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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节一波三折

    和张正华回到徐二叔家后院猪舍,掀开门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两口大铁锅内的炭火向外散发着热量,圈舍比外面暖和得多了。汽油灯已挂上舍梁。徐二叔说:“老母猪喂过食了,食欲还好,也有可能伙食质量蛮可口吧,半脸盆食全吃了。”

    我打开药箱,取出药棉,把自己的双手和老母猪产道口周围皮肤进行了消毒,戴上橡胶手套,在张正华的搀扶帮助下,我举着双手,跨进了猪舍。

    我叫徐二叔进圈舍。告诉他:“我准备把已死的小猪仔从**口拉出来。为了减少对产道带来的刺激,引起母猪的不安,等我在做拉拽动作时,你用手揉揉母猪的**,分散它的注意力。”

    “易一文,我前年在公社兽医站举办的母猪饲养、产仔各个环节的知识和技能培训班上学习过。老母猪前几胎怀仔、产仔,我按培训班上学到的方法伺候老母猪,没出过差错。今天老母猪第三头仔猪已露出了半截身子,就是不下来,我也试着按揉**等措施,均不见效,我没办法了。”

    “二叔,我们抓紧时间帮助母猪解除眼下困境,有啥话等一会儿再说。”

    徐二叔还在显摆他饲养、助产老母猪的成就。看来徐二叔与徐晓明脾气秉性有些像,都是徐家的后代,拥有相同的遗传基因,你不让他把话说痛快他会憋得难受。当徐二叔听到我让他抓紧干活,有话等一会儿再说时,朝我看看,脸上带有明显的不满和失落感,虽不情愿,但又无奈地在老母猪腹前蹲下,熟练地为老母猪的**做起了按摩。

    我右手捏住老母猪产道外半个身子的小仔猪,左手在老母猪臀部上轻轻拍打着。我对徐二叔说:“适当加大揉捏力度,我准备开始向外拉小仔猪了。”

    “明白。”

    老母猪**被加力按摩,乳计在泌出。老母猪可能感到有些疼吧,哼哼着。我毫不犹豫,动作轻揉但不停顿地把死小猪慢慢拽出。

    我把死猪仔递给张正华,自己跨出栅栏,脱去橡胶手套。我长吁了一口气,稳稳神说道:“徐二叔,你继续按压不要停。”

    “我正按着,没停。”

    我从药箱中找出“缩宫素”,按剂量要求,给老母猪肌注了一针。然后,蹲下身子对老母猪侧腹部进行适度按压。

    药物在起作用,产道已通畅,圈舍暖和如春,老母猪腹中有食,体力在恢复。

    徐二叔在叫我:“易一文,你看,有动静了。老母猪在举尾、收腹,明显地努责。快了,要下小仔猪了。”

    他对老母猪能否继续产仔,判断准确。果然,一会儿,一个小猪仔下来了。隔了二十分钟左右,又一头小猪仔下来了。他高兴地说:“这下没事了。”

    我和张正华两人在旁看着徐二叔熟练地把一头又一头刚下来的小猪仔,用预先准备好的毛巾把身上的黏液擦干净,然后依次把小猪仔的嘴对着老母猪的**。嘴中轻声细语的叨咕着:“小宝贝,快张嘴,含**,晚出生半天,饿了吧。”

    徐二叔满脸笑意,神情专注地帮助小猪仔能尽快吃上一口奶水。让我感受到庄户人家,一头产仔的老母猪在他们心中的分量。

    不知过多了多少时间,徐二叔站了起来,伸伸腰,捶了几下后背,嘴中咕噜着:“两只脚都麻了。”

    他朝我和张正华看看:“这一窝应该产十头,但不知什么原因会发生难产,死了1头,只剩下9头,可惜了。不过还好,小猪都蛮好的,胖乎乎的,虽然晚出生了半天,但健康状况都可以,没啥大碍。”

    “徐二叔,你说这9头小猪仔都很健康,是不是说老母猪肚子里已没有小猪仔了?”

    “对,易一文,你说得对。老母猪肚子里没有小猪了。”

    “徐二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噢,你看,老母猪呼吸频率比刚才慢了下来、也不再‘努责’了、也不再躁动不安、它比刚才显得安静得多了。”

    喔,这就是判断产仔是否结束的依据,学到了一手。书本上有这方面的知识,但在现场学习,掌握要领,更有成就感。

    徐二叔让我和张正华帮忙,先后把两个还烫手的大铁锅小心翼翼抬到室外倒掉炭灰,再次来到大棚内,往铁锅内重又添上炭火,再抬进圈舍。边忙活着边自疚地说:“下午就应该在圈舍内置上炭火。小猪仔离开母体,特别怕冷,你把它放在棉垫上保暖还不行,大冬天的必须烧上炭火,才不至于把小猪仔冻坏。”

    作为一名兽医,完整地见识老母猪产仔的全过程,这应该是必须学的课程。今天是现场教学,这个“老师”,又是一位爱显摆的饲养老母猪的行家能手。

    三个人处在一室,你让一个喜欢说话的能人不说话,他可能会憋得特难受。今日给他机会,让他把肚子里伺候老母猪产仔的经验都说出来。

    我抓住时机提问:“徐二叔,小仔猪都吃上奶了,这产仔是不是就结束了。我们只要照顾好炭火,保持室内温度,不要冻着小猪就可以了?”

    我和张正华在徐二叔面前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易一文,你提的问题,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现在虽然是一名大队赤脚兽医,但在母猪产仔方面的知识,恐怕还只是一知半解吧,你可能跟着李医生只是学到了些皮毛,今天接生的活儿怕是让你蒙对了。不过你胆大、又沉稳,看似心中有谱,其实还是一个‘生手’。”

    徐二叔果然“眼毒”。

    “我告诉你,老母猪的产程还没有结束,它还在鬼门关里没有走出来。”徐二叔显然是逮到了展露这方面能耐的机会。

    “徐二叔,老母猪现在不是好好的躺在那里,尽职母亲的责任和义务,在给小猪仔们喂奶,怎么还有什么鬼门关未过,听着怪吓人的。”张正华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问。

    “你懂啥,产程没有结束,危险就会随时发生。”

    “怎么回事?徐二叔你刚才不是说老母猪腹中没有猪仔了,这个产程没有结束是啥意思?”

    徐二叔看着眼前两个“二百五”,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俩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知道,成心找我老头子开心。老母猪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发生,而且此事必须出现,你俩真的不知道?”

    我们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

    “这胎衣还没下来呀!我真不知你们这个赤脚兽医是怎么样学的,晓明比你俩还要笨,更是一问三不知。”徐二叔有些忍无可忍了,接下来可能要对滥竽充数的我俩开口骂人了。

    听徐二叔说到胎衣一词,我抬手给自己额头来了一巴掌:“瞧我这个记性,书上专门有胎衣章节的叙述,这些书本知识,读时显得枯燥乏味,看过就忘了。跟李医生下乡出诊治疗难产,只要猪仔下来后,治疗就结束了,起身走人。所以,有关老母猪产仔后,还必须见到胎衣下来,真的是忘了。我想起来了,母猪产仔后,能一个都不少把所有的胎衣完整地娩出,才能算产程结束,如果胎衣不能顺利完整娩出,对老母猪会产生不可预测的后遗症,甚至要了老母猪的命。徐二叔,我说的没有错吧!

    徐二叔再次向我看看:“你书本知识倒是懂得不少,但一旦到了老母猪旁边就全忘了,易一文,你是个书呆子。”

    “徐二叔你说得对。我与张正华学过一些书本知识,但没有饲养过老母猪,也没有伺候过老母猪产仔,你说我是个书呆子,我认了。徐二叔,那你说说看,这胎衣什么时候能下来?”

    我与张正华诚恳的学习态度,让徐二叔不好意思再倚老卖老,揶揄我俩了。他一本正经说:“得一个小时左右。如果一小时后不下来,麻烦事还在后头。”

    我说:“我和张正华守在这里,你别害怕。如果过了点,胎衣不下来,我帮你处置。”这个活儿,我自己虽然没有动手干过,但我看过李医生做过这方面的手术。

    “怎么做手术?”现在轮到徐二叔问我了。

    “戴上橡胶手套,涂上润滑油,经过消毒处理后,手伸进去,直至子宫,慢慢剥离碎片胎衣。当然,还要注射相应的药物,避免子宫发生炎症。”我故作轻松地把手术过程说了一下。

    徐二叔听完我说的话,可能心中有些害怕吧,必竟今天下午老母猪被折腾得够呛,吓得不轻。他嘴中咕噜着:“不会的,我这头老母猪产前身体啥病都没有,健康着呢,今天下胎衣,不会有啥事的。”

    徐二叔说着硬气的话为自己壮胆,但仍心有余悸地补了句:“今天老母猪产仔,不知什么原因,第三头仔猪就是不下来。”

    我朝张正华望望,张正华与我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不对!易一文,你刚才不是说只在书本上读过有关母猪产后胎衣娩出的知识,没有经历过现场,为什么又说跟李医生学习、见过处置母猪胎衣不下来的手术,而且你出诊如果遇到难产病症,还能做手术。你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看你刚才不慌不忙,沉着稳重地把死猪仔拽出来,我心中还在想,你跟徐晓明比,真不知道他这半年在忙啥。易一文,我刚才说过,你真是在寻我老头子开心啊!”

    徐二叔感觉到被我俩耍了,嘴中嘀咕着:“说什么都不懂,但啥都知道,还能做手术,还要向我请教。我倒真是个‘二百五’了,自以为给你们两个赤脚兽医做了回老师,心里正乐着,哪知道你们两个小赤佬在逗我。”

    徐二叔自说自话,突然不说活了。顿了一下说:“好了,这里没啥事了,你们走吧,你们忙了半天,还没去吃席呢,再不去吃,喜酒就喝不上了。”

    我看徐二叔真生气了,说话、做事风格和徐晓明一个样。忙说:“徐二叔,误会了。我们和徐晓明是一个学习小组的,如同兄弟。徐晓明叫你二叔,你也就是我俩的二叔了。你是饲养、伺候母猪的老手,经验丰富。我和张正华虽然行医已有半年,但母猪产仔这一部分的病案接诊机会较少,懂一点书本知识,但实践感知体会不多,今日遇到您,您又是热心肠、爽快人,就想在您这儿多学一点,又怕您不肯和盘托出,就故意装傻,想把您肚子里的‘真经’给‘诓’出来。张正华和我都不会演戏,‘唱双簧’露馅了,让二叔给看出来了,不好意思了。我想二叔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与我们小孩较真,一般见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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