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父子间的默契
两名身穿黑衣的男人站在屋中，其中一人捂着脖颈，看模样很是难受。
脚步声传来，一名脸上带疤的女人在两人身前坐下。
“如何，可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当家的，那赵云很厉害，想要绑他只怕不容易。”
一名黑衣人道。
“厉害？”
疤脸女看向捂着脖子的黑衣人。
“仇五，还能说话吗？”
仇五忍痛吞咽了口唾沫，声音干哑道：“当，当家的，能，不过很吃力……那姓赵的很，很厉害，如果他的棍上有，枪头，我只怕已经死……死了。”
慢慢吞吞说完，仇五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疤脸女看得有些心悸。
仇五和仇三是她手下武艺最好的几人之一，今夜让他们出马，是想绑了那赵云，谁想竟狼狈逃回。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
若那赵云是个普通人，怎会有人愿出三十两黄金寻他的下落。
“当家的，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仇五身旁的仇三问道。
“你们先回去休息，仇三，明日给我领路，我亲自去看看。”
“是。”
两名黑衣人匆匆离去，原地只留疤脸女。
一名灰衣男来到他身后，小声问道。
“当家的，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坏了规矩？”
疤脸女瞥了灰衣男一眼，笑着道。
“女子想要在这个世上立足，唯有比别人更不择手段，天下将乱，若是能拿下这票肥羊，咱们说不得也有机会起势，你说呢？”
灰衣男默然，退回黑暗中。
……
城中，又来客栈。
王至方才睡下，便被人敲门叫醒。
“谁？”
王至站在门后问道。
“老大，是我。”
陈濡的声音隔门传来。
王至拉开房门，将陈濡放进屋中，又探头往走廊两侧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这才合上房门。
陈濡刚一进屋，便径直来到桌边，从茶壶中倒水牛饮下两杯。
“老大放心，向来只有我跟踪人，无人能够跟踪我。”
王至没有搭话。
跟陈濡认识久了他发现，只要敢跟这家伙接话超过两段，对方就会自行带入陈年往事，然后开始满嘴跑火车。
“别说屁话，事情办的怎么样？”
王至揉着眉心，脸上带着倦意。
距离进城已经过去两三日，前日他在谢智的帮助下，跟城内几名捕役头头见了面，用银子请对方帮忙寻人，借口自然是寻亲。
跟一帮老油条在一起谈事，爽快倒是爽快，对方也就是拿钱办事，只是伪装太辛苦，消耗了王至不少心力。
昨日王至把跟捕役们打交道的事交给韩头。
原因是他请捕役们找人的事儿，传入了户曹耳中，这点王至早有预料。
而后他又在谢智这个老啬夫的带领下，跟户曹吃了顿饭，算是给钱封口。
这位户曹比捕役们还要难缠。
一连飙了两天演技，哪怕是王至，也有些吃不消。
“老大你别说，真有消息了。”
听陈濡这么说，王至定了定神，耐心听对方述说。
“这真定城中不是有狼帮与鼠帮嘛，我此前委托他们帮忙找人，又找了两个信得过的朋友帮忙盯着他们老巢。”
“老大，你猜怎么着？”
陈濡眼中露出寒芒。
“这两伙人不愧其名，狼帮只愿吃肉不愿出力，鼠帮贪婪，寻到人后不通知我，反而派人想要绑票！”
“绑票？”
王至精神一震，他想要收服赵云，若是让这什么鼠帮将赵云绑了，那还收服个屁，不结仇就算好了，当下忙问道：“如何？”
“老大放心。”
眼见王至急切，陈濡正色起来。
“我当时远远瞧着，他们没能得手，其中一人还受伤了。”
“那便好。”
王至长出口气，转而道：“你今夜过去看着，若是鼠帮敢闹，便见机行事。”
“老大，咱们不连夜过去吗？”
“不必。”
“你想想，他家里刚遭了贼人，我现在赶过去算是怎么回事？只怕会留下恶感。”
陈濡恍然。
“还是老大考虑的周到。”
“你去吧，今夜辛苦一些，等事情办完了，我给你发些零花银子。”
王至起身，拍着陈濡的肩膀开始画饼。
“老大你可得说话算数！”
陈濡脸上带着几分激动。
他不缺吃喝，进城这几日开销大手大脚，花的都是金子，可这些钱不是他陈濡的，而是王至的，每花一文钱，都要向王至书写缘由。
这导致陈濡已经开始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暴露自己会写字的事实。
陈濡离去，王至在桌边坐了片刻。
他倒出温水在杯中，用嘴唇细细温抿，脑中飞速转动。
找到赵云是好消息，可如何收服赵云，却是门脑力活。
身为黄巾军，王至不可能像是朝廷官员那样，直接敲开赵云家门，告诉赵云要给他一场泼天富贵，这不现实，造反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
思索良久，清冷月光自窗缝中撒进来，已是二更天。
“罢了，走着看吧，大不了绑了他带走。”
王至翻身上床，接着睡下。
……
次日，赵家。
赵云昨夜睡眠质量并不好，他总在梦中梦见有弓弩穿透父母身体，大火将他家付之一炬。
而在梦中，他虽有一身武艺，却被无力和绝望感团团包围，反抗不能。
“云儿，来吃饭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父亲冷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赵云听见这声音愣了一下，往日里都是母亲叫他，今日却是父亲，倒是出奇。
转念一想赵云便明白了，昨夜父子俩亲眼见着那两名黑衣人来了又去，又不约而同将赵母蒙在鼓里，想来父亲来敲门，不光是为了叫他吃饭，更是为了寻他议事。
“这便来。”
赵云应了声，正想起身，旋即想起什么，在床头翻出一柄短刃放在袖中，这才推门出去。
赵家在真定城中算是中上层，早餐不丰盛，却能吃饱，在这个时代，这点已然不容易。
坐到桌边，赵母递来一个杂粮馒头，嘱咐赵云多吃些，便又回厨房中忙碌起来。
“吃过后随为父去郡守府。”
赵父坐在赵云侧面，开口说道。
“是，父亲。”
二人一应一答，并未引起赵母怀疑。
吃过了饭，两人整理行装，快步朝着房门走去。
赵父突然顿住。
“你且等待片刻。”
留下这句话，赵父快步回房，很快拿回一柄黑鞘的长剑。
“哪怕为文人，也应佩剑。”
赵云接过佩剑，悬挂腰间，心中有些感动。
他明白，这是出了昨夜的事后，父亲担忧他出事，才拿出来的，往日里为了让他读书，父亲恨不得将家中所有能当兵刃的东西全藏起来。
脚步声传来，一名脸上带疤的女人在两人身前坐下。
“如何，可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当家的，那赵云很厉害，想要绑他只怕不容易。”
一名黑衣人道。
“厉害？”
疤脸女看向捂着脖子的黑衣人。
“仇五，还能说话吗？”
仇五忍痛吞咽了口唾沫，声音干哑道：“当，当家的，能，不过很吃力……那姓赵的很，很厉害，如果他的棍上有，枪头，我只怕已经死……死了。”
慢慢吞吞说完，仇五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疤脸女看得有些心悸。
仇五和仇三是她手下武艺最好的几人之一，今夜让他们出马，是想绑了那赵云，谁想竟狼狈逃回。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
若那赵云是个普通人，怎会有人愿出三十两黄金寻他的下落。
“当家的，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仇五身旁的仇三问道。
“你们先回去休息，仇三，明日给我领路，我亲自去看看。”
“是。”
两名黑衣人匆匆离去，原地只留疤脸女。
一名灰衣男来到他身后，小声问道。
“当家的，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坏了规矩？”
疤脸女瞥了灰衣男一眼，笑着道。
“女子想要在这个世上立足，唯有比别人更不择手段，天下将乱，若是能拿下这票肥羊，咱们说不得也有机会起势，你说呢？”
灰衣男默然，退回黑暗中。
……
城中，又来客栈。
王至方才睡下，便被人敲门叫醒。
“谁？”
王至站在门后问道。
“老大，是我。”
陈濡的声音隔门传来。
王至拉开房门，将陈濡放进屋中，又探头往走廊两侧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这才合上房门。
陈濡刚一进屋，便径直来到桌边，从茶壶中倒水牛饮下两杯。
“老大放心，向来只有我跟踪人，无人能够跟踪我。”
王至没有搭话。
跟陈濡认识久了他发现，只要敢跟这家伙接话超过两段，对方就会自行带入陈年往事，然后开始满嘴跑火车。
“别说屁话，事情办的怎么样？”
王至揉着眉心，脸上带着倦意。
距离进城已经过去两三日，前日他在谢智的帮助下，跟城内几名捕役头头见了面，用银子请对方帮忙寻人，借口自然是寻亲。
跟一帮老油条在一起谈事，爽快倒是爽快，对方也就是拿钱办事，只是伪装太辛苦，消耗了王至不少心力。
昨日王至把跟捕役们打交道的事交给韩头。
原因是他请捕役们找人的事儿，传入了户曹耳中，这点王至早有预料。
而后他又在谢智这个老啬夫的带领下，跟户曹吃了顿饭，算是给钱封口。
这位户曹比捕役们还要难缠。
一连飙了两天演技，哪怕是王至，也有些吃不消。
“老大你别说，真有消息了。”
听陈濡这么说，王至定了定神，耐心听对方述说。
“这真定城中不是有狼帮与鼠帮嘛，我此前委托他们帮忙找人，又找了两个信得过的朋友帮忙盯着他们老巢。”
“老大，你猜怎么着？”
陈濡眼中露出寒芒。
“这两伙人不愧其名，狼帮只愿吃肉不愿出力，鼠帮贪婪，寻到人后不通知我，反而派人想要绑票！”
“绑票？”
王至精神一震，他想要收服赵云，若是让这什么鼠帮将赵云绑了，那还收服个屁，不结仇就算好了，当下忙问道：“如何？”
“老大放心。”
眼见王至急切，陈濡正色起来。
“我当时远远瞧着，他们没能得手，其中一人还受伤了。”
“那便好。”
王至长出口气，转而道：“你今夜过去看着，若是鼠帮敢闹，便见机行事。”
“老大，咱们不连夜过去吗？”
“不必。”
“你想想，他家里刚遭了贼人，我现在赶过去算是怎么回事？只怕会留下恶感。”
陈濡恍然。
“还是老大考虑的周到。”
“你去吧，今夜辛苦一些，等事情办完了，我给你发些零花银子。”
王至起身，拍着陈濡的肩膀开始画饼。
“老大你可得说话算数！”
陈濡脸上带着几分激动。
他不缺吃喝，进城这几日开销大手大脚，花的都是金子，可这些钱不是他陈濡的，而是王至的，每花一文钱，都要向王至书写缘由。
这导致陈濡已经开始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暴露自己会写字的事实。
陈濡离去，王至在桌边坐了片刻。
他倒出温水在杯中，用嘴唇细细温抿，脑中飞速转动。
找到赵云是好消息，可如何收服赵云，却是门脑力活。
身为黄巾军，王至不可能像是朝廷官员那样，直接敲开赵云家门，告诉赵云要给他一场泼天富贵，这不现实，造反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
思索良久，清冷月光自窗缝中撒进来，已是二更天。
“罢了，走着看吧，大不了绑了他带走。”
王至翻身上床，接着睡下。
……
次日，赵家。
赵云昨夜睡眠质量并不好，他总在梦中梦见有弓弩穿透父母身体，大火将他家付之一炬。
而在梦中，他虽有一身武艺，却被无力和绝望感团团包围，反抗不能。
“云儿，来吃饭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父亲冷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赵云听见这声音愣了一下，往日里都是母亲叫他，今日却是父亲，倒是出奇。
转念一想赵云便明白了，昨夜父子俩亲眼见着那两名黑衣人来了又去，又不约而同将赵母蒙在鼓里，想来父亲来敲门，不光是为了叫他吃饭，更是为了寻他议事。
“这便来。”
赵云应了声，正想起身，旋即想起什么，在床头翻出一柄短刃放在袖中，这才推门出去。
赵家在真定城中算是中上层，早餐不丰盛，却能吃饱，在这个时代，这点已然不容易。
坐到桌边，赵母递来一个杂粮馒头，嘱咐赵云多吃些，便又回厨房中忙碌起来。
“吃过后随为父去郡守府。”
赵父坐在赵云侧面，开口说道。
“是，父亲。”
二人一应一答，并未引起赵母怀疑。
吃过了饭，两人整理行装，快步朝着房门走去。
赵父突然顿住。
“你且等待片刻。”
留下这句话，赵父快步回房，很快拿回一柄黑鞘的长剑。
“哪怕为文人，也应佩剑。”
赵云接过佩剑，悬挂腰间，心中有些感动。
他明白，这是出了昨夜的事后，父亲担忧他出事，才拿出来的，往日里为了让他读书，父亲恨不得将家中所有能当兵刃的东西全藏起来。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