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进门
村子叫十里铺，从村子到县城就是十里。
日常都是靠两条腿往返县城和村里，今天算搬家，一辆长期做短途运输业务的牛车，宽大能载，总算是将父子俩的家产装下了。
晃晃悠悠穿过大半个归良城，才看到高门大墙的王家大院。
一个高门大户不能表达王素对主家的定义，路过正门，规制和形制都让王素有究竟的心思。
“中门是迎接上官和贵宾的，家里有考中的后辈衣锦还乡时也能走正门，还有就是出嫁的嫡女省亲。”
“爹，孩儿懂得。”
王素也知道，不走正门并不是怠慢，是规矩，只是觉得白瞎这道门了。
牛车晃悠到王家大院的侧门，已经有下人候着：“小的王九，老爷吩咐小的候着四爷。”
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侧门，卸下几乎过膝有将近两米的门槛：“四爷，老爷吩咐过，您和十五少爷的院子已收拾妥当。”
侧着身，示意牛车可以进入。
大户人间就是穷讲究，非主家同意，外来车辆不得随意进出。这算是对王素父子高待了。
牛身子进去了，车辕进去了，牛车的车轮子却卡在门框外······进不去了。
这状况让王丰庭傻眼了。自己是求着归族，总不能第一次进主家，就把主家的门框拆了。
“不对呀，平时夫人小姐的马车进出，就是族里各位爷的马车进出都畅通无阻呀！”
那王九也被这意外给搞懵了。
“老汉的牛车自己改过······就靠这牛车养活一家子，得能装货不是。”
先把牛车退出来，王丰庭绕着牛头转：“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四爷，不行就一样一样的往里搬吧。”
王九倒是也称职的下人，王素看看这一车行李：“王九，主家分给我父子的院子离这里多远？”
“回十五少爷，二里地。”
二里地？看看根本看不到边缘的院墙，王素大概理解了二里地是怎样的一个概念，大院里不可能横平竖直的规划院落，除非当家人嫡系的院子，直线距离百十米拐弯抹角也有二里地。
果然是大家族，大院里的一个院子，居然离门口二里地！
是不是平时聚餐都得在大院里骑马？
“还能找几个伙计帮忙吗？”
父子俩，就是再加上王九，往返二里地搬完这一牛车行李，估计得后晌了。
“这个······十五少爷，您不知道，家里的主家各有各的长随，府上的伙计各有司职，总是不太够用······”
得，指望不上了。
王丰庭正准备跟刘阿满商量，就听刘阿满叫唤了：“王四，不行呀！后晌我还答应人家苟寡妇拉柴火！再说了，你说好的送进城，我都帮你送到门口了······不行，真不行！”
“老刘，加钱······”
“这不是加钱的事！”
真要陪在这，刘阿满也不好袖手看热闹，二里地不停的来回搬······不是什么好活计。
这时候，王家大院的正门，家主王定坤正送贵宾离开，看到侧门这边的情形，也只是瞥了一眼。
贵宾的车夫凑近正准备离开的韩正卿低语：“老爷，老汉瞅着似乎是救起老汉和大公子的少年······”
“哦，你确定？”
“八九不离十！”
对车夫摆摆手，韩正卿施施然向侧门走去。
连王定坤也糊涂了······客人不离开，也只能陪着过去。
这韩正卿总是这般不循常理。
看看牛车，看看门框，再看看王丰庭焦急的样子，韩正卿就明白了。
“小子，你父亲这岁数，你准备让他跟你一起搬运重物？”
“人家牛车有别的营生，不能失信于他人，难道你准备硬赖着人家陪你耗着？还是说你可以加钱让人失信？”
“王家的仆役各司其职，这时间都各有其事······”
听到韩正卿这边多话，王九就看到了老爷，正准备施礼，却见大老爷微微摇头。
不止王素，就是王丰庭也惊讶于韩正卿的多嘴。
“这位老丈，您很闲？”
“老夫确实此时不忙。”
“觉得有热闹可看，甚至不惜增加点困难？”
“是这么个意思！”
“老丈，您牙口可还好？”
说完，王素不再搭理这多嘴的老头了。
“他说什么？”
“韩公，这小子说你牙口好，吃嘛嘛香。只是一个归族的亲族，刚过县试的小辈，韩公这般难为他何故？”
“王公，我要说这小子对我有恩，您是不是不信？”
韩正卿看了看诧异的王定坤：“这小子前几日从墨河救起我家彦辰。老夫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会为难？”
老王倒是还帮他遮掩，难道老夫不知道他问牙口的意思？居然说老夫无耻（齿）。
“小子，若是你能避免老夫说的困难，将行李搬进去，老夫可以让主家给你父子一个宽敞且靠近的院子！”
“老丈，您那根······您哪位？”
“别管老夫是谁，老夫刚从正门走出，你以为呢？”
早看到了，还看到陪在这老头身边的，否则王素直接说的是您哪根葱。
王丰庭看见家主王定坤一副饶有兴趣的神情，大概明白家主的意思，也不敢去提醒儿子。
侧门有门房，王素走进去转一圈，看到有正准备劈柴的圆木，长短粗细接近，直接抱出一堆：“王九，这门槛用一下没什么忌讳吧？”
“十五少爷······这能用。”
随着王九征询意见的眼神，王素也知道这是有主家在场······自己也算是主家，准备寄人篱下的主家，没话语权。
圆木并排放下，还留下替换的，门槛放平，直接放在圆木上······看到这，王定坤和韩正卿都微微点头。
“小子，老夫看你父子的行李书籍为多，你可知道书籍摞的高了很不稳！”
“重物压书顶有损书籍，被褥衣物放下面更不稳······”
这老头还真是多事。
直接丢过去一个白眼，送过去不屑：谁说书籍堆高了就一定不稳？土鳖！
王素决定让这老头见识见识，让他难看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或许真的能让他帮忙换一个好点的院子。
拿出两本书，错开，很随意的同时翻动：“爹，您就把书这样交叉一下，两两相交，就可以把所有书都衔接起来，也能无限加高而不会散！”
既然被人说了，还真就不能让老爹干重活，王素只好自己搬这几样简陋且接近散架的家具。
再把被褥衣物这些置于中间，没等韩正卿再添乱，王素把自己剪下的，看不出本色的帐篷布铺在下面，再用伞绳巧妙的拴住门槛的四角。
一个用力均匀，可以将所有行李一次性全部拖进院子的简易运送车做好了。
等父子俩把书交叠着全部堆上去，韩正卿怀疑的伸手拽，居然不能拽动，似乎这一拽就得把堆放在上面的书籍全部拽下：“何故？”
不搭理多事的老头，王素朝王九招招手：“试试······”
“十五少爷，很轻松！小的一个人就行！”
打发牛车走了，王素父子俩跟着，走进了侧门。
俩老头居然跟着。
一进门就是影壁，需要拐弯。
“小子，傻眼了吧？”
还是不搭理老头，王素对已经懵逼的王九说：“你只管拉！”
捡起后面滚出来的圆木，王素将大小头顺序了，朝一侧摆放，随着王九拉动，简易的拉车，很自然的就拐弯了。
哪有二里地？等王九直接拉进一处院子，王素疑惑的看看身后：“王九，这是二里地？”
“十五少爷，是······是······”
“是老夫让调换的，老夫王定坤，你九叔公！”
“是老夫帮你讨的人情！老夫韩正卿，前几日你救了我儿子！”
有这样玩人的家主？还是有这样报恩的被救者？
“稍歇今日，明日就进族学吧，想来你五叔会喜欢。”
日常都是靠两条腿往返县城和村里，今天算搬家，一辆长期做短途运输业务的牛车，宽大能载，总算是将父子俩的家产装下了。
晃晃悠悠穿过大半个归良城，才看到高门大墙的王家大院。
一个高门大户不能表达王素对主家的定义，路过正门，规制和形制都让王素有究竟的心思。
“中门是迎接上官和贵宾的，家里有考中的后辈衣锦还乡时也能走正门，还有就是出嫁的嫡女省亲。”
“爹，孩儿懂得。”
王素也知道，不走正门并不是怠慢，是规矩，只是觉得白瞎这道门了。
牛车晃悠到王家大院的侧门，已经有下人候着：“小的王九，老爷吩咐小的候着四爷。”
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侧门，卸下几乎过膝有将近两米的门槛：“四爷，老爷吩咐过，您和十五少爷的院子已收拾妥当。”
侧着身，示意牛车可以进入。
大户人间就是穷讲究，非主家同意，外来车辆不得随意进出。这算是对王素父子高待了。
牛身子进去了，车辕进去了，牛车的车轮子却卡在门框外······进不去了。
这状况让王丰庭傻眼了。自己是求着归族，总不能第一次进主家，就把主家的门框拆了。
“不对呀，平时夫人小姐的马车进出，就是族里各位爷的马车进出都畅通无阻呀！”
那王九也被这意外给搞懵了。
“老汉的牛车自己改过······就靠这牛车养活一家子，得能装货不是。”
先把牛车退出来，王丰庭绕着牛头转：“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四爷，不行就一样一样的往里搬吧。”
王九倒是也称职的下人，王素看看这一车行李：“王九，主家分给我父子的院子离这里多远？”
“回十五少爷，二里地。”
二里地？看看根本看不到边缘的院墙，王素大概理解了二里地是怎样的一个概念，大院里不可能横平竖直的规划院落，除非当家人嫡系的院子，直线距离百十米拐弯抹角也有二里地。
果然是大家族，大院里的一个院子，居然离门口二里地！
是不是平时聚餐都得在大院里骑马？
“还能找几个伙计帮忙吗？”
父子俩，就是再加上王九，往返二里地搬完这一牛车行李，估计得后晌了。
“这个······十五少爷，您不知道，家里的主家各有各的长随，府上的伙计各有司职，总是不太够用······”
得，指望不上了。
王丰庭正准备跟刘阿满商量，就听刘阿满叫唤了：“王四，不行呀！后晌我还答应人家苟寡妇拉柴火！再说了，你说好的送进城，我都帮你送到门口了······不行，真不行！”
“老刘，加钱······”
“这不是加钱的事！”
真要陪在这，刘阿满也不好袖手看热闹，二里地不停的来回搬······不是什么好活计。
这时候，王家大院的正门，家主王定坤正送贵宾离开，看到侧门这边的情形，也只是瞥了一眼。
贵宾的车夫凑近正准备离开的韩正卿低语：“老爷，老汉瞅着似乎是救起老汉和大公子的少年······”
“哦，你确定？”
“八九不离十！”
对车夫摆摆手，韩正卿施施然向侧门走去。
连王定坤也糊涂了······客人不离开，也只能陪着过去。
这韩正卿总是这般不循常理。
看看牛车，看看门框，再看看王丰庭焦急的样子，韩正卿就明白了。
“小子，你父亲这岁数，你准备让他跟你一起搬运重物？”
“人家牛车有别的营生，不能失信于他人，难道你准备硬赖着人家陪你耗着？还是说你可以加钱让人失信？”
“王家的仆役各司其职，这时间都各有其事······”
听到韩正卿这边多话，王九就看到了老爷，正准备施礼，却见大老爷微微摇头。
不止王素，就是王丰庭也惊讶于韩正卿的多嘴。
“这位老丈，您很闲？”
“老夫确实此时不忙。”
“觉得有热闹可看，甚至不惜增加点困难？”
“是这么个意思！”
“老丈，您牙口可还好？”
说完，王素不再搭理这多嘴的老头了。
“他说什么？”
“韩公，这小子说你牙口好，吃嘛嘛香。只是一个归族的亲族，刚过县试的小辈，韩公这般难为他何故？”
“王公，我要说这小子对我有恩，您是不是不信？”
韩正卿看了看诧异的王定坤：“这小子前几日从墨河救起我家彦辰。老夫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会为难？”
老王倒是还帮他遮掩，难道老夫不知道他问牙口的意思？居然说老夫无耻（齿）。
“小子，若是你能避免老夫说的困难，将行李搬进去，老夫可以让主家给你父子一个宽敞且靠近的院子！”
“老丈，您那根······您哪位？”
“别管老夫是谁，老夫刚从正门走出，你以为呢？”
早看到了，还看到陪在这老头身边的，否则王素直接说的是您哪根葱。
王丰庭看见家主王定坤一副饶有兴趣的神情，大概明白家主的意思，也不敢去提醒儿子。
侧门有门房，王素走进去转一圈，看到有正准备劈柴的圆木，长短粗细接近，直接抱出一堆：“王九，这门槛用一下没什么忌讳吧？”
“十五少爷······这能用。”
随着王九征询意见的眼神，王素也知道这是有主家在场······自己也算是主家，准备寄人篱下的主家，没话语权。
圆木并排放下，还留下替换的，门槛放平，直接放在圆木上······看到这，王定坤和韩正卿都微微点头。
“小子，老夫看你父子的行李书籍为多，你可知道书籍摞的高了很不稳！”
“重物压书顶有损书籍，被褥衣物放下面更不稳······”
这老头还真是多事。
直接丢过去一个白眼，送过去不屑：谁说书籍堆高了就一定不稳？土鳖！
王素决定让这老头见识见识，让他难看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或许真的能让他帮忙换一个好点的院子。
拿出两本书，错开，很随意的同时翻动：“爹，您就把书这样交叉一下，两两相交，就可以把所有书都衔接起来，也能无限加高而不会散！”
既然被人说了，还真就不能让老爹干重活，王素只好自己搬这几样简陋且接近散架的家具。
再把被褥衣物这些置于中间，没等韩正卿再添乱，王素把自己剪下的，看不出本色的帐篷布铺在下面，再用伞绳巧妙的拴住门槛的四角。
一个用力均匀，可以将所有行李一次性全部拖进院子的简易运送车做好了。
等父子俩把书交叠着全部堆上去，韩正卿怀疑的伸手拽，居然不能拽动，似乎这一拽就得把堆放在上面的书籍全部拽下：“何故？”
不搭理多事的老头，王素朝王九招招手：“试试······”
“十五少爷，很轻松！小的一个人就行！”
打发牛车走了，王素父子俩跟着，走进了侧门。
俩老头居然跟着。
一进门就是影壁，需要拐弯。
“小子，傻眼了吧？”
还是不搭理老头，王素对已经懵逼的王九说：“你只管拉！”
捡起后面滚出来的圆木，王素将大小头顺序了，朝一侧摆放，随着王九拉动，简易的拉车，很自然的就拐弯了。
哪有二里地？等王九直接拉进一处院子，王素疑惑的看看身后：“王九，这是二里地？”
“十五少爷，是······是······”
“是老夫让调换的，老夫王定坤，你九叔公！”
“是老夫帮你讨的人情！老夫韩正卿，前几日你救了我儿子！”
有这样玩人的家主？还是有这样报恩的被救者？
“稍歇今日，明日就进族学吧，想来你五叔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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