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其他小说 > 知青岁月之赤脚兽医 > 第七十九节 服从领导安排

第七十九节 服从领导安排

    大队长在我临走出知青点大门时,要我背上药箱,什么意思?我们又不是在本大队范围内打球,作为一名大队赤脚兽医要随时准备好为社员们服务。我们现在出发是到相邻公社相邻大队打球,他们大队里牲畜生病、治病与我这个红星大队赤脚兽医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却与大队长有关系。我们的大队长,土改干部出身,方圆几十里凡是在场面上有头脸的大小领导谁不认识他。虽然行政区域管辖范围在解放后近二十年中有过多次变更,但人脉关系还在。大队长是个好人、热心肠人,与大队长相处熟了,彼此没了上下级的距离感,总感觉大队长虽然年过四十,但似乎仍然保持着年轻人的心态活力,当然时不时的也会有虚荣心在作怪。

    我们大队***思想文艺宣传队的艺术水平相对较高,经常受邀外出演出。演出时其他节目且不说,单说我们宣传队的女队长,站在台口,拉着一架手风琴奏起演出开场曲:“大海航行靠舵手”。伴奏的笛子、萧、二胡、鼓、锣、钹等乐器一起响起,一般农村里的社员哪见过这种阵势。开场曲奏罢,大队长拿起扩音喇叭,走到台中央,代表红星大队说上一通开场白后退下来,我们知道,这时是大队长最开心的时候。

    我们篮球队外出比赛,球队取得好成绩,大伙儿也总是请大队长上台领奖。当大队长手捧获奖镜框、奖品,乐呵呵地走下领奖台时,这一刻是大队长内心最想要的。这些荣誉、场面上的光鲜,从大面儿上讲,为红星大队争光添彩,往私下里说,是彰显了在大队长领导下取得的骄人成绩。

    我背个药箱行医,周围相邻大队广大社员认可我的医术水平,也是我们大队领导重视、关心培养下的结果。大队长已把我当作他的一个“宝贝”,双手捧着,有机会就拿出来亮亮相、发发光。大队长的所作所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我们红星大队的赤脚兽医。我们不计报酬,无私为大家服务,听着被服务的相邻大队的领导、社员感谢的语言,我们的大队长,满脸笑容中透露出心中的那个舒坦劲,我们站在旁边的人也能感受到大队长内心的快乐。所以,对于肖队长提出的要求,我不能说行还是不行,这个决定得让大队长来定。这个时候,必须凸显大队长的权威。要问我当下内心的真实想法,冲着下乡插队这几年来大队长对我的关心、帮助、培养,我也应该把通过自己努力获得的成果回报大队长。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大队长见我不表态,望望其他球员,大队长应该从刚才球友们说过的话中知道他们的心思。

    肖队长当然希望二个手术一起完成,因为他可能不清楚二个手术连续做,陡然增加了手术的风险。

    大队长当然也不甚了了手术中有风险存在,或者说,明知手术有风险,但也要按照他自己的心意,来决定当下的事该如何处置:“易一文,我们就接受肖队长说的第二个方案,一起做,这样也好省得你明天再跑一趟。”

    “好,我听大队长的。”

    “肖队长,你也听到了,我们小易同意二个手术一起做了。”

    “谢谢小易同志。我那边球场的比赛还在进行,还有中午球员们的吃饭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我先走了,下午球赛结束,我到大队部球场接你们。”肖队长说完话,满心喜欢准备转身离去。

    我看肖队长要走人,忙叫停了他:“肖队长,你等一下,我有话说。”

    肖队长刚迈出的脚收了回来:“小易同志,你有啥话尽管说。”

    “肖队长,今天下午要给苗猪、老母猪做手术,中午就不能喂食了,阉割手术空腹做效果好。另外,你也要给那些通过抓阄获得饲养小苗猪的社员们说一声,下午阉割时,他们必须到场,待小苗猪手术结束,立即抱回家,不要放在老母猪圈舍内,以免伤口感染,家中圈舍要注意保暖、清洁。晚上也不要喂食,明天早晨再给食,少吃多顿。生产队饲养员也要叮嘱他几句,把老母猪圈舍打扫干净,铺上干净稻草,防止老母猪伤口感染。今晚不要喂食,这二天也要少食多顿,如果母猪能正常吃食,就算手术成功了。如果有啥异样,马上来找我,我明天在队里不外出。”

    望着远去的肖队长,我回头看看大队长和其他球友,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发生的肖队长求医一事,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球场上,兴致勃勃地对场上球员的表现,评头论足。大队长抬腕看看表,对球员们说:“甭看了,下半场马上要结束了,要轮到我们上场了,大家活动活动手脚。”

    瞧着球员们摩拳擦掌,伸胳膊撂腿,充满求战欲望的兴奋状态。我感觉我现在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球场上了,想的不是上场怎样打球的事,而是下午手术一事,特别是二个手术连续做,我还真有点儿发怵。

    二个手术连续做,中间不停歇需要2个多小时。我担任赤脚兽医,行医也有一年多了,做了无数次阉割手术,但一次手术连续做2个多小时,从未经历过。我不仅担心我的体力是否坚持得住,更是担心,人一旦疲劳后注意力就不易集中,所以我有一个问题委实定不下来,手术是先做小苗猪还是老母猪。给小苗猪做手术需要体力,按常理分析,刚开始手术时,体力肯定没有问题,那么应该先给小苗猪做手术。但1个多小时的苗猪手术完成后,长时间手术,体力消耗大,又坐在小方凳上躬背屈身,人肯定疲劳了,此时,注意力已下降,而接下来的老母猪手术程序多,还要缝合伤口,我担心万一手术过程有疏漏现象,就会埋下失败的祸根。

    上午三场小组球赛,我队顺利取得第1名。整个比赛过程中,大队长在场下呼叫我的名字最多,不断提醒我跑位、投篮、抢篮板、掩护。中场休息大队长还在说:“你今天怎么了,球投不进、篮板球抢不到,整个人像在梦游。”

    我对大队长苦笑一下:“今天比赛是不在状态,做动作,总感觉慢半拍。”

    好在球队比赛成绩还可以,队友们也没有说什么,中午饭后,各小组第1名的球队前往大队部主赛场准备比赛。

    离下午开赛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赛场周围已站满了社员。我们球队抽签的结果是下午第一场,大家都在离赛场十米左右的地方休息。抽烟的、闲聊的,我坐在长条凳上毫无目的四处张望看热闹。突然间,我在人堆里看见了推着自行车的张正华,他人高,特别引人注目,见他正在停放自行车。我站起身,嘿!竟然看到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徐晓明也在他身边停车。我快步走过去招呼着:“张正华、徐晓明。”大哥、二哥也看到、听到了我这个小弟在叫他俩。

    只听见张正华在说:“徐晓明,听我的话没错吧。我就知道,他肯定在主赛场上,我们找得到他。”

    “你俩一起过来看球赛?”见到他俩,我满心欢喜地问着。

    还是徐晓明快人快语:“前二天,张正华告诉我,国庆节他要代表大队参加篮球赛,这不,今天我陪着他来参赛。张正华他们土桥大队的篮球水平不怎么样,第一场球胜了,第二场输了对方二十几分。中午,我挤在他们球队里蹭了人家生产队一顿饭。饭后,张正华的球队解散,球员有回家的,也有留下来看比赛的。”

    张正华对我说:“你们大队的球队水平高,远近闻名,这次肯定也会来比赛,进前四名没问题,就让徐晓明陪我到主赛场来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可能遇见你。我们三人学习小组有一段时间没碰头了。半个月前,耕牛打炭疽疫苗时,到公社兽医站领取疫苗也没有遇见你。”

    三个好友,相互擂上一拳、肩膀上拍一下,以我们男人的方式表达相聚时内心的快乐。但在高兴之余,我似乎感觉徐晓明自从结婚后整个人的行为习惯有了变化。以前,如果碰到像今天这样的场合,他虽然比我大二岁,反而会像一个小弟弟那样向我身上靠,我是哥、他是弟。但今天他明显没有这样的动作,也丝毫没有特别亲呢的情绪流露,倒是跟张正华说话更显得随心所欲,没有拘谨局促之感。这是我们碰面之间刹那间的感觉,我也没有太在意,更不及细想。我的大脑惯性思维还纠结在下午的手术方案选择的焦虑中,见到他俩,我突然感到身心一阵轻松,压在胸口半天的“石块”被挪开了。今天下午的手术,我有了帮手,他俩可以协助我做手术。虽然他俩从未给老母猪做过阉割手术,但张正华可帮我给小苗猪做手术,徐晓明也可在二个手术操作进程中当个下手。

    “在这么多的人群里遇到你俩,好像我们三人事先约好的,我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你俩下午看完球赛后还有事吗?如果没有啥事,晚上我请你俩喝酒吃饭。”

    “你在说胡话吧。易一文,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你请我俩喝酒吃饭,你发财了?”

    徐晓明显然不相信我这个小师弟今天怎么会大方地要请他俩吃饭,这也难怪他说得出这种怪声怪调的话,而且不怕我不高兴。我们三人相处一年多来,他俩都知道,我的口袋中最多就是有一顿午饭的钱,去年半个多月的培训期,这么热的天,也没见我掏钱买过一根冰棒吃。虽然有段日子没有见面,但也不至于要请客喝酒吃饭啊。

    徐晓明带有明显的不相信的口吻反问了我一句。

    “没错,今晚我肯定请你俩喝酒吃饭。不过无功不受禄,这酒饭也不是白吃的,得先帮我做件事,做完事后,才有酒饭吃。”

    “今天下午球赛结束后,我有二个手术要做。先给11头小苗猪做阉割手术,再有一头老母猪。我担心我一个人完成全部手术,体力恐怕不支,毕竟刚从球场上下来。你俩帮我一起做手术,手术结束,生产队管饭。”

    “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这是借花献佛了。张正华,我们好像没有什么事吧,组长让我俩一起帮忙做手术,晚上还有饭吃,好事啊!没问题,听你组长安排。”

    嘿!这个徐晓明,什么时候开始替张正华当起了家,他拿主意时,丝毫也没有考虑到张正华有什么想法,就大大咧咧地一口答应下来了。

    这让我有些吃惊,他俩之间发出了什么?我一下子还不能完全适应我们三人一年多来相处时,人际之间的角色有了变化。以前我们三人一起,凡有事需决断,是我和张正华替徐晓明做主,但像今天这样的作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一段时间没见面,徐晓明似乎不经意间一下子长大成人了,至少在为人行事方面,让我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们三人站着,只是徐晓明与我说话,张正华还是老样子,不轻易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你以为他在注意听你说话,但从他的眼神中感到他的注意力不知漫游在什么事物上时,但他会突然说上句话或问上一个问题,而这句话或一个问题正是当下讨论中的要点或是疏忽了的盲点。这是我与张正华相处一年多来的一种感受,所以也不在意他话多话少,因为他早晚要说话的。

    我与徐晓明正说着下午手术的事,张正华突然插上一句:“你怎么做手术?”

    “张正华,你这叫什么话,什么怎么做手术,你这问的是什么意思?”徐晓明刚问完话,但这小子脑袋瓜好使、转得快。还没有等张正华回答,他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了:“张正华,你是不是看到易一文没有背药箱,没药箱,怎么做手术?是这个意思吧?”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