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急转直下
随后一晚上，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话。护卫照常值夜班，少女则原地用胳膊枕着躺下，透过叶子间的空隙看着夜空发呆。凌晨的风稍微有点凉，叶子的晃动似乎牵带着整个天空，时不时把几颗躲在夜空深处的星星晃出来，叫它们给单调而无边无际的黑色之中增添了几点闪亮的地方。
躺在暖暖的篝火旁边让少女又慢慢地开始泛起困意了，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时间趁她不注意也加快了脚步流逝。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变成了朦胧的青色，二队的队员们也已经有一半人起了床。
“怎么睡这儿了？”历史学家可能因为年纪比较大而睡不久，今天也再次成为了最早起床的人。
“唔......我半夜起了一次。”少女的头有点疼。
“吃点早饭吧，今天允许你多吃点。”迈斯特带着黑眼圈跟两块黑面包走了过来，将它们全递给了少女。
“真的吗？不是说食物不够吗？”少女惊喜地问，希望再听到肯定的答案。
“算上储备粮就够了。况且今天的事儿不管怎么发展，都应该储存好比之前更多的体力来应对。”迈斯特点点头，“你能量消耗大，更不能掉链子。”
“不会饿肚子就好，要我干什么活？准备行动了吗？”少女接过面包，开动前又问了几句。
“导游，或者后备战斗力量。”队长慢慢地答。
这天晚些时候，众人翻过了前面的一座小山，来到了狮头城的南部郊区。他们在山腰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俯瞰着狮头城的外围。
这里的景色跟玫瑰城差别不大，但附近比玫瑰城多了好几倍的士兵。各式的步兵、骑兵、射手在一处处正在修建的防御工事间穿梭着，还不断有马车从城门底下驶出，载着拒马一类的障碍物驶进周边的林子里；城墙上也有好几队弓箭手在来回巡逻，还有不少劳工在装配城防设施。
“这是真的准备打仗了吗？”历史学家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难以置信。
“应该是，不过领主好像暂时不想出兵，你看军队主要还是在挖战壕、布设防御设施，似乎要把城邦封锁起来。”少女指着那些人影说道。
“按理说，刺杀了敌邦的统治者，要么趁敌邦政局不稳尽早出兵、一举拿下，”外交官分析着，“要么等他们来讨伐，打持久战。”
“这两个城邦的军队人数差不多，攻城的话谁先打谁最吃亏，看来狮头城领主是考虑到了这个。”历史学家接着话头说。
“玫瑰城的军队如果来讨伐，得被拖死在这里。”少女摇摇头。
“这么看的话，这次任务还挺合理。”队长拿着唯一一个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外围的情况。
“欸，这个防御工事的布局......好像有点熟悉。”少女忽然发现了什么，“他们好像还在用以前的图纸。”
“怎么看出来的？”工兵来了兴趣。
“这布局是我跟我哥一起设计的！”少女自豪地说。
“也对，你原来是干这个的。”工兵想起来了。
“封城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先在这里等到晚上，溜进城里跟一队的信使汇合再开始任务。快到晚上了我们去搞几套他们的军服，方便行动。”迈斯特把望远镜拿开，跟众人吩咐。
接着他又看向少女：“一队有马，我们本来是在外面伏击下追兵就够了，但是现在多了个救你哥的任务，所以要进城。到时候你看着点帮忙。”
“好的。”少女点头答应。听到新人类决定真要去救她哥哥的消息，自己的反应好像没有她设想中的那么激动。
随后，众人在这里放下物资，并用树枝之类的东西稍稍掩盖了一下，决定今晚行动结束后再来拿回去。他们在原地静待着，完善计划、修养精神。期间迈斯特跟狮头城前哨站的指挥官通过几次信，借此了解一队的情况；一队现在并未引起领主过多的警觉，也已经做好了大部分准备，只等夜晚到来。
今天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对于队长跟少女来说更是如此。等待夜晚降临的每一分钟都煎熬乏味，所以天空渐渐变得昏黄对于众人来说就像是希望渐渐降临，虽然这与黄昏的惯常意味完全相反。
城邦外围的士兵增多了，大概是两班人正在换班、都聚在了一起。队长观察了一会儿，他觉得天色再暗点、士兵交班完成才可以行动，所以他让很急着活动筋骨的众人先别急、再等等。
“闷了一整天了，没想到这任务也这么不好做。”护卫抱怨道。
“任务哪有好做的，”工兵正在做简单的热身运动，“觉得骨头生锈了就过来动动。”
“我反而有点羡慕习惯久坐不动的知识分子了。”护卫真的过去跟工兵一起运动了起来。
“你别说，我腿也已经坐麻了。”奈特哈哈笑道。
“确实，咱们也不好受。”历史学家扶着腰慢慢站了起来。
比起这边略显欢快的气氛，队长那边就沉闷了点。
“最近军队扩张的规模也太大了吧......”少女站在用望远镜观察的迈斯特跟用狙击枪瞄准镜观察的狙击手中间，神情复杂地眺望着远处城郊的景象。
“不愧是有胆子直接暗杀其他城邦领主的家伙。”迈斯特慢慢地说着，望远镜的视野已经在城郊来回扫了不知道多少次，“很符合那种穷兵黩武的暴君形象。”
“暴君......我不是想替那家伙说话，不过以前他的野心也不见得有那么大，虽然说他确实喜欢打仗，”少女回想了一下之前在军队里当工具人的日子，“但没有说打算吞并其他城邦什么的。”
“你又知道？”迈斯特接话，“况且你也说那是以前。现在他不是直接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吗，还有本事让上帝给旧世界派整整三支特别小队。”
“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不过对我和我哥来说，这算是飞来横祸了。”少女轻轻叹道，“只要那家伙一打仗，准没好事。”
“要是任务顺利，他很快就跟你们没关系了。”队长头也没转一下地说着，“等到......”
“班长，有动静。”狙击手忽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城墙上。”
“什么？”迈斯特眉头一皱，把视线从外围的农田间移到城墙上。只见上面一队队弓箭手都跑了起来，还纷纷拿出长弓摆出射击架势。
但是是向着城里。
“莫非......是他们提前行动了？”迈斯特心里升起了强烈的不详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少女也紧张起来了，眯着眼睛手搭凉棚努力地向那边眺望。
这时，迈斯特的无线电震动了起来。他迅速抬手接通，里头传出了狮头城前哨站指挥官着急的声音：“二队队长！一队计划败露了，你们快撤退！”
“败露了？！那他们怎么办？！”迈斯特赶忙提高声音问道，同时用力忍住了已经涌上嘴边的一句脏话。队长的声音吸引了除狙击手以外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云里雾里地盯着他，但都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队已经......没法出来了，总之你们快撤，别让那些旧人类抓到！”指挥官尽可能地压缩着语句，来留出尽可能多的时间给二队。
“妈的！搞什么啊？”迈斯特终于是没忍住，“那九个人是干什么吃的？”
“班长，有人冲出城门来了。”狙击手眼睛依然没离开过瞄准镜。
“真的，是三匹马！”少女惊呼着，“还有......更多的人！”
城门那里，三匹马载着三个人，箭一般地往城门外冲了出去。而在他们身后，无数来自城墙上弓箭手的箭矢正划着呼呼的风声不断地从他们旁边飞过。
这下众人算是明白发生什么了。
“是一队信使，跟两个玫......一个玫瑰城护卫。”狙击手慢慢说着，透过瞄准镜看着一个逃跑的玫瑰城护卫被城外几名拦截的步兵用长枪绊倒马脚，旋即被攒动的人影吞没；另外两个人侥幸冲出了层层步兵的围堵，背后却又有一队穿着狮头城纹印皮甲的轻骑追了上去。
“直接撤！像之前说的那样，进林子里！”迈斯特咬了咬牙，压着声音喊了一声。众人赶忙收拾好物资，往今早刚翻过来的山那头小跑而去。少女还有点犹豫，她站在原来的位置，无言地看着狮头城外围大批的步兵向这边涌来。
“走了！留得青山在！”奈特见状，赶紧拉了拉她的胳膊。
“快点，不然没暴露也得暴露！”殿后的护卫催着他们。
少女喘了两口粗气，猛一扭头跟着奈特跑回了大队伍。
山脚下，士兵们正在陆陆续续涌进林子里开始搜索，像是从哪得知了一队有同伙一样；而一队信使、玫瑰城护卫跟那队追击轻骑，早已经跟急忙撤退的二队一样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林海里。
躺在暖暖的篝火旁边让少女又慢慢地开始泛起困意了，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时间趁她不注意也加快了脚步流逝。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变成了朦胧的青色，二队的队员们也已经有一半人起了床。
“怎么睡这儿了？”历史学家可能因为年纪比较大而睡不久，今天也再次成为了最早起床的人。
“唔......我半夜起了一次。”少女的头有点疼。
“吃点早饭吧，今天允许你多吃点。”迈斯特带着黑眼圈跟两块黑面包走了过来，将它们全递给了少女。
“真的吗？不是说食物不够吗？”少女惊喜地问，希望再听到肯定的答案。
“算上储备粮就够了。况且今天的事儿不管怎么发展，都应该储存好比之前更多的体力来应对。”迈斯特点点头，“你能量消耗大，更不能掉链子。”
“不会饿肚子就好，要我干什么活？准备行动了吗？”少女接过面包，开动前又问了几句。
“导游，或者后备战斗力量。”队长慢慢地答。
这天晚些时候，众人翻过了前面的一座小山，来到了狮头城的南部郊区。他们在山腰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俯瞰着狮头城的外围。
这里的景色跟玫瑰城差别不大，但附近比玫瑰城多了好几倍的士兵。各式的步兵、骑兵、射手在一处处正在修建的防御工事间穿梭着，还不断有马车从城门底下驶出，载着拒马一类的障碍物驶进周边的林子里；城墙上也有好几队弓箭手在来回巡逻，还有不少劳工在装配城防设施。
“这是真的准备打仗了吗？”历史学家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难以置信。
“应该是，不过领主好像暂时不想出兵，你看军队主要还是在挖战壕、布设防御设施，似乎要把城邦封锁起来。”少女指着那些人影说道。
“按理说，刺杀了敌邦的统治者，要么趁敌邦政局不稳尽早出兵、一举拿下，”外交官分析着，“要么等他们来讨伐，打持久战。”
“这两个城邦的军队人数差不多，攻城的话谁先打谁最吃亏，看来狮头城领主是考虑到了这个。”历史学家接着话头说。
“玫瑰城的军队如果来讨伐，得被拖死在这里。”少女摇摇头。
“这么看的话，这次任务还挺合理。”队长拿着唯一一个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外围的情况。
“欸，这个防御工事的布局......好像有点熟悉。”少女忽然发现了什么，“他们好像还在用以前的图纸。”
“怎么看出来的？”工兵来了兴趣。
“这布局是我跟我哥一起设计的！”少女自豪地说。
“也对，你原来是干这个的。”工兵想起来了。
“封城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先在这里等到晚上，溜进城里跟一队的信使汇合再开始任务。快到晚上了我们去搞几套他们的军服，方便行动。”迈斯特把望远镜拿开，跟众人吩咐。
接着他又看向少女：“一队有马，我们本来是在外面伏击下追兵就够了，但是现在多了个救你哥的任务，所以要进城。到时候你看着点帮忙。”
“好的。”少女点头答应。听到新人类决定真要去救她哥哥的消息，自己的反应好像没有她设想中的那么激动。
随后，众人在这里放下物资，并用树枝之类的东西稍稍掩盖了一下，决定今晚行动结束后再来拿回去。他们在原地静待着，完善计划、修养精神。期间迈斯特跟狮头城前哨站的指挥官通过几次信，借此了解一队的情况；一队现在并未引起领主过多的警觉，也已经做好了大部分准备，只等夜晚到来。
今天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对于队长跟少女来说更是如此。等待夜晚降临的每一分钟都煎熬乏味，所以天空渐渐变得昏黄对于众人来说就像是希望渐渐降临，虽然这与黄昏的惯常意味完全相反。
城邦外围的士兵增多了，大概是两班人正在换班、都聚在了一起。队长观察了一会儿，他觉得天色再暗点、士兵交班完成才可以行动，所以他让很急着活动筋骨的众人先别急、再等等。
“闷了一整天了，没想到这任务也这么不好做。”护卫抱怨道。
“任务哪有好做的，”工兵正在做简单的热身运动，“觉得骨头生锈了就过来动动。”
“我反而有点羡慕习惯久坐不动的知识分子了。”护卫真的过去跟工兵一起运动了起来。
“你别说，我腿也已经坐麻了。”奈特哈哈笑道。
“确实，咱们也不好受。”历史学家扶着腰慢慢站了起来。
比起这边略显欢快的气氛，队长那边就沉闷了点。
“最近军队扩张的规模也太大了吧......”少女站在用望远镜观察的迈斯特跟用狙击枪瞄准镜观察的狙击手中间，神情复杂地眺望着远处城郊的景象。
“不愧是有胆子直接暗杀其他城邦领主的家伙。”迈斯特慢慢地说着，望远镜的视野已经在城郊来回扫了不知道多少次，“很符合那种穷兵黩武的暴君形象。”
“暴君......我不是想替那家伙说话，不过以前他的野心也不见得有那么大，虽然说他确实喜欢打仗，”少女回想了一下之前在军队里当工具人的日子，“但没有说打算吞并其他城邦什么的。”
“你又知道？”迈斯特接话，“况且你也说那是以前。现在他不是直接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吗，还有本事让上帝给旧世界派整整三支特别小队。”
“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不过对我和我哥来说，这算是飞来横祸了。”少女轻轻叹道，“只要那家伙一打仗，准没好事。”
“要是任务顺利，他很快就跟你们没关系了。”队长头也没转一下地说着，“等到......”
“班长，有动静。”狙击手忽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城墙上。”
“什么？”迈斯特眉头一皱，把视线从外围的农田间移到城墙上。只见上面一队队弓箭手都跑了起来，还纷纷拿出长弓摆出射击架势。
但是是向着城里。
“莫非......是他们提前行动了？”迈斯特心里升起了强烈的不详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少女也紧张起来了，眯着眼睛手搭凉棚努力地向那边眺望。
这时，迈斯特的无线电震动了起来。他迅速抬手接通，里头传出了狮头城前哨站指挥官着急的声音：“二队队长！一队计划败露了，你们快撤退！”
“败露了？！那他们怎么办？！”迈斯特赶忙提高声音问道，同时用力忍住了已经涌上嘴边的一句脏话。队长的声音吸引了除狙击手以外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云里雾里地盯着他，但都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队已经......没法出来了，总之你们快撤，别让那些旧人类抓到！”指挥官尽可能地压缩着语句，来留出尽可能多的时间给二队。
“妈的！搞什么啊？”迈斯特终于是没忍住，“那九个人是干什么吃的？”
“班长，有人冲出城门来了。”狙击手眼睛依然没离开过瞄准镜。
“真的，是三匹马！”少女惊呼着，“还有......更多的人！”
城门那里，三匹马载着三个人，箭一般地往城门外冲了出去。而在他们身后，无数来自城墙上弓箭手的箭矢正划着呼呼的风声不断地从他们旁边飞过。
这下众人算是明白发生什么了。
“是一队信使，跟两个玫......一个玫瑰城护卫。”狙击手慢慢说着，透过瞄准镜看着一个逃跑的玫瑰城护卫被城外几名拦截的步兵用长枪绊倒马脚，旋即被攒动的人影吞没；另外两个人侥幸冲出了层层步兵的围堵，背后却又有一队穿着狮头城纹印皮甲的轻骑追了上去。
“直接撤！像之前说的那样，进林子里！”迈斯特咬了咬牙，压着声音喊了一声。众人赶忙收拾好物资，往今早刚翻过来的山那头小跑而去。少女还有点犹豫，她站在原来的位置，无言地看着狮头城外围大批的步兵向这边涌来。
“走了！留得青山在！”奈特见状，赶紧拉了拉她的胳膊。
“快点，不然没暴露也得暴露！”殿后的护卫催着他们。
少女喘了两口粗气，猛一扭头跟着奈特跑回了大队伍。
山脚下，士兵们正在陆陆续续涌进林子里开始搜索，像是从哪得知了一队有同伙一样；而一队信使、玫瑰城护卫跟那队追击轻骑，早已经跟急忙撤退的二队一样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林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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