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直面程总
鹿铭又继续问了些跟程总有关的问题，不过没有再获得什么有效的信息。跟保安打了声招呼后大步地往楼上走去，他还打算去鹏程的办公区域看看。这次保安并没有阻拦，也没让他做什么访客登记。
鹿铭乘着电梯来到了12层，电梯门刚打开，对面的墙壁上就贴着鹏程广告创意公司几个大字，墙壁前还摆了几块公示板，上面有鹏程的简介和项目案例的小册子。
整个电梯出来以后是一个宽阔的办公区域，不过都被不透光的毛玻璃档了起来，只有在靠近电梯的对面掰了一张圆拱形的办公桌，桌前坐着一个外貌气质尚佳的前台小姐姐，二十多岁的模样。
一开始她用手撑着坐在桌子后面打瞌睡，直到被电梯的叮咚声惊醒，才赶快端正坐姿。声音悦耳温婉地道：“您好，这里是鹏程广告创意公司，请问您是来……”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略有些卡壳，因为对面这个年轻人有些过于稚嫩。随即后半句没说出来，转变成了一句简短的：“您找谁？”
不怪这个前台小姐姐以貌取人，前台作为一个经常接待五花八门的人的一个职业，目力是极其敏锐的，通过外表和穿着，基本就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经济能力，进而判断出是否为潜在客户。
鹿铭虽然上来了，但还是有些怯场。之前对保安的托词是来面试的应届大学生，到了这里自然不能再这么说了，公司里互相一沟通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投过简历了。不过他还是做过预案的，他当然也不能装客户，那样不到三分钟就露馅了，根本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他一咬牙，开启演技精通技能，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姐姐，我是你们苏总苏卓鹏老家的侄子，跟我说可以来他这里历练几天。他在医院照顾我表妹，我怕麻烦他就自己过来先看看。今天先大概了解一下，等周一再正式过来。”
前台小姐姐明显有些惊诧：“可是苏总没跟我说啊？”鹿铭心说，肯定没跟你说啊，他也没跟我说。
他继续挤出连他都有点陌生的甜甜的微笑：“你也知道，橙橙那边让他有点焦头烂额的，可能忘了跟你们说了吧。”接着他又丢出一个重磅炸弹：“不过橙橙已经手术成功了，谢天谢地，再修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前台本见他能说出苏爸爸和苏橙的就有点相信了，又听到他说苏橙即将出院的消息，自然是信了七七八八。不过出于职业的习惯，她还是表示要给苏总通个电话确认一下。
鹿铭见她还要通电话确认，一下就着急了，这下不仅查不到有用的信息，苏爸爸那边也解释不清了。
这时他身后的电梯又传来叮咚的声音，紧接着电梯门唰地打开。
“小张，这位是？”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从鹿铭的身后传来。
“程总好，这个男生说他是苏总老家的侄子，来面试的。”那前台规规矩矩地回应。程总，鹿铭心里一动，回头向那人看去。
电梯的门前站着一个身高大约173公分的中年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脚上是锃亮的黑色皮鞋。
那人见鹿铭看过来，脸上浮现出和蔼的微笑，乐呵呵地说道：“你是老苏的侄子？你叫什么名字？”说着朝前台摆摆手，示意交给自己。
鹿铭听到他同自己讲话，第一反应是声音不对，这人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几乎听不出口音。随后又释然，一个规模不小的广告公司的高层，就算要实施绑架，怎么可能自己动手呢。
想到这鹿铭不敢再发愣，连忙回道：“程叔叔我叫苏宏，对，我表叔是苏卓鹏苏总。”鹿铭没敢报真名，他心里打算做的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况且跟苏爸爸同姓可信度更高一点。
“哦？你认识我？”程总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
“我来这之前听表叔说过，让我在鹏程实习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问程叔叔。他说程叔叔业务能力强，我跟着您能学到真东西。”鹿铭顺手拍了下程总的马屁，心里祈祷程总千万别跟苏爸爸打电话确认什么的。
果然，听了这恭维话的程总脸上出现了满意和受用的表情，点点头。“跟我来吧，我给你介绍下鹏程。”说着迈步往一个大办公室走去。
鹿铭连忙快步跟上，跟着他来到一个办公室的门口，门口有个金漆原木底的牌子，上面写着经理办公室。
程总推门就进，鹿铭连忙跟上，进门之后顺手又将门掩上，再回头时那程总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后。鹿铭环顾四周，发现有个大沙发，真皮材质，古朴典雅一看就很舒服。但他识趣地没有一屁股坐上去，又看了看，实在是没什么合适的坐着的地儿，于是选择继续站着。
“苏红？哟，才发现，你们还真是一家子啊，红橙黄绿青蓝紫？”程总大大咧咧地坐在老板椅上，这时的语气就颇有些轻蔑了，和在外面和蔼可亲形象截然不同。
鹿铭本来想的假名是苏宏，这时为了套取情报，也不去跟他较这个真。于是谄媚地笑着：“应该不是，长辈们应该也没想着排字。”
“听说橙橙手术成功，马上就能出院啦？”程总又换回那副和蔼的样子，仿佛刚刚出生嘲讽的并不是自己。
“是的，橙橙手术很成功，听表叔说再修养几天就能出院了。他忙着照顾，让我自己来这边，不过说的是让我周一来的，我想提前熟悉熟悉，今天就来了。”他又将刚刚同前台小姐姐说的话又和程总说了一遍。
程总听了这话，神情微不可察地一变，不过由于鹿铭一直紧盯着，所以这变化落在了他的眼里。
“来来来，别站着了。拐角那有凳子，自己搬一个坐。”程总乐呵呵地招呼，屁股却纹丝不动。
鹿铭自己从角落搬了个硌屁股木凳子坐在了办公桌的这一头，程总则舒服地靠着老板椅的靠背开始给他吹嘘一些所谓的励志创业故事，讲跟苏爸爸创业之初是多么多么困难，能白手起家是多么多么不容易，言语之中自满之情溢于言表。
然后话锋一转，跟鹿铭畅谈起了广告行业的未来前景。鹿铭自然是一句听不懂，含含糊糊地应着，只想着怎么能不露痕迹地从他嘴巴里套出绑架案有关的话。不求他直白地喊出来绑架案就是我做的，但是至少也要让他说些有用的话。
“嗯嗯，是呢。程叔叔果然眼界开阔，给了我这样目光短浅的，就看不到这么多。”鹿铭继续应着。
“看的再远有什么用，拍板决定的又不是我。鹏程最近有人要收购你听说了么？”程总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激动，表现出了一种怀才不遇，自己一身文治武功但被奸臣暗算的样子。
“嗯..嗯，略微听过一点。”鹿铭支支吾吾地应着，表现得好像不敢多说避之不及的样子。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总算提到重点了。
“广告行业注定了也是大资本掌握话语的市场，像鹏程这种中型的公司，是最难在市场上竞争的，价格上没优势，跟大公司打不起价格战，成本又比小公司高得多。低端客户是价格敏感型，自然做不了。优质客户是效果导向型，不在乎花钱，但是比质量比效果怎么比得过钻营日久的老牌广告公司。”
说到这，程总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又接着说：“所以我说，鹏程最好的归路就是尽快套现离场，互联网背景下，本地的广告公司也失去了投放优势，迟早被大的头部公司挤压生存空间。这个时候有人愿意拿两千万收购，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应该及早退场。”
“你表叔，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不卖。当初开这公司不就是为了赚钱么，他非说这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他真是被感情左右，把自己搞糊涂了，他持股最多，这一卖了直接到手一千万现金，什么心血补不回来。”说到这里程总的语气有些愤愤不平了，似乎对苏爸爸拒绝收购的事依旧耿耿于怀。
鹿铭不知道怎么接话，他被着一大段话近乎说服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其实程总所说的一切都是基于他对未来判断准确的前提下，如果鹏程并不会被挤压到破产反而越做越好呢，至少鹿铭对苏爸爸的能力是有信心的，想来其他股东也跟鹿铭一样，才选择支持苏爸爸。
不过鹿铭也不好出面反驳，和他去争论谁对谁错没有意义。听他说到这里，有用的线索半点没有，动机呢？程总对苏爸爸是有怨念的，但这绝对构不成他铤而走险去绑架苏橙的充足理由。
“苏红？是吧。你也帮程叔叔一起去劝劝你表叔，趁启龙那边还有意，现在改主意跟那边谈谈还来得及。你程叔叔我呀也是……”还没等他说完，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不等铃声响起，他已经抓在手里，看着来电的号码阴晴不定。
等铃声响了一会，才打定主意接。又似是想起鹿铭还在这，跟鹿铭说了一声就匆匆往里屋走去。这间办公室由里外两间屋子构成，里面那间估计是休息室。
还没完全拒绝收购？也就是说程总有理由为了强迫苏爸爸卖出公司而绑架苏橙，可是一旦绑匪提出这样的条件，那他程总绝对脱不了干系。鹿铭抓住了什么，又像是缺了最重要的一环。
看程总接电话的神态，鹿铭感觉这电话不简单，于是决定冒险偷听，毕竟伪装苏橙表格这种事都做了，虱子多了不压身。一不做二不休，打定主意偷偷摸到了里屋的门口，将耳朵贴了上去。
“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我说了，你们那笔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们的。”门内程总压低这声音，但依然能从话语中听出惊怒之情。
“快了快了，再给我一周，我马上弄到钱。”一周？鹿铭心里一惊，巧合么？最近一周内苏橙就绝对会出院，绑架案也就是在出院那两天发生的。
“相信我这一次，我在你们那玩过多少次了，哪次赖账了。”程总试图在劝说对面相信自己。
“这次不一样，我在的这家公司马上卖了。平常卖我手里的股份卖不了几十万，这次事儿成了我绝对就有钱还你们了。”
“啊？不是说好八百到顶不涨了么？怎么不到半个月成九百了，你这样就不怕我破罐子破摔直接报警？”程总愤怒到声音都有些压不住了。
不过不到片刻，他的语气又瞬间软了下来。“好，我尽快。”
鹿铭不敢再听下去，连忙蹑手蹑脚地坐了回去。就在他刚刚坐好的一刹，门开了，程总即便多加掩饰，但还是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出现了。
鹿铭规规矩矩地问：“程叔叔，你电话打完啦？我感觉我听程叔叔讲的也差不多了。我周一再来报道。”已经获得了足够的信息了，鹿铭已经十有八九可以确认程总跟绑匪有关系了。
程总显然是失去了再跟鹿铭说点什么的兴趣，摆摆手，示意鹿铭出去。
鹿铭听话地起身就打算离开，不过又被叫住了，程总似乎是觉得刚刚冷漠地挥手有点像在赶人，脸上又挤出虚伪的假笑。“程叔叔送你出去。”
鹿铭也没拒绝，两个人结伴往大楼外走去。来到一层的时候，好巧不巧那保安还在那，显然他是认识程总的，“程总，这是你们公司要来的新人吧。”说着还冲鹿铭眨巴着眼睛。
鹿铭生怕被当场戳穿，抢着说道：“对的，保安大哥你好，以后你就要经常看到我了。”说完就作势往门外走去。
程总也没多说什么，跟保安点点头，跟着鹿铭出了大楼。
鹿铭乘着电梯来到了12层，电梯门刚打开，对面的墙壁上就贴着鹏程广告创意公司几个大字，墙壁前还摆了几块公示板，上面有鹏程的简介和项目案例的小册子。
整个电梯出来以后是一个宽阔的办公区域，不过都被不透光的毛玻璃档了起来，只有在靠近电梯的对面掰了一张圆拱形的办公桌，桌前坐着一个外貌气质尚佳的前台小姐姐，二十多岁的模样。
一开始她用手撑着坐在桌子后面打瞌睡，直到被电梯的叮咚声惊醒，才赶快端正坐姿。声音悦耳温婉地道：“您好，这里是鹏程广告创意公司，请问您是来……”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略有些卡壳，因为对面这个年轻人有些过于稚嫩。随即后半句没说出来，转变成了一句简短的：“您找谁？”
不怪这个前台小姐姐以貌取人，前台作为一个经常接待五花八门的人的一个职业，目力是极其敏锐的，通过外表和穿着，基本就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经济能力，进而判断出是否为潜在客户。
鹿铭虽然上来了，但还是有些怯场。之前对保安的托词是来面试的应届大学生，到了这里自然不能再这么说了，公司里互相一沟通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投过简历了。不过他还是做过预案的，他当然也不能装客户，那样不到三分钟就露馅了，根本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他一咬牙，开启演技精通技能，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姐姐，我是你们苏总苏卓鹏老家的侄子，跟我说可以来他这里历练几天。他在医院照顾我表妹，我怕麻烦他就自己过来先看看。今天先大概了解一下，等周一再正式过来。”
前台小姐姐明显有些惊诧：“可是苏总没跟我说啊？”鹿铭心说，肯定没跟你说啊，他也没跟我说。
他继续挤出连他都有点陌生的甜甜的微笑：“你也知道，橙橙那边让他有点焦头烂额的，可能忘了跟你们说了吧。”接着他又丢出一个重磅炸弹：“不过橙橙已经手术成功了，谢天谢地，再修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前台本见他能说出苏爸爸和苏橙的就有点相信了，又听到他说苏橙即将出院的消息，自然是信了七七八八。不过出于职业的习惯，她还是表示要给苏总通个电话确认一下。
鹿铭见她还要通电话确认，一下就着急了，这下不仅查不到有用的信息，苏爸爸那边也解释不清了。
这时他身后的电梯又传来叮咚的声音，紧接着电梯门唰地打开。
“小张，这位是？”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从鹿铭的身后传来。
“程总好，这个男生说他是苏总老家的侄子，来面试的。”那前台规规矩矩地回应。程总，鹿铭心里一动，回头向那人看去。
电梯的门前站着一个身高大约173公分的中年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脚上是锃亮的黑色皮鞋。
那人见鹿铭看过来，脸上浮现出和蔼的微笑，乐呵呵地说道：“你是老苏的侄子？你叫什么名字？”说着朝前台摆摆手，示意交给自己。
鹿铭听到他同自己讲话，第一反应是声音不对，这人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几乎听不出口音。随后又释然，一个规模不小的广告公司的高层，就算要实施绑架，怎么可能自己动手呢。
想到这鹿铭不敢再发愣，连忙回道：“程叔叔我叫苏宏，对，我表叔是苏卓鹏苏总。”鹿铭没敢报真名，他心里打算做的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况且跟苏爸爸同姓可信度更高一点。
“哦？你认识我？”程总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
“我来这之前听表叔说过，让我在鹏程实习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问程叔叔。他说程叔叔业务能力强，我跟着您能学到真东西。”鹿铭顺手拍了下程总的马屁，心里祈祷程总千万别跟苏爸爸打电话确认什么的。
果然，听了这恭维话的程总脸上出现了满意和受用的表情，点点头。“跟我来吧，我给你介绍下鹏程。”说着迈步往一个大办公室走去。
鹿铭连忙快步跟上，跟着他来到一个办公室的门口，门口有个金漆原木底的牌子，上面写着经理办公室。
程总推门就进，鹿铭连忙跟上，进门之后顺手又将门掩上，再回头时那程总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后。鹿铭环顾四周，发现有个大沙发，真皮材质，古朴典雅一看就很舒服。但他识趣地没有一屁股坐上去，又看了看，实在是没什么合适的坐着的地儿，于是选择继续站着。
“苏红？哟，才发现，你们还真是一家子啊，红橙黄绿青蓝紫？”程总大大咧咧地坐在老板椅上，这时的语气就颇有些轻蔑了，和在外面和蔼可亲形象截然不同。
鹿铭本来想的假名是苏宏，这时为了套取情报，也不去跟他较这个真。于是谄媚地笑着：“应该不是，长辈们应该也没想着排字。”
“听说橙橙手术成功，马上就能出院啦？”程总又换回那副和蔼的样子，仿佛刚刚出生嘲讽的并不是自己。
“是的，橙橙手术很成功，听表叔说再修养几天就能出院了。他忙着照顾，让我自己来这边，不过说的是让我周一来的，我想提前熟悉熟悉，今天就来了。”他又将刚刚同前台小姐姐说的话又和程总说了一遍。
程总听了这话，神情微不可察地一变，不过由于鹿铭一直紧盯着，所以这变化落在了他的眼里。
“来来来，别站着了。拐角那有凳子，自己搬一个坐。”程总乐呵呵地招呼，屁股却纹丝不动。
鹿铭自己从角落搬了个硌屁股木凳子坐在了办公桌的这一头，程总则舒服地靠着老板椅的靠背开始给他吹嘘一些所谓的励志创业故事，讲跟苏爸爸创业之初是多么多么困难，能白手起家是多么多么不容易，言语之中自满之情溢于言表。
然后话锋一转，跟鹿铭畅谈起了广告行业的未来前景。鹿铭自然是一句听不懂，含含糊糊地应着，只想着怎么能不露痕迹地从他嘴巴里套出绑架案有关的话。不求他直白地喊出来绑架案就是我做的，但是至少也要让他说些有用的话。
“嗯嗯，是呢。程叔叔果然眼界开阔，给了我这样目光短浅的，就看不到这么多。”鹿铭继续应着。
“看的再远有什么用，拍板决定的又不是我。鹏程最近有人要收购你听说了么？”程总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激动，表现出了一种怀才不遇，自己一身文治武功但被奸臣暗算的样子。
“嗯..嗯，略微听过一点。”鹿铭支支吾吾地应着，表现得好像不敢多说避之不及的样子。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总算提到重点了。
“广告行业注定了也是大资本掌握话语的市场，像鹏程这种中型的公司，是最难在市场上竞争的，价格上没优势，跟大公司打不起价格战，成本又比小公司高得多。低端客户是价格敏感型，自然做不了。优质客户是效果导向型，不在乎花钱，但是比质量比效果怎么比得过钻营日久的老牌广告公司。”
说到这，程总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又接着说：“所以我说，鹏程最好的归路就是尽快套现离场，互联网背景下，本地的广告公司也失去了投放优势，迟早被大的头部公司挤压生存空间。这个时候有人愿意拿两千万收购，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应该及早退场。”
“你表叔，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不卖。当初开这公司不就是为了赚钱么，他非说这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他真是被感情左右，把自己搞糊涂了，他持股最多，这一卖了直接到手一千万现金，什么心血补不回来。”说到这里程总的语气有些愤愤不平了，似乎对苏爸爸拒绝收购的事依旧耿耿于怀。
鹿铭不知道怎么接话，他被着一大段话近乎说服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其实程总所说的一切都是基于他对未来判断准确的前提下，如果鹏程并不会被挤压到破产反而越做越好呢，至少鹿铭对苏爸爸的能力是有信心的，想来其他股东也跟鹿铭一样，才选择支持苏爸爸。
不过鹿铭也不好出面反驳，和他去争论谁对谁错没有意义。听他说到这里，有用的线索半点没有，动机呢？程总对苏爸爸是有怨念的，但这绝对构不成他铤而走险去绑架苏橙的充足理由。
“苏红？是吧。你也帮程叔叔一起去劝劝你表叔，趁启龙那边还有意，现在改主意跟那边谈谈还来得及。你程叔叔我呀也是……”还没等他说完，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不等铃声响起，他已经抓在手里，看着来电的号码阴晴不定。
等铃声响了一会，才打定主意接。又似是想起鹿铭还在这，跟鹿铭说了一声就匆匆往里屋走去。这间办公室由里外两间屋子构成，里面那间估计是休息室。
还没完全拒绝收购？也就是说程总有理由为了强迫苏爸爸卖出公司而绑架苏橙，可是一旦绑匪提出这样的条件，那他程总绝对脱不了干系。鹿铭抓住了什么，又像是缺了最重要的一环。
看程总接电话的神态，鹿铭感觉这电话不简单，于是决定冒险偷听，毕竟伪装苏橙表格这种事都做了，虱子多了不压身。一不做二不休，打定主意偷偷摸到了里屋的门口，将耳朵贴了上去。
“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我说了，你们那笔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们的。”门内程总压低这声音，但依然能从话语中听出惊怒之情。
“快了快了，再给我一周，我马上弄到钱。”一周？鹿铭心里一惊，巧合么？最近一周内苏橙就绝对会出院，绑架案也就是在出院那两天发生的。
“相信我这一次，我在你们那玩过多少次了，哪次赖账了。”程总试图在劝说对面相信自己。
“这次不一样，我在的这家公司马上卖了。平常卖我手里的股份卖不了几十万，这次事儿成了我绝对就有钱还你们了。”
“啊？不是说好八百到顶不涨了么？怎么不到半个月成九百了，你这样就不怕我破罐子破摔直接报警？”程总愤怒到声音都有些压不住了。
不过不到片刻，他的语气又瞬间软了下来。“好，我尽快。”
鹿铭不敢再听下去，连忙蹑手蹑脚地坐了回去。就在他刚刚坐好的一刹，门开了，程总即便多加掩饰，但还是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出现了。
鹿铭规规矩矩地问：“程叔叔，你电话打完啦？我感觉我听程叔叔讲的也差不多了。我周一再来报道。”已经获得了足够的信息了，鹿铭已经十有八九可以确认程总跟绑匪有关系了。
程总显然是失去了再跟鹿铭说点什么的兴趣，摆摆手，示意鹿铭出去。
鹿铭听话地起身就打算离开，不过又被叫住了，程总似乎是觉得刚刚冷漠地挥手有点像在赶人，脸上又挤出虚伪的假笑。“程叔叔送你出去。”
鹿铭也没拒绝，两个人结伴往大楼外走去。来到一层的时候，好巧不巧那保安还在那，显然他是认识程总的，“程总，这是你们公司要来的新人吧。”说着还冲鹿铭眨巴着眼睛。
鹿铭生怕被当场戳穿，抢着说道：“对的，保安大哥你好，以后你就要经常看到我了。”说完就作势往门外走去。
程总也没多说什么，跟保安点点头，跟着鹿铭出了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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