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解释
陆尧年顿了一顿，若无其事般说道：“怎么突然这样说。你虽然不用人帮忙擦药可以自己擦药了，伤口却没长好，还需要喝药，这独自在家，若是忘了，可不利于伤口长势。”
“正是因为不用人看护了，我能自理了，才想着跟殿下请辞。如今已经叨扰许久，我也可以回家休养了。”
更何况家里还有霜雪在···这话她倒是不会说出口的。
“我替你请了许久的假，不用去大理寺，你一人在家便不无聊吗？在永王府，偶尔也可以帮我处理些事情，还有看不完的珍选书籍，怎么非要回你那小宅子去！”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徐晏清没有听清。不听也知道，又是些吐槽罢了。不过永王府的书籍很多，倒是诱惑力很大。
看出她的动摇，陆尧年直接决定：“什么时候伤口彻底好了，什么时候离开！”
说完不给徐晏清反对的机会，陆尧年直接回了书房。
想到上次看到一半的卷宗，徐晏清想问什么时候还给大理寺。只是这样问，又显得有些刻意，陆尧年定然看得出来自己在意那个卷宗。再让他盘问出什么来，反而得不偿失。若是在永王府，说不定能先看到卷宗也不一定。
这样一想，她又安心下来，回屋休养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在永王在府里的时候，徐晏清经常被叫到书房。辅助永王处理文书时，两人的默契也逐渐回来了，总让徐晏清感觉这种日子好像回到了江南。只是有些疑问她在心里埋了好几年，当面却不敢轻易问出。
“近日你总看着我欲言又止，到底有什么想问的？”其实徐晏清表现的不明显，但是陆尧年认得她许久，也了解她。看在眼里，总识得她眸子之后的想法。
张了张嘴，还是问不出口，徐晏清只说没什么。看砚台里没多少墨了，便又磨了磨墨。
“明日我休沐，你可想出去转转？”想着这小子也养了一个多月的伤，一直憋在府里未曾出门，永王突然善心大发“明日带你去麟柘寺吧，早上早点起床。”
根本没让她回答好么！不过，想对别人好的时候，还是这么霸道又直接。
徐晏清弯了弯嘴角，一声好已经说出了口。
翌日清晨，永王府的马车直接到达了麟柘寺正门。轻车简从，陆尧年吩咐他们都在山下等候，自己独自带了徐晏清上山。
“伤口长的快慢跟身体素质很有关系。你便是身体太弱了，才恢复的这样慢。等你伤好之后，务必要习武，把身体练的壮些。”
陆尧年走在前头，嘴里却念念有词。徐晏清默默跟在后面，却没觉得他啰嗦。事实上，巡街那天看到他厌恶的眼神，她便以为两人会像三年前那般，莫名其妙的失了联系从此陌路。如今能有这般亲近，已经是很难得了。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里嫌弃我呢？”
陆尧年突然停下回头，与徐晏清撞了个满怀。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姿势多么暧昧，徐晏清只是庆幸自己早上把裹胸带缠上了。
陆尧年猛的后退，差点被台阶绊倒。
“你，你怎么走路一点没声啊，差点给孤撞到了！”要不是看到他耳朵红了，徐晏清还真以为这位是在怪自己呢！
真是能虚张声势啊！
徐晏清现在一点也不怕他。看他不敢靠近自己，反而还敢再往前一步。她有些“挑衅”地笑着说：“属下走路，就是没声音！殿下可要小心些！”
说完，忽略陆尧年愣住的身影，徐晏清直接绕过他走在了前面。
冬日的清晨，山间的空气都带着湿润和寒意。去寺庙的台阶沿山而建，爬爬山倒是出了些薄汗，浑身都暖和的很。
两人围着寺庙转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去拜佛和求签。
“怎么不求签？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白来一趟？”
陆尧年所求，拜佛无用，皆靠自己。所以他不拜佛、不求签。但是徐晏清既然愿意来寺庙游玩，他还以为她是想来求些什么。
徐晏清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两人的面前是一株千年松树，上面挂满了红绸和许愿牌。这棵树如今也是远近闻名的许愿树，凡有所求，都会拜佛后写上一块许愿牌挂上去。若是求姻缘，便去月老庙拜完后买条红绸挂在树上。
想到徐晏清也已经十八岁了，男子如此年龄也可成家。陆尧年不由得好奇：“既已立业，何时成家？既来此，便不想求个如花美眷相伴？”
徐晏清不想对他说谎，自己不能娶妻，自然是因为她是个女子啊！只是其他缘由也有，扯来用用也行。
“我还在守孝。”
陆尧年大惊：“你母亲走了？”
徐晏清点点头，没有看他，只是看向大树，和树上的红绸。
陆尧年掰过她的身子直视她问道：“那上次怎么没有说？上次还说来上京是要建功立业。徐伯母什么时候走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来信知会我？”
来信？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如何来信？
心中的委屈突然涌出，连带着当年他离开时的不告而别，汇聚在一起，埋怨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
陆尧年更为吃惊，并加了许多疑惑：“你在说些什么？我临走时明明给你递了信，说明了我的身份，还有在京中的地址。倒是你，为何我走时最后一面都不来相送？”
“你什么时候递了信，我完全没有收到！”徐晏清不知其中还有这样的误会，对他的埋怨倒是全盘接受“我确实是故意没去送你。不过是你先不把我当朋友的，我为何要去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我真是冤枉，我何时没把你当朋友了？”陆尧年突然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那你要走都不和我说，还是去衙门找你，衙役告诉我你要回京，我才知道此事。还有，我来了上京，本就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金榜题名，巡街看到你，你还狠狠的瞪我。难道不是吗？”
牙尖嘴利，胡搅蛮缠，胡说八道！陆尧年跟着生气和委屈，一时竟然回不出话。
“我，我瞪你是因为你先避开我的眼神，你先把我当做陌路！你莫要主次颠倒，胡搅蛮缠！更何况，我之前给你递了信，你那几日一直在请假，我又忙着收拾回京的事宜，顾不得亲自去找你。谁知道中间会出现这样的误会？”
想到巡街时自己是先躲避了陆尧年的眼神，当初也确实是故意没去送他离开苏州，徐晏清突然有些心虚，只能转移话题。
“你安排的何人啊，怎么送封信都送不到？”
这样说来，两人这三年毫无交流，竟然全是一场误会。一时之间，两人都是心绪难平。中间对于纯粹而美好的少年友谊有多珍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想到刚刚听到的徐晏清的质疑，陆尧年郑重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只说一句。不管你信或不信，苏州那段时日是我最简单、最纯粹、最怀念的时光！”
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徐晏清感觉热流上涌至眼眶，她半转了身子不再直视。安静了半刻，树上的许愿牌沙沙作响，她回复道。
“我信！”
夜里，徐晏清做了一个梦，梦里尽是江南少年时。
“正是因为不用人看护了，我能自理了，才想着跟殿下请辞。如今已经叨扰许久，我也可以回家休养了。”
更何况家里还有霜雪在···这话她倒是不会说出口的。
“我替你请了许久的假，不用去大理寺，你一人在家便不无聊吗？在永王府，偶尔也可以帮我处理些事情，还有看不完的珍选书籍，怎么非要回你那小宅子去！”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徐晏清没有听清。不听也知道，又是些吐槽罢了。不过永王府的书籍很多，倒是诱惑力很大。
看出她的动摇，陆尧年直接决定：“什么时候伤口彻底好了，什么时候离开！”
说完不给徐晏清反对的机会，陆尧年直接回了书房。
想到上次看到一半的卷宗，徐晏清想问什么时候还给大理寺。只是这样问，又显得有些刻意，陆尧年定然看得出来自己在意那个卷宗。再让他盘问出什么来，反而得不偿失。若是在永王府，说不定能先看到卷宗也不一定。
这样一想，她又安心下来，回屋休养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在永王在府里的时候，徐晏清经常被叫到书房。辅助永王处理文书时，两人的默契也逐渐回来了，总让徐晏清感觉这种日子好像回到了江南。只是有些疑问她在心里埋了好几年，当面却不敢轻易问出。
“近日你总看着我欲言又止，到底有什么想问的？”其实徐晏清表现的不明显，但是陆尧年认得她许久，也了解她。看在眼里，总识得她眸子之后的想法。
张了张嘴，还是问不出口，徐晏清只说没什么。看砚台里没多少墨了，便又磨了磨墨。
“明日我休沐，你可想出去转转？”想着这小子也养了一个多月的伤，一直憋在府里未曾出门，永王突然善心大发“明日带你去麟柘寺吧，早上早点起床。”
根本没让她回答好么！不过，想对别人好的时候，还是这么霸道又直接。
徐晏清弯了弯嘴角，一声好已经说出了口。
翌日清晨，永王府的马车直接到达了麟柘寺正门。轻车简从，陆尧年吩咐他们都在山下等候，自己独自带了徐晏清上山。
“伤口长的快慢跟身体素质很有关系。你便是身体太弱了，才恢复的这样慢。等你伤好之后，务必要习武，把身体练的壮些。”
陆尧年走在前头，嘴里却念念有词。徐晏清默默跟在后面，却没觉得他啰嗦。事实上，巡街那天看到他厌恶的眼神，她便以为两人会像三年前那般，莫名其妙的失了联系从此陌路。如今能有这般亲近，已经是很难得了。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里嫌弃我呢？”
陆尧年突然停下回头，与徐晏清撞了个满怀。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姿势多么暧昧，徐晏清只是庆幸自己早上把裹胸带缠上了。
陆尧年猛的后退，差点被台阶绊倒。
“你，你怎么走路一点没声啊，差点给孤撞到了！”要不是看到他耳朵红了，徐晏清还真以为这位是在怪自己呢！
真是能虚张声势啊！
徐晏清现在一点也不怕他。看他不敢靠近自己，反而还敢再往前一步。她有些“挑衅”地笑着说：“属下走路，就是没声音！殿下可要小心些！”
说完，忽略陆尧年愣住的身影，徐晏清直接绕过他走在了前面。
冬日的清晨，山间的空气都带着湿润和寒意。去寺庙的台阶沿山而建，爬爬山倒是出了些薄汗，浑身都暖和的很。
两人围着寺庙转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去拜佛和求签。
“怎么不求签？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白来一趟？”
陆尧年所求，拜佛无用，皆靠自己。所以他不拜佛、不求签。但是徐晏清既然愿意来寺庙游玩，他还以为她是想来求些什么。
徐晏清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两人的面前是一株千年松树，上面挂满了红绸和许愿牌。这棵树如今也是远近闻名的许愿树，凡有所求，都会拜佛后写上一块许愿牌挂上去。若是求姻缘，便去月老庙拜完后买条红绸挂在树上。
想到徐晏清也已经十八岁了，男子如此年龄也可成家。陆尧年不由得好奇：“既已立业，何时成家？既来此，便不想求个如花美眷相伴？”
徐晏清不想对他说谎，自己不能娶妻，自然是因为她是个女子啊！只是其他缘由也有，扯来用用也行。
“我还在守孝。”
陆尧年大惊：“你母亲走了？”
徐晏清点点头，没有看他，只是看向大树，和树上的红绸。
陆尧年掰过她的身子直视她问道：“那上次怎么没有说？上次还说来上京是要建功立业。徐伯母什么时候走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来信知会我？”
来信？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如何来信？
心中的委屈突然涌出，连带着当年他离开时的不告而别，汇聚在一起，埋怨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
陆尧年更为吃惊，并加了许多疑惑：“你在说些什么？我临走时明明给你递了信，说明了我的身份，还有在京中的地址。倒是你，为何我走时最后一面都不来相送？”
“你什么时候递了信，我完全没有收到！”徐晏清不知其中还有这样的误会，对他的埋怨倒是全盘接受“我确实是故意没去送你。不过是你先不把我当朋友的，我为何要去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我真是冤枉，我何时没把你当朋友了？”陆尧年突然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那你要走都不和我说，还是去衙门找你，衙役告诉我你要回京，我才知道此事。还有，我来了上京，本就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金榜题名，巡街看到你，你还狠狠的瞪我。难道不是吗？”
牙尖嘴利，胡搅蛮缠，胡说八道！陆尧年跟着生气和委屈，一时竟然回不出话。
“我，我瞪你是因为你先避开我的眼神，你先把我当做陌路！你莫要主次颠倒，胡搅蛮缠！更何况，我之前给你递了信，你那几日一直在请假，我又忙着收拾回京的事宜，顾不得亲自去找你。谁知道中间会出现这样的误会？”
想到巡街时自己是先躲避了陆尧年的眼神，当初也确实是故意没去送他离开苏州，徐晏清突然有些心虚，只能转移话题。
“你安排的何人啊，怎么送封信都送不到？”
这样说来，两人这三年毫无交流，竟然全是一场误会。一时之间，两人都是心绪难平。中间对于纯粹而美好的少年友谊有多珍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想到刚刚听到的徐晏清的质疑，陆尧年郑重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只说一句。不管你信或不信，苏州那段时日是我最简单、最纯粹、最怀念的时光！”
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徐晏清感觉热流上涌至眼眶，她半转了身子不再直视。安静了半刻，树上的许愿牌沙沙作响，她回复道。
“我信！”
夜里，徐晏清做了一个梦，梦里尽是江南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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