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敢治了
头又开始痛起来了……
徐无望伸手在兜里翻寻，想要取出方昊给的镇静剂。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一根注射器扎在他的手臂上，注入体内的翻涌药剂让徐无望的混乱逐渐平复下来。
晃荡模糊的视野恢复清明，徐无望看着周围的环境，意识到自己仍旧身处在臆想中。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病后，没有回到现实，而是继续停留在臆想……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他回不去现实了……
站在徐无望身旁的帕媞娅拔出刺入他手臂的注射器，担忧的问道：“徐无望，你感觉怎么样了？”
徐无望无言的愣在原地，半晌后，他扭过头，讷讷的开口：“……帕媞娅，你刚刚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抑制剂。”帕媞娅实话实说，“是康斯忒医生给我的抑制剂，他说如果你发病的话，就将这管试剂注射到你身体里。”
镇静剂，抑制剂，镇静剂，抑制剂……
尽管大脑已经不再混沌，可徐无望的心却感到了空前绝后的茫然和无助。
镇静剂能够将他带回现实，而抑制剂则会把他留在臆想。
这是否意味着，如果抑制剂的用量足够大，他就会被永远困在臆想中？
倘若真的被困，届时，真实和臆想必有一方不复存在……
在这一刻，徐无望倏然就明白了。
什么现实，什么臆想，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选择。
他选择留在哪个地方，哪个地方才是属于他的现实。
可现在的徐无望，并没有做好抉择的准备。
在徐无望一直以来的打算中，都是分清楚现实和臆想后，再坚定的选择现实。
但现在事实告诉他，谁是现实，谁是臆想，必须要靠他自己率先做出选择。
这二者间形成了一个悖论，他要选择现实，需要先知道哪里是现实，但想知道哪里是现实，却需要先选择现实……
“偏偏，偏偏是到了此时此刻，才让我知道这种事情……”徐无望在原地蹲下，垂着头，颤抖的呢喃。
他揪紧自己的衣服，就像无助攥紧了他的心脏。
如果早一点得知这个真相，尚未认识帕媞娅等人的徐无望也能毫不犹豫的选择现实。
如果迟一点得知这个真相，等到方昊或者康斯忒其中一方研制出了针对病症的药物，那徐无望就可以认定做出解药的一方才是现实，什么都不需要思考，只管吃药就行，他也就不必感受选择的痛苦。
但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让徐无望察觉到了真相。
现在的他既分不清现实和臆想，也放不下和帕媞娅等人的羁绊，更放不下和苗静云的约定以及父母……
“徐无望？徐无望？”帕媞娅俯下身子，半拥着徐无望的身体，她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忧心的提议道：“……要是实在痛苦的话，我们和布朗宁申请暂时离开，回去找康斯忒医生看病吧。”
“不，不。”徐无望赶忙抓住帕媞娅的手，迷茫的抗拒道：“不治了，我不治病了……”
徐无望不知道一心只想治病的自己，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种话的，但他现在是真的怕了。
最绝望的不是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也不是这个病无药可医，而是明明知道这个病是什么了，也快看到研制出解药的希望了，徐无望却……
——不敢治了。
想治病，却又不敢治的自我矛盾化作蚀骨刺痛，一点一点的渗透他的灵魂。
现在的他宁愿忍受真实和臆想交替出现，也不敢在看透自己的心之前胡乱决定。
“徐无望？”不只是帕媞娅，威廉·菲德尔斯三人也都发现了徐无望的不对劲，一起围了过来，目露担心。
面对四人发自真心的担心，徐无望苦笑不已。
正是因为在这个臆想的世界感受到了真心，他才会难以决断。
就算这个世界真的是假的，徐无望也无法否定这些真挚的感情。
“我没事……”为了不让威廉·菲德尔斯他们太过担忧，徐无望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强忍快要将他淹没的窒息感，若无其事的道：“肚子有点痛而已，应该是上一餐吃坏了肚子。”
……拖。
这是徐无望目前想到的唯一办法。
这个病方昊和康斯忒他们依旧可以研究，但徐无望他不能治，至少现在不能治。
听见徐无望的回答，威廉·菲德尔斯又好气又好笑的锤了他肩膀一拳，道：“肚子痛搞得那么无助干什么，我差点以为你怀胎十月要生了呢。”
徐无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算是对威廉·菲德尔斯玩笑话的回应。
“确定没什么大碍吗？没有的话就继续走吧。”布朗宁·乔伊斯确认了一遍。
点点头，徐无望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骚乱不安的内心。
心可以痛，但脚步不能停。
也多亏徐无望的意志力惊为天人，这才让他又一次避免崩溃，重新振作了起来。
挺直身体，徐无望压下脑海中一塌糊涂的思绪，看向从他身边跑开的卡拉·黛米。
此时的卡拉·黛米依旧挽着她的小花篮，站在角落里推销自己的上等“叶子”。
而她的叫卖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其中就有一名将脸部改装成蜘蛛形象的青年人凑了过去。
“小妹妹，你这批货成色看起来挺不错啊。”蜘蛛青年一根手指勾着花篮，凑了眼里面的上瘾物，随手取出一个，淫笑着道：“哥哥我今天出门没带钱，怎么办呢……这样吧小妹妹，哥哥用肉体补偿你如何？今晚来哥哥的房间，哥哥我啊，保证让你享受一个美妙的……”
话音未落，卡拉·黛米脖颈处的围巾动了起来。
红色的围巾在此刻化作一只闪烁荧光的血手，轻描淡写的一挥，便将那个口吐淫秽之言的蜘蛛青年的脑袋拔了下来。
周围的旁观者皆是一惊，他们这才发现，卡拉·黛米脖子上围绕的哪里是丝巾，那分明是由单分子线盘绕组成的杀人利器。
卡拉·黛米嫌弃的一脚踢飞身下滚动的头颅，脸上重新挂起天真的笑容，她一边拿回蜘蛛青年抢走的上瘾物，一边再次问道：“有人要买商品吗？”
似乎是担心说服力不够，卡拉·黛米将上瘾物塞进自己嘴里。
随着上瘾物的药效发作，卡拉·黛米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向前方的行人讲述起自己看到的画面：“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好大一笔、根本花不完的便士！看到了不是用蟑螂加老鼠人工合成、而是纯天然的新鲜真肉！看到了牛逼酷炫、价值连城的顶级跑车！看到了……”
之后卡拉·黛米似乎还说了什么，但徐无望已经无心去听了。
同样颇受感触的，还有徐无望身边的威廉·菲德尔斯。
许是因为卡拉·黛米的年龄和温妮差不多，听完卡拉·黛米的一番描述后，一向爱笑的他变得暴躁起来。
他先是烦躁的将鞘内的链锯刀屡次拔出、收起，随后勐然抬起腿，毫无征兆的将擦肩而过的扫地机器人踹翻在地。
“草他妈的傻逼城市。”威廉·菲德尔斯收回生疼的脚，一瘸一拐的向前走，龇牙咧嘴的骂道，“……这机器人设计的也很傻逼，靠，为什么这么硬？”
潘西·卡玛呵呵一笑：“大概是因为……设计师猜到世界上存在像你这种，连路过的机器人都想咬一口的——无能狂怒的野狗吧。”
徐无望伸手在兜里翻寻，想要取出方昊给的镇静剂。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一根注射器扎在他的手臂上，注入体内的翻涌药剂让徐无望的混乱逐渐平复下来。
晃荡模糊的视野恢复清明，徐无望看着周围的环境，意识到自己仍旧身处在臆想中。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病后，没有回到现实，而是继续停留在臆想……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他回不去现实了……
站在徐无望身旁的帕媞娅拔出刺入他手臂的注射器，担忧的问道：“徐无望，你感觉怎么样了？”
徐无望无言的愣在原地，半晌后，他扭过头，讷讷的开口：“……帕媞娅，你刚刚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抑制剂。”帕媞娅实话实说，“是康斯忒医生给我的抑制剂，他说如果你发病的话，就将这管试剂注射到你身体里。”
镇静剂，抑制剂，镇静剂，抑制剂……
尽管大脑已经不再混沌，可徐无望的心却感到了空前绝后的茫然和无助。
镇静剂能够将他带回现实，而抑制剂则会把他留在臆想。
这是否意味着，如果抑制剂的用量足够大，他就会被永远困在臆想中？
倘若真的被困，届时，真实和臆想必有一方不复存在……
在这一刻，徐无望倏然就明白了。
什么现实，什么臆想，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选择。
他选择留在哪个地方，哪个地方才是属于他的现实。
可现在的徐无望，并没有做好抉择的准备。
在徐无望一直以来的打算中，都是分清楚现实和臆想后，再坚定的选择现实。
但现在事实告诉他，谁是现实，谁是臆想，必须要靠他自己率先做出选择。
这二者间形成了一个悖论，他要选择现实，需要先知道哪里是现实，但想知道哪里是现实，却需要先选择现实……
“偏偏，偏偏是到了此时此刻，才让我知道这种事情……”徐无望在原地蹲下，垂着头，颤抖的呢喃。
他揪紧自己的衣服，就像无助攥紧了他的心脏。
如果早一点得知这个真相，尚未认识帕媞娅等人的徐无望也能毫不犹豫的选择现实。
如果迟一点得知这个真相，等到方昊或者康斯忒其中一方研制出了针对病症的药物，那徐无望就可以认定做出解药的一方才是现实，什么都不需要思考，只管吃药就行，他也就不必感受选择的痛苦。
但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让徐无望察觉到了真相。
现在的他既分不清现实和臆想，也放不下和帕媞娅等人的羁绊，更放不下和苗静云的约定以及父母……
“徐无望？徐无望？”帕媞娅俯下身子，半拥着徐无望的身体，她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忧心的提议道：“……要是实在痛苦的话，我们和布朗宁申请暂时离开，回去找康斯忒医生看病吧。”
“不，不。”徐无望赶忙抓住帕媞娅的手，迷茫的抗拒道：“不治了，我不治病了……”
徐无望不知道一心只想治病的自己，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种话的，但他现在是真的怕了。
最绝望的不是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也不是这个病无药可医，而是明明知道这个病是什么了，也快看到研制出解药的希望了，徐无望却……
——不敢治了。
想治病，却又不敢治的自我矛盾化作蚀骨刺痛，一点一点的渗透他的灵魂。
现在的他宁愿忍受真实和臆想交替出现，也不敢在看透自己的心之前胡乱决定。
“徐无望？”不只是帕媞娅，威廉·菲德尔斯三人也都发现了徐无望的不对劲，一起围了过来，目露担心。
面对四人发自真心的担心，徐无望苦笑不已。
正是因为在这个臆想的世界感受到了真心，他才会难以决断。
就算这个世界真的是假的，徐无望也无法否定这些真挚的感情。
“我没事……”为了不让威廉·菲德尔斯他们太过担忧，徐无望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强忍快要将他淹没的窒息感，若无其事的道：“肚子有点痛而已，应该是上一餐吃坏了肚子。”
……拖。
这是徐无望目前想到的唯一办法。
这个病方昊和康斯忒他们依旧可以研究，但徐无望他不能治，至少现在不能治。
听见徐无望的回答，威廉·菲德尔斯又好气又好笑的锤了他肩膀一拳，道：“肚子痛搞得那么无助干什么，我差点以为你怀胎十月要生了呢。”
徐无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算是对威廉·菲德尔斯玩笑话的回应。
“确定没什么大碍吗？没有的话就继续走吧。”布朗宁·乔伊斯确认了一遍。
点点头，徐无望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骚乱不安的内心。
心可以痛，但脚步不能停。
也多亏徐无望的意志力惊为天人，这才让他又一次避免崩溃，重新振作了起来。
挺直身体，徐无望压下脑海中一塌糊涂的思绪，看向从他身边跑开的卡拉·黛米。
此时的卡拉·黛米依旧挽着她的小花篮，站在角落里推销自己的上等“叶子”。
而她的叫卖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其中就有一名将脸部改装成蜘蛛形象的青年人凑了过去。
“小妹妹，你这批货成色看起来挺不错啊。”蜘蛛青年一根手指勾着花篮，凑了眼里面的上瘾物，随手取出一个，淫笑着道：“哥哥我今天出门没带钱，怎么办呢……这样吧小妹妹，哥哥用肉体补偿你如何？今晚来哥哥的房间，哥哥我啊，保证让你享受一个美妙的……”
话音未落，卡拉·黛米脖颈处的围巾动了起来。
红色的围巾在此刻化作一只闪烁荧光的血手，轻描淡写的一挥，便将那个口吐淫秽之言的蜘蛛青年的脑袋拔了下来。
周围的旁观者皆是一惊，他们这才发现，卡拉·黛米脖子上围绕的哪里是丝巾，那分明是由单分子线盘绕组成的杀人利器。
卡拉·黛米嫌弃的一脚踢飞身下滚动的头颅，脸上重新挂起天真的笑容，她一边拿回蜘蛛青年抢走的上瘾物，一边再次问道：“有人要买商品吗？”
似乎是担心说服力不够，卡拉·黛米将上瘾物塞进自己嘴里。
随着上瘾物的药效发作，卡拉·黛米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向前方的行人讲述起自己看到的画面：“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好大一笔、根本花不完的便士！看到了不是用蟑螂加老鼠人工合成、而是纯天然的新鲜真肉！看到了牛逼酷炫、价值连城的顶级跑车！看到了……”
之后卡拉·黛米似乎还说了什么，但徐无望已经无心去听了。
同样颇受感触的，还有徐无望身边的威廉·菲德尔斯。
许是因为卡拉·黛米的年龄和温妮差不多，听完卡拉·黛米的一番描述后，一向爱笑的他变得暴躁起来。
他先是烦躁的将鞘内的链锯刀屡次拔出、收起，随后勐然抬起腿，毫无征兆的将擦肩而过的扫地机器人踹翻在地。
“草他妈的傻逼城市。”威廉·菲德尔斯收回生疼的脚，一瘸一拐的向前走，龇牙咧嘴的骂道，“……这机器人设计的也很傻逼，靠，为什么这么硬？”
潘西·卡玛呵呵一笑：“大概是因为……设计师猜到世界上存在像你这种，连路过的机器人都想咬一口的——无能狂怒的野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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