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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篇:再次启程

    好像我一直在为了爱情“奔波”。

    大学壮胆跟着他去了大山深处的家。

    毕业后又冒险随着他去了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

    现在,又要为他再次启程。

    好像我从来都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哪怕前路不明,哪怕飞蛾扑火。

    我们相隔只有一百多公里,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但从认识到确定恋爱关系,一直没有见过面,期间除了QQ和电话联系,还在网络上互传过几张照片。

    我发过去的照片是刚拍的,我穿着工装,白色衬衣,浅蓝色裙子。虽然这大半年我努力减肥,体重也从一百三十多斤减到了一百一十多斤,但还是很不满意。好在店里有面能把人拍的修长修长的镜子,我站在它前面换了好多个动作,终于拍到一张自己满意的照片,然后发给了他。

    他发过来的照片上穿着一件浅绿色的T恤和一条洗的发白的灰色牛仔裤,手捧着一本书坐在学校湖边的石头上。上一秒他可能在看书,拍照太突然,他想挡住镜头的手只抬起了一半,对着镜头的笑也是害羞的。

    离开学校太久了,他突出的学生气质,阳光朝气的脸强烈勾起了我对学校和青春的怀念。

    一见钟情了,我对着他的照片傻笑了许久。

    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二周,公司派我去他所在的城市学习,我们约好了时间,准备见面。

    去的前一天,下班已经很晚,我走遍了整个县城,终于找到一家正准备打烊的服装店,我需要一套新衣服来增添我见他的信心。我试穿了一件白色T恤,一条牛仔短裤,在店家急迫打烊的敷衍赞美中付了款。

    我想给他一个简单大方,而并不是刻意装扮的形象,也许这身衣服正合适。

    我告诉了他到达的车站和班次,还没下车,就看见在一旁等候的他。

    那天他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深色牛仔长裤,背着一个双肩包,虽然已经看过照片,当见到本人的时候,还是被他满身散发出的学生气给震到了。

    “嗨,等久了吧?”

    “没有,刚到一会儿。”他接过我的行李。

    我太紧张了,以至于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的时候,把手机都掉在了地上。出了车站,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后径直坐上了副驾驶,我坐到了后面。

    我在后视镜里看到他皱着眉头的一副苦脸,我猜想:完了完了,他对我不满意。

    后来他告诉我:“我早到了车站,练习了无数遍准备好的开场白,一见面你只顾着打电话,连正眼都没瞧我一下,我在心里想:完了完了,你肯定没看上我。”

    我只是不好意思看他,也不想他发现我的紧张而已。

    来到他租住的屋子,干净的一点也不像男生的房间。读书的时候,我也去过男生宿舍,脏乱差就不说了,那盆子里泡的发臭的袜子和已经硬了的床单被子着实让我开了眼。

    他的房间虽然不大,但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书桌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所有物件归纳的井然有序,看着就让人舒畅愉悦。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我,招呼我坐下。

    面对面的两人尴尬的只剩下东张西望和沉默。

    许久。

    “好尴尬啊。”我说。

    “那去吃饭吧。”

    在嘈杂的餐厅里,我们紧张的情绪才得以缓解,渐渐找到在QQ上聊得火热的感觉。

    这顿饭吃了很久,店家开始收拾碗筷,扫地拖地,我们才看了下时间,夜已经很深了。

    他把我送到了学习的地方,依依不舍,互道再见。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的儒雅温柔,他的斯文礼貌和前男友对比太过鲜明,总之就在这次见面后,对他的喜欢,深深的不可自拔了。

    我们说好每月见面两次,我去看他一次,他回来看我一次。我们约定好的见面,都从未失信过对方。每次见面前的开心和激动,到见面后即将分开的不舍和难过,这种极大的落差使得我们都想要尽快结束这种异地的状态。

    又在一次匆匆见面后,我坐车离开,车子启动的瞬间,我发给他一条短信:“车正往相反的方向狂奔,我离你越来越远了。”

    “相信我,我会尽快创造出可以一起生活的条件给你。”他回复我。

    他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他拿到的第一笔工资,用来租了一个一室一厅。

    他说:“我不想让你挤在群租房里。”

    他置办齐全所有的生活用品。

    他说:“希望你一来就有家的感觉。”

    他的万事俱备,只等着我的到来。

    父母没有反对我,他们好像从来都希望我顺应自己的心意。他们会在我每次“出发”前告诉我:“注意安全,觉得不好就回来。”

    他们是我的后盾。

    领导协调好了我的调动。我不用辞职,可以以调动的方式到他所在的地方继续工作。

    工作是我的支撑。

    一切都很顺利。

    走的前一晚,同事朋友为我饯行,那晚我喝得酩酊大醉。我感谢他们,也舍不得他们,因为是他们把我从上一段糟糕的纠葛中“解救”了出来,不然,我也没有机会去追寻更好的生活。

    凌晨回家,爸爸还在等我,他看着我一副烂泥的模样,几次欲言又止。

    “快去洗洗睡吧。”爸爸说。

    我晕乎乎的洗了个澡,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第二天起床就看到阳台上挂着我昨晚换下的脏衣服,在阳光下洁净的随风飘摇着。

    “你什么时候洗的衣服?”我问妈妈。

    妈妈指了指爸爸:“你爸昨晚熬夜洗的。”

    我悄悄看了眼爸爸,一脸的不高兴。

    爸妈送我到车站,表情依然严肃的爸爸,还是一句话没说。和爸爸妈妈说了再见准备上车,爸爸说话了:“出去就不要再喝酒了,一个女孩子,有危险怎么办。”

    爸爸严厉的表情下是隐藏不住的温柔,我鼻子一酸,转过去抱住了爸爸。

    “好,不喝酒了。”

    妈妈总说:“你不在家的时候,爸爸经常念叨你,他虽不主动打电话给你,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等你的电话,他虽嘴上说着不想你,却又经常翻出手机里你的照片悄悄的看,一边看一边笑。”

    车子慢慢驶出车站,看到爸爸妈妈的背影,又想起几年前离家,妈妈说过的话。

    她说:“我用了好长时间才接受了你离开家的事实。每天总想着快点下班给你做饭,可回头一想,你已经不在家里了,我连去菜市场买菜的动力都没有了。也是从那一刻起,我知道你再不会是那个整天跟在我身后的小女孩,你会开始新的生活,开始没有我和爸爸的生活。爸爸妈妈只希望你不管在哪里,都是平安快乐的。遇到坎坷也不要怕,因为爸爸妈妈永远都在你身后。”

    父母对儿女的爱一生都不会改变,但儿女对父母的爱却会在长大后慢慢被分解稀释。未来的另一半,未来的孩子都会来分掉曾经对父母爱。想着这些,愈发的伤感,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沉浸在离开父母的低落情绪中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车快进站了,我看远处等着我的他,这种感觉让我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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