被弄脏的衣服，徐曜赶紧的拍拍尘不染的脸，试了试呼吸。给他穿好衣服裤子，搬到床上躺好，又找了东西把老不死绑了起来，这才嫌弃的脱掉了自己恶心的外衣。坐在地上想对策，想徐阳。“哥啊，我把底牌都用了，你咋还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