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震宇
不出所料，东方杰和姬莫进了震宇营，毕竟相对而言，这两个年轻人有活力也有能力。听说这次神女祭上选了一百个士兵进入震宇，目前明面上“震宇营”里的人，已经有了三百左右，暗地里，为皇家做事的“鸩羽营”，也借机挑走了十来个有些本事的。张志先特意写了封奏折递到帝京，然后到将军冢坐了一夜，谁也没让跟，最后披着秋霜回到军帐，就又忙不迭的投入到战备上了。
“将军，喝点热茶吧。”李章德端来一杯荞麦茶，放到案头，“好歹去去寒气。”
“无妨，震宇营的接收都完成了吗？”张志先说着翻过一页书籍，但并没有要把茶退回去的意思。
“都完成了，大家也都适应良好。再训练几天就可以派发任务了。”李章德回道，把热茶往前推了推。
张志先就拿起来喝了一口:“好，你回去吧。对了，你明天启程去趟帝京，把这些书信和奏折送回去。别人我不放心。”
“是，将军。”李章德行了个礼，退出营帐。
张志先放下茶杯，合上面前的卷轴，喃喃道:“就快了……”
（十二月一日。雪晴，难得的好天气。）
“东方，你说，什么时候会给我们分配些好玩的任务啊。在这里训练、训练、训练，还要上课！真是比在大部队里还麻烦，就没高级点的任务吗？”姬莫趴在桌上，嘟囔着。
“入冬大家都忙，我们是新人，是该先适应着。”东方杰收拾着桌上散乱的书:“听说塔那新帝是个手断狠辣的人，这些天也陆续发现有塔那的暗探，估计过不久，就会有场战事。”
“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上战场了？天天看着训练场上那个木桩子，我都快无聊死了！”姬莫抬起头来，本来以为进入震宇营就相当于成了张志先的亲兵，可以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做，但其实也和以前差不了多少，而且张志先天天和那些将军开会，也不知道讲些什么，反正他们是面都见不到几次。
“不要唯恐天下不乱。”东方杰无奈的叹了口气。
“哪有，我只是想早点打败塔那凯旋~”
东方杰不应他了，把该收拾的收拾整齐，让姬莫挪了个位子，搬着板凳出去晒太阳。
辽原的冬天可比荆云山巅差不了多少，寒的彻骨。难得的阳光照在雪地上，驱赶了些许寒意，倒让人暖洋洋的。这第一个冬天，比起以前山里的凄清寂寥，倒是热闹许多。
姬莫看着外面阳光好，也走出来，但随即甩过来一阵冷风，于是又缩回了营帐，想了想，拿一个小竹篮装了点碳火，递给门口的东方杰，自己把帘帐拉下来，靠着碳火盆取暖。
军医营，张環環给一个感了风寒的士兵盖上棉被，转身看到越淅音从外面走来。
“这次又怎么了？”张環環走过去道。越淅音倒也算这里的常客，隔三差五就受个伤生个病的，反正有什么小毛病都要往这跑，就算他长得再好看，她也都已经见腻了。
“向你拿些防风寒的药来，这些天雪晴了，温度差的大，给将士们去去寒气。”
“好将军啊。但你要这么多我可一时拿不出来，让小杜去后头熬几桶药茶，叫厨房中午给分了去吧。”张環環笑道:“还是要专门给谁，那我给你熬啊。”
“不专门，这样就好。”越淅音也笑笑，“辛苦你们。”
“客气什么，你麻烦我的还少吗？娇气鬼。”张環環吐吐舌头，“这次怎么没见着风冥？”
“他训兵去了。”
“大冷天的，都不容易啊。”张環環了然点点头，“你不忙？”
“刚开完会，过来看看。今天不是我轮值，初云带着兵去巡逻了。”
“哦，对了，我哥最近都在和你们说什么啊？整天忙的面都见不上，至于吗？你和我说说呗。”张環環看越淅音面露纠结，忙接着道:“来来，来我的帐篷，没有别人，我就是好奇我哥。”
“不好吧。”越淅音说。
“那来这，这边病人都搬出去了，也没人。你说说嘛，你们在谋划什么大计划？”张環環眼睛闪着光:“我，你还不放心吗？我哥有时候都和我讲的，淅音，说嘛。”
越淅音见她固执，便只得四周看看，低声道:“将军打算夺回黎安了。但城里负责和我们联系的探子前几日出了事，听说止远也受了伤，现在一时也找不到传递消息的人。而且最近塔那的守卫又很严格，将军派的人根本进不了城。我们这些天是在想办法进黎安里看看情况，传达一下指示，来个里应外合，攻下黎安城。”
“止远受伤了？不过要是能夺回黎安，对我们意义匪浅！你们想出办法了么？”张環環微微皱了皱眉。
越淅音摇摇头:“黎安现在在塔那的管辖内，到了年关，更是看的严。基本男子都无法进入黎安，刚到门口就被驱赶了。”
“那女子还是可以进去的呗？”张環環目光一闪。
“環環，你最好不要有那种想法，将军不会同意的。”越淅音猜到她想干什么，连忙制止。
开玩笑，这姑奶奶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仗着自己是大半个军营的救命恩人，几乎横行霸道，胆子大的很。要是她一时兴起要潜入黎安，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张志先不把自己活剐了。
“我也想为云卢出分力，给我哥分分忧。”张環環说着，“你们不是苦恼进不去黎安吗？我越想越觉得我进去可行啊，又不怎么样，就去看看、传传消息，不危险的。而且你说止远受伤了，我可以帮他治疗啊！”
“里面形式不明，你在这当军医已经为云卢贡献很大了。止远肯定也会找医师的。”越淅音劝阻。
“我不和你说，我和我哥说去！真的，我真觉得我去最合适了，你看这全是糙汉子，哦不，你不像哈，我是说这么大个军营，哪找的出我这样的巾帼英雄嘛。小杜！帮我看着军医营，我出去一趟！”说着笑着跑走了。
“環環，哎……”越淅音忙追出去。
张環環一路小跑着奔向主帅营，越淅音在后头象征性的追几步，二人这么风风火火的掀开主帅营帘，先后进到诧异的张志先面前。
门口守卫的小兵好奇的瞥了几眼里头，就得到张志先的眼神示意，忙把帘子放下，退到边上去。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张志先纳闷道。
“哥，我听淅音说了，你们在苦恼怎么进黎安的事嘛，让我去呗，绝对能行！”张環環凑上去笑着。
“胡闹，你当好你的大夫就行。淅音，你跟她说这些干嘛？”张志先也就象征性的皱皱眉头，对这两人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哥！你想想，是不是只有我才有可能进黎安？我去过塔那和皇莲，对它们很熟悉，可以假扮皇莲国人进去，而且我有办法弄来通关文牒，我又认识止远，怎么看都是最合适去黎安的人！都到这种时候了，我也担心黎安的子民啊，你就让我去看看吧。”张環環干脆抱着张志先的胳膊，不要形象般闹着。
“你来当军医我本来都不同意，黎安城形式不明，暗流涌动，如果里面遇到什么事，凭你是应付不了的。”张志先劝道。
“那就，那就再找几个人，一起去！”
张志先皱了眉:“和谁？你手下那些小医女？想都别想。”
“不是，我们可以，可以找几个男孩子扮个女装溜进去啊。”张環環简直要为她的灵机一动鼓掌。
张志先诡异的沉默了片刻，说道:“先不说塔那人有没有眼瞎，这个军营里有没有合适的人，就说如果真有这种可能，你还去干什么？”
明摆着不想张環環冒险。
“我毕竟是个真的女孩子嘛，可以教他们怎么行事。哥，天大地大，国事最大，战事最大，委屈一下我算什么啊？委屈一下他们算什么啊？真的，你让我去吧，选几个武功头脑都好的，交给我来打扮打扮，绝对可以的！”
张志先:……
从小就拿这个堂妹没办法。
于是求助的看了眼越淅音，仿佛在说:都是你惹的。
越淅音笑笑:“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张志先:！……你也这样？
就见那人说道:“黎安现在有我们的人，只是需要有人去传达一下攻城的消息，才能更好的里应外合，夺回城池。我们确实没时间了，再等下去变数只会更大。而且我们随便派人进去，就算瞒过了塔那，只怕止远轻易也不会相信，正好環環和他认识，要不然，就让環環试试？”
张志先也明白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张環環身为女子，云卢又惯没有女兵，有这么个军医的事外人是不知道的。她去黎安，受到的排查和检查定然小很多。而她又是个机警聪明的，想来一般情况都能应付。唯一武力这块，若是能找些信得过的人一起进去，似乎也能保证安全？
“哥？”张環環目光如炬盯着他。
“咳，我开个会商量商量。”已经是放软语气了。
张環環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哥，我觉得，如果这么决定的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和将军们一起开会，都是自己人。”张志先道。
“将军，我也觉得，要是想保障環環的安全，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为好。”越淅音附和道:“不是信不过将军们，只是召开会议毕竟动静大，难免有心人会格外留意。而且若将军们意见不一，闹大起来，这件事就更难了。”
张志先考虑了一下，也决定下个赌，他看向自己的堂妹，见她目光坚定，便最终是叹口气:“那挑几个震宇营新来的年轻人和你去，找些信得过的生面孔，能力要强，见机行事，尽量找到苏止远。千万注意安全。”
“谢谢哥！”张環環雀跃道。“人就我来选吧！我有几个考虑的人选，哥你给我权利就好。”
“让淅音把人给你带去。”张志先按着太阳穴:“我对这些新人了解不多，淅音你看着办吧。”
越淅音领了命，和张環環一起告退出去。
快走出帐篷，张環環凑过去小声道:“你故意想让我去黎安的吧。”
越淅音笑笑没说话。
“好啊，亏我以为你是个难得纯良的人，居然算计我。”张環環佯怒，“你等着，下次你再来喝药，我得给你多加黄连！”
越淅音表情有点动摇，掀开帘子准备走出去。张環環一把拉住帘子。
“等我说完再出去。要不是你长太高了，又在塔那暗杀榜上那么有名，我一定拉你去黎安。”张環環踮起脚对他小声说。
越淅音无奈道:“你要哪几个？我肯定是去不了的，你要注意安全。”
“行吧。你去把这几个给我带来。”越淅音弯下腰，听她附耳过来。“就后天晚上带来吧，我准备一下要用的东西，这两天再想想对策。你和他们简单说说，不允许拒绝。”
还是一如既往的蛮横。
越淅音应下，先一步出去了。
张志先看着他们两在自己的帐篷里絮叨半天，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揪断一撮毛笔上的狼豪。
要说选几个人扮女装去塔那，首先不能选长得太粗犷的。像是那个崴脚躺在床上的大汉，黑面怒目，还留一络大胡子的，肯定不行！再就不能选太高的，不然一个一米八一米九的大姑娘在你面前晃荡，你不觉得惊悚吗？然后不能选太老的，且不说年纪大了就容易长得又高又成熟，单是那心态，就很不少女了。你想想让一个三四十的老兵穿女装，那和拿刀杀他有什么区别？到时候把消息泄露了或者想不开撞墙了（虽然这里没有墙），该怎么和别人交代！最后是不能选些看起来就不靠谱的，像经常来军医营小姑娘面前晃的那些个小白脸，油里油气的，看起来就不像能听命令的人。张環環自从在张志先面前蹦出这个想法，脑海里就一直在物色人才了。
军医营里她是主刀，不说全营都认识，大半的人都还是见过的。毕竟在军队很容易受伤，受伤很容易来军医营，来军医营很容易被她遇上，被她遇上很容易被她注意嘛。于是她想了两个人，叫越淅音去寻。又想了三个人，也叫越淅音晚点去寻。
前面两个她自己偏喜欢些，看起来就是好孩子，打算自己带着去。后面三个想着靠谱，决定就像分篮子装鸡蛋，另组成一队和自己照应。
越淅音很快把她物色的人拐来了。
“将军，喝点热茶吧。”李章德端来一杯荞麦茶，放到案头，“好歹去去寒气。”
“无妨，震宇营的接收都完成了吗？”张志先说着翻过一页书籍，但并没有要把茶退回去的意思。
“都完成了，大家也都适应良好。再训练几天就可以派发任务了。”李章德回道，把热茶往前推了推。
张志先就拿起来喝了一口:“好，你回去吧。对了，你明天启程去趟帝京，把这些书信和奏折送回去。别人我不放心。”
“是，将军。”李章德行了个礼，退出营帐。
张志先放下茶杯，合上面前的卷轴，喃喃道:“就快了……”
（十二月一日。雪晴，难得的好天气。）
“东方，你说，什么时候会给我们分配些好玩的任务啊。在这里训练、训练、训练，还要上课！真是比在大部队里还麻烦，就没高级点的任务吗？”姬莫趴在桌上，嘟囔着。
“入冬大家都忙，我们是新人，是该先适应着。”东方杰收拾着桌上散乱的书:“听说塔那新帝是个手断狠辣的人，这些天也陆续发现有塔那的暗探，估计过不久，就会有场战事。”
“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上战场了？天天看着训练场上那个木桩子，我都快无聊死了！”姬莫抬起头来，本来以为进入震宇营就相当于成了张志先的亲兵，可以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做，但其实也和以前差不了多少，而且张志先天天和那些将军开会，也不知道讲些什么，反正他们是面都见不到几次。
“不要唯恐天下不乱。”东方杰无奈的叹了口气。
“哪有，我只是想早点打败塔那凯旋~”
东方杰不应他了，把该收拾的收拾整齐，让姬莫挪了个位子，搬着板凳出去晒太阳。
辽原的冬天可比荆云山巅差不了多少，寒的彻骨。难得的阳光照在雪地上，驱赶了些许寒意，倒让人暖洋洋的。这第一个冬天，比起以前山里的凄清寂寥，倒是热闹许多。
姬莫看着外面阳光好，也走出来，但随即甩过来一阵冷风，于是又缩回了营帐，想了想，拿一个小竹篮装了点碳火，递给门口的东方杰，自己把帘帐拉下来，靠着碳火盆取暖。
军医营，张環環给一个感了风寒的士兵盖上棉被，转身看到越淅音从外面走来。
“这次又怎么了？”张環環走过去道。越淅音倒也算这里的常客，隔三差五就受个伤生个病的，反正有什么小毛病都要往这跑，就算他长得再好看，她也都已经见腻了。
“向你拿些防风寒的药来，这些天雪晴了，温度差的大，给将士们去去寒气。”
“好将军啊。但你要这么多我可一时拿不出来，让小杜去后头熬几桶药茶，叫厨房中午给分了去吧。”张環環笑道:“还是要专门给谁，那我给你熬啊。”
“不专门，这样就好。”越淅音也笑笑，“辛苦你们。”
“客气什么，你麻烦我的还少吗？娇气鬼。”张環環吐吐舌头，“这次怎么没见着风冥？”
“他训兵去了。”
“大冷天的，都不容易啊。”张環環了然点点头，“你不忙？”
“刚开完会，过来看看。今天不是我轮值，初云带着兵去巡逻了。”
“哦，对了，我哥最近都在和你们说什么啊？整天忙的面都见不上，至于吗？你和我说说呗。”张環環看越淅音面露纠结，忙接着道:“来来，来我的帐篷，没有别人，我就是好奇我哥。”
“不好吧。”越淅音说。
“那来这，这边病人都搬出去了，也没人。你说说嘛，你们在谋划什么大计划？”张環環眼睛闪着光:“我，你还不放心吗？我哥有时候都和我讲的，淅音，说嘛。”
越淅音见她固执，便只得四周看看，低声道:“将军打算夺回黎安了。但城里负责和我们联系的探子前几日出了事，听说止远也受了伤，现在一时也找不到传递消息的人。而且最近塔那的守卫又很严格，将军派的人根本进不了城。我们这些天是在想办法进黎安里看看情况，传达一下指示，来个里应外合，攻下黎安城。”
“止远受伤了？不过要是能夺回黎安，对我们意义匪浅！你们想出办法了么？”张環環微微皱了皱眉。
越淅音摇摇头:“黎安现在在塔那的管辖内，到了年关，更是看的严。基本男子都无法进入黎安，刚到门口就被驱赶了。”
“那女子还是可以进去的呗？”张環環目光一闪。
“環環，你最好不要有那种想法，将军不会同意的。”越淅音猜到她想干什么，连忙制止。
开玩笑，这姑奶奶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仗着自己是大半个军营的救命恩人，几乎横行霸道，胆子大的很。要是她一时兴起要潜入黎安，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张志先不把自己活剐了。
“我也想为云卢出分力，给我哥分分忧。”张環環说着，“你们不是苦恼进不去黎安吗？我越想越觉得我进去可行啊，又不怎么样，就去看看、传传消息，不危险的。而且你说止远受伤了，我可以帮他治疗啊！”
“里面形式不明，你在这当军医已经为云卢贡献很大了。止远肯定也会找医师的。”越淅音劝阻。
“我不和你说，我和我哥说去！真的，我真觉得我去最合适了，你看这全是糙汉子，哦不，你不像哈，我是说这么大个军营，哪找的出我这样的巾帼英雄嘛。小杜！帮我看着军医营，我出去一趟！”说着笑着跑走了。
“環環，哎……”越淅音忙追出去。
张環環一路小跑着奔向主帅营，越淅音在后头象征性的追几步，二人这么风风火火的掀开主帅营帘，先后进到诧异的张志先面前。
门口守卫的小兵好奇的瞥了几眼里头，就得到张志先的眼神示意，忙把帘子放下，退到边上去。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张志先纳闷道。
“哥，我听淅音说了，你们在苦恼怎么进黎安的事嘛，让我去呗，绝对能行！”张環環凑上去笑着。
“胡闹，你当好你的大夫就行。淅音，你跟她说这些干嘛？”张志先也就象征性的皱皱眉头，对这两人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哥！你想想，是不是只有我才有可能进黎安？我去过塔那和皇莲，对它们很熟悉，可以假扮皇莲国人进去，而且我有办法弄来通关文牒，我又认识止远，怎么看都是最合适去黎安的人！都到这种时候了，我也担心黎安的子民啊，你就让我去看看吧。”张環環干脆抱着张志先的胳膊，不要形象般闹着。
“你来当军医我本来都不同意，黎安城形式不明，暗流涌动，如果里面遇到什么事，凭你是应付不了的。”张志先劝道。
“那就，那就再找几个人，一起去！”
张志先皱了眉:“和谁？你手下那些小医女？想都别想。”
“不是，我们可以，可以找几个男孩子扮个女装溜进去啊。”张環環简直要为她的灵机一动鼓掌。
张志先诡异的沉默了片刻，说道:“先不说塔那人有没有眼瞎，这个军营里有没有合适的人，就说如果真有这种可能，你还去干什么？”
明摆着不想张環環冒险。
“我毕竟是个真的女孩子嘛，可以教他们怎么行事。哥，天大地大，国事最大，战事最大，委屈一下我算什么啊？委屈一下他们算什么啊？真的，你让我去吧，选几个武功头脑都好的，交给我来打扮打扮，绝对可以的！”
张志先:……
从小就拿这个堂妹没办法。
于是求助的看了眼越淅音，仿佛在说:都是你惹的。
越淅音笑笑:“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张志先:！……你也这样？
就见那人说道:“黎安现在有我们的人，只是需要有人去传达一下攻城的消息，才能更好的里应外合，夺回城池。我们确实没时间了，再等下去变数只会更大。而且我们随便派人进去，就算瞒过了塔那，只怕止远轻易也不会相信，正好環環和他认识，要不然，就让環環试试？”
张志先也明白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张環環身为女子，云卢又惯没有女兵，有这么个军医的事外人是不知道的。她去黎安，受到的排查和检查定然小很多。而她又是个机警聪明的，想来一般情况都能应付。唯一武力这块，若是能找些信得过的人一起进去，似乎也能保证安全？
“哥？”张環環目光如炬盯着他。
“咳，我开个会商量商量。”已经是放软语气了。
张環環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哥，我觉得，如果这么决定的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和将军们一起开会，都是自己人。”张志先道。
“将军，我也觉得，要是想保障環環的安全，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为好。”越淅音附和道:“不是信不过将军们，只是召开会议毕竟动静大，难免有心人会格外留意。而且若将军们意见不一，闹大起来，这件事就更难了。”
张志先考虑了一下，也决定下个赌，他看向自己的堂妹，见她目光坚定，便最终是叹口气:“那挑几个震宇营新来的年轻人和你去，找些信得过的生面孔，能力要强，见机行事，尽量找到苏止远。千万注意安全。”
“谢谢哥！”张環環雀跃道。“人就我来选吧！我有几个考虑的人选，哥你给我权利就好。”
“让淅音把人给你带去。”张志先按着太阳穴:“我对这些新人了解不多，淅音你看着办吧。”
越淅音领了命，和张環環一起告退出去。
快走出帐篷，张環環凑过去小声道:“你故意想让我去黎安的吧。”
越淅音笑笑没说话。
“好啊，亏我以为你是个难得纯良的人，居然算计我。”张環環佯怒，“你等着，下次你再来喝药，我得给你多加黄连！”
越淅音表情有点动摇，掀开帘子准备走出去。张環環一把拉住帘子。
“等我说完再出去。要不是你长太高了，又在塔那暗杀榜上那么有名，我一定拉你去黎安。”张環環踮起脚对他小声说。
越淅音无奈道:“你要哪几个？我肯定是去不了的，你要注意安全。”
“行吧。你去把这几个给我带来。”越淅音弯下腰，听她附耳过来。“就后天晚上带来吧，我准备一下要用的东西，这两天再想想对策。你和他们简单说说，不允许拒绝。”
还是一如既往的蛮横。
越淅音应下，先一步出去了。
张志先看着他们两在自己的帐篷里絮叨半天，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揪断一撮毛笔上的狼豪。
要说选几个人扮女装去塔那，首先不能选长得太粗犷的。像是那个崴脚躺在床上的大汉，黑面怒目，还留一络大胡子的，肯定不行！再就不能选太高的，不然一个一米八一米九的大姑娘在你面前晃荡，你不觉得惊悚吗？然后不能选太老的，且不说年纪大了就容易长得又高又成熟，单是那心态，就很不少女了。你想想让一个三四十的老兵穿女装，那和拿刀杀他有什么区别？到时候把消息泄露了或者想不开撞墙了（虽然这里没有墙），该怎么和别人交代！最后是不能选些看起来就不靠谱的，像经常来军医营小姑娘面前晃的那些个小白脸，油里油气的，看起来就不像能听命令的人。张環環自从在张志先面前蹦出这个想法，脑海里就一直在物色人才了。
军医营里她是主刀，不说全营都认识，大半的人都还是见过的。毕竟在军队很容易受伤，受伤很容易来军医营，来军医营很容易被她遇上，被她遇上很容易被她注意嘛。于是她想了两个人，叫越淅音去寻。又想了三个人，也叫越淅音晚点去寻。
前面两个她自己偏喜欢些，看起来就是好孩子，打算自己带着去。后面三个想着靠谱，决定就像分篮子装鸡蛋，另组成一队和自己照应。
越淅音很快把她物色的人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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