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起雾了
第二靖一语不发，没接胖子的茬。看不出来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于是郑光春赶紧打圆场说：
“别别，我看话还是不能这么说。常言道‘上一座山头拜一尊佛’，有没有是一回事，但老祖宗的规矩都立在那儿了，拜一拜总是好的。何况，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可从没来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一切还是按照当地风俗来为妙。
你觉得呢？”问Vilo。
郑光春私底下悄悄用手肘撞了撞Vilo，又朝他挤眉弄眼投去眼色，估计是希望他能够出言调和一下这走偏了的气氛。
但Vilo没什么作为。平静得很。
一直低着头的阿坤快速扒了两口，连嘴都没擦就起身与众人道别离去，回了船只操控室；第二靖也放下筷子，说了声“慢用”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之前，还特意提醒胖子注意天气。胖子心里有数。
这月朦胧灯朦胧的，什么时候竟然悄悄飘起雾来了。不过并不影响大家的热情。
等他们都走远了，苍符才忍不住笑起来。有点儿讽刺的意思，不过他不想掩饰。
他对赵勇竖起大拇指，说：“说得好！说得真棒，谁说没有点儿文化水平的人就说不出这种话来？不过提及以前，倒让我想起一个人。勇哥刚才这番话着实和古代一位‘刀将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刀将军？”赵勇咬着筷子，满脸不解。
“嗯，挺有名的。据说还和孔子他老人家的弟子有过一场堪称举世无双的文学较量，他赢了。”
“哇！那不很厉害？”
“可不？”
胖子无视Vilo等人黑下去的脸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拿起酒瓶子碰了碰苍符的，又碰了碰赵勇的，戏谑地说：“来啊当代刀将军，和末将走一个呗！”
赵勇还沉醉在那种身披战甲大杀四方的凌凌威风中，自信飞扬，欣然接受胖子敬酒。估计是真没听说过“夏虫不言冰”这个典故。
苍符转向胖子说：“行了胖子，别胡闹了。我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厄奎’？”
“嗨，大海里啥都有。不就是个厄奎吗？厄……”胖子笑意犹然的脸上渐渐凝滞。顿了一会儿，“不对啊狗子，你刚刚说得应该是阸夔吧？”
苍符想了想，“差不多吧？好像是这么叫来着。有什么区别？”
胖子的轻松渐渐卸去，脸色不太好，有些发青。
Vilo等人见他这样，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苍符问胖子：“怎么？你知道这个东西？哎我这个好奇的心哟，都给勾出来了。到底是什么你快给我说说。”
胖子古里古怪地瞧了苍符一眼，“……哪个告诉你这些的？还说了啥？”
“就阿坤啊。下午你们直播的时候我和他无聊闲扯了几句。别的倒没什么。啊，我记得当时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提到这玩意儿……对了，他好像也知道‘那个’坐标。故意来套我话，然后又对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大概是不希望我们去那儿吧。应该和‘阸夔’有关。
胖子，你知道咋回事不？”
胖子起先还很疑惑阿坤怎么会对苍符说这些东西。不过听着听着，也就慢慢释怀了。淡淡一笑说：“嗨，我以为呢，他搞错了，咱这趟要去的地方和‘阸夔’没啥关系。屁关系都没有，所以狗子你大可放宽心。没啥危险。”
“没危险，你确定？”
胖子被反问住了，挠着头斟酌再三，“……关于‘阸夔’这玩意儿，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咋和你解释。狗子，你还记不记得海神观地下室的那株植物？”
这才过去多久啊？苍符哪能忘记！于是点头后，听胖子继续说：
“……它最先指得是……是……一个怪物。”
怪物！这个词，听到的人反应都截然不同。比如说Vilo团队，因生活环境不一样，大部分对于这个词的认知往现实点儿来讲都会停留在紫晶螺上。因为他们只亲眼见过那玩意儿，就已经觉得怪得很离谱了。往玄幻点儿来讲，估计得是西游记里的小钻风，黑熊精。
他们没跟着苍符去到地下室，也没在第二靖房间的电脑里看过那段监控录像。所以在他们看来，当胖子说到这个词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又一只变了异了巨型蜗牛。再不然变了异的鱼，飞禽走兽等等。
他们从苍符胖子共同对抗紫晶螺时的情景得出一个结论：虽然过程惊险，仍游刃有余。两个人都没受到什么致命伤害。都活得好好的，所以这次出游要是不幸遇上了，这么多人合力对付应该很容易。
赵勇翻着白眼嘁了一声：“死胖子你真是没救了，整天妖怪水鬼的挂在嘴上有意思吗？没事就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多读几本书，免得以后把你捧红了倒给我表哥丢人！”
而苍符则笑不起来，他了解胖子。前面海神观里的两种变异生物都没让胖子皱皱眉，说到底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至少在他的认知范围以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提到个名字就脸色大变。
非常棘手，可能已经不是简单的海兽了。
胖子没在意赵勇的话，喝了口酒说：“不过那玩意儿已经几十年没再提及过了。自从第一代大泽，也就是闷罐儿的外婆。那白衣女道士最后一次进入海神岛以后就没再听说过。时至今日，只有老一辈人中知道‘阸夔’是个什么玩意儿。更多的，像我们这些小辈则用它来示指一个地儿。一种不为人知的恐怖。令人闻风丧胆。”
“海神岛？那不是……”
胖子点点头：“不错。女娜岛。虽然具体位置至今都只有他们第二家一脉人知道，并且去过，但我仍敢肯定绝不会是我们今儿个要去的那地儿。应该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因为，如果真是女娜岛，在没有三元罗盘的情况下我们连接近都接近不了。白搭。
至于岛上的事……闷罐儿可比我清楚得多，狗子，你要想知道些啥，只能去问他了。”
这句话让苍符惊诧不已，“胖子，你刚刚说，只有第二家一脉人知道？”
胖子先是愣了愣，但随后秒懂苍符的意思，也眉头紧锁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向责任大过天的第二靖，每天都在独自奔波，早就习惯了，可这次为什么会愿意放弃自己早已拟定好的行程转而爽快地答应同行？很可能他也熟知这个坐标！并且已经心里有数了。
苍符不禁想起下午和阿坤谈话时的景象。
通常情况下为了不扰人清梦，谈话时都会自觉远离正在休息的人，声音小一些才对，可他为什么会不偏不倚刚好选择在第二靖的附近聊这件事？到底什么原因？
思来想去，他应该就是故意的。他在把消息透漏给自己的情况下同时也提醒第二靖！希望第二靖来劝一劝他们，毕竟此番大家日夜兼程要去的，很有可能是被第二家奉为“海神禁地”的地方。第二靖没有理由放任他们不管。
而当说到“阸夔”的时候，苍符也确实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幽幽盯着自己。可回头看去，他依旧双目紧闭，睡得很平静。好似幻觉一样……
想到这儿，苍符心跳不由地加快了些许，毛孔也张开来，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总之，既然第二靖没劝阻，想来应该是安全的。
他开始有一点期待着即将到达的地方。无关乎宝不宝藏的，就单纯的……好奇。
饭吃到这个时候，吹来的海风比先前凉一个度，夹杂着微微潮湿。
放眼这一整片海域，朦胧之中皆是黑暗，只有他们这儿有亮光。说来也怪，连白天时常能见着的海豚鲸鱼都没了踪影，海鸥也是，可以说全然寂静一片，静得让人不安。
大家又吃了一会儿，快到九点的时候，胖子举起酒瓶最后敬了大家一口，让大家赶紧吃，吃完赶紧回房睡觉。要变天了。
赵勇还觉得意犹未尽，噘着嘴嘀嘀咕咕着“这繁星朗月的哪会变天？怎么上了船我们做什么还得听你安排？什么人啊……”
胖子突然变得比平时还暴躁，筷子一摔，横眉怒目的刚想发飙，被郑光春抢先道：“都说海上的天气千变万化，你所看到的‘晴’不一定就是晴，‘阴’也不一定就会下雨。行了阿勇！听正义兄弟的。我们还得在海上待一段时间呢！来日方长，以后有得是机会让你享受。”
胖子没再说什么，任着赵勇把筷子也扔到桌上，小声抱怨着“哎行行行，回去就是了。不然，有人要变身咯~”
倒也不是。苍符记得，雾气在老一辈渔民中被称之为“水纱”。指的是，从水里而起，轻轻缭绕着附近一带，看得见，摸不着。
他以前好像听说过，有人出海时遇见水纱，从此莫名消失，无影无踪。连船都找不回来。
当时苍符还小，不明白长辈们口中所谓的“消失”是什么意思？就好像他手里的糕点一样吗？圆圆乎乎的，前一刻还拿在手里，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扔进嘴巴，那手里不就什么都没了吗？不就消失了吗？
长辈们愣了愣，然后摸着他小小的脑袋说：“这可不一样。”
因为水纱一来，伴着骤雨，海底下那些东西就都会出来活动了。而此时此刻，胖子也盯着天空囔囔自语道：
希望别下雨……
于是郑光春赶紧打圆场说：
“别别，我看话还是不能这么说。常言道‘上一座山头拜一尊佛’，有没有是一回事，但老祖宗的规矩都立在那儿了，拜一拜总是好的。何况，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可从没来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一切还是按照当地风俗来为妙。
你觉得呢？”问Vilo。
郑光春私底下悄悄用手肘撞了撞Vilo，又朝他挤眉弄眼投去眼色，估计是希望他能够出言调和一下这走偏了的气氛。
但Vilo没什么作为。平静得很。
一直低着头的阿坤快速扒了两口，连嘴都没擦就起身与众人道别离去，回了船只操控室；第二靖也放下筷子，说了声“慢用”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之前，还特意提醒胖子注意天气。胖子心里有数。
这月朦胧灯朦胧的，什么时候竟然悄悄飘起雾来了。不过并不影响大家的热情。
等他们都走远了，苍符才忍不住笑起来。有点儿讽刺的意思，不过他不想掩饰。
他对赵勇竖起大拇指，说：“说得好！说得真棒，谁说没有点儿文化水平的人就说不出这种话来？不过提及以前，倒让我想起一个人。勇哥刚才这番话着实和古代一位‘刀将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刀将军？”赵勇咬着筷子，满脸不解。
“嗯，挺有名的。据说还和孔子他老人家的弟子有过一场堪称举世无双的文学较量，他赢了。”
“哇！那不很厉害？”
“可不？”
胖子无视Vilo等人黑下去的脸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拿起酒瓶子碰了碰苍符的，又碰了碰赵勇的，戏谑地说：“来啊当代刀将军，和末将走一个呗！”
赵勇还沉醉在那种身披战甲大杀四方的凌凌威风中，自信飞扬，欣然接受胖子敬酒。估计是真没听说过“夏虫不言冰”这个典故。
苍符转向胖子说：“行了胖子，别胡闹了。我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厄奎’？”
“嗨，大海里啥都有。不就是个厄奎吗？厄……”胖子笑意犹然的脸上渐渐凝滞。顿了一会儿，“不对啊狗子，你刚刚说得应该是阸夔吧？”
苍符想了想，“差不多吧？好像是这么叫来着。有什么区别？”
胖子的轻松渐渐卸去，脸色不太好，有些发青。
Vilo等人见他这样，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苍符问胖子：“怎么？你知道这个东西？哎我这个好奇的心哟，都给勾出来了。到底是什么你快给我说说。”
胖子古里古怪地瞧了苍符一眼，“……哪个告诉你这些的？还说了啥？”
“就阿坤啊。下午你们直播的时候我和他无聊闲扯了几句。别的倒没什么。啊，我记得当时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提到这玩意儿……对了，他好像也知道‘那个’坐标。故意来套我话，然后又对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大概是不希望我们去那儿吧。应该和‘阸夔’有关。
胖子，你知道咋回事不？”
胖子起先还很疑惑阿坤怎么会对苍符说这些东西。不过听着听着，也就慢慢释怀了。淡淡一笑说：“嗨，我以为呢，他搞错了，咱这趟要去的地方和‘阸夔’没啥关系。屁关系都没有，所以狗子你大可放宽心。没啥危险。”
“没危险，你确定？”
胖子被反问住了，挠着头斟酌再三，“……关于‘阸夔’这玩意儿，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咋和你解释。狗子，你还记不记得海神观地下室的那株植物？”
这才过去多久啊？苍符哪能忘记！于是点头后，听胖子继续说：
“……它最先指得是……是……一个怪物。”
怪物！这个词，听到的人反应都截然不同。比如说Vilo团队，因生活环境不一样，大部分对于这个词的认知往现实点儿来讲都会停留在紫晶螺上。因为他们只亲眼见过那玩意儿，就已经觉得怪得很离谱了。往玄幻点儿来讲，估计得是西游记里的小钻风，黑熊精。
他们没跟着苍符去到地下室，也没在第二靖房间的电脑里看过那段监控录像。所以在他们看来，当胖子说到这个词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又一只变了异了巨型蜗牛。再不然变了异的鱼，飞禽走兽等等。
他们从苍符胖子共同对抗紫晶螺时的情景得出一个结论：虽然过程惊险，仍游刃有余。两个人都没受到什么致命伤害。都活得好好的，所以这次出游要是不幸遇上了，这么多人合力对付应该很容易。
赵勇翻着白眼嘁了一声：“死胖子你真是没救了，整天妖怪水鬼的挂在嘴上有意思吗？没事就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多读几本书，免得以后把你捧红了倒给我表哥丢人！”
而苍符则笑不起来，他了解胖子。前面海神观里的两种变异生物都没让胖子皱皱眉，说到底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至少在他的认知范围以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提到个名字就脸色大变。
非常棘手，可能已经不是简单的海兽了。
胖子没在意赵勇的话，喝了口酒说：“不过那玩意儿已经几十年没再提及过了。自从第一代大泽，也就是闷罐儿的外婆。那白衣女道士最后一次进入海神岛以后就没再听说过。时至今日，只有老一辈人中知道‘阸夔’是个什么玩意儿。更多的，像我们这些小辈则用它来示指一个地儿。一种不为人知的恐怖。令人闻风丧胆。”
“海神岛？那不是……”
胖子点点头：“不错。女娜岛。虽然具体位置至今都只有他们第二家一脉人知道，并且去过，但我仍敢肯定绝不会是我们今儿个要去的那地儿。应该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因为，如果真是女娜岛，在没有三元罗盘的情况下我们连接近都接近不了。白搭。
至于岛上的事……闷罐儿可比我清楚得多，狗子，你要想知道些啥，只能去问他了。”
这句话让苍符惊诧不已，“胖子，你刚刚说，只有第二家一脉人知道？”
胖子先是愣了愣，但随后秒懂苍符的意思，也眉头紧锁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向责任大过天的第二靖，每天都在独自奔波，早就习惯了，可这次为什么会愿意放弃自己早已拟定好的行程转而爽快地答应同行？很可能他也熟知这个坐标！并且已经心里有数了。
苍符不禁想起下午和阿坤谈话时的景象。
通常情况下为了不扰人清梦，谈话时都会自觉远离正在休息的人，声音小一些才对，可他为什么会不偏不倚刚好选择在第二靖的附近聊这件事？到底什么原因？
思来想去，他应该就是故意的。他在把消息透漏给自己的情况下同时也提醒第二靖！希望第二靖来劝一劝他们，毕竟此番大家日夜兼程要去的，很有可能是被第二家奉为“海神禁地”的地方。第二靖没有理由放任他们不管。
而当说到“阸夔”的时候，苍符也确实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幽幽盯着自己。可回头看去，他依旧双目紧闭，睡得很平静。好似幻觉一样……
想到这儿，苍符心跳不由地加快了些许，毛孔也张开来，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总之，既然第二靖没劝阻，想来应该是安全的。
他开始有一点期待着即将到达的地方。无关乎宝不宝藏的，就单纯的……好奇。
饭吃到这个时候，吹来的海风比先前凉一个度，夹杂着微微潮湿。
放眼这一整片海域，朦胧之中皆是黑暗，只有他们这儿有亮光。说来也怪，连白天时常能见着的海豚鲸鱼都没了踪影，海鸥也是，可以说全然寂静一片，静得让人不安。
大家又吃了一会儿，快到九点的时候，胖子举起酒瓶最后敬了大家一口，让大家赶紧吃，吃完赶紧回房睡觉。要变天了。
赵勇还觉得意犹未尽，噘着嘴嘀嘀咕咕着“这繁星朗月的哪会变天？怎么上了船我们做什么还得听你安排？什么人啊……”
胖子突然变得比平时还暴躁，筷子一摔，横眉怒目的刚想发飙，被郑光春抢先道：“都说海上的天气千变万化，你所看到的‘晴’不一定就是晴，‘阴’也不一定就会下雨。行了阿勇！听正义兄弟的。我们还得在海上待一段时间呢！来日方长，以后有得是机会让你享受。”
胖子没再说什么，任着赵勇把筷子也扔到桌上，小声抱怨着“哎行行行，回去就是了。不然，有人要变身咯~”
倒也不是。苍符记得，雾气在老一辈渔民中被称之为“水纱”。指的是，从水里而起，轻轻缭绕着附近一带，看得见，摸不着。
他以前好像听说过，有人出海时遇见水纱，从此莫名消失，无影无踪。连船都找不回来。
当时苍符还小，不明白长辈们口中所谓的“消失”是什么意思？就好像他手里的糕点一样吗？圆圆乎乎的，前一刻还拿在手里，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扔进嘴巴，那手里不就什么都没了吗？不就消失了吗？
长辈们愣了愣，然后摸着他小小的脑袋说：“这可不一样。”
因为水纱一来，伴着骤雨，海底下那些东西就都会出来活动了。而此时此刻，胖子也盯着天空囔囔自语道：
希望别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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