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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开蒙礼、槐树精

    二人吃完饭,锁好门后,潘玉莲竟然主动拉起了许阳的手。

    这事儿,许阳还是傻子时,她便常干,倒也习以为常。

    前世都少有这种体验的许阳,可就有些心猿意马了,走路的架式难免有些跛。

    这方世界也真是的,裤子上为什么不缝兜!

    经过柳树下,树叶唰唰作响,“呸!”

    许阳可不敢慢待了她,连忙装作提鞋,手扶柳树调出了御灵面板,盯着柳树图案道:“柳小姐姐,早啊!”

    “呸!”柳树啐了一口,“阳阳,那边有条野狗,要不要我帮你契约了它?”

    “好啊,好啊,没想到小姐姐你还有这份能耐!”

    许阳四处张望,哪里有狗。

    转眼之间,便想明白了,这是被柳树骂了。

    柳叶唰唰响了一声,许阳便莫明其妙的突然停下,潘玉莲回头看了下太阳,这都快到吉时了,公子怎么还不紧不慢的。

    待柳树再次无风自响,她终于察觉不对劲了。

    想起了小时候,二姐爬柳树掏喜鹊窝,结果力竭后从七八米高的树杈上摔了下来,居然奇迹般地没有受伤。

    老爹当即便对着柳树千恩万谢了一番,那时的自己还以为老爹被吓傻了,竟然对着一棵树说话儿。

    既然他老人家是神仙,这柳树只怕也有些道行。

    她对着柳树福了福,“老人家,破家值万贯,这个家就拜托您费心给照看着点儿。”

    被柳树骂为狗男女,许阳本还想跟她掰扯两句的,见潘玉莲竟然也对着柳村说话,目瞪口呆半天后,回过神来,不愧是仙人之后,一眼便能看柳树开了灵智。

    呸,你才老,你全家都老!

    柳树立时便要骂回来,但一想起从她家井里窜出来的那团魔气,便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里。

    走出柳树巷,经过一台纯石头打制的碾盘,刚要拐进槐荫巷,一个满脸横肉的高大男人,突然从巷子里窜了出来,拉着许阳的衣角便不松手。

    许、潘二人同被吓了一大跳,但潘玉莲还是习惯性地上前一步,分隔开他们后挡在了许阳身前,“你是谁?你干什么!”

    那人受了呵斥,竟然“哇”一声哭了起来,对着许阳哭道:“爹,我饿!”

    他是公子的儿子?

    他是公子前身留下的儿子?

    潘玉莲狐疑地看了又看二人,这长相差距也太大了吧。

    许阳却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他是潘义!

    这都几天了,受了柳叶的魂系攻击,到现在还没好?

    原来,潘仁的葬礼与许云强的正巧赶在了同一天。

    这潘仁平时便无恶不作,如今被蚊子叮死了,潘家村人无不庆幸是老天开眼。

    别说帮忙下葬了,平时受过他欺负的,甚至专门转悠到他家门口,啐上两口唾沫,才开开心心地去许阳那里赚银子了。

    潘富贵找不到人手帮忙,只好指挥着莫明其妙成为傻子的潘义,二人在祖坟旁随便挖了个坑,一张草席卷着潘仁胡乱埋了下去。

    一开始矮冬瓜潘王氏觉得潘义可怜,还管了他几顿吃的。

    可这潘义壮得跟头牛似的,太能吃了,潘王氏忍了两天,最终还是将潘义赶了出来。

    潘义饿了两天肚子,正爬到祠堂门口的大槐树上摘槐叶吃呢,远远便看到了许阳。

    于是刺溜刺溜从树上滑了下来,跑过来找他“爹”要吃的。

    自从许阳“醒而知之”,不再傻了以后,发生在他身上的奇事实在太多了。

    潘玉莲踌躇了又踌躇,终究还是不敢相信地问了出来,“他真是你儿子?”

    “说什么呢,他是潘仁的哥哥——潘义!”

    一听是他,潘玉莲立时柳眉倒竖,攥着粉拳威胁道:“滚,有多远滚多远!”

    潘义被吓得直倒退,两眼可怜巴巴地瞅着许阳,“爹,我饿!”

    许阳看他脸上被泪水冲出一道道的灰印子,身上衣服也被划得破破烂烂的,心中便有些软了。

    我不杀伯仁,他的弟弟却因我而死。

    这潘义想去杀我给他弟弟报仇,从情理上倒也可以理解,结果又被我以魂技弄成了个傻子。

    叹了口气后,说道:“玉儿,你带他回家,给他弄些吃的吧。”

    潘玉莲内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她打小接受的便是三从四德的教育。

    公子可是神仙父母指定给自己的夫婿,是自己的大机缘!

    这“八”字才刚要有一撇,便不听他的话,别再惹他不满,坏了大事。

    于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看着五大三粗的潘义象只哈巴狗一样,跟在潘玉莲身后走远,许阳不由又惊叹了起来。

    他那屁股上被我狠狠砍了一刀,这才几天功夫,走路便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这恢复能力实在惊人!

    绕过以青砖垒出花池子的大槐树,许阳进入祠堂。

    老族长正指挥着一群半大孩子,在院子里拔草。

    候三泡看见许阳,远远地便迎了上来,“孩子们,老师来了,还不快过来拜见老师。”

    许阳看了看七大八小,从十几到三五岁,甚至还有两个光屁股的几十个孩子,知道自己冒失了。

    不该为了“父亲”许云强的坟头,冒然答应老族长的要求。

    候三泡走过来,朝着许阳直竖大挴指儿,“大郎,佩服,小老儿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活儿,也就您这‘艺高人胆大’的敢接。”

    许阳也不管他说的是“宋徽宗的鹰”,还是“赵子昂的马”,究竟是不是好话儿,只把视线落在祠堂正屋南墙上的素描上了。

    可别说,画工虽粗糙,但跟中学历史课本上见的至圣先师孔圣人的画像倒颇有一二分神似。

    当然,若不是旁边那四个歪歪扭扭的螃蟹爬似的字——“至圣先师”,以许阳前世的造诣,也就只能非常客气地评价个神似了。

    候三泡干瘦的鸡胸一挺,“大郎,为了今天的开蒙礼,小老儿可是足足画了大半夜呢。”

    这回轮到许阳忍不住想竖大挴指了,画得真好!

    快有我小学五年级时的水平了。

    直到这时,老族长才拄着拐杖,在孩子们的簇拥下,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他拐杖一指正屋前的那一排长条凳,“许先生,穷乡僻壤的,无以为束脩,盛在心诚,还请先生笑纳!”

    一听这话,许阳心里直胆虚,您这话说得比圣人的蛋皮还文绉绉,您既然这么有学问,为什么不亲自教?

    又一想,所谓山羊猴子皮学生,就老族长这把子年纪,真要当了先生,不被气出毛病来才怪。

    不就是当老师嘛,就凭我五年高中、三年大学,呸,就凭我5年高考3年模拟,还教不了几个目不识丁的小毛孩子?

    顺着拐杖所指,他扫了眼凳子上摆的熏鱼、腊肉、鸡蛋,甚至还有老母鸡等,看来这是给我准备的拜师礼?

    他不由想起了小时在姥姥家生活的那些日子,农村人,便是这么直白、质朴、敦厚。

    在有钱人眼里,这不过是些普普通通的日常吃食而已。

    可对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从泥土里刨吃食的农民来讲,这很可能是他们能够拿出来的最大诚意。

    刹那间,许阳心里暖暖的。

    就连那几个光着屁股就跑来求学的孩子,都一并顺眼了很多。

    随着老族长的一声令下,那些孩子嘈杂了很久,才勉强排成了横九竖四的一个方队。

    老族长再咳嗽一声,“孩儿们,这位便是我刚才跟你们提到的大学问家,许阳许先生!”

    “大离重文轻武,多少年了,咱们潘家村连个秀才都没能出过。老天爷开眼,给咱们送来了许先生。孩子们,这是你们的福份,你们可得好好学习!”

    说完,他躬身对着许阳行了个大礼,“许先生,一切就都拜托给您了!”

    从上学到工作,许阳最烦的就是这些除了繁文缛节的形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大会、小会。

    他简单说了几句,见太阳这么晒,孩子们脸上都出油了,就吩咐道:“赶紧举行开蒙礼吧!”

    特意换了一身稍干净些长袍的候三泡上前,大声叫道:“肃整衣冠,正心诚意,请扶手,高揖……”

    孩子们愣怔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明白这土郎中说的什么。

    许阳打断了他,“哪有这么麻烦!孩子们,跟我一起,对着文圣鞠三个躬便行了。”

    他转过身,面向那幅画像,刚要鞠躬,一道女声从背后传来,“慢着!”

    许阳回头,只见一个绿裙绿鞋,连头发都是绿的诡异姑娘,缓步迈进了大院。

    老族长哆嗦一下,颤巍巍地迎上前,“穆姑娘,穆姑娘……”

    那女子目不斜视,直直上前,手一抬,便把挂在墙上的文圣画像收入了袖中,“我呸!姓潘的,就你们这些里通外敌、言而无信、忘恩负义的奸佞之后,也配拜见至圣先师?”

    “告诉你们,有本姑娘在一天,你们就永远别妄想着能通过读书有出人头地之日。”

    这谁啊,口气居然如此之大!

    她一招手,便收了画像,很明显也是位修士。

    才刚练气一层的许阳,自问绝对做不到。

    他抬头看向老族长,只见他瞅着自己的脚尖儿,直唉声叹气。

    再看向候三泡,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一脸的漠然。

    那女子微抬脚,便跨过八九尺,一步来到了许阳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外乡人,哪里来的滚哪里去,少掺和潘家村的事!”

    许阳调出御灵面板,从柳树那里借来魂眼,看向那女子。

    只一眼,便倒抽了口凉气。

    她竟然是一株槐树变的!

    她的头发,是一根根冲天而起的槐树枝条;她的身体上,遍布着刀箭攻击后留下的结节、疤痕。

    “柳小姐姐,她究竟是谁?”

    许阳心中虽然早有猜测,觉得她便是祠堂门口那株大槐树所化,还是问向柳树。

    “呸,别问我,我不知道!你赶紧回来,那姑娘危险!”

    按照潘玉莲的描述,一棵槐树能幻化为人形,至少也得是精级。

    听她这说法儿,似乎与潘家的恩怨极深,以至于潘家后人连读书认字儿都不被允许。

    擦,这是上了那老族长的当了。

    难怪候三泡死活不愿当这私塾先生,面对一个精级妖怪,除非有病才会愿意惹这一腚骚。

    许阳心中萌生退意。

    可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一声不吭便走了,未免也太没有面子了,以后还怎么再在潘家村混。

    他拱拱手道:“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那女子斜睨着他,“怎么?你想强为姓潘的出头?”

    次哦!

    你一个槐树精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相互给个面子不好吗?

    她这一步蛮不讲理的跳马卧槽,还真把许阳给将住了。

    可箭都已经在弦上了,这场面话总得撑下去。

    “倒也不是想为潘家出头,可我既然答应了潘家老族长,充任教书先生,总得知道个原由吧?”

    “想要个原由?好啊!既然你这外乡人问起,那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那女子一步跳到画像前的案几上,指着三十六个孩子大声说道:“姓潘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你们潘家老祖干的那些肮脏事,老一辈的讳莫如深,不肯说与你们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木鬼英强梁,强行断了你们的前程。”

    “今天,我就借这个机会,一一抖搂出你们祖上干的好事。外乡人,你也给本姑娘做个见证。”

    穆桂英?

    她竟然是被称为四大巾帼英雄之一的穆桂英?

    许阳的脑袋有些方,这都是个什么朝代,怎么还会有她!

    听她提到自己,许阳再拱下手,“穆姑娘,有话但说便是。不过,敢问你可是天波杨府,挂了先锋印的穆桂英穆姑娘?”

    “什么羊府驴府的!你一个毛没长齐的熊孩子,让你做个见证,你自管竖着耳朵听也便是了,哪来的恁多费话!”

    她竟然把天波杨府骂为羊府,难道只是重名?

    待又听她让自己竖起耳朵听,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驴?

    次哦,你一个槐树精都能化形为人了,就不能好好的说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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