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送你一场缘法
此刻，叶离天看向少女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同情。
少女赵含月低声又道：“后来，娘亲将我送出去，趁乱为我画了张符……”
“你母亲会画符？”叶离天闻言有些愕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嗯。”赵含月拍了拍胸脯，声音听起来有些骄傲，“我娘亲可是整个龙渊县的画符大师呢，平时经常有人请娘亲去画符。”
但少女的声音很快又变得凄然。
叶离天不再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娘亲为我画好符后，叫我往城外逃，离开建川郡，交代好后便回去帮助我父亲。”赵含月小声的抽泣着，待到情绪缓和好后才继续道：“娘亲离开后，我便听从娘亲的话逃跑了，但不慎被这三个小贼发现。”
“三个小贼”几字赵含月说得咬牙切齿，显得恨意滔天。
“若非有母亲为我所刻的这道‘疾行符’，否则我根本逃不出城门就会被抓回来。逃出城后，我就遇见了哥哥你……”
道罢，她便用手掩面哭泣。
金秋本是团圆夜，却成花落沉泥日。
叶离天听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赵含月抬起头，用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叶离天的双眼，乞求道：“哥哥，你能不能带我离开。不然我肯定会被阮家的人再次抓到的。”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
他清楚地知道，若是带走她，麻烦便会自己找上门来。
若是不带，自己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妙龄少女被杀害。
但是，少年从来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否则刚才就不会仗义救下她，而是任由她自生自灭。
就好比像当初，自己为躲避刺客杀手才负伤逃到清风镇，若没有小女孩玉清痕，他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就算能活下来也只是个废人。
见死不救，非他之道。
故事总是惊人的相似，悲剧又在少女身上又演绎了一番。
不过，叶离天却是问道：“你我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仅萍水相逢，我凭什么要帮你？”
赵含月闻言叹了口气，眼眶更红，多了几抹晶莹。
的确，他凭什么帮自己？帮了她等于惹火上身，毕竟那可是阮家！就算是赵家最巅峰时也比不上现在的阮家。
阮家门客极多，平日里养了四十余位修士，若阮家有需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赵含月知道，她怪不得这位“哥哥”，他已经救过自己一次，她没有资格让他再帮自己一次。
只是，少女的神色，更加黯淡。
她叹了口气，于是朝着叶离天躹躬言谢，“多谢哥哥方才出手相救。”
然后就欲转身离开，狐媚般的眼眸中尽是落寞与哀伤。
少年此时平静地道：“我答应你。不过，我告诉你我要去的地方很远，也很凶险，你还想跟我而去吗？”
少女闻言娇躯一颤，愣了片刻，旋即大喜过望，连忙拱手作揖。
“还请公子带上我。”
叶离天听到“公子”二字，又怔了一会，眼神微愰。
“我要去天堑长城，你还跟着去吗？”少年很快就回过神来，淡淡地道。
其语气之平淡，好像那个令人闻之色变、具有“鬼门关”名头的“天堑长城”对他来说不过如此。
叶离天说得平静，可赵含月听得可就不平静了。
天堑上城位于九州极北，大虞王朝与燕云王朝之交界，素有“寸土见朱红，黄沙凝夜紫”之称的“鬼门关”，每年有以百万计的修士、将士血染黄沙。
那里，九州人甚至谈之色变。给人的印象简直就是“踏过鬼门关，醉卧无生还”。
果然，赵含月迟疑了一下，虽然每亲自去过，可那些史书上对这“神迹”或是“鬼门关”的记载又怎会少了呢？
诚然，史书上对此的记载要夸张一些，但也夸张不了多少。
哪怕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少女也险些吓出半身冷汗。
“赵含月别无去处，还请公子带上我。”少女仅迟疑片刻，坚定地道。
不与这位年轻公子离开，被阮家追上则是必死无疑；随之离开尚有一线生机，毕竟能瞬息解决掉三个经验丰富的江湖杀手，实力必然不弱。
叶离天“嗯”了一声，似乎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公子了，我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子弟，叫大哥哥也行。”
望着赵含月大喜过望的样子，他只是叹了口气。
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篇小诗。
“风花沉泥一朝残，亭下苔痕半寸深。”
“把酒红尘醉中看，天下皆是可怜人。”
不由得跟着念道：“风花沉泥一朝残……天下皆是可怜人”
这是当今帝师，也就是昔日太子东公官，曾经的大祭酒“公孙子靖”辞官归乡酒后而作。
苏幽雨、赵飞燕、玉剑玄再到如今的赵含月，到头来都是可怜人。
纵如叶离天，他不可怜吗，也可怜啊。
试问诺大人间，又有几人不可怜？
那位大祭酒才会有如此感叹。
叶离天突然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帮仇吗？”
赵含月红着眼道：“不敢，我只想求哥哥庇佑我一时，至于仇我以后亲自报！”
少年眼神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赞许，背过身来，望向远方，温言道：“那好，我送你一场缘法。”
“缘法？”哪怕是身为大家闺秀的赵含月自幼饱读诗书，也要“咬文嚼字”地理解半天才吃透这个词的意思。
“不错，我可以教你修行，但仇你得自己报……”
话未说完，赵含月的眼中出现几抹晶莹，在眼眶中打转。
要知道，请一个修士指引一个人修炼，每个月的俸禄就要给几百两银子，还不是有钱能请的到。就算请到了其水平也不见得多高。
而叶离天救她在先，还免费教她修行，助她报仇，这个恩情怕是一辈子也难以还请。
她咬了咬牙，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忽然，她双膝跪地。
因为，这恩情她怕是还不完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就在她双膝未触地之时，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
少女有些茫然，还末反应过来，就见叶离天站在她身侧。
“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朝他人行跪拜礼。”少年轻声道。
他很小的时候，喜欢着青衣的娘亲教他识字，告诉过他一句话：“如果有朝一日你落魄街头，宁愿站着死，也不要跪着活。”
这也成了他娘亲最常说的一句话，哪怕多少年都已过去，这句话还是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
叶离天仰望漆黑无比天幕，再过约莫两个时辰(四小时)差不多就要破晓了。
他看了一眼衣服破损、精疲力尽的少女，淡淡地道：“天也不早了，你先睡着。”
“嗯。”赵含月乖巧地道，她生怕惹恼了这位“哥哥”。
少女闻言躺在叶离天的对面。
时至凛秋，地有些硬，也有些凉。
逃得匆忙也没时间拿什么被子。
不过，她还是安静地睡着，忍一晚，也就过去了。
连这点苦都吃不得，又何以成大事？
月光渐暗。
山中有鸟兽，鸟鸣山更幽。
过了一会儿，叶离天觉得赵含月已经睡着了，叹了口气。
似乎，这世上可怜人太多了。
叶离天之所以予之缘法，只是在她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还有几分同情。不然谁会闲着没事干引火上身，天下那么多可怜人他救的过来吗？他自己都没人帮。
至于带她去天堑长城，就更算了。就她那凡人之躯，丹田没有半分灵力，估计被北荒人一口气就吹死了，带她去反而害了她。他之前出此言只是考验一下她罢了。
罢了，罢了。
叶离天不知道的是，对面精疲力尽、劳累无比的赵含月并没有睡着。
她一直在琢磨“缘法”二字。
缘法缘法，因缘赐法。
因为这虚无缥缈的“缘”吗？
少女赵含月低声又道：“后来，娘亲将我送出去，趁乱为我画了张符……”
“你母亲会画符？”叶离天闻言有些愕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嗯。”赵含月拍了拍胸脯，声音听起来有些骄傲，“我娘亲可是整个龙渊县的画符大师呢，平时经常有人请娘亲去画符。”
但少女的声音很快又变得凄然。
叶离天不再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娘亲为我画好符后，叫我往城外逃，离开建川郡，交代好后便回去帮助我父亲。”赵含月小声的抽泣着，待到情绪缓和好后才继续道：“娘亲离开后，我便听从娘亲的话逃跑了，但不慎被这三个小贼发现。”
“三个小贼”几字赵含月说得咬牙切齿，显得恨意滔天。
“若非有母亲为我所刻的这道‘疾行符’，否则我根本逃不出城门就会被抓回来。逃出城后，我就遇见了哥哥你……”
道罢，她便用手掩面哭泣。
金秋本是团圆夜，却成花落沉泥日。
叶离天听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赵含月抬起头，用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叶离天的双眼，乞求道：“哥哥，你能不能带我离开。不然我肯定会被阮家的人再次抓到的。”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
他清楚地知道，若是带走她，麻烦便会自己找上门来。
若是不带，自己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妙龄少女被杀害。
但是，少年从来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否则刚才就不会仗义救下她，而是任由她自生自灭。
就好比像当初，自己为躲避刺客杀手才负伤逃到清风镇，若没有小女孩玉清痕，他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就算能活下来也只是个废人。
见死不救，非他之道。
故事总是惊人的相似，悲剧又在少女身上又演绎了一番。
不过，叶离天却是问道：“你我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仅萍水相逢，我凭什么要帮你？”
赵含月闻言叹了口气，眼眶更红，多了几抹晶莹。
的确，他凭什么帮自己？帮了她等于惹火上身，毕竟那可是阮家！就算是赵家最巅峰时也比不上现在的阮家。
阮家门客极多，平日里养了四十余位修士，若阮家有需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赵含月知道，她怪不得这位“哥哥”，他已经救过自己一次，她没有资格让他再帮自己一次。
只是，少女的神色，更加黯淡。
她叹了口气，于是朝着叶离天躹躬言谢，“多谢哥哥方才出手相救。”
然后就欲转身离开，狐媚般的眼眸中尽是落寞与哀伤。
少年此时平静地道：“我答应你。不过，我告诉你我要去的地方很远，也很凶险，你还想跟我而去吗？”
少女闻言娇躯一颤，愣了片刻，旋即大喜过望，连忙拱手作揖。
“还请公子带上我。”
叶离天听到“公子”二字，又怔了一会，眼神微愰。
“我要去天堑长城，你还跟着去吗？”少年很快就回过神来，淡淡地道。
其语气之平淡，好像那个令人闻之色变、具有“鬼门关”名头的“天堑长城”对他来说不过如此。
叶离天说得平静，可赵含月听得可就不平静了。
天堑上城位于九州极北，大虞王朝与燕云王朝之交界，素有“寸土见朱红，黄沙凝夜紫”之称的“鬼门关”，每年有以百万计的修士、将士血染黄沙。
那里，九州人甚至谈之色变。给人的印象简直就是“踏过鬼门关，醉卧无生还”。
果然，赵含月迟疑了一下，虽然每亲自去过，可那些史书上对这“神迹”或是“鬼门关”的记载又怎会少了呢？
诚然，史书上对此的记载要夸张一些，但也夸张不了多少。
哪怕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少女也险些吓出半身冷汗。
“赵含月别无去处，还请公子带上我。”少女仅迟疑片刻，坚定地道。
不与这位年轻公子离开，被阮家追上则是必死无疑；随之离开尚有一线生机，毕竟能瞬息解决掉三个经验丰富的江湖杀手，实力必然不弱。
叶离天“嗯”了一声，似乎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公子了，我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子弟，叫大哥哥也行。”
望着赵含月大喜过望的样子，他只是叹了口气。
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篇小诗。
“风花沉泥一朝残，亭下苔痕半寸深。”
“把酒红尘醉中看，天下皆是可怜人。”
不由得跟着念道：“风花沉泥一朝残……天下皆是可怜人”
这是当今帝师，也就是昔日太子东公官，曾经的大祭酒“公孙子靖”辞官归乡酒后而作。
苏幽雨、赵飞燕、玉剑玄再到如今的赵含月，到头来都是可怜人。
纵如叶离天，他不可怜吗，也可怜啊。
试问诺大人间，又有几人不可怜？
那位大祭酒才会有如此感叹。
叶离天突然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帮仇吗？”
赵含月红着眼道：“不敢，我只想求哥哥庇佑我一时，至于仇我以后亲自报！”
少年眼神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赞许，背过身来，望向远方，温言道：“那好，我送你一场缘法。”
“缘法？”哪怕是身为大家闺秀的赵含月自幼饱读诗书，也要“咬文嚼字”地理解半天才吃透这个词的意思。
“不错，我可以教你修行，但仇你得自己报……”
话未说完，赵含月的眼中出现几抹晶莹，在眼眶中打转。
要知道，请一个修士指引一个人修炼，每个月的俸禄就要给几百两银子，还不是有钱能请的到。就算请到了其水平也不见得多高。
而叶离天救她在先，还免费教她修行，助她报仇，这个恩情怕是一辈子也难以还请。
她咬了咬牙，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忽然，她双膝跪地。
因为，这恩情她怕是还不完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就在她双膝未触地之时，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
少女有些茫然，还末反应过来，就见叶离天站在她身侧。
“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朝他人行跪拜礼。”少年轻声道。
他很小的时候，喜欢着青衣的娘亲教他识字，告诉过他一句话：“如果有朝一日你落魄街头，宁愿站着死，也不要跪着活。”
这也成了他娘亲最常说的一句话，哪怕多少年都已过去，这句话还是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
叶离天仰望漆黑无比天幕，再过约莫两个时辰(四小时)差不多就要破晓了。
他看了一眼衣服破损、精疲力尽的少女，淡淡地道：“天也不早了，你先睡着。”
“嗯。”赵含月乖巧地道，她生怕惹恼了这位“哥哥”。
少女闻言躺在叶离天的对面。
时至凛秋，地有些硬，也有些凉。
逃得匆忙也没时间拿什么被子。
不过，她还是安静地睡着，忍一晚，也就过去了。
连这点苦都吃不得，又何以成大事？
月光渐暗。
山中有鸟兽，鸟鸣山更幽。
过了一会儿，叶离天觉得赵含月已经睡着了，叹了口气。
似乎，这世上可怜人太多了。
叶离天之所以予之缘法，只是在她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还有几分同情。不然谁会闲着没事干引火上身，天下那么多可怜人他救的过来吗？他自己都没人帮。
至于带她去天堑长城，就更算了。就她那凡人之躯，丹田没有半分灵力，估计被北荒人一口气就吹死了，带她去反而害了她。他之前出此言只是考验一下她罢了。
罢了，罢了。
叶离天不知道的是，对面精疲力尽、劳累无比的赵含月并没有睡着。
她一直在琢磨“缘法”二字。
缘法缘法，因缘赐法。
因为这虚无缥缈的“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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