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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凭什么

    出发时悄无声息无人问津,凯旋了那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忒张扬了。

    这是王家在宣示实力,河中府王氏善德堂不容侵犯。

    王哲王奇哥几个,这一次没坐马车,松松垮垮的铠甲,还是黑山盗身上拆下来的皮甲,恶心都不在意,一个个穿在身上,耀武扬威的。

    感觉都给铠甲丢脸。

    凯旋的队伍一路炫耀到王家大院门前。

    台阶上迎接凯旋儿郎的王定坤没看见王素:“老五,什么情况?不是没人受伤吗?王素呢?”

    王丰庭站在一边,没看到儿子,心疼的很,眼一阵一阵发黑,头晕目眩的,有点站不稳……都没事,就自家儿子没见着!

    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王丰仪也奇怪,没注意王素躲马车里了。王敬是被绑的,躲马车里有说头,这皮猴子啥意思?

    扭头带着疑问。

    “回九叔公,回五叔,王素说了,立这么一点功劳,就弄死十来个盗贼,至于得瑟成这样?”

    “他说他是个低调的人,不屑于跟我们几个得瑟货为伍!”

    “他还说,让全县的人都认识他了,以后怎么好意思欺男霸女?怎么好意思在归良县调戏个小娘子?”

    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

    “谁造谣?简直就是污蔑!九叔公,五叔,各位长辈,王哲他们几个是污蔑小子!”

    “好不容易跟王敬兄长单独相处,小子是想让王敬兄长面授机宜,悉心教导,也好对接下来的府试有所帮助,进一步有把握拿下秋闱的乡试,甚至问鼎来年的会试……”

    “我已经劝过王哲他们几个了,没人听啊!殊不知一时的人前显贵耽误终生受益的举业,是何等的错误!”

    王丰庭捂脸,王丰仪握拳,王定坤一副无脸见人的哭笑不得,而韩正卿作为观礼看热闹不嫌事大。

    围观的人群中,一辆碧油香车,车窗错开一道缝,听父亲说救过自己的人是王家的,还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少年俊彦,韩彦不顾尚未康复的身体,专程过来看热闹。

    就连韩家大小姐,也被她爹的讲述吸引了,带着好奇来看热闹。

    韩彦辰走近韩盈盈:“丫头,这就是救我的人?”

    “大哥,你觉得如何?”

    “无法企及!高山仰止!我相信王哲他们几个说的是真的,偏偏王素的解释无懈可击……他这样的人或许天生就是官员,也天生就是商贾。”

    “颠倒黑白,死人说成活的,任何事在他嘴里就是上下嘴唇一碰的事。偏偏没人怀疑他的品行,恨不得揍一顿,却绝对没人想弄死他……”

    人才啊!王素要听到韩彦辰的评价,必定喊一声:知音呢!

    而王定坤喊的是:“老五,揍他一顿!”

    王家大院的厢房里,一群朝奉一堆伙计,甄别贼脏,分门别类,而王丰仪详细的讲述这次行动的细节。

    “没想到山南道总督宠妾的串珠会在这儿。”

    “京畿道兴阳府知府家的传家宝……”

    “这是那一年的贡银吧?”

    “这玩意儿怎么在这?不是陇南道的大案吗?”

    听着清点甄别贼脏的朝奉惊叹,就知道他们这次无意中的收获有多大。

    “有名头的珠宝首饰……唉,物归原主吧。”

    “至于其他钱粮,按照这次立功大小……阿福,等账房核算完了,你通知下去。”

    “这次功劳不小,得跟县衙说一声!”

    县衙是有缉拿盗匪的责任,不是世家大族的义务,一旦世家做事最后结果放大了,县衙总是能得现成。

    还不能不让县衙分享。

    有名有主的财宝除非你不显露,出现了就得说明来源。一些官府造册过的金银,除非你不用,否则也得说明来源。

    三十余骑跨县域稽盗,谁给的权利?

    官府不做并不意味着世家就可以做,救人也不行,报仇更不行。

    “九叔,韩公,钱财都不算事,这次我带回来了萧长天的人头!”

    “谁?”两老头被惊着了:“可是几年前白莲教反贼第二号人物萧长天?”

    “正是此贼!”

    不一样,大不一样了。

    弄死几个盗匪,缴获一些财物据为己有,甚至借县衙的名头,瓜分功劳和钱财,这都是小事。

    若是缉拿了反贼,那就是通天的大事,哪怕是三五个称帝的反贼也是大事,更何况前几年白莲教曾经让朝廷一日三惊,锋芒曾一度打到京畿道。

    “老五,你怎么想?”

    “家里这几个通过县试的,最多中举的四个,保底三个进士出身,当时看到萧长天,我就想是不是可以借他的人头给侄儿们换几个官身!”

    王定坤和韩正卿来回转悠,皱眉、咧嘴、攥拳、甩臂,反正没一时安分。

    “丰仪啊,这事你想的简单了!你不太了解当年的情形,也不太清楚当年白莲教起事到底造成了多大影响,这不是几个官身的事。”

    “王公,恐怕不止于县衙了!”

    五百两,论功行赏,王素独自拿五百两赏银。

    父子俩没见过这么多钱,看了一阵也觉得没啥意思了,不白不说,还有点黑漆麻糊的,不美气。

    “为父在族里有例份儿了,这些钱攒着,过两年给你定门好亲事!”

    撇了撇嘴,王素不可置否。有钱花了,倒是可以暂时不出手自己手里的货色。

    钱分了,又离府试更近了,偏偏好几天学堂里都不见先生了,王丰仪一直没来学堂。

    突然出现在学堂,就跟谁欠了几百两银子似的,王素躲得远远的,老担心这处于暴怒边缘的先生会揍他。

    “你躲什么躲?”

    看王素畏畏缩缩的样,王丰仪越发气大了。

    “你不是想打我吧?”

    哥几个深以为然,都紧张的看着先生,屁股一阵阵收紧。

    不是王素一个人的感觉,全体都有,都觉得自己屁股痒痒了,会被人揍。

    有钱了,哥几个就是随便花花,也没敢上青楼呀。

    可是还是感觉先生憋着气,要揍人。

    “狗屁!就是有气,老子也去揍靖安县的县令!”

    见先生的怨气跟哥几个无关,一个个又都围过来了,就连王敬也如此。

    这几天王敬代替王丰仪,对今年考举的针对性训练,这也是这次救人族里让他们七个通过县试一起参加的原因。

    毕竟是上一届二甲进士,礼部这三年没多大变动,王敬对明年的会试有一定的判断。

    虽说都是同族,也脱不开人情。

    不过,王丰仪来了,王敬就是小辈,跟王素他们几个一样,对王丰仪的怨气感同身受。

    “先生有何忧虑?我等学生可能解忧?”

    为啥这样同仇敌忾的话从王素嘴里说出来就让人听得不是个味儿?不计较了。

    “这次咱砍了一个反贼头子,白莲教的!功劳有点大。”

    “五叔本来想帮你们之间不成器的王昉、王庆他们从朝廷讨个官身。”

    “战功报到河中府,谁知道靖安县知晓了,非说大黑山地处靖安,剿匪不能脱开靖安县,否则他们就要追究咱家三十余骑祸乱靖安的责任!”

    这就咬了王昉王庆的小弟了,一蹦三尺高,红着脸叫嚷:“凭什么?”

    “干死丫的!”

    一巴掌拍过去,王庆蔫了,王素忍不住笑场了:有人被拍脑瓜子挺好看,原来都是自己是被拍的,终于可以做旁观者了。

    “你笑什么?说清楚!说不清老子天天拍你!”

    这就不讲理了,看了看同窗,感觉不好找支持,没战线统一呀:“五叔,不就是功劳嘛?咱吃肉也得让人喝汤,你好我好大家好……”

    请喝某仁肾宝!

    “让了,功劳让了。已经基本商量妥了,就以靖安县邀请归良县合作剿匪,咱家抱着报效朝廷的目的,主导了这次剿匪。”

    “这次剿匪,从出征到定计再到解救人质,设伏杀盗匪,都是你们几个的首功。”

    “那些有名头的财宝差不多七万两银子,还有贡品,功劳还有的分,就是剩下的功劳瓜分有分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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