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定城内蛇鼠道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真定城内的蛇虫鼠蚁们，被人称作鼠帮与狼帮。
鼠帮以收保护费和青楼买卖为生，拜的祖师爷名为管仲，狼帮则垄断了城内的猪肉坊市和赌坊，二者皆是暴利，拜范蠡为祖师爷，专业可以说是相当对口。
真定城宵禁，百姓也因为城中的气氛吓得不敢多出门，害怕黄巾军打来的小吏们，却恨不得把往日里捞的油水全投入享乐中，导致鼠帮与狼帮的生意越发红火。
在城中转了一圈，陈濡脚步熟稔，大踏步走进一家外面挂着酒牌的店中。
“客人买酒？”
店小二快步迎来，对着陈濡点头哈腰。
“自然是买酒，你们这可有十两一碗的好酒？”陈濡嬉笑道。
店小二心中一紧，退后半步打量着陈濡，又凑上前来。
“这位客官看着面生，是初来乍到？”
“自然。”
陈濡表情自然。
于是店小二便明白了陈濡的需求，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后，便带他进了后院，一路走向地窖。
刚走进去，两名着灰衣的壮汉便迎上前来，堵住去路。
“这位客官看着有些面生啊。”
一名壮汉道。
“一回生二回熟，这等买卖莫非欺客不成？”
陈濡说着，从兜中摸出一锭拇指大小的黄金，直将两名壮汉看花了眼。
二人倒退，对陈濡抱拳。
“未曾想是财神爷到了，客官既然能找到这，自是知晓我鼠帮不是那等不懂规矩的帮派，客官请进。”
陈濡哼了一声，跟着店小二往地窖深处走去。
穿过一片阴暗，眼前骤然通明，只见在三米高的宽大地窖中，四周尽是红色灯笼，地面铺设有红色麻布，一根根红漆装的顶梁柱顶着头顶板梁。
更往里看去，有模样秀美的女子衣衫半透，于各个房间门口站着等待。
“客官，您自便。”
伙计张望着过了会儿眼瘾，这才对陈濡嬉笑道。
陈濡笑着点头，从怀中摸出些碎银赏给他，便一路朝地窖深处走去。
这地窖规模很大，越往前走，两侧女子便越少，直至最后更只两名女子分站左右。
陈濡仍未停下，直至道路尽头，他看见了一张木椅，椅上同样坐着名女子，却是手握短刀，正在剔指甲。
“客人似乎不是来享乐的。”
女子抬头，露出带疤的脸颊。
疤痕有半寸长，横在鼻梁上，给她本就不出众的脸添了几分彪悍气，竟比男儿还像男儿。
“我来此处，是想请当家的帮忙找个人。”
“找人？”
疤脸女眉头微皱，握紧了手中短刀，目露凶色。
“我本以为客人很懂规矩才是。”
“当家的想岔了，我不是来找当家的要人，是找人。”
陈濡表情自然。
“原来如此。”
疤脸女脸上凶色褪去，将短刀钉在副手上，轻拍手掌。
“上座。”
黑暗中，一名着灰衣的壮汉抬着根板凳来到陈濡身后，将板凳一放，退后一步，却未退走。
陈濡坐下，掏出腰间钱囊，直接甩给对面疤脸女。
“其人名为赵云赵子龙，若是能找到，这些都是你的。”
疤脸女接住钱囊，掂量了下，约莫只有十余两，面露不屑。
“这么点银子就想让我找人？”
“这是金子。”
“金子……”
疤脸女手一抖，打开钱囊查看，果是一袋金子。
鼠帮在真定城的生意很大，油水不少，可大多数油水都要上交，防止被衙门围剿，再加上有人马需要供养，每月盈余不过千余两，十余两黄金对疤脸女而言，已是不少，何况只是寻人就能拿钱。
不过，疤脸女的贪婪不允许她这么轻松答应。
“这位客人……”
正说话间，站在陈濡身后的灰衣男动了，朝着陈濡一个熊抱。
不等灰衣男抱住陈濡，一把柴刀已经横在他脖颈前。
“怎么，你想坏规矩？”
陈濡扭头看向疤脸女，目光阴冷。
“客人误会了，我鼠帮家大业大，怎会坏规矩呢。”
疤脸女笑道。
“那就好。”
陈濡起身，朝着地窖出口走去。
他脚步一顿，好似想起什么，扭头对疤脸女道：“对了，这些金子只是订金，若是你鼠帮能比狼帮先找到人，另有二十两黄金奉上。”
疤脸女心头跳动。
“不过，若是你们不去找人，呵……”
陈濡笑得意味深长，疤脸女脸色逐渐阴了下来。
直至陈濡离去，方才偷袭陈濡不成的灰衣男来到近前。
“当家的，咱们真要帮这小子找人吗？”
疤脸女不说话，良久，他抬头看向灰衣男。
“这家伙是个顶尖的刺客，你能挡得住他吗？”
灰衣男面露尴尬，挠着头不说话。
方才他站在那人身后都没能成功偷袭，若是那人前来刺杀……
“找，让兄弟姐妹们去找。”
“是！”
……
客栈中，王至等了一会儿，终于将谢智等来。
“谢老先生，坐。”
“不敢当。”
谢智谦卑坐下，对着王至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也好在他一大把年纪仍在当啬夫，否则真的没法露出这等表情。
“谢先生，若我想让户曹掾帮忙找人，应如何打通关系？”
手中握着对方全家性命，这种事不是一两句客气话就能化解的，王至选择开门见山。
“王小兄弟也知道，眼下是特殊时节，若要寻户曹掾办事，只怕……”谢智寻思一阵，开口道：“其实吧，王小兄弟与其寻户曹掾，不若寻衙门捕役、快手。”
“捕役，快手？”
王至不解。
“是，虽说户籍是由户曹掾所掌管，可整个真定郡的百姓何其多？户曹掾不可能亲力亲为，多是指使衙门皂吏处理，而皂吏同样会将寻人之事推脱给整日奔走的捕役。”
“若王小兄弟要寻的那人家境殷实，想来便能通过捕役寻到。”
王至在心中暗自点头。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尽管这老人是从别处要挟来的，却也同样好用，在这点上王至是实用主义，他不挑。
“谢老先生可认识城中捕役？”
谢竹嘴角抽了下。
他已经将方法教给王至，未想对方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若不是家人都在对方手下的看管之中，谢竹身为老人，都有心撂挑子了。
“王小兄弟若是不嫌弃的话，小老儿可为你引荐。”
“好，谢过谢老先生！”
真定城内的蛇虫鼠蚁们，被人称作鼠帮与狼帮。
鼠帮以收保护费和青楼买卖为生，拜的祖师爷名为管仲，狼帮则垄断了城内的猪肉坊市和赌坊，二者皆是暴利，拜范蠡为祖师爷，专业可以说是相当对口。
真定城宵禁，百姓也因为城中的气氛吓得不敢多出门，害怕黄巾军打来的小吏们，却恨不得把往日里捞的油水全投入享乐中，导致鼠帮与狼帮的生意越发红火。
在城中转了一圈，陈濡脚步熟稔，大踏步走进一家外面挂着酒牌的店中。
“客人买酒？”
店小二快步迎来，对着陈濡点头哈腰。
“自然是买酒，你们这可有十两一碗的好酒？”陈濡嬉笑道。
店小二心中一紧，退后半步打量着陈濡，又凑上前来。
“这位客官看着面生，是初来乍到？”
“自然。”
陈濡表情自然。
于是店小二便明白了陈濡的需求，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后，便带他进了后院，一路走向地窖。
刚走进去，两名着灰衣的壮汉便迎上前来，堵住去路。
“这位客官看着有些面生啊。”
一名壮汉道。
“一回生二回熟，这等买卖莫非欺客不成？”
陈濡说着，从兜中摸出一锭拇指大小的黄金，直将两名壮汉看花了眼。
二人倒退，对陈濡抱拳。
“未曾想是财神爷到了，客官既然能找到这，自是知晓我鼠帮不是那等不懂规矩的帮派，客官请进。”
陈濡哼了一声，跟着店小二往地窖深处走去。
穿过一片阴暗，眼前骤然通明，只见在三米高的宽大地窖中，四周尽是红色灯笼，地面铺设有红色麻布，一根根红漆装的顶梁柱顶着头顶板梁。
更往里看去，有模样秀美的女子衣衫半透，于各个房间门口站着等待。
“客官，您自便。”
伙计张望着过了会儿眼瘾，这才对陈濡嬉笑道。
陈濡笑着点头，从怀中摸出些碎银赏给他，便一路朝地窖深处走去。
这地窖规模很大，越往前走，两侧女子便越少，直至最后更只两名女子分站左右。
陈濡仍未停下，直至道路尽头，他看见了一张木椅，椅上同样坐着名女子，却是手握短刀，正在剔指甲。
“客人似乎不是来享乐的。”
女子抬头，露出带疤的脸颊。
疤痕有半寸长，横在鼻梁上，给她本就不出众的脸添了几分彪悍气，竟比男儿还像男儿。
“我来此处，是想请当家的帮忙找个人。”
“找人？”
疤脸女眉头微皱，握紧了手中短刀，目露凶色。
“我本以为客人很懂规矩才是。”
“当家的想岔了，我不是来找当家的要人，是找人。”
陈濡表情自然。
“原来如此。”
疤脸女脸上凶色褪去，将短刀钉在副手上，轻拍手掌。
“上座。”
黑暗中，一名着灰衣的壮汉抬着根板凳来到陈濡身后，将板凳一放，退后一步，却未退走。
陈濡坐下，掏出腰间钱囊，直接甩给对面疤脸女。
“其人名为赵云赵子龙，若是能找到，这些都是你的。”
疤脸女接住钱囊，掂量了下，约莫只有十余两，面露不屑。
“这么点银子就想让我找人？”
“这是金子。”
“金子……”
疤脸女手一抖，打开钱囊查看，果是一袋金子。
鼠帮在真定城的生意很大，油水不少，可大多数油水都要上交，防止被衙门围剿，再加上有人马需要供养，每月盈余不过千余两，十余两黄金对疤脸女而言，已是不少，何况只是寻人就能拿钱。
不过，疤脸女的贪婪不允许她这么轻松答应。
“这位客人……”
正说话间，站在陈濡身后的灰衣男动了，朝着陈濡一个熊抱。
不等灰衣男抱住陈濡，一把柴刀已经横在他脖颈前。
“怎么，你想坏规矩？”
陈濡扭头看向疤脸女，目光阴冷。
“客人误会了，我鼠帮家大业大，怎会坏规矩呢。”
疤脸女笑道。
“那就好。”
陈濡起身，朝着地窖出口走去。
他脚步一顿，好似想起什么，扭头对疤脸女道：“对了，这些金子只是订金，若是你鼠帮能比狼帮先找到人，另有二十两黄金奉上。”
疤脸女心头跳动。
“不过，若是你们不去找人，呵……”
陈濡笑得意味深长，疤脸女脸色逐渐阴了下来。
直至陈濡离去，方才偷袭陈濡不成的灰衣男来到近前。
“当家的，咱们真要帮这小子找人吗？”
疤脸女不说话，良久，他抬头看向灰衣男。
“这家伙是个顶尖的刺客，你能挡得住他吗？”
灰衣男面露尴尬，挠着头不说话。
方才他站在那人身后都没能成功偷袭，若是那人前来刺杀……
“找，让兄弟姐妹们去找。”
“是！”
……
客栈中，王至等了一会儿，终于将谢智等来。
“谢老先生，坐。”
“不敢当。”
谢智谦卑坐下，对着王至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也好在他一大把年纪仍在当啬夫，否则真的没法露出这等表情。
“谢先生，若我想让户曹掾帮忙找人，应如何打通关系？”
手中握着对方全家性命，这种事不是一两句客气话就能化解的，王至选择开门见山。
“王小兄弟也知道，眼下是特殊时节，若要寻户曹掾办事，只怕……”谢智寻思一阵，开口道：“其实吧，王小兄弟与其寻户曹掾，不若寻衙门捕役、快手。”
“捕役，快手？”
王至不解。
“是，虽说户籍是由户曹掾所掌管，可整个真定郡的百姓何其多？户曹掾不可能亲力亲为，多是指使衙门皂吏处理，而皂吏同样会将寻人之事推脱给整日奔走的捕役。”
“若王小兄弟要寻的那人家境殷实，想来便能通过捕役寻到。”
王至在心中暗自点头。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尽管这老人是从别处要挟来的，却也同样好用，在这点上王至是实用主义，他不挑。
“谢老先生可认识城中捕役？”
谢竹嘴角抽了下。
他已经将方法教给王至，未想对方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若不是家人都在对方手下的看管之中，谢竹身为老人，都有心撂挑子了。
“王小兄弟若是不嫌弃的话，小老儿可为你引荐。”
“好，谢过谢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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