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名士一庙里的对话
黑暗降临，四周渐渐漆黑，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半空，给黑暗的大地投射一丝微亮。
T98两人并没有离去，而是静静的等到夜幕再次降临。
庙门处有动静，门向内被拉开了，老和尚一脚迈出庙门，收回另一只脚的时候，已顺手关了庙门。
月光下，老和尚耸耸肩膀，将快要掉下的包裹重新挂上肩膀。老和尚刚要起步，T98两人已走来，人未至，话已到。
“大师，这深更半夜的要去哪里？”
老和尚道了个阿弥陀佛。
“贫僧打算......”
“看你的样子打算远游四方。”
T98打断了老和尚的话。
“贫僧只是外出几天，为给一家诵经消灾，并无远游的打算，施主多心了。”
“多心？大师深更半夜离开，岂能不让人怀疑。”
“贫僧跟那家约定三点的事，现在前往，也合情合理，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施主，是否是故意刁难贫僧的，贫僧只是庙里的一个普通老和尚，不知何故惹恼了施主？请施主但说无妨。”
说完，老和尚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D98几次要出手试探老和尚，都被T98拦了下来。这次，老和尚说完之后，D98终于如愿以偿的出手了，他只一招，直接锁喉，手在离老和尚脖子半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试探。
老和尚纹丝不动，连眨眼的动作都无。
“二位施主，如无别的事，贫僧告辞了。”
说完，老和尚绕过两人，径直离去。看着老和尚离去的背影，T98一心困惑，但D98开口了。
“是他。”
“确定？”
“九成把握。”
“九成？”
“试探他，他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正常。”
“不正常，普通人一定会条件反射的躲闪，但他却没有，足以看出他会武功，而且功夫不低。除了他没有别人。”
“如果真是他，我们该如何办？”
D98不再说话了，他想说的T98已经知晓，他知晓，他便不再说，显得啰嗦。
“很难办！”
老和尚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两人不约而同的回首，齐齐的看着那个不大的庙门。庙门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有些隐深，让人捉摸不透。
......
两日后一个月圆之夜。
T98两人风尘仆仆而来，没多一会，老和尚回来了，他还背着前两日出门时背着的包。想必已为那家做完了法事。老和尚径直的朝庙门走，他已经感觉到了有隐藏起来的人。只是他不想多事，最好也不要多事。可那人偏偏站了出来。
“大师留步。”
出于礼貌，老和尚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前来的两人道了一声阿弥陀佛。T98开口道。
“大师，两日不见，你神采依旧，那家诵经，可顺利？”
“托施主的福，尚可。不知施主今夜前来又是为何？”
老和尚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对方是谁，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知晓，只是他不动声色，也不便动声色，因为他只想隐藏，不理世事，诚心想做一个无名之人。
可惜世事大多不遂人愿。
T98并未回话，他将提在手里的白色袋子扔到了老和尚脚下。袋子落地，里面滚出一个圆圆的带毛的东西出来。借着月光，老和尚看清了这圆圆的东西是个人头，他立即闭眼，阿弥陀佛起来。
“大师，你不用仔细看看他是谁吗？”
听他这么一说，老和尚睁开眼，皱了皱眉，看仔细之后，他咬了咬牙，不作声。
“眼熟吗？”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施主你又何必这样滥杀无辜呢？”
“大师，您还没回答我，是否眼熟？”
“他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
老和尚答非所问，让T98很不高兴，但他还是忍住火，继续道。
“他确实是个可怜人，为他人而死，真可怜，大师，你确定不认识吗，还是需要我作个介绍？”
“施主，若无别的事，请离开，贫僧这两人劳累，需要休息。”
“他是个日本人，叫山本十二郎，在一个叫腾龙武术学校当武术老师。听说，他还是你的亲戚。他的母亲，也许还健在，如果健在，我们可以找到她......或许在下一个月圆之夜，此地此景......”
老和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该来的总会来，该躲的似乎也躲不掉，阿弥陀佛。”
老和尚很无奈，多年隐藏不见世人，没想到还是躲不过之前的是是非非。债，终有一天会被清算，就在今夜，月圆之夜。老和尚没有说一句话，微微低着脑袋，走向那个隐深的庙门。入门之后，按照往常的习惯，他是要顺手关门的，今夜他却敞开着门，无疑在示意T98两人，让他们进来。
两人会意，抬步进入庙门。
老和尚进入大雄宝殿，为佛祖点了三柱香，然后跪拜行礼，最后打坐面朝门外。
T98两人已进入不算太大的大殿。
“我知道你们是谁，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是谁。”
老和尚平静的说话，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李秀吉。”
D98开了口。
老和尚舒了口气，这口气像是堵在心里几十年了，今天终于可以没有负担的全部吐了出来。
“是啊，李秀吉。贫僧差点就忘记了这个名字。可是名字从出生便注定有了，时时刻刻被叫起，俨然成了生命里的一部分，像血液一样，人该怎么能忘记呢？”
“父母给的，人是忘记不了的。”
“是的，难以忘记，就好像你们找到我，应该是他们还没忘记我，一个名字叫李秀吉的人。”
“背叛者的名字，不会被遗忘，从来不会。”
“背叛？”
“是背叛。”
“贫僧早年跟着师父王荣学习武艺，五年一小成，十年一大成，不知不觉间习武二十载，谁曾想某深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带着他们的命令，让我杀掉我的恩师。年轻气盛的我以为他们的命令就像是名字，天生就注定了，于是，那一夜我没有睡，好几个晚上，我都难以入睡，我的心思被师父察觉到了，他问我，我说了。他没有怪我，他要求我来一场真正的比试......他手下留情，我却杀了他，我的恩师。我清楚的记得，我为恩师洗了最后一次脚，还是他躺在冰凉的床上时。”
“请接着说下去。”
“贫僧十分惭愧。于是将全部的积蓄拿了出来，在这里修了一座小庙，身后的这座大佛，里面就是贫僧师父的骸骨。贫僧日夜跪拜，并非跪拜我佛，而是向师父忏悔。贫僧杀了唯一疼爱贫僧的师父，罪孽深重，不愿再起杀戮，这能算是背叛？”
T98有些好奇，便问道。
“你有你的道理，但上面没有同意，你就私自隐退，自然是背叛。你藏得很深，我们差点找不到你，只是不知道你为何做了和尚。”
“师父死了，贫僧万念俱灰，便入了庙，做了出家的和尚，只是未曾剃度。前些年，贫僧教授一个孩子的武艺。”
“南正中？”
“是，他是个很有灵性又懂良知的好孩子。那一年，阳光明媚的一个上午，他坐在青草上，贫僧正巧路过，他问我，大师傅你是出家人？我说是的，他问我要到哪里去？我说到来的地方去，他摇了摇头说不对。我便问如何不对，他说人应该到心往的地方去。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求教，他说心去的地方才是极乐。回到庙里，我想了一整夜，天一亮的时候，我便找庙里的主持剃了度。”
T98两人并没有离去，而是静静的等到夜幕再次降临。
庙门处有动静，门向内被拉开了，老和尚一脚迈出庙门，收回另一只脚的时候，已顺手关了庙门。
月光下，老和尚耸耸肩膀，将快要掉下的包裹重新挂上肩膀。老和尚刚要起步，T98两人已走来，人未至，话已到。
“大师，这深更半夜的要去哪里？”
老和尚道了个阿弥陀佛。
“贫僧打算......”
“看你的样子打算远游四方。”
T98打断了老和尚的话。
“贫僧只是外出几天，为给一家诵经消灾，并无远游的打算，施主多心了。”
“多心？大师深更半夜离开，岂能不让人怀疑。”
“贫僧跟那家约定三点的事，现在前往，也合情合理，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施主，是否是故意刁难贫僧的，贫僧只是庙里的一个普通老和尚，不知何故惹恼了施主？请施主但说无妨。”
说完，老和尚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D98几次要出手试探老和尚，都被T98拦了下来。这次，老和尚说完之后，D98终于如愿以偿的出手了，他只一招，直接锁喉，手在离老和尚脖子半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试探。
老和尚纹丝不动，连眨眼的动作都无。
“二位施主，如无别的事，贫僧告辞了。”
说完，老和尚绕过两人，径直离去。看着老和尚离去的背影，T98一心困惑，但D98开口了。
“是他。”
“确定？”
“九成把握。”
“九成？”
“试探他，他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正常。”
“不正常，普通人一定会条件反射的躲闪，但他却没有，足以看出他会武功，而且功夫不低。除了他没有别人。”
“如果真是他，我们该如何办？”
D98不再说话了，他想说的T98已经知晓，他知晓，他便不再说，显得啰嗦。
“很难办！”
老和尚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两人不约而同的回首，齐齐的看着那个不大的庙门。庙门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有些隐深，让人捉摸不透。
......
两日后一个月圆之夜。
T98两人风尘仆仆而来，没多一会，老和尚回来了，他还背着前两日出门时背着的包。想必已为那家做完了法事。老和尚径直的朝庙门走，他已经感觉到了有隐藏起来的人。只是他不想多事，最好也不要多事。可那人偏偏站了出来。
“大师留步。”
出于礼貌，老和尚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前来的两人道了一声阿弥陀佛。T98开口道。
“大师，两日不见，你神采依旧，那家诵经，可顺利？”
“托施主的福，尚可。不知施主今夜前来又是为何？”
老和尚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对方是谁，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知晓，只是他不动声色，也不便动声色，因为他只想隐藏，不理世事，诚心想做一个无名之人。
可惜世事大多不遂人愿。
T98并未回话，他将提在手里的白色袋子扔到了老和尚脚下。袋子落地，里面滚出一个圆圆的带毛的东西出来。借着月光，老和尚看清了这圆圆的东西是个人头，他立即闭眼，阿弥陀佛起来。
“大师，你不用仔细看看他是谁吗？”
听他这么一说，老和尚睁开眼，皱了皱眉，看仔细之后，他咬了咬牙，不作声。
“眼熟吗？”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施主你又何必这样滥杀无辜呢？”
“大师，您还没回答我，是否眼熟？”
“他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
老和尚答非所问，让T98很不高兴，但他还是忍住火，继续道。
“他确实是个可怜人，为他人而死，真可怜，大师，你确定不认识吗，还是需要我作个介绍？”
“施主，若无别的事，请离开，贫僧这两人劳累，需要休息。”
“他是个日本人，叫山本十二郎，在一个叫腾龙武术学校当武术老师。听说，他还是你的亲戚。他的母亲，也许还健在，如果健在，我们可以找到她......或许在下一个月圆之夜，此地此景......”
老和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该来的总会来，该躲的似乎也躲不掉，阿弥陀佛。”
老和尚很无奈，多年隐藏不见世人，没想到还是躲不过之前的是是非非。债，终有一天会被清算，就在今夜，月圆之夜。老和尚没有说一句话，微微低着脑袋，走向那个隐深的庙门。入门之后，按照往常的习惯，他是要顺手关门的，今夜他却敞开着门，无疑在示意T98两人，让他们进来。
两人会意，抬步进入庙门。
老和尚进入大雄宝殿，为佛祖点了三柱香，然后跪拜行礼，最后打坐面朝门外。
T98两人已进入不算太大的大殿。
“我知道你们是谁，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是谁。”
老和尚平静的说话，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李秀吉。”
D98开了口。
老和尚舒了口气，这口气像是堵在心里几十年了，今天终于可以没有负担的全部吐了出来。
“是啊，李秀吉。贫僧差点就忘记了这个名字。可是名字从出生便注定有了，时时刻刻被叫起，俨然成了生命里的一部分，像血液一样，人该怎么能忘记呢？”
“父母给的，人是忘记不了的。”
“是的，难以忘记，就好像你们找到我，应该是他们还没忘记我，一个名字叫李秀吉的人。”
“背叛者的名字，不会被遗忘，从来不会。”
“背叛？”
“是背叛。”
“贫僧早年跟着师父王荣学习武艺，五年一小成，十年一大成，不知不觉间习武二十载，谁曾想某深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带着他们的命令，让我杀掉我的恩师。年轻气盛的我以为他们的命令就像是名字，天生就注定了，于是，那一夜我没有睡，好几个晚上，我都难以入睡，我的心思被师父察觉到了，他问我，我说了。他没有怪我，他要求我来一场真正的比试......他手下留情，我却杀了他，我的恩师。我清楚的记得，我为恩师洗了最后一次脚，还是他躺在冰凉的床上时。”
“请接着说下去。”
“贫僧十分惭愧。于是将全部的积蓄拿了出来，在这里修了一座小庙，身后的这座大佛，里面就是贫僧师父的骸骨。贫僧日夜跪拜，并非跪拜我佛，而是向师父忏悔。贫僧杀了唯一疼爱贫僧的师父，罪孽深重，不愿再起杀戮，这能算是背叛？”
T98有些好奇，便问道。
“你有你的道理，但上面没有同意，你就私自隐退，自然是背叛。你藏得很深，我们差点找不到你，只是不知道你为何做了和尚。”
“师父死了，贫僧万念俱灰，便入了庙，做了出家的和尚，只是未曾剃度。前些年，贫僧教授一个孩子的武艺。”
“南正中？”
“是，他是个很有灵性又懂良知的好孩子。那一年，阳光明媚的一个上午，他坐在青草上，贫僧正巧路过，他问我，大师傅你是出家人？我说是的，他问我要到哪里去？我说到来的地方去，他摇了摇头说不对。我便问如何不对，他说人应该到心往的地方去。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求教，他说心去的地方才是极乐。回到庙里，我想了一整夜，天一亮的时候，我便找庙里的主持剃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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