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咋不上天呢
要说王家善德堂以耕读传家，河中府为基本盘，那山南道就是豪商韩家的基本盘。
在山南道任何一府城，韩家都有别院，大庄园规模的别院。
王韩两家通家之好，王丰仪就带着王素他们一干人直接住进了韩家在河中府的别院。
还不用花钱…～当时王丰庭发愁给儿子凑住店的钱，如今就是这么简单。
“比斗老夫帮不了，也没法帮忙，你们参加府试的考具，家里有这方面的生意，到时候一并给你们准备了。”
看看，就是这样牛。
不知道的是，他们哥几个的考具，还是韩家大小姐亲自操办。
“小姐，你干嘛弄这些？有个管事就行了。”
“怎么说王素也是恩公。”
“可是小姐，大公子带着他们去青楼了，怡红院！”
怡红院是河中府最大的青楼，据说是以卖艺为主卖身为辅，时常捧出清倌人来，去省城拜码头。
见识过太多欢场的富丽堂皇奢华无比，王素只是觉得在这时代用榫卯结构就建成如此庞大的厅堂确实不容易。
别人是被妖娆妩媚吸引，王素特别想看的是屋顶的结构，甚至都想返出去看看斗拱和出檐。
再好的简笔也难画全如此复杂的建筑：美，太美了。
“公子可是看准了哪位姑娘？夸奖姑娘太美了。”
嘞了去，我就是嘟囔了：“你会读唇语？”
还真是高手在民间，乡野有遗贤，就这怡红院都有可以读唇语的老鸨子。
“雕虫小技，让公子见笑了。”
进来怡红院，即便是再呆板的书生也会被这里的繁华迷醉，更会被妖娆妩媚吸引，偏偏这个小公子一直保持清澈的眼神，似乎对摇曳的姑娘们不屑。
“哦，你这要是雕虫，雕雀该是啥本事？”
对有本事的人，王素一直尊敬，本意是夸奖，这话在这环境，就意思大变了。
嘿嘿，雕雀～～叼雀乎？
“滚！一帮色胚！”
受不了一个个暧昧的眼神。
“好好看看，听说府衙决定将赛场就设在怡红院，哥是带你们来适应场地的…～鄙视色胚！”
“那……禁止女人入场吗？我还准备倾听到大姑娘小媳妇们崇拜的惊叫声呢！”
一群大老爷们儿，一帮卖笑甚至卖身的章台人，扬名倒是能扬名，甚至烘托气氛也绝对到位，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有辱斯文。
“不，到那天除了清倌人，怡红院会清空，广邀宾朋！”
一直怡红院怡红院的，王素觉得这名字忒熟悉：“这里的头牌是不是叫宝儿？”
“哎呀，公子，居然知道我们家的颖宝儿…～”
你大爷的！王素头皮发麻。这世界没有红楼，怎么会有宝玉和怡红院？
“好啊油？”
“扫戴斯乃！”
“欧巴思密达！”
看着老鸨子一脸茫然，王素有点失望……没有老乡。
怡红院最大的包厢，或者叫厅合适一点，二三月都有新鲜水果，在这时代已经算奢侈了。
韩家还真有钱也真舍得。
这段时间缺维生素，得好好补补，王素旁若无人的抓着苹果啃。
门推开了，第一眼就看到王素抱着苹果啃，全然不顾身边坐立不安的清倌人丫头片子。
“哈哈哈哈……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居然敢跟我们白家比斗？”
王素最大限度的把苹果汁嚼出来咽下去，疑惑的看看闯进包厢的七八人：“他是说我乡下人？”
被王素这样猛然的问话，身边的清倌人下意识的点头。
“能不能打人？”
“公子…～”
小丫头才开口，韩彦辰赶紧接话：“简之，打是不能打，赛前动手会判输。”
“呀，你们是参加比斗的王家公子？这位公子，请问您有几成胜算？您准备弹哪首曲子？用筝还是琴？”
这就八卦上了，小嘴巴很有狗仔的潜力。
“丫头先等等……老韩，我被骂了，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客人被骂主人受辱，你去把场子找回来，我不介意！”
“简之，哥哥只能两不相帮，你可以骂回来，只要不动手就行。”
骂人啊，行。
王素扒拉扒拉手，把苹果三两下嚼完，清了清嗓子，从矮几后面走出来，愣是让白家几位稍微后退了。
杀进黑山寨的王家儿郎，他们不敢硬抗。
王素不屑的看了几眼白家的七八个人…～这时候王哲他们几个也忘记跟清倌人腻歪了，都瞪着眼看着王素。
骂人啊，小时候在村子里常看邻居吵架，把腿一盘，拍着膝盖，一边骂一边用手指点戳，王素觉得那样骂人最有气势了。
有样学样，连神韵和内容也学：“你个讨吃鬼！你个烧灰骨！你个小娘皮生的！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你个苍蝇闻见你都觉得臭的狗屎！驴放屁都躲着的恶心货……”
怎样？傻了吧？懵了吧？不止是白家人，就是王家哥几个、韩彦辰包括整个包厢里的清倌人，全体都傻了。
这是……这算啥？
“噗嗤！”陪在王素身边的小丫头实在没忍住，她是知道缘由，憋不住笑了。
一瞬间，王家哥几个、韩彦辰以及所有的清倌人都笑了。
“老韩，怎样？骂人嘛，要的就是气势！你觉得我这气势拽不拽？你看看他们，傻眼了吧！”
被人笑总是不太爽，白景程涨红的脸就可以看得出他有多无助。
“粗俗！”
“诶，这位小后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骂人可以，爷骂人就是粗俗？”
“来来来，老韩不礼貌不接待你，爷做主了，过来坐，一起探讨一下不粗俗的……老韩，也不知道挪挪，给客人让个位置。”
就知道，在来的路上自己坑他一把，他肯定会还回来。
“老韩，奇怪我也这样叫你，好教你个乖，千万别想着占他便宜！”
王庆的话哥几个深以为然，都是血泪教训。
从王素第一天进族学，哥几个给下马威开始，就一次都没占过便宜，被王素完虐，从而只剩下敬仰和畏惧了。
“在如此风雅之地，王兄行泼妇之为不是粗俗吗？即便我们是对手双方，文人的风度还是要的！”
这话有道理，看着一群端坐着堪比大家闺秀的清倌人，王素还真不能说不风雅。
“白兄……”人家称兄道弟了，咱也不能不还回去：“白兄以为如何不粗俗？别考虑骂人啊，骂人没有不粗俗的。”
“你这声王兄…～虽然我比你小，但是我原谅你进门就骂我了！”
“有本事咱们作诗！”
呃，这有点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倒是挺高雅的，回忆了一下，好像不记得有姓白的诗人，在这个不曾有诗圣出现的时空，背都能背死他。
可能李太白的祖先被当初李朝的铁骑误杀了也说不定，反正没听说李太白的诗篇流传…～老李啊，别担心，虽然这个时空没有你，你的诗作仍然得以流传，包括那些万世留名的大家，都可以放心，我王素替你们扬名。
虽然不再冠以你们的名字，但文华传承了。
先致敬先人，再好心提醒：“我说白家的，咱们可是接下来会斗诗，别你攒了二十年的积蓄，在这里都用完了？那样我觉得胜之不武。”
“放心吧！我作诗随口就来！咱就比诗！”
“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王哲想起王素在家里议事时损人的两句，不由的念出来了。
谁知那白景程专心倾听，没等到后面，就问了：“只有两句？这算什么诗？”
“唉！”王素叹息一声，怜悯的看着白家几位……谁能想到如此雄心壮志的诗句，会有另外的意思？
就是家里，也是因为当时的语言环境才理解。
“我说哥们儿，他这两句诗的意思是：你咋不上天呢？”
这一次，有短暂的停顿，从韩彦辰毫无形象的爆笑开始，整个包厢都快掀翻了。
坐不住了，绝对坐不住了，这可不是粗俗的泼妇骂街，是文质彬彬的温柔的捅你。
看白家人要走，王素很有礼貌：“哥几位要走了？”
“来一次不容易，带不走一首诗挺亏的，送你一首：“鼠目一寸光，蝉鸣两春夏。井中蛙观天，岂知海角远。”
骂爷是乡下人，你又见过什么世面
在山南道任何一府城，韩家都有别院，大庄园规模的别院。
王韩两家通家之好，王丰仪就带着王素他们一干人直接住进了韩家在河中府的别院。
还不用花钱…～当时王丰庭发愁给儿子凑住店的钱，如今就是这么简单。
“比斗老夫帮不了，也没法帮忙，你们参加府试的考具，家里有这方面的生意，到时候一并给你们准备了。”
看看，就是这样牛。
不知道的是，他们哥几个的考具，还是韩家大小姐亲自操办。
“小姐，你干嘛弄这些？有个管事就行了。”
“怎么说王素也是恩公。”
“可是小姐，大公子带着他们去青楼了，怡红院！”
怡红院是河中府最大的青楼，据说是以卖艺为主卖身为辅，时常捧出清倌人来，去省城拜码头。
见识过太多欢场的富丽堂皇奢华无比，王素只是觉得在这时代用榫卯结构就建成如此庞大的厅堂确实不容易。
别人是被妖娆妩媚吸引，王素特别想看的是屋顶的结构，甚至都想返出去看看斗拱和出檐。
再好的简笔也难画全如此复杂的建筑：美，太美了。
“公子可是看准了哪位姑娘？夸奖姑娘太美了。”
嘞了去，我就是嘟囔了：“你会读唇语？”
还真是高手在民间，乡野有遗贤，就这怡红院都有可以读唇语的老鸨子。
“雕虫小技，让公子见笑了。”
进来怡红院，即便是再呆板的书生也会被这里的繁华迷醉，更会被妖娆妩媚吸引，偏偏这个小公子一直保持清澈的眼神，似乎对摇曳的姑娘们不屑。
“哦，你这要是雕虫，雕雀该是啥本事？”
对有本事的人，王素一直尊敬，本意是夸奖，这话在这环境，就意思大变了。
嘿嘿，雕雀～～叼雀乎？
“滚！一帮色胚！”
受不了一个个暧昧的眼神。
“好好看看，听说府衙决定将赛场就设在怡红院，哥是带你们来适应场地的…～鄙视色胚！”
“那……禁止女人入场吗？我还准备倾听到大姑娘小媳妇们崇拜的惊叫声呢！”
一群大老爷们儿，一帮卖笑甚至卖身的章台人，扬名倒是能扬名，甚至烘托气氛也绝对到位，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有辱斯文。
“不，到那天除了清倌人，怡红院会清空，广邀宾朋！”
一直怡红院怡红院的，王素觉得这名字忒熟悉：“这里的头牌是不是叫宝儿？”
“哎呀，公子，居然知道我们家的颖宝儿…～”
你大爷的！王素头皮发麻。这世界没有红楼，怎么会有宝玉和怡红院？
“好啊油？”
“扫戴斯乃！”
“欧巴思密达！”
看着老鸨子一脸茫然，王素有点失望……没有老乡。
怡红院最大的包厢，或者叫厅合适一点，二三月都有新鲜水果，在这时代已经算奢侈了。
韩家还真有钱也真舍得。
这段时间缺维生素，得好好补补，王素旁若无人的抓着苹果啃。
门推开了，第一眼就看到王素抱着苹果啃，全然不顾身边坐立不安的清倌人丫头片子。
“哈哈哈哈……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居然敢跟我们白家比斗？”
王素最大限度的把苹果汁嚼出来咽下去，疑惑的看看闯进包厢的七八人：“他是说我乡下人？”
被王素这样猛然的问话，身边的清倌人下意识的点头。
“能不能打人？”
“公子…～”
小丫头才开口，韩彦辰赶紧接话：“简之，打是不能打，赛前动手会判输。”
“呀，你们是参加比斗的王家公子？这位公子，请问您有几成胜算？您准备弹哪首曲子？用筝还是琴？”
这就八卦上了，小嘴巴很有狗仔的潜力。
“丫头先等等……老韩，我被骂了，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客人被骂主人受辱，你去把场子找回来，我不介意！”
“简之，哥哥只能两不相帮，你可以骂回来，只要不动手就行。”
骂人啊，行。
王素扒拉扒拉手，把苹果三两下嚼完，清了清嗓子，从矮几后面走出来，愣是让白家几位稍微后退了。
杀进黑山寨的王家儿郎，他们不敢硬抗。
王素不屑的看了几眼白家的七八个人…～这时候王哲他们几个也忘记跟清倌人腻歪了，都瞪着眼看着王素。
骂人啊，小时候在村子里常看邻居吵架，把腿一盘，拍着膝盖，一边骂一边用手指点戳，王素觉得那样骂人最有气势了。
有样学样，连神韵和内容也学：“你个讨吃鬼！你个烧灰骨！你个小娘皮生的！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你个苍蝇闻见你都觉得臭的狗屎！驴放屁都躲着的恶心货……”
怎样？傻了吧？懵了吧？不止是白家人，就是王家哥几个、韩彦辰包括整个包厢里的清倌人，全体都傻了。
这是……这算啥？
“噗嗤！”陪在王素身边的小丫头实在没忍住，她是知道缘由，憋不住笑了。
一瞬间，王家哥几个、韩彦辰以及所有的清倌人都笑了。
“老韩，怎样？骂人嘛，要的就是气势！你觉得我这气势拽不拽？你看看他们，傻眼了吧！”
被人笑总是不太爽，白景程涨红的脸就可以看得出他有多无助。
“粗俗！”
“诶，这位小后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骂人可以，爷骂人就是粗俗？”
“来来来，老韩不礼貌不接待你，爷做主了，过来坐，一起探讨一下不粗俗的……老韩，也不知道挪挪，给客人让个位置。”
就知道，在来的路上自己坑他一把，他肯定会还回来。
“老韩，奇怪我也这样叫你，好教你个乖，千万别想着占他便宜！”
王庆的话哥几个深以为然，都是血泪教训。
从王素第一天进族学，哥几个给下马威开始，就一次都没占过便宜，被王素完虐，从而只剩下敬仰和畏惧了。
“在如此风雅之地，王兄行泼妇之为不是粗俗吗？即便我们是对手双方，文人的风度还是要的！”
这话有道理，看着一群端坐着堪比大家闺秀的清倌人，王素还真不能说不风雅。
“白兄……”人家称兄道弟了，咱也不能不还回去：“白兄以为如何不粗俗？别考虑骂人啊，骂人没有不粗俗的。”
“你这声王兄…～虽然我比你小，但是我原谅你进门就骂我了！”
“有本事咱们作诗！”
呃，这有点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倒是挺高雅的，回忆了一下，好像不记得有姓白的诗人，在这个不曾有诗圣出现的时空，背都能背死他。
可能李太白的祖先被当初李朝的铁骑误杀了也说不定，反正没听说李太白的诗篇流传…～老李啊，别担心，虽然这个时空没有你，你的诗作仍然得以流传，包括那些万世留名的大家，都可以放心，我王素替你们扬名。
虽然不再冠以你们的名字，但文华传承了。
先致敬先人，再好心提醒：“我说白家的，咱们可是接下来会斗诗，别你攒了二十年的积蓄，在这里都用完了？那样我觉得胜之不武。”
“放心吧！我作诗随口就来！咱就比诗！”
“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王哲想起王素在家里议事时损人的两句，不由的念出来了。
谁知那白景程专心倾听，没等到后面，就问了：“只有两句？这算什么诗？”
“唉！”王素叹息一声，怜悯的看着白家几位……谁能想到如此雄心壮志的诗句，会有另外的意思？
就是家里，也是因为当时的语言环境才理解。
“我说哥们儿，他这两句诗的意思是：你咋不上天呢？”
这一次，有短暂的停顿，从韩彦辰毫无形象的爆笑开始，整个包厢都快掀翻了。
坐不住了，绝对坐不住了，这可不是粗俗的泼妇骂街，是文质彬彬的温柔的捅你。
看白家人要走，王素很有礼貌：“哥几位要走了？”
“来一次不容易，带不走一首诗挺亏的，送你一首：“鼠目一寸光，蝉鸣两春夏。井中蛙观天，岂知海角远。”
骂爷是乡下人，你又见过什么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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