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替嫁女和世家子
这一世言停名唤迟素，言行名唤迟暮。
迟暮是岳淇候的嫡子，身份尊贵，自幼封为世子，被当做侯爷继承人培养。
而迟素是他的嫡亲妹妹，并且自幼与骠骑将军的嫡次子立有婚约，这本是天作之合，但奈何天不遂人愿，骠骑将军的嫡次子是早产儿，因着在母胎中的种种原因导致生来便双腿瘫痪，且不能人道。
骠骑将军对岳淇候有恩，所以岳淇候并未退掉婚礼，承诺一生为亲，骠骑将军感激岳淇候，从此与岳淇候关系更为亲近。
两家把婚礼时间定在迟素十六岁生辰之后，而迟素今年三月初二便满十六了。
迟暮来找迟素时，她正在跟着教学嬷嬷学习插花。
迟暮没有打人打，做了一个噤声手势，然后静悄悄来到迟素身后，看她插花。
迟素察觉到身后有人，顿了一会儿，却装作不知，若无其事的继续插花。
她插的花颜色合在一起，多为冷调，透露着几丝忧郁于里面。
便如同她这个人，眉目间总是神色厌厌，无论何时看着都没精打采，神情郁结。
等到教学嬷嬷满意的点点头后，迟素才得到了歇息的时间。
她转身看见迟暮，做出惊吓的表情，“兄长，你何时来的？”
“刚来，”迟暮将手里端着的热茶递给迟素，“天还冷着，下次别穿那么少，容易生病。”
“兄长教训的是，”迟素浅笑着邀请迟暮入座。
迟素似是不经意的问，“兄长，这几日可有空闲时间？”
迟暮笑了，“想干什么直说无妨，不必拐弯抹角。”
“唉，”迟素盯着碧粼粼的茶水，莞尔一笑，“过段时间就是阿意的生辰了，我想去为她挑拣些小玩意。”
“是这样啊，”迟暮的脸色明显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阿素邀我，自然是有空的。”
迟素笑而不语，可掌心却因为指尖的发力而隐隐作痛。
迟暮走后，迟素认真学完了接下来的教程，等到当天的任务结束，天色已经染了昏黄。
迟素靠在窗户旁，安静的瞧着院子里傲然挺立的红梅。
最终千思万绪化为深深一叹息。
等到后日一大早迟暮就来了迟素院子里，他在庭院里坐着品茶观花，静静的等着迟素梳洗打扮。
迟素今日穿了一身湖蓝的衣裙，发间别了一支蓝宝石蝴蝶流苏。
她瞥见迟暮，先是柔柔一笑，带着歉意道，“兄长久等了。”
“阿素客气了，”迟暮大步走过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好，”迟素不言不语的跟在迟暮身后。
迟暮走在前面，却莫名觉得心火难耐，于是放慢了脚步，和迟素并肩同行。
迟素微微一愣，抬眼看了迟暮一下，却未开口。
坐马车去揽珠阁的路上，迟素也未语，反倒是看起了马车上放着的诗书。
她随意的扫视了一眼马车，马车里摆着她爱喝的西湖龙井，海棠糕等点心。
迟暮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语气里的隐忍极其强烈，“阿素，你当真要嫁吗？”
“兄长，”迟素笑如秋日残菊，“我别无选择，养育之恩，不得不报。”
“可你与此事无关，”迟暮目光炽热直白的落在迟素身上。
“既是局中人，谈何无关，”迟素放下书，看着迟素，“这局一开始就是死局。”
“可，”迟暮突然委屈的道，“对你我不公。”
“兄长，”迟素目光闪躲，“你可听清我叫你什么了。”
“听清了，”迟暮撇过头，不再看迟素，“兄长，我是你的兄长。”
俩人陷入沉默，诡异的氛围笼罩这俩人，直到小厮的声音传来，“世子，小姐，到揽珠阁了。”
“好，”迟暮低声回复，然后先下马车，伸出手背让迟素搭手下来。
迟素全程低着头，跟着迟暮进了揽珠阁。
掌柜的一看见迟暮兄妹俩，拿出了如火般的热情，一张嘴巴妙词佳句吐个不停，将阁中的物品捧上了天。
迟暮看见迟素被吵的微微蹙眉，他道，“行了。”
“啊，”掌柜的先是一懵，随即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笑笑，“小人多语了，世子和小姐慢慢看，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迟暮点点头，于是掌柜的退到俩人身后一点，方便随时上前排忧解难。
迟素的目光从珠宝首饰上一一扫过，迟暮就安安静静跟在她旁边。
最终迟素的视线落在了一块糕点大小的和田玉上，清幽的奶绿色泽，观之使人神清气爽，触之让人爱不释手，玉上还雕刻了一首小诗，字体娟秀端正。
迟素莞尔一笑，“兄长，就它了。”
“好，”迟暮也对那块和田玉颇为满意。
掌柜的麻利上前捧着和田玉去转盒。
迟素又挑选了一些女儿家喜爱的珠宝首饰，最后满载而归。
迟素回到自己的院落不久就看到丫鬟前来禀告，“小姐，表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迟素吃茶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自然。
邱意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阿素姐姐，今的天气如此之好，不如与我外出游玩。”
迟素淡笑，“阿意说笑了，我是快成亲的人了，万不能如此放肆。”
“谈何放肆，”邱意闻言，不悦的嘟嘴，“姑父姑姑最是宠爱你了，定不会责罚你。”
迟素的笑有片刻僵硬，“阿意。”
邱意听出了迟素为难，于是笑着换了一个话题，“哎呀，不说这个了，我马上生辰了，阿素为我准备了什么好玩的。”
“你呀你，”迟素葱削般水嫩的玉指点点邱意眉心，“就是贪玩。”
邱意夸张的捂着额头，“疼疼疼。”
“真疼呀，”迟素笑问。
邱意看出了迟素眼里的玩味，也装不下去了，两手一摊，“就知道骗不过阿素。”
迟素浅笑着为邱意倒了一杯清茶。
邱意撑着下颚，若有所思，“阿素，你喜欢他吗，喜欢骠骑将军的嫡次子吗？”
“我，喜欢？”迟素微微一愣，“阿意，其实我并未见过他。”
“啊，”邱意惊讶的能生吞鸡蛋了。
迟素把玩自己的手指，“可我愿意嫁给他。”
“为什么，”邱意不解，一把抓住迟素的柔荑，一脸好奇和疑惑。
迟素抽出一只手，拍拍邱意的手背，意味深长，“阿意，有些事是不能躲避的，有些恩情是需要一生偿还的。”
迟素说这些话时，目光时不时望向屋外。
她是故意的，故意把话说给躲在门口偷听的迟暮。
邱意苦恼的放开迟素的手，抓着耳朵，“哎呀哎呀，太麻烦了，我不懂，也不想懂。”
“阿意不需要懂，”迟素目光复杂，表情悲苦的摸摸邱意的青丝，“阿意是有福气的，自幼有人疼爱铺路，不需要懂。”
邱意不明白迟素何出此言，她自幼父母双亡，寄住在姑姑姑父家，是哪里来的好福气。
可邱意没有反驳，因为她压根说不出话来。
她只记得，那天阿素眼里的悲伤好浓好浓，像一滩化不开的墨水，似深不见底的黑渊。
邱意又和迟素待了一会儿才离开的。
她走后不久，迟暮就进来了。
迟素连眼皮子都未曾掀动，“兄长来有何事？”
“阿素，”迟暮阴沉着脸坐下，“你若不想嫁，我有办法的。”
或许是迟暮的语气太过于激动，迟素才抬头看他。
迟素的目光冷淡，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的，“兄长，阿素问你，逃婚意味着什么。”
“我，”迟暮的嘴巴如同被缝住，吐不出一个字来。
逃婚看似浪漫，实则残忍，家族联姻，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身为世家子女，身上总归带着一些责任。
而骠骑将军的嫡次子同样无辜，可以不爱他，但不该让他颜面扫地，无冤无仇，不能为了自己之快，而让他人痛苦一生。
迟暮这些都明白，也正因为明白，所以说不出话来回复迟素。
迟素替迟暮倒了一杯清茶，“兄长请喝茶。”
迟暮瞧着眼前的女子，有片刻失神，她向来如此，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他接过茶，“阿素客气了。”
迟素回以一笑，“兄长，我想在婚前见一见他，我想知道自己所嫁之人为何人。”
迟暮抿了一口茶，雾气萦绕在鼻间，偷袭了双眼，润湿了眼眶，磁哑的嗓音，“好，为兄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谢谢兄长，”迟素笑容看似真切，一如既往，笑不达眼底，流于表面。
迟暮伸出的手是想如从前抚一抚迟素的头。
动作依然是那么熟练自然，可当指尖快触碰到迟素的青丝时。
俩人都顿住了，迟暮的手僵硬在空中，迟素偏头时满眼的诧异。
过了好一会，迟暮叹着气收回手，嘲笑自己，“都忘了，阿素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兄长说笑了，”迟素低头看茶，“阿素永远是兄长长不大的妹妹。”
“若是如此便好了，”迟暮又是深深一叹息。
迟素没有接话，而是问他，“兄长若有空，可去母亲那里商议一下阿意生辰之事。”
迟暮笑容苦涩，“知道了。”
迟素微微一笑。
迟暮心里泛酸，他没坐多久，就借口离开了。
可迟素却看着他远去背影发呆了许久，许久。
兄长，阿素是愿意的，可阿素不能这样做。
迟暮是岳淇候的嫡子，身份尊贵，自幼封为世子，被当做侯爷继承人培养。
而迟素是他的嫡亲妹妹，并且自幼与骠骑将军的嫡次子立有婚约，这本是天作之合，但奈何天不遂人愿，骠骑将军的嫡次子是早产儿，因着在母胎中的种种原因导致生来便双腿瘫痪，且不能人道。
骠骑将军对岳淇候有恩，所以岳淇候并未退掉婚礼，承诺一生为亲，骠骑将军感激岳淇候，从此与岳淇候关系更为亲近。
两家把婚礼时间定在迟素十六岁生辰之后，而迟素今年三月初二便满十六了。
迟暮来找迟素时，她正在跟着教学嬷嬷学习插花。
迟暮没有打人打，做了一个噤声手势，然后静悄悄来到迟素身后，看她插花。
迟素察觉到身后有人，顿了一会儿，却装作不知，若无其事的继续插花。
她插的花颜色合在一起，多为冷调，透露着几丝忧郁于里面。
便如同她这个人，眉目间总是神色厌厌，无论何时看着都没精打采，神情郁结。
等到教学嬷嬷满意的点点头后，迟素才得到了歇息的时间。
她转身看见迟暮，做出惊吓的表情，“兄长，你何时来的？”
“刚来，”迟暮将手里端着的热茶递给迟素，“天还冷着，下次别穿那么少，容易生病。”
“兄长教训的是，”迟素浅笑着邀请迟暮入座。
迟素似是不经意的问，“兄长，这几日可有空闲时间？”
迟暮笑了，“想干什么直说无妨，不必拐弯抹角。”
“唉，”迟素盯着碧粼粼的茶水，莞尔一笑，“过段时间就是阿意的生辰了，我想去为她挑拣些小玩意。”
“是这样啊，”迟暮的脸色明显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阿素邀我，自然是有空的。”
迟素笑而不语，可掌心却因为指尖的发力而隐隐作痛。
迟暮走后，迟素认真学完了接下来的教程，等到当天的任务结束，天色已经染了昏黄。
迟素靠在窗户旁，安静的瞧着院子里傲然挺立的红梅。
最终千思万绪化为深深一叹息。
等到后日一大早迟暮就来了迟素院子里，他在庭院里坐着品茶观花，静静的等着迟素梳洗打扮。
迟素今日穿了一身湖蓝的衣裙，发间别了一支蓝宝石蝴蝶流苏。
她瞥见迟暮，先是柔柔一笑，带着歉意道，“兄长久等了。”
“阿素客气了，”迟暮大步走过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好，”迟素不言不语的跟在迟暮身后。
迟暮走在前面，却莫名觉得心火难耐，于是放慢了脚步，和迟素并肩同行。
迟素微微一愣，抬眼看了迟暮一下，却未开口。
坐马车去揽珠阁的路上，迟素也未语，反倒是看起了马车上放着的诗书。
她随意的扫视了一眼马车，马车里摆着她爱喝的西湖龙井，海棠糕等点心。
迟暮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语气里的隐忍极其强烈，“阿素，你当真要嫁吗？”
“兄长，”迟素笑如秋日残菊，“我别无选择，养育之恩，不得不报。”
“可你与此事无关，”迟暮目光炽热直白的落在迟素身上。
“既是局中人，谈何无关，”迟素放下书，看着迟素，“这局一开始就是死局。”
“可，”迟暮突然委屈的道，“对你我不公。”
“兄长，”迟素目光闪躲，“你可听清我叫你什么了。”
“听清了，”迟暮撇过头，不再看迟素，“兄长，我是你的兄长。”
俩人陷入沉默，诡异的氛围笼罩这俩人，直到小厮的声音传来，“世子，小姐，到揽珠阁了。”
“好，”迟暮低声回复，然后先下马车，伸出手背让迟素搭手下来。
迟素全程低着头，跟着迟暮进了揽珠阁。
掌柜的一看见迟暮兄妹俩，拿出了如火般的热情，一张嘴巴妙词佳句吐个不停，将阁中的物品捧上了天。
迟暮看见迟素被吵的微微蹙眉，他道，“行了。”
“啊，”掌柜的先是一懵，随即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笑笑，“小人多语了，世子和小姐慢慢看，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迟暮点点头，于是掌柜的退到俩人身后一点，方便随时上前排忧解难。
迟素的目光从珠宝首饰上一一扫过，迟暮就安安静静跟在她旁边。
最终迟素的视线落在了一块糕点大小的和田玉上，清幽的奶绿色泽，观之使人神清气爽，触之让人爱不释手，玉上还雕刻了一首小诗，字体娟秀端正。
迟素莞尔一笑，“兄长，就它了。”
“好，”迟暮也对那块和田玉颇为满意。
掌柜的麻利上前捧着和田玉去转盒。
迟素又挑选了一些女儿家喜爱的珠宝首饰，最后满载而归。
迟素回到自己的院落不久就看到丫鬟前来禀告，“小姐，表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迟素吃茶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自然。
邱意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阿素姐姐，今的天气如此之好，不如与我外出游玩。”
迟素淡笑，“阿意说笑了，我是快成亲的人了，万不能如此放肆。”
“谈何放肆，”邱意闻言，不悦的嘟嘴，“姑父姑姑最是宠爱你了，定不会责罚你。”
迟素的笑有片刻僵硬，“阿意。”
邱意听出了迟素为难，于是笑着换了一个话题，“哎呀，不说这个了，我马上生辰了，阿素为我准备了什么好玩的。”
“你呀你，”迟素葱削般水嫩的玉指点点邱意眉心，“就是贪玩。”
邱意夸张的捂着额头，“疼疼疼。”
“真疼呀，”迟素笑问。
邱意看出了迟素眼里的玩味，也装不下去了，两手一摊，“就知道骗不过阿素。”
迟素浅笑着为邱意倒了一杯清茶。
邱意撑着下颚，若有所思，“阿素，你喜欢他吗，喜欢骠骑将军的嫡次子吗？”
“我，喜欢？”迟素微微一愣，“阿意，其实我并未见过他。”
“啊，”邱意惊讶的能生吞鸡蛋了。
迟素把玩自己的手指，“可我愿意嫁给他。”
“为什么，”邱意不解，一把抓住迟素的柔荑，一脸好奇和疑惑。
迟素抽出一只手，拍拍邱意的手背，意味深长，“阿意，有些事是不能躲避的，有些恩情是需要一生偿还的。”
迟素说这些话时，目光时不时望向屋外。
她是故意的，故意把话说给躲在门口偷听的迟暮。
邱意苦恼的放开迟素的手，抓着耳朵，“哎呀哎呀，太麻烦了，我不懂，也不想懂。”
“阿意不需要懂，”迟素目光复杂，表情悲苦的摸摸邱意的青丝，“阿意是有福气的，自幼有人疼爱铺路，不需要懂。”
邱意不明白迟素何出此言，她自幼父母双亡，寄住在姑姑姑父家，是哪里来的好福气。
可邱意没有反驳，因为她压根说不出话来。
她只记得，那天阿素眼里的悲伤好浓好浓，像一滩化不开的墨水，似深不见底的黑渊。
邱意又和迟素待了一会儿才离开的。
她走后不久，迟暮就进来了。
迟素连眼皮子都未曾掀动，“兄长来有何事？”
“阿素，”迟暮阴沉着脸坐下，“你若不想嫁，我有办法的。”
或许是迟暮的语气太过于激动，迟素才抬头看他。
迟素的目光冷淡，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的，“兄长，阿素问你，逃婚意味着什么。”
“我，”迟暮的嘴巴如同被缝住，吐不出一个字来。
逃婚看似浪漫，实则残忍，家族联姻，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身为世家子女，身上总归带着一些责任。
而骠骑将军的嫡次子同样无辜，可以不爱他，但不该让他颜面扫地，无冤无仇，不能为了自己之快，而让他人痛苦一生。
迟暮这些都明白，也正因为明白，所以说不出话来回复迟素。
迟素替迟暮倒了一杯清茶，“兄长请喝茶。”
迟暮瞧着眼前的女子，有片刻失神，她向来如此，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他接过茶，“阿素客气了。”
迟素回以一笑，“兄长，我想在婚前见一见他，我想知道自己所嫁之人为何人。”
迟暮抿了一口茶，雾气萦绕在鼻间，偷袭了双眼，润湿了眼眶，磁哑的嗓音，“好，为兄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谢谢兄长，”迟素笑容看似真切，一如既往，笑不达眼底，流于表面。
迟暮伸出的手是想如从前抚一抚迟素的头。
动作依然是那么熟练自然，可当指尖快触碰到迟素的青丝时。
俩人都顿住了，迟暮的手僵硬在空中，迟素偏头时满眼的诧异。
过了好一会，迟暮叹着气收回手，嘲笑自己，“都忘了，阿素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兄长说笑了，”迟素低头看茶，“阿素永远是兄长长不大的妹妹。”
“若是如此便好了，”迟暮又是深深一叹息。
迟素没有接话，而是问他，“兄长若有空，可去母亲那里商议一下阿意生辰之事。”
迟暮笑容苦涩，“知道了。”
迟素微微一笑。
迟暮心里泛酸，他没坐多久，就借口离开了。
可迟素却看着他远去背影发呆了许久，许久。
兄长，阿素是愿意的，可阿素不能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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