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玄幻奇幻 > 生灵历 > 心诚动神明

心诚动神明

    韩宇走在前面,聂云巧小心的跟在后面,又是胆怯身后的黑暗,又是小心灵火接触到韩宇,近近远远,甚是扭捏。韩宇没有回头,缓缓道:“这山洞挺深的,你可以将灵火弄大一点。没有人会注意到的。”

    “嗯。”身后的火光亮了一些,但对于这空旷的山洞,深邃的漆黑显然是杯水车薪。

    韩宇灵力涌动,手中的灵火瞬间暴涨,化作数个圆环将两人圈住,火光瞬间照亮了山洞,驱散了黑暗。

    韩宇虽然是蜕凡七品,还要比聂云巧警境界低一些,但韩宇这么年修为一直不涨,绝对不是因为韩宇不勤奋,更不是因为天赋不行,而是因为睡着就会散功,单论灵力多寡、力量精纯的话,韩宇远比一般的入玄一品强大。

    韩宇的灵火照亮了这一整个山洞,聂云巧顿时一惊,依靠石壁建立的房屋竟然是还有第二层!至于韩宇则没有任何波动,他的对外感知主要依靠神魂,他早就知道,并且这些东西并不足以让韩宇惊讶。

    “这些生活在妖域里的人真厉害。”聂云巧小声的说。

    韩宇没有说话,沉默的前进,将所有杂念抛在脑后。

    这些修建在山洞里的村寨绝对不会只有一个出口,而且为了方便逃生,规模都不会小,也不会躲藏起来,多是设立在什么祠堂、灵庙里这一类的场所,一路上韩宇也是重点去找这些。

    山洞不大的,不过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庄严肃穆的庙宇映入眼帘,这庙宇显然要比其他的建筑要宏伟的多,用的柱子都有几尺宽,都是上百年的良木,其他房屋不用避雨,都是盖了些直木又来防止坠石而已,这庙宇却是用松火烧制的青瓦,除了半截建筑依旧是建在了石壁中,看着与外面的庙宇一般气派!在这山洞中简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莫说是韩宇,就是聂云巧只用凡眼也一眼看见了它。

    无需多言,两人快速走近这座庙宇。

    走进庙宇两人都是惊奇,这庙宇几年未有人打理,但红漆青釉只是有些残缺,大都是完好无损,榫卯上雕刻有莲台浮雕,石灰粉刷的墙面上画着许多人,或坐或立,或动或静,各有姿态,但皆是手持长棍,形态放松,但见手上青筋微显,大有瞬时暴起之意。

    没有大门,就是门框上也没有铆钉的痕迹,想来本就没有大门,应该就是这里了。

    大门上方没有牌匾,不知这庙宇的名讳。

    “这是什么庙宇,道家还是佛家的呀?”聂云巧到了庙宇之前,脸上的神色都消退许多,这庙宇给了她许多安全感。

    “应是佛家的寺庙,墙上画着的是佛家的十八禅将,是十八位俗家弟子在妖域里斩妖除魔的故事,挺出名的。”韩宇解释道。

    “十八禅将?是真的人吗?有什么故事吗?”聂云巧兴奋的问道,他对于这些传说故事最是感兴趣了。

    “年代久远,不知真假,但是有故事。”韩宇走进庙宇,“以后说于你听……”

    “真的有呀!好,约定好了,不准反悔哦!”聂云巧开心的说道。跟上了韩宇,脚下轻灵许多。

    走进其中,但也没有多少新意了,都是些山石雕刻出的佛家立像,都是极为粗糙。

    “真厉害呀……”聂云巧不时感叹道,眼睛东看西瞧,身形很活络,不时走进佛像观看。

    “你不害怕了吗?”韩宇问,就在刚刚山洞里寻找的时候,聂云巧还是害怕黑暗,低着头,走在韩宇身后,不愿多看,生怕看见些东西,现在进了庙中,聂云巧反而活络了起来。

    “害怕?为什么害怕?庙宇不都是祭拜善神的吗?不都是集聚一方信仰香火之力,庇佑众生的吗?我为什么要害怕?”聂云巧反问道。

    “常言道:一人不逛庙,两人不观井,三人不抱树。一人逛庙,是有一人,便觉得天上诸佛只见我一人,你一生功迹、善行、恶果都会在被诸佛知晓……你就不怕,佛……在看你?”韩宇问道,就现在的这庙,唯一的光源就是韩宇灵火的火光,诸多的细节看不真切,寺庙数年没有人打理,佛像多有损毁、歪斜,空气中都是一股腐烂的气味,要说这庙宇里都是宝相庄严难说!反正在韩宇看来,说是阴森更贴切,就是两人为伴,聂云巧也应该害怕才是。

    “啊?有这个说法吗?嗯……我就是觉得这些佛既然都是大智慧,应该会保护我的,我心诚的嘛!我娘说了‘心诚,则神明得见,既是神明,无所不知、无所不得、无所不能、超脱世间的大智慧,不以凡物、凡节、凡礼所动,心诚足可动神明。’我又没做坏事……”

    “而且……我老诚了——”说着,聂云巧还用双手合在身前,向着庙宇诸佛深深一拜。口中呢喃。

    “福生无量天尊……”聂云巧念的是道家真言,只是低眉垂首,无比虔诚,聂云巧所做就像她所说的,不拘于凡物、凡节、凡礼,只有心诚!也唯有心诚!

    “心诚动神明吗?”韩宇有些意动,同样双手合十,站在聂云巧身边,深深一拜,亦是无比虔诚。

    只是韩宇信佛吗?亦或者说……信神明吗?

    大抵不信的。世间若真的有神,他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得。是大智慧,世间就应该没有战争!没有穷苦!没有别离!

    只是韩宇为何要拜呢?

    就韩宇看来,庙堂之上的不是神,他不会叫人向善,不会叫人为恶,不会叫人成人……他永远在哪里,今天在哪,明天在哪,永远在哪!谁也等不来神明显化,等不来神明的救赎……

    众生所拜从来不是神明,拜的是心中的善,是心中的妄念,是心中的‘我’。

    两人都是无比虔诚,不同的是:聂云巧所拜的是心中的善;韩宇所拜的是心中的“我”。

    为人的善。

    非人的“我”。

    只是这一差别,两人便不是一路人。

    ……

    在界长城外是妖族的地界,而在界长城之内是始界一族——人族的地界,这可不是人族自封的,世间的神有八位,第一位神叫做祖神,人族血脉,一直到了今天,人族共有三位神,就是最近百年才出现的神,药神与司神都是半人之身,人族是当之无愧的天地一族。

    就是在妖域中就有,凉城、紫鼎山这些大势力,就莫说人域之内了,人皇——洛神划分九州,创立天朝,册封万国,天下万国皆以天朝为尊,不过人域太大了,天朝不直接统领这些国度,所以要说人族是铁板一块,并不是,其中万国相争、宗族林立,势力极多,而在青州地界,亦是。

    “青州魏国!”这个名号喊出,听闻的人莫有不敬,这自有依仗。纵横家、法家在这里起源,虽然自赵国、秦国发迹,魏国实力有所下滑,但依旧是青州的一雄。

    冯高懿便是魏国人,入玄五品实力,算是个人物,本来出来时为了护送几名世子郡主来凉城学艺的,投了个巧,借助一些关系登上了军舰,本以为平安度过,但就是不走运,碰上了敌袭,本就窝火,但现在,就在自己面前摆放一面镜子,就更叫人窝火了。

    虽然知道这里面是一大堆的灵石、灵宝。但依旧窝火,现在这东西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拿谁倒霉。

    一旁是自己的儿子,冯乐成,出来涨见识的,韩宇不认识,但韩宇只会给这些人一个评价——蠢货。

    “爹?是税银!我们把这税银送回界长城就是大功一件!看那个杜忠堂挺识相的呀,”冯乐成看见这空玄镜,眼睛都直了,刚去过凉城,这座天下闻名的“藏金之都”,现在还沉浸在这座城池的宏伟中,想着面前的税银,是自己一生都赚不到的钱,心情甚是激动。

    “蠢货!”冯高懿伸出手一把打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头上,道:“你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妖域!距离界长城数万里,又是这这座大阵困住我们,现在我们自身难保!你送?送个屁!”

    “现在敌人大概就是朝着这税银来的,本来他们的目标是那些护送税银的军人的事,我们就躲着隔岸观火,等着援军就好,可现在!我们还能置身事外吗?他们现在是在将我们拉下水!你以为那个杜忠堂会有这么好心?”冯高懿愤愤说道,气愤间,又打了冯乐成一巴掌。

    至于冯乐成看着自己的父亲,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眨巴眼睛,小声道:“不接不就好了?”

    只听叭的一声,又是一巴掌,冯高懿怒道:“不接?人家已经送来了,你不还回去,就是将这税银交给敌人,未战先怯,说出去只是名声臭!若是被冠以通敌罪名,那是要杀头的!若是对方有妖族势力的掺和,就是叛族之罪!这是抄家灭族之罪!莫说是你我,就是国君也脱不了干系!”

    这次冯乐成学乖了,沉默了静静的等着冯高懿继续说。

    冯高懿看着自己的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是无言以对,想着自己就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一心向武,早就想要走出魏国追求大道,自己将来的爵位就是要交到这个小儿子手里,心里更是气急,想着又是一巴掌。朝堂凶险万分,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冯高毅真的太想让这个儿子成才了。

    “本想让你来着凉城学些锐气,就是天赋不够,我也将你用钱砸进去,只是你……”冯高懿想起冯乐成参加考试的样子,胡乱作秀,根本不把考试当回事,看他样子根本无心求学,完全就是一堆烂泥的样子,最后冯高懿甚至都拉不下脸将冯乐成放进学院里,想着举起了手,冯乐成瞬间缩紧脖子,紧闭上了眼睛,看他这幅胆怯摸样,冯高懿这个做父亲的终究没有落下手。

    无力垂下手,道:“罢了,罢了,下去把骆思远叫来。”

    冯乐成如得大赦,快步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父亲的眼中已经没有怒色,或这说没有了他。

    冯高毅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儿子就是个蠢货,如果韩宇在这,绝对会赞成这个说法。韩宇形形色色看过许多人,但绝不轻言评说他人,世人是人,千思万念,谁能将一个人完全看清呢,但像是冯乐成这种,韩宇就敢说这人就是个蠢货!

    他的蠢是对自身立场的不明确,像是韩宇的那个堂哥韩近渔,他蠢吗?2不觉得,虽然韩宇一直将他算计得死死的,但这只是基于韩宇站在他的角度去推算他会做出的选择,他是有对自己立场的清晰认识的,他没有被天骄之名冲昏头脑,他深刻知道韩近渔有很多,但韩家少主只有一个,他的所拥有的名声、实力都是因为自己是韩家少主,所以他在发现韩宇有了想要回到凉城的心思时,害怕韩宇韩宇会动摇他的位置,不惜要动用家主的亲卫,也要杀掉韩宇,他一直都很聪明。

    又像是聂云巧也知道自己立场,他明白自己能活着都是因为韩宇的保护,所以她基本不会主动去问韩宇的行动,韩宇所问她也会尽量表达出自己的意见,韩宇叫干啥,她就干啥。但在这些顺从的行为中也保留自己的原则,就像是如果韩宇提出一些不必要的、不人道的做法,她一定会严词拒绝。她也是聪明的。

    但这冯乐成就是看不清自己的立场,没有自己的目标,盲目的听从父亲的安排,但又不知其意,敷衍了事。他的脑子就没有动过,一天天想着的都是证明自己,一天天想着的是得到更多,但所有事做的时间多,但不会去思考,说是努力,但就是感动自己。自命不凡,又安于现状,就是别人将吃的喂到嘴边都不知道张嘴去咬,贪婪,有没胆子,愚蠢尚不自知!他甚至不能说成是自私,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所有的行动都在被旁人牵着鼻子走。别人说;天是块布,想在上面画画。他就转头给别人说;天不是天,是布,那个谁谁谁说的。一知半解便自以为博学,自以为聪明,熟不知没了冯高懿的庇佑,早就被人算计了。这人就是蠢货一个!

    不多时,一名穿着紫色军甲的男子出现,单膝跪在冯高毅身后,高声道:“属下参见侯爷!”

    这人二十年岁,身披战甲,目露精光。这就是冯高懿的副将——骆思远了,天赋卓绝,只有二十岁,但已经有了入玄一品的实力,同时为人真诚,在下属中威望也是极高。

    “思远,杜忠堂叫人送来了大笔税银,你觉得是合意?”冯高毅直逼主题问道。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