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天命榜,天命非是天命所归的天命,其意是为齐天命理!他们无论身份、无论天赋、无论信仰,他们都将是影响世间变局的关键。其中人数是天罡三十六,都已‘子’而称,其中记载信息只有‘子’名与性名,籍贯身份其它一概不知,所以除了像是韩宇、叶观月这些早就是崭露头角之人外,还有许多人不知其身份,就像是其中有一人唤作“祸子”,名叫……楚云巧。

    一场腥风血雨就将在大阵的西部升起,但现在就在西部腹地的韩宇还悠闲的躺在山坡草地山,还没有意识到一场危机正在向他袭来!

    “所以说敌人是想要控制己方的伤亡,所以缩小界壁的时候应该是会在边缘处清扫人员,慢慢的缩小界壁,不会影响在腹地的人吗?”聂云巧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用手枕着头,长发睡在身侧,闭着眼睛,享受这清闲时刻。

    一旁就是韩宇,也同聂云巧一样,头发睡在身侧,双手则是张开呈一字,同是闭着眼睛,道:“应是如此,不过也难免有什么变动,今日先休息一天,就在这等着,以不变应万变,税银明天再找吧。”

    “好,听你的……”聂云巧口中呢喃,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没有了声音,只有微微的鼾声,她竟是在睡着了。

    听着身边传来的鼾声,韩宇竟有些心猿意马,现在韩宇倒是有些恼怒自己这远超旁人的听觉了,平心静气,摒除杂念,韩宇认真的将自己的神魂展开,将方圆百里的情况尽收眼底,聂云巧能睡,但韩宇不能,现在韩宇一睡觉就得散功,而且韩宇还要观测四周的动静,以防出现一些变故而不能及时反应。

    两人就这样躺在绿草地中,仍由浓雾弥漫,任由时光流转,只是远梦相佐,便像是琼浆玉露,饮下许多时光。

    时光化为佳酿,就是韩宇也跟着陶醉了。

    “好困……”韩宇喃喃,就以从军舰坠落之日起,韩宇已经有三天没有睡觉休息过了,一旦睡着,自己的浑身功力都要散尽,就是现在的时光在美妙,但现在韩宇万不能睡下!

    韩宇猛地单手撑起了半边身体,眼睛依旧没有张开,但依旧难掩眼中血红。

    困倦一直都是韩宇的敌人,危机没有结束,现在韩宇还不能停下,只是一个人是有极限的,休息过后恢复的时间也要在韩宇的考虑之内了。

    韩宇盘起腿,双手置于双腿上,引动灵气,开始运行《大古烘炉》,这是现在韩宇最轻松的方式了。

    但没有多久,正在睡梦中的聂云巧舒展的身体猛地激灵了一下,就像是梦到噩梦,猛地撑起了身体。

    聂云巧眼中多有疑惑,口中只吐出一个字来:“跑。”

    聂云巧真的有一种韩宇解释不清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现在,韩宇对聂云巧展露出极大的信任,就在聂云巧说出跑的时候,聂云巧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韩宇已经召出自己的神魂法相,用上了身上现在有的可以加速的符箓、灵宝,聂云巧自己都还没有回过神来,韩宇已经带着他远行数百丈了,耳边尽是撕裂的风声,聂云巧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你感觉到什么了?”韩宇先打破沉默,问道,也是在这时,韩宇速度更快一分,一抹若有若无的血腥钻入韩宇鼻子中,韩宇在聂云巧说出“跑”的时候,韩宇才注意到这股血腥气,三天没有休息,韩宇的反应已经开始变得迟钝了。

    “不知道,就是感觉。”聂云巧缩着脑袋,说出了这个韩宇意料之中的回答。聂云巧小心翼翼的看向韩宇,也是想说些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话的,但聂云巧真的只有感觉,就是因为一个感觉,就让韩宇这样作为,聂云巧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了。

    不过聂云巧想象中的训斥并没有发生,韩宇眉宇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只是淡然的环顾四周,道:“站稳,最好坐下。”

    聂云巧歪着头,疑惑的看向韩宇,不禁问道:“你相信我吗?”

    其中利弊韩宇早就想清楚了,信聂云巧的话,韩宇失去的仅仅是些灵力灵宝而已,而其言语无论真假,韩宇能得到的就是与聂云巧之间的信任更进一步,为何不信呢?韩宇这样想,话上却道:“我们已是共患难了,我信你。”

    这话说出,聂云巧顿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来,自离家以来,韩宇是第一个丝毫没有质疑过自己的人,想着,看向韩宇的目光都变得爱慕些了。

    “现在局势依旧不够明朗,不宜过多动作,你站稳,我们得迅速找个安身之地。”韩宇继续说这,打断聂云巧将要说出的话,韩宇喜欢安静,不想在与聂云巧多说。

    远行几刻的功夫,远离刚刚两人落脚的山头,也在这时,韩宇真就看到了聂云巧所说的危机!

    今天早上的巡游修士变少许多,韩宇本是推测敌人是想要清扫区域、缩小界壁而集中人手,但现在,韩宇所看到的巡游的修士已经有数十人了,他们的方向不尽相同,但大都是想着刚刚韩宇所在的西部地区聚集,大有将整个西部地区包围的势头。

    韩宇心思一动,也有想要一看究竟的意思,凭借自己入玄一境的境界,还有大约三境的神魂,跟着这些少说都在三境以上的修士肯定是有有些冒险了,但有个目标总比瞎晃去碰运气找税银要有用的多。

    韩宇随手在在空中抓过一只灵鸟,手中结起法印,喝道:“一念蛊,起!”

    这些年韩宇六大修行法的东西没有路子,也就没有学到什么,但像是蛊术这些旁门左道道是修行了许多。

    灵鸟原本挣扎着的身体猛的一僵,灵鸟与韩宇的目光一齐泛起红光,韩宇已经以一丝的神魂夺得了这灵鸟的控制权,灵鸟所见也尽数被韩宇看见。

    韩宇松开手,灵鸟侧躺在韩宇手上,双脚没有动作,就这样僵硬的煽动翅膀,显然没有了自己的思想。韩宇直接将灵鸟扔向空中,灵鸟晃晃荡荡的飞上天空,韩宇带着聂云巧在密林中穿梭,韩宇也不敢将神魂探近这些修士太近,只得借助这些动物的目力,看清他们的方位,远远的跟在后面。

    “它们还活着吗?”聂云巧问。

    韩宇无言,这是必要的牺牲。这个聂云巧知道,两人陷入沉默,各有心思。

    聂云巧看韩宇没有说话,也是害怕韩宇误会,又说:“可惜了这些好皮相。”

    这倒是吸引到了韩宇,问道:“你不觉得我很残忍吗?”

    “有点。”聂云巧如实答道“但你不也是想虐杀他们,那与我们吃肉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只是因为它们有一副好皮相就说他们有什么权利了,那就不应该了。只是看它们生得好看,有些可惜。”

    略有惊异的看了眼聂云巧,向来这个年纪的女孩大都是感性的,男子是盲目的,像是聂云巧这样想的并不多,与韩宇的想法差不多。

    只是聂云巧说完,是挤出笑脸来的。

    韩宇又从空中摄来一只灵鸟,聂云巧转过头,目光躲闪着。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你娘说的?”韩宇问。

    “安?你怎么知道?”聂云巧惊异道。

    韩宇没有回答,只是自顾道:“倒是也不必将世界想得这般血腥,世间多少杀业不可计量,我们看得清多少呢?怎能知道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该呢?道理这样说,便是对的吗?佛说鸟兽是有情生灵,杀之便是业障,佛便是错的吗?法家非子说鸟兽是物,法家又对了吗?天下诸子百家,论道数载,写下无数典籍,谁又是对的道理呢?”

    韩宇牵过聂云巧的手,将摄来的灵鸟轻轻放在聂云巧的手中,聂云巧茫然的握住韩宇递来的灵鸟,韩宇继续道:“你娘有自己的道理,这是她的阅历,他的为人,她的处事。可是终究是她的,她这样说,你便悟了吗?这是你的道理吗?世间的路这么多,何必走那个所谓最对的呢?随心所欲又何尝不是世间的道理呢?说不清道理,便不能说了吗?道理可不在言语中……而在……”

    韩宇指向聂云巧胸口,聂云巧问:“心里吗?”

    韩宇却摇头,道:“道衍三千,我怎知呢?你的道,要问的,是你的心。”

    韩宇看向聂云巧眼睛,哪里是心灵的窗户,问道:“所以你的心怎么说?喜欢还是不喜欢这样做呢?不妨说出来,所思所想所道,大风吹倒梧桐树,长短自有后人瞧。这些又何妨在意呢?”

    聂云巧看着韩宇的眼睛,那是心灵的窗户,聂云巧看到的……韩宇眼里似有天地一样的辽阔,大到卷起风来!聂云巧手脚都有些颤抖,轻盈似羽,下一刻就要迎风而起,只道!

    “不喜欢!”

    韩宇一展眉宇,轻轻握上了聂云巧的握着灵鸟的手,道:“不喜欢,便就不做。”

    轻轻分开聂云巧的手,鹅黄色的灵鸟得到自有的召唤,没有风,但灵鸟自己便是风!借着这风飞向天空。

    “可是你也在意这些鸟兽吗?”聂云巧笑着说。

    韩宇没有回答,韩宇肯定不在意鸟兽,但一定有一个在意的理由。

    “这云层怎么厚,不知道它能回家吗?”云层很厚,几乎压到了山峰上,拳大的灵鸟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不重要,天下之大,对于自由的鸟儿,何处不是家呢?对于自由的游子,哪里又不是路呢?”韩宇缓缓说道。

    “我会自由的!”聂云巧说。聂云巧现在只是觉得浑身手不清的轻松,真是想羽翼一样。母亲的光辉遮蔽了聂云巧所遇见的一切阴暗,但却也让聂云巧找不到自己了,或者说,聂云巧太想成为像母亲那样的人了。

    而现在,聂云巧这才有了点……悟。或许离所谓开悟还很远,但总归是有路的。

    云层很厚,但灵鸟总会找到路的……

    ……

    “那你的道理是什么?”神秘人问。

    “世间那有什么道理,道理就是我!‘我’就是世间唯一的道理!”韩宇答,继而问:“你呢?”

    “我?一介凡人,那会谈这些大道理呢?”

    “哈哈哈哈!”神秘人笑的张狂,韩宇也笑,笑得无声……

    “你今天话停多的。”

    “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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