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遗产留给你
好不容易吞下了糖水里的食材。
“收了钱，就要有拍金主马屁的自觉！”
朱颜盯着他，“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咱们结束一年恋爱期……嗯，或者等我挂掉的时候，说不定我会把你立为遗产受益人！”
韦世贤乐了，低声道：“我带你去爬山吧，要不……看海底星空也行。”
“啥？”
朱颜摇了摇头，“我最烦爬山了，海底没有星空，我去过马尔代夫，那儿的海底，也看不到星空，海水有折射现象……”
看她一本正经地解释。
韦世贤笑了起来：“给你讲两个故事啊。”
然后他就把张东升和何非的故事，换了张皮，改了年代，讲给朱颜听。
朱颜听后，并没有笑。
而是沉默良久。
“要不，咱们去马尔代夫看海底星空吧。”
朱颜吃完糖水后，低声说道，“你杀了我，最好是无痛的那种，我怕痛，所以不想被人从山上推下去，然后……我把遗产都留给你。”
韦世贤愣了一下：“你就这么想死？”
“嗯。”
朱颜点了点头，眼神很坚定。
对于这个一心寻死的女人，韦世贤再度无语。
“你考虑一下，再给我答案。”
朱颜很认真地说道。
“不用考虑……我很爱钱，但如果要杀了你，才能得到很多钱的话，我宁愿自己穷一点。”
韦世贤笑道，“不说这些了，吃完糖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
……
银海的夏天。
不是台风，就是暴雨。
来得快，去得也快。
朱颜把虎头奔停在马路边，等着雨停。
她指着马路下的山崖。
“这下面是什么地方？”
“落霞湾。”
“名字挺美的。”
“还有个落日餐厅。”
“名字也美。”
韦世贤笑道：“我阿妈今天就在那家餐厅里当清洁工。”
“在这么美的地方工作，收入应该不错。”
朱颜突然反应过来，“等一下，你带我来见你父母？”
两人是合约情侣。
十万块才是他们的感情基础。
见父母？
太草率了吧？！
韦世贤摇了摇头：“如果我告诉你，我阿妈在那个餐厅，一天要站满十个小时，才能拿到三十元钱，你还会觉得这个餐厅很美丽吗？”
听到三十元这个数字。
朱颜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随手就能拿出十万，自然不会明白，对于普通人来说，三十元的工资，就能够让他们辛苦站上一整天！
在人均月收入不过五百多元的银海，对于黄家慧这样的农村务工人员来说，一天三十元，是求之不得的高薪！
在1999年，开虎头奔的人，跟二十多年后，经常刷斗音的人一样。
他们会忽略真正的人间疾苦。
认为十万块，只是小钱。
“一个月，连一万月薪都拿不到，算什么男人？”
“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而她失去的，是爱情啊！”
“我觉得男人要结婚，至少得存够一百万，不然怎么养老婆呢？”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在被限流的视频中。
有的人，每天扛着水泥，饭点时，坐在废墟中，吃着三块钱的盒饭，就为了拿到一天几十元的薪水。
有的人，每天都在餐厅站满十二个小时，得了静脉曲张，就为了赚一个月三、四千元的工资。
还有的人，没有钱去医院，仅凭借一把钢锯，用20分钟，硬生生地将自己的右腿锯掉！
韦世贤看着有些懵圈的朱颜。
“走吧，雨停了。”
他笑道，“我带你去看看那个你认为很美丽的餐厅。”
从马路沿着斜坡，走向海边的餐厅时。
朱颜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看看，这个世界，有比我更悲惨的人，所以不要一直想着自杀？”
韦世贤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两人还没走到落日餐厅，正在外面走廊打扫清洁的黄家慧，就看见了大儿子。
“阿贤！”
她放下扫帚，打了声招呼。
“妈！”
韦世贤一边跟母亲打着招呼，一边牵着朱颜的手。
因为这段路，并没有完全修好，还是泥巴路。
下了雨之后。
又湿又滑。
此时，黄家慧也看见了儿子身边那个美丽的女孩。
她那布满皱纹的眼角，眯成了一条缝。
“儿子长大了！”
她在心里欣慰地想道。
一男一女牵着手，肯定是在谈恋爱啊。
儿子都高三毕业了，马上读大学，谈个恋爱什么的，非常好！
“你们吃饭没有？”
等两个孩子走到跟前，黄家慧小声说道，“这儿的菜价，非常贵，我带你们去附近的张家海鲜大排档，那儿的海鲜，又新鲜，又便宜。”
张家海鲜大排档的老板，人不错，还可以赊账，大不了慢慢还。
儿子第一次带女朋友来看她。
就算身上没钱，黄家慧也不会表现出来。
甚至她心里还想，明天让老板把这两天的工钱都结了，包个小红包，给儿子的女朋友，当见面礼！
“好啊，阿姨！”
韦世贤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朱颜抢着答应了。
在他给双方作了相互介绍后。
黄家慧笑眯眯地走进餐厅，跟老板请了个假，然后带着两人，朝张家海鲜大排档走去。
“你穿着上千元的裙子，去吃大排档？”
韦世贤在朱颜耳边，轻声说道。
朱颜白了他一眼：“不是你想让我认识一下普通人的疾苦吗？”
黄家慧听见后面两个孩子在窃窃私语。
举止也很亲密。
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更加灿烂起来。
到了张家大排挡，老板就迎了出来，带着满身的海鲜烧烤味。
“韦大嫂，想吃点什么？”
黄家慧笑道：“你看着办，我们三个人，有特色的，都来三份。”
“好嘞！”
张老板高兴地回应道，然后又靠近黄家慧，低声问道，“这是你家老大带回来的儿媳妇？长得可真俊俏啊！我敢这么说，咱们银海，找不到比她更漂亮的！”
黄家慧矜持地说道：“哪有，就是他同学，料放足一点，对了，小朱，你吃不吃辣？”
朱颜点了点头：“我爷爷是剑南出来的，祖传就能吃辣！”
张老板很快就上了一桌子的海鲜。
黄家慧心里盘算了下。
至少得四、五十元吧……
1999年，这个价格，在烂泥湾村中，绝对能排上“婆婆见儿媳妇首次聚餐”的头把交椅！
“收了钱，就要有拍金主马屁的自觉！”
朱颜盯着他，“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咱们结束一年恋爱期……嗯，或者等我挂掉的时候，说不定我会把你立为遗产受益人！”
韦世贤乐了，低声道：“我带你去爬山吧，要不……看海底星空也行。”
“啥？”
朱颜摇了摇头，“我最烦爬山了，海底没有星空，我去过马尔代夫，那儿的海底，也看不到星空，海水有折射现象……”
看她一本正经地解释。
韦世贤笑了起来：“给你讲两个故事啊。”
然后他就把张东升和何非的故事，换了张皮，改了年代，讲给朱颜听。
朱颜听后，并没有笑。
而是沉默良久。
“要不，咱们去马尔代夫看海底星空吧。”
朱颜吃完糖水后，低声说道，“你杀了我，最好是无痛的那种，我怕痛，所以不想被人从山上推下去，然后……我把遗产都留给你。”
韦世贤愣了一下：“你就这么想死？”
“嗯。”
朱颜点了点头，眼神很坚定。
对于这个一心寻死的女人，韦世贤再度无语。
“你考虑一下，再给我答案。”
朱颜很认真地说道。
“不用考虑……我很爱钱，但如果要杀了你，才能得到很多钱的话，我宁愿自己穷一点。”
韦世贤笑道，“不说这些了，吃完糖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
……
银海的夏天。
不是台风，就是暴雨。
来得快，去得也快。
朱颜把虎头奔停在马路边，等着雨停。
她指着马路下的山崖。
“这下面是什么地方？”
“落霞湾。”
“名字挺美的。”
“还有个落日餐厅。”
“名字也美。”
韦世贤笑道：“我阿妈今天就在那家餐厅里当清洁工。”
“在这么美的地方工作，收入应该不错。”
朱颜突然反应过来，“等一下，你带我来见你父母？”
两人是合约情侣。
十万块才是他们的感情基础。
见父母？
太草率了吧？！
韦世贤摇了摇头：“如果我告诉你，我阿妈在那个餐厅，一天要站满十个小时，才能拿到三十元钱，你还会觉得这个餐厅很美丽吗？”
听到三十元这个数字。
朱颜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随手就能拿出十万，自然不会明白，对于普通人来说，三十元的工资，就能够让他们辛苦站上一整天！
在人均月收入不过五百多元的银海，对于黄家慧这样的农村务工人员来说，一天三十元，是求之不得的高薪！
在1999年，开虎头奔的人，跟二十多年后，经常刷斗音的人一样。
他们会忽略真正的人间疾苦。
认为十万块，只是小钱。
“一个月，连一万月薪都拿不到，算什么男人？”
“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而她失去的，是爱情啊！”
“我觉得男人要结婚，至少得存够一百万，不然怎么养老婆呢？”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在被限流的视频中。
有的人，每天扛着水泥，饭点时，坐在废墟中，吃着三块钱的盒饭，就为了拿到一天几十元的薪水。
有的人，每天都在餐厅站满十二个小时，得了静脉曲张，就为了赚一个月三、四千元的工资。
还有的人，没有钱去医院，仅凭借一把钢锯，用20分钟，硬生生地将自己的右腿锯掉！
韦世贤看着有些懵圈的朱颜。
“走吧，雨停了。”
他笑道，“我带你去看看那个你认为很美丽的餐厅。”
从马路沿着斜坡，走向海边的餐厅时。
朱颜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看看，这个世界，有比我更悲惨的人，所以不要一直想着自杀？”
韦世贤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两人还没走到落日餐厅，正在外面走廊打扫清洁的黄家慧，就看见了大儿子。
“阿贤！”
她放下扫帚，打了声招呼。
“妈！”
韦世贤一边跟母亲打着招呼，一边牵着朱颜的手。
因为这段路，并没有完全修好，还是泥巴路。
下了雨之后。
又湿又滑。
此时，黄家慧也看见了儿子身边那个美丽的女孩。
她那布满皱纹的眼角，眯成了一条缝。
“儿子长大了！”
她在心里欣慰地想道。
一男一女牵着手，肯定是在谈恋爱啊。
儿子都高三毕业了，马上读大学，谈个恋爱什么的，非常好！
“你们吃饭没有？”
等两个孩子走到跟前，黄家慧小声说道，“这儿的菜价，非常贵，我带你们去附近的张家海鲜大排档，那儿的海鲜，又新鲜，又便宜。”
张家海鲜大排档的老板，人不错，还可以赊账，大不了慢慢还。
儿子第一次带女朋友来看她。
就算身上没钱，黄家慧也不会表现出来。
甚至她心里还想，明天让老板把这两天的工钱都结了，包个小红包，给儿子的女朋友，当见面礼！
“好啊，阿姨！”
韦世贤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朱颜抢着答应了。
在他给双方作了相互介绍后。
黄家慧笑眯眯地走进餐厅，跟老板请了个假，然后带着两人，朝张家海鲜大排档走去。
“你穿着上千元的裙子，去吃大排档？”
韦世贤在朱颜耳边，轻声说道。
朱颜白了他一眼：“不是你想让我认识一下普通人的疾苦吗？”
黄家慧听见后面两个孩子在窃窃私语。
举止也很亲密。
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更加灿烂起来。
到了张家大排挡，老板就迎了出来，带着满身的海鲜烧烤味。
“韦大嫂，想吃点什么？”
黄家慧笑道：“你看着办，我们三个人，有特色的，都来三份。”
“好嘞！”
张老板高兴地回应道，然后又靠近黄家慧，低声问道，“这是你家老大带回来的儿媳妇？长得可真俊俏啊！我敢这么说，咱们银海，找不到比她更漂亮的！”
黄家慧矜持地说道：“哪有，就是他同学，料放足一点，对了，小朱，你吃不吃辣？”
朱颜点了点头：“我爷爷是剑南出来的，祖传就能吃辣！”
张老板很快就上了一桌子的海鲜。
黄家慧心里盘算了下。
至少得四、五十元吧……
1999年，这个价格，在烂泥湾村中，绝对能排上“婆婆见儿媳妇首次聚餐”的头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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