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穷凶
探入灵海捏碎魂魄原来并不轻松，需要很大力气的。刘铭当年靠这个能杀那么多人，一定下了很大决心，并且一点也不犹豫。
就跟勒死姨姨，撞死祖母一样，纤细的脖颈韧性非常，头骨也比杨柳清想象中要坚硬很多。
江湖人说，若非穷凶极恶之徒，是不可能徒手这样残忍地杀人的。
好在这是杨柳清，和干脆地挥剑斩下小舅舅的脑袋一样，她很干脆地震碎了母皇的魂魄，她都不知道母皇有没有把她说的那句话听进去。
长乐帝驾崩，谥文，由靖元皇帝杨柳清主持风光大葬在皇陵中，与先武太后紧紧相依。
靖元，太平之始。杨柳清号称天下共主，即位后大赦天下。
太后与燕亲王求见，中书舍人苏瑾——因为杨璟谋反，大多名字中带“璟”的都改成了“瑾”——称陛下初登大宝事务繁忙无暇相见。
接手了一干事物，靖元帝追封前东宫女使月白为詹事，以三品官员之礼下葬。
无名庄深埋的八成势力被扶正为枢密缉事司，由少保苏别任首座，禄同正二品，又设三院，司药石、文书、执行三职，由崔秀、拈花、张扬督院，禄同正三品。
太医验过，先帝驾崩并非身体原因导致，算得上寿终正寝，虽说早了些。
端木珩仍任光禄大夫，只是从银青抬到金紫。
杨柳清为李怀瑾增设了一个兰台令史，就在自己跟前当差，事情不多俸禄不少，确实是她承诺过的肥差。
工业革命仍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杨柳清把火器司单独提出来建了一个研究院，独立于兵部外，发明制造也不止于兵器。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准太后与燕亲王面圣。
“父后与亲王有话说？”
“你母皇……究竟是怎么驾崩的？”
杨柳清悲道：“父后你看着太医验尸的，母皇是寿终正寝的。”
“……你不是杀了御前侍卫，杀了几个内侍，提着剑到养心殿去的么？你要我怎么相信她是寿终正寝的？”
“朕杀人自有朕的道理，你说朕提剑进养心殿，不错，可你可曾看见母皇身上有哪怕一处伤？不仅没有刀伤，连勒痕、淤青也没有一点，父后不相信朕，还不相信太医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么？”
“你母皇她……何曾对不起你！”
“太后累了。”杨柳清沉声道。
李逸尘被请出御书房，杨桢还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你想说什么？”
“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连母皇都要杀啊？
“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母皇是寿终正寝的呢？”
杨柳清想想又说：“母皇往日其实对你多有薄待。你如今快及冠了，她从未说过给你取字的事。”
其实不是杨絮如偏心，只是杨絮如后来与他们两个的交流沟通都少了，毕竟一天忙胜一天。
“如今母皇驾崩了，就由朕来取吧。你既名桢，不如就取‘子桓’二字，如何？”
杨桢白着张脸点点头：“阿刁那天来王府了，他说他被御前侍卫追杀了，月白叫他们杀死了。”
“是因为这个吗？姐姐？”
杨柳清龙袍下的手指蜷起来：“阿刁还活着？”
“是因为这个吗？姐姐你说话，我不怪你。”
杨柳清不回避他的眼光：“不全是。”
杨桢轻轻地“啊”了一声，落寞地低下眼。
“阿刁被人带走了。”
带走阿刁的人，就是那天在宋王府救走林烨的人，刀欢。
她找了孩子半辈子，终于找到阿刁。
刀与刁，原来是一样的。救林烨倒并非路见不平，而是林烨在当世子爷的时候曾经有恩于她，她还完了也就不管林烨的死活了，一心一意找起孩子来。
还是萧潜跟她说，皇太女身边有个叫阿刁的，是孤儿。
杨柳清想，阿刁一定会回来。生他的虽是刀欢，养他的却是杨柳清。杨柳清明白阿刁的身手，不至于逃不过一个生过孩子的中年人。
“是了，上次朕就想说你了，王妃是原先北辽的公主，即使不喜欢她也不要苛待了她。”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我与她成亲，都是为了你的抱负，为了你的江山？”
“她是为了北辽的太平，你是为了大齐的太平。”
“那为什么非要是我和她？你不是和高洋私交甚笃吗？为什么你不与高洋成亲？”
“他都有孩子了。”
“就因为他不贞洁了，就要牺牲掉我和高珏吗？大齐有那么多大官，为什么不能选他们？你知不知道，高珏一直喜欢你那位少保苏别？现在是苏首座了，你很器重他，所以不会让他作牺牲？”
杨柳清还真不知道这回事：“你有怨，朕能体会。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只是不能与王妃离婚。”
杨桢冷笑：“那我还有什么没有的。”
“姐姐，玉姨姨和皇祖母要杀你，你杀了她们我能明白，可你为什么要杀母皇？你是太女啊！你就一点等不了么？”
杨柳清烦躁地皱起眉，不说话。
“是了，因为月白死了，你以为阿刁也死了，可他们的命和我们骨肉至亲的命能比么？”
“住口！你知不知道她不是只杀这两个人，朕的无名庄上上下下万余人她都要杀！她早就容不得朕的野心了，杀朕的人，禁朕的足还要骗朕，朕只是不想她再杀下去！”
“那你就能杀她了吗！你没了这批鹰犬，还能有下一批，有什么杀不得的！母皇也不过是想让你安分些，不要老是兵行险着。”
“……有什么杀不得的？”杨柳清快步上前删了他一耳光，“你知不知道无名庄里多少人对朕来说亲如兄弟姐妹！杀他们和杀你，在朕这里是一样的，杀一个能保剩下的所有，杀不得么？”
“什么？他们和我是一样的？”
杨柳清不说话，杨桢站起来比她高了大半头了。
“不是的姐姐，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们的血是一样的，我们和别人不同的，你不能这么说。我可以是你的鹰犬，但他们不能是你的兄弟。姐姐，你明白么？这才是家人。”
杨柳清淡漠地笑：“在你出世之前，月白已经跟着朕了。她为了朕放弃了爱人，为了朕学了多少技能，在朕出征的时候独守空宫，为朕打理无名庄的大小事务。你说她是鹰犬，她在朕这儿比你可亲多了。”
杨桢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你是朕天选的兄弟，她是朕亲自选的姐妹，你还不明白么？”
就跟勒死姨姨，撞死祖母一样，纤细的脖颈韧性非常，头骨也比杨柳清想象中要坚硬很多。
江湖人说，若非穷凶极恶之徒，是不可能徒手这样残忍地杀人的。
好在这是杨柳清，和干脆地挥剑斩下小舅舅的脑袋一样，她很干脆地震碎了母皇的魂魄，她都不知道母皇有没有把她说的那句话听进去。
长乐帝驾崩，谥文，由靖元皇帝杨柳清主持风光大葬在皇陵中，与先武太后紧紧相依。
靖元，太平之始。杨柳清号称天下共主，即位后大赦天下。
太后与燕亲王求见，中书舍人苏瑾——因为杨璟谋反，大多名字中带“璟”的都改成了“瑾”——称陛下初登大宝事务繁忙无暇相见。
接手了一干事物，靖元帝追封前东宫女使月白为詹事，以三品官员之礼下葬。
无名庄深埋的八成势力被扶正为枢密缉事司，由少保苏别任首座，禄同正二品，又设三院，司药石、文书、执行三职，由崔秀、拈花、张扬督院，禄同正三品。
太医验过，先帝驾崩并非身体原因导致，算得上寿终正寝，虽说早了些。
端木珩仍任光禄大夫，只是从银青抬到金紫。
杨柳清为李怀瑾增设了一个兰台令史，就在自己跟前当差，事情不多俸禄不少，确实是她承诺过的肥差。
工业革命仍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杨柳清把火器司单独提出来建了一个研究院，独立于兵部外，发明制造也不止于兵器。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准太后与燕亲王面圣。
“父后与亲王有话说？”
“你母皇……究竟是怎么驾崩的？”
杨柳清悲道：“父后你看着太医验尸的，母皇是寿终正寝的。”
“……你不是杀了御前侍卫，杀了几个内侍，提着剑到养心殿去的么？你要我怎么相信她是寿终正寝的？”
“朕杀人自有朕的道理，你说朕提剑进养心殿，不错，可你可曾看见母皇身上有哪怕一处伤？不仅没有刀伤，连勒痕、淤青也没有一点，父后不相信朕，还不相信太医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么？”
“你母皇她……何曾对不起你！”
“太后累了。”杨柳清沉声道。
李逸尘被请出御书房，杨桢还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你想说什么？”
“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连母皇都要杀啊？
“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母皇是寿终正寝的呢？”
杨柳清想想又说：“母皇往日其实对你多有薄待。你如今快及冠了，她从未说过给你取字的事。”
其实不是杨絮如偏心，只是杨絮如后来与他们两个的交流沟通都少了，毕竟一天忙胜一天。
“如今母皇驾崩了，就由朕来取吧。你既名桢，不如就取‘子桓’二字，如何？”
杨桢白着张脸点点头：“阿刁那天来王府了，他说他被御前侍卫追杀了，月白叫他们杀死了。”
“是因为这个吗？姐姐？”
杨柳清龙袍下的手指蜷起来：“阿刁还活着？”
“是因为这个吗？姐姐你说话，我不怪你。”
杨柳清不回避他的眼光：“不全是。”
杨桢轻轻地“啊”了一声，落寞地低下眼。
“阿刁被人带走了。”
带走阿刁的人，就是那天在宋王府救走林烨的人，刀欢。
她找了孩子半辈子，终于找到阿刁。
刀与刁，原来是一样的。救林烨倒并非路见不平，而是林烨在当世子爷的时候曾经有恩于她，她还完了也就不管林烨的死活了，一心一意找起孩子来。
还是萧潜跟她说，皇太女身边有个叫阿刁的，是孤儿。
杨柳清想，阿刁一定会回来。生他的虽是刀欢，养他的却是杨柳清。杨柳清明白阿刁的身手，不至于逃不过一个生过孩子的中年人。
“是了，上次朕就想说你了，王妃是原先北辽的公主，即使不喜欢她也不要苛待了她。”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我与她成亲，都是为了你的抱负，为了你的江山？”
“她是为了北辽的太平，你是为了大齐的太平。”
“那为什么非要是我和她？你不是和高洋私交甚笃吗？为什么你不与高洋成亲？”
“他都有孩子了。”
“就因为他不贞洁了，就要牺牲掉我和高珏吗？大齐有那么多大官，为什么不能选他们？你知不知道，高珏一直喜欢你那位少保苏别？现在是苏首座了，你很器重他，所以不会让他作牺牲？”
杨柳清还真不知道这回事：“你有怨，朕能体会。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只是不能与王妃离婚。”
杨桢冷笑：“那我还有什么没有的。”
“姐姐，玉姨姨和皇祖母要杀你，你杀了她们我能明白，可你为什么要杀母皇？你是太女啊！你就一点等不了么？”
杨柳清烦躁地皱起眉，不说话。
“是了，因为月白死了，你以为阿刁也死了，可他们的命和我们骨肉至亲的命能比么？”
“住口！你知不知道她不是只杀这两个人，朕的无名庄上上下下万余人她都要杀！她早就容不得朕的野心了，杀朕的人，禁朕的足还要骗朕，朕只是不想她再杀下去！”
“那你就能杀她了吗！你没了这批鹰犬，还能有下一批，有什么杀不得的！母皇也不过是想让你安分些，不要老是兵行险着。”
“……有什么杀不得的？”杨柳清快步上前删了他一耳光，“你知不知道无名庄里多少人对朕来说亲如兄弟姐妹！杀他们和杀你，在朕这里是一样的，杀一个能保剩下的所有，杀不得么？”
“什么？他们和我是一样的？”
杨柳清不说话，杨桢站起来比她高了大半头了。
“不是的姐姐，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们的血是一样的，我们和别人不同的，你不能这么说。我可以是你的鹰犬，但他们不能是你的兄弟。姐姐，你明白么？这才是家人。”
杨柳清淡漠地笑：“在你出世之前，月白已经跟着朕了。她为了朕放弃了爱人，为了朕学了多少技能，在朕出征的时候独守空宫，为朕打理无名庄的大小事务。你说她是鹰犬，她在朕这儿比你可亲多了。”
杨桢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你是朕天选的兄弟，她是朕亲自选的姐妹，你还不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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