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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这毒比她设定的还要可怕

    “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艰难开口,可还没等说出完整字句就被一阵深入骨髓的痛意席卷,心里强制压下的暴虐戾气一度要将他吞噬。

    舒虞一看就他是蛊毒又发,心里诧异转为惊骇震悚。

    没想到这次竟提前三天发作,而且看这样子是发病有一会儿了,程度加深了也应该不止一倍。

    这毒比她设定的还要可怕。

    虽然她知道缓解的药该怎么制作,但一时半会……

    她将他的手从太阳穴出掰开,按着他肩膀,让其后背贴在靠椅上。站在椅背后给他按揉太阳穴,“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他眉头锁紧,双手紧攥成拳,指甲死死掐进掌心。

    一片混沌中睁开眼,彼时杀伐果决的眼里此刻猩红一片,十分骇人。

    他所看到的只有晕眩扭曲的黑暗,难以分清脚底和头顶。痛苦之余,还有一股深深怨毒的恨意像蚕丝一样将他的心缠绕包裹起来,丝丝缕缕不断腐蚀他的理智。

    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的画面,那些恶毒的、阴狠的、暴戾的,像是一把带毒的刀子一点点在他心口刨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不停的颤抖。只想握紧拳头,将那些画面砸碎,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舒虞看出他情绪不对劲,怔愣一瞬,手指重新按住他的太阳穴,指腹感受到筋络在跳动。

    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还在世的时候,自己发脾气愤怒生气了,她就会哼一段调子哄自己,听了之后就会渐渐平复心情。

    此时,舒虞也不由自主的哼起那个绵绵悠长的古老调子,把那段回忆也同调子揉在一起,到底是儿时的快乐回忆,夹带着甜蜜多了几分恬然宁静与轻快安心。

    他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好一会儿,头痛才减轻了一些。

    秦晟突然握住她的右手,也没有说话,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当她怔愣里出来时已经被他牢牢抱住了。

    是抱,不是搂。

    几近乎是对温柔的渴望,他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将她抱在怀里,脸埋在她的颈窝。就像是缺爱的孩子留恋妈妈的怀抱一般,保持这个姿势很久。

    久到舒虞都快僵硬了,他才抬起头来,抱着她纤细腰肢的手却依然不愿松开。

    强撑着在毫无血色的脸上牵出一抹笑,血丝遍布的眼里猩红还没有褪干净,发白的唇瓣一张一翕,用尽了仅剩力气说了两个字:“谢谢……”

    那种内心深处的无力感通过眼睛传达到她的心里,舒虞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可也只有一瞬间,因为下一刻他便开口嘲笑她了,尽管语气虚弱,“刚才的曲子哼的…太难听。”

    杀伤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我以后不哼了,全当我闲的。”舒虞黑了脸。

    他靠在木椅上,缓的恢复了点力气,说话终于不再那么虚弱了,眉眼含笑:“算了,这么难听,想来也不能让你去祸害别人,那以后就只刺激本王一个人吧。”

    舒虞不想口头上欺负一个刚刚毒发的人,而且他这也不是什么无理要求,就点头答应了,“可以,毕竟我想给别人听也没有机会。”

    他的语调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眼神像是蛰伏黑夜已久的狼,“如果有机会,夫人还想给谁听,嗯?”

    她真觉得这男人不论成了什么样子,深入骨髓的那种猜忌与偏激都不可能消除的,即使她已经尽量去把他当做正常人看待,也没法不面对这个问题。

    舒虞心说就当哄孩子了,反正说句好话又不会掉块肉,“只有王爷一个人。”

    他似乎愉悦了不少。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天也黑的彻底,她擦亮火折子走到各个烛台,点燃了一根根蜡烛。

    屋子一下子就亮堂起来。

    舒虞走回来,却发现他目光有些沉的落在自己的袜子上,心里一惊,她差点忘了这事儿。赶忙解释:“外面下雨,鞋上有泥,怕弄脏了你房间地板,就脱了鞋子。”

    她以为他会生气或者别的什么情绪,谁知道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沉沉的说了一句,“穿好鞋。”

    “可……”会弄脏地板啊!

    她到嘴的话还没出口,就在他的眼神下咽了下去。

    默默走到门前,乖乖穿上鞋子。

    ……

    时间飞快流逝,一晃眼已经春天了。

    三月份的暖阳把最温柔的光都给了百花,京城的樱花开的娇艳芬芳,颜色浅一点的看着温婉动人。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各式各样、奢华气派,均不是中原的样种。

    身着奇装异服的人走在大街,来自西域的衣缎样式摆在小摊上,南蛮的糯米粽子挂在招牌,迎风招展的酒旗上写着‘南湖佳酿’。

    阁楼上胡乐奏响,人群拥挤,抢着看这来自四境的具有异域风情的舞蹈。

    百姓市场上流行的,是当时最前沿的。

    如此这般随处可见的异域物品的销售,原因在于不久就是五年一度的‘四境来朝’的日子了。大家的热情可见一斑!

    这一天终于来到。

    四境来朝,彰显大燕地位的同时,也是处好边境关系的重要的友谊会。参加宴会的来使都是各个部落或地域的首领或继承人,关乎到边境战争或是和平,地位相当重要。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十分重视。

    皇宫专门设置了露天的场地,摆好宴席。酒桌上是上好的陈年佳酿,餐盘上珍贵佳肴。

    皇帝和摄政王居于首位,朝中重臣在右手边坐下,各个地方的来使都已经在左手边的位置依次落座,一旁有几十美婢在一旁侍候。

    舒虞的位置不尴不尬,被安排在苏灼一边却又隔的远,说不上话,向上一瞥就可以看见台阶上专座的摄政王。

    不过她还没坐热乎就必须起身离开到后台去排舞,位置思什么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做为开场用的舞照理说不应该由她来,可不知道是那个人在小皇帝面前撺掇了几句,硬说她是京城贵女里跳的最好的。

    她眼神求助秦晟,人家根本不理睬,私下里还说她眼睛是不是抽了。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他认为她会出糗,要不然怎么会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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