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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春笋

    1938年12月26冬天,凌冽的寒风,使劲的怒吼着,夹着漫天鹅毛大雪,地上白茫茫一片,天地一片灰茫茫的,给人无尽寒意。气温大概在零下7-8度。余山脚下,一排人站成半圆在警戒,中间地上一排站着着四个人,身着囚犯服的人,他一个个双手背着,被绑着,头上白花花的,衣服上面透着血渍,脸上还挂着伤痕,虽然如此他们虽然身上衣服很单薄,但是一个个直着身板,目光很坚定,没有颤抖、没有哀嚎和乞求,给人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在这队警察外围,背风的地方站着两个人,一个黑色毛呢大衣,手里抱着苏式的暖手火炉,旁边一个人给他撑着伞,这是警局刑侦处的处长楚斌。旁边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中年汉子,一边抖着脚,一边用银酒壶喝着酒,是刑侦处行动队的队长。这时这位大声对他们说:“给你们的最后的半小时快到了,你们有没有想起点什么?想起的现在说一声就可以回去,吃香的喝辣的。不说,这就是你们的最后半小时,好死不如烂活,身体发肤,受至父母,请大家想清楚一点。”这是上海警局在郊外的一处秘密行刑场,刚刚讲话那个是警署局刑侦处一队的队长吴猛,生性勇猛凶狠,杀人不眨眼,刚才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黄鼠狼给鸡哭丧,特别讽刺。站在旁边的是刑侦处的处长楚斌,昨天在破获一起共产党的一处联络点—叫启文书店,抓了老板吴启明和伙计刘根两个人,对他们审了一夜,也没有撬开嘴,因为这次端联络点是秘密行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价值会慢慢消失,楚斌准备用最后一计,用行刑来试一下,把两个到期死刑犯一起拉过来行刑,看看能不能柳暗花明,于是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楚斌看了看手表,朝吴猛点头示意,吴猛见状,收起酒壶,掏出手枪,对第一个人就是一枪,第一个人应声倒下,地上的人不停的抽搐。刘根站在最里面,紧靠着他的是吴启明,另外两个人刘根不认识。到第二个人,吴猛缓缓的举起枪,突然又收起枪,叫人提一桶泉水过来,对着第二位人,从头上淋了下去,这天气,第二个人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儿就结成冰渣子,人也冻晕过去了。吴猛又占到吴启明面前,突然叫人拿来一桶汽油从头淋到脚,问:“现在说还来得及,不然一会儿就会变成焦炭。”吴启明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吴猛抬手一枪,打在吴启明额头上,吴启明眼睛睁大老大,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同时子弹把身上的汽油点燃,瞬间着了起来。站在他旁边的刘根看到吴启明倒下了,双腿慢慢的抖起来了。吴猛又慢慢的走到刘根面前,吴猛缓缓抬起枪,刘根的身体激烈的晃动起来,头也不由自主的的摇动起来。然后就双腿一软晕过去了。楚斌立即安排人把刘根带上汽车,送到警局的安全点的医务室里,对吴猛说道:“通知下去,今天发生的事,在场的人都把他烂在肚子里面,谁要是泄露了半个字,躺在地上的尸体就是他们同样的下场”,随后留下几个人把尸体处理一下。楚斌跟回去了。

    在安全房的医务室,刘根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楚斌站在一旁,一脸不耐烦的问站在一旁的医生:“为什么到现在还在昏迷不醒。”医生站在一旁说道:“昨天一夜没有睡觉,加上受过刑,有受过风寒,我给打了一针安定,预计还有两三个小时以后会醒。”

    楚斌皱了皱眉,看了一下手表,问道:“可以有什么办法让他苏醒过来吗,我赶时间?”医生回答:“楚处,病人现在身体很虚,可以用药,但是会有病人受不了,会猝死的可能。”

    楚斌毕竟老警察:“说道,可以降低要的用量,缩短昏迷的时间。”

    医生面露为难的表情,因为他知道虽然医疗专业上他是权威,但是比不过官大一级,楚斌他是处长,于是说道:“可以的,这样大概也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楚斌听了后说:“可以的!”然后转身出门。楚斌出来对站在门口的保安人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以进入这个房间。”说完过后,回到自己安全屋的临时办公室。

    楚斌坐在办公室理了一下这件事。20号晚上,电信课因为新增添的侦测设备监听到一个神秘的电波,初步推断应该是共党的电台,在苏州河附近,楚斌就派人乔装去摸底。初步锁定一家叫“启文书店”的店铺,这家店铺是一年前刚刚过来,经过两天的监视发现了一些异常,这家店门口屋檐下挂着一个八哥笼子,老板用铁丝在把一个木条绑好,铁丝在最外端弯了个钩子,这样便于挂八哥笼子,这样看似再平常不过了,一般人都不会发现什么问题,但是受过专门培训的电讯特工,觉得这个比较可疑,经过仔细研究,再通过深入调查,每月的用电量,基本上锁定,是共产党的联络点。他们也就准备蹲点监控放长线钓大鱼。所有进出书店的人都拍照登记,对电话进行监控,但是最近的进去的都是是学生和老师,而且人数很少。到了24晚上,楚斌当机立断,秘密采取行动。悄无声息派人把老板和伙计控制了。但是在书店里面没有搜到电台。就把人带到安全屋去审问了。而且局长吴方舟一直怀疑警察系统有共党或者国民政府的内鬼,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蛛丝马迹,这也是吴局心中永远的结,所以他想突破这个共产党,看看能不能拿到有用的线索。

    一个小时后,刘根慢慢的苏醒了,看到楚斌坐在他床前,叼着香烟,一口香烟从两个鼻孔里面钻出来,慢慢的蔓延在房间里面。站在他身后的吴猛在不停的玩着手枪,手枪在食指上飞快转动,突然停住,双手握住瞄准在窗外,然后再放入腰间的枪袋,再猛地拔枪,在手上转着,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见刘根醒来了,于是转过身缓缓的对刘根说:“刘先生,你终于醒了,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生,一条死,就看你怎么选,你是个聪明人?”吴猛手上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刘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缓缓的抬起头,转过去,看着窗外,西北风还在呼啸,夹着漫天的雪花在天空中飞舞。楚斌又吸了一口烟,突出了以后缓缓的说:“我理解你们共产党,都是被精神催眠,一般的刑具没有办法让你开口,但是你知道,即使这样,我们也有上百种方法让你开口说出我们想要的东西。即使你现在不开口,我还是有把握在短期之内让你开口。无论你说不说,明天都会有报纸报道弃暗投明的消息凳在报纸上。”

    刘根没有回答,看着窗外,眼睛没有任何光芒,身体一动不动。

    下午,李逸---吴局长的秘书在局长办公室对面的办公室里面整理资料,突然局长办公室里面电话铃想起了,李逸跑过去接了,然后把电话搁在桌上,此时吴方舟在主持会议,李逸小跑过去,在吴局长耳朵边低语了一下,吴局面上抑制不住一股喜悦表情,随即说:“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散会。”就赶紧回办公室接起电话:“现在结果怎么?”楚斌在那头说:“抓了两个共党,一个被处决了,一个在安全房。到现在还没有吐口,没有进展。”吴方舟眉头一皱,但是这种神色稍纵即逝,又恢复常态的在电话里面说道:“不要急,慢慢来,多想想办法,好好利用这条线,一定要挖出有价值的线索,同时注意保密,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你全权负责,只对我一个人汇报。”楚斌在电话那头应了声说:“是!”然后挂了电话。心想本来想登在报纸上的,现在看来吴局的意思,是把这条线捂着,抓更多的鱼。

    警局的副局长蔡志坤,开会结束后,回到办公室,在办公室里面来回走动,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看到楚斌了,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行动,今天开会也没有参加,看来局长也是知道。上海警察总局里面其实是分两个势力范围的,一派是以吴方舟为首,吴早年留学日本陆军军官学院和现今的上海梅机关长今井川木中佐是同学,又在在国民政府浙江警官学校担任校长。去年日军占领上海后,吴方舟就应邀担任警察局长,楚斌是吴方舟浙江警校的学生,后来楚斌也在浙江警校担任教官,随吴方舟一起来上海警局来担任刑侦处的处长。另外一派是老上海警局的收编人员,蔡玉坤以前是反特处,因为早年在浙江警校受训过,那时候吴方舟还是训导处的主任,所以吴方舟是蔡玉坤的老师。所以吴方舟来到上海以后,平衡各方面提拔了蔡玉坤为副局长。反特处的处长为潘鹏,是蔡玉坤的老部下和总务处的丁守义是蔡玉坤的心腹。蔡玉坤其实还有一个身份是共产党潜伏在警局的特工,代号“春笋”。上级领导一直没有明确他的任务,要求他静默,什么时候苏醒,由他自己决定,前提是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同时也交待了紧急的联络方法。随着日军铁蹄向内延伸的推进和国共的第二次合作,抗日战争的全面展开,蔡玉坤也越来越关心这一方面的消息。前几天警局破获了国民党的力行社上海站,使得上海的抗日形势更为严峻。

    蔡玉坤心理也开始忧虑,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为抗日多做一分贡献。上海因为地理、经济、政治、战略的特殊地位,所以自己地位尤其显得特别重要。最近楚斌的状况,应该是又有行动,而且从吴方舟脸上的神色来看,应该有了收获,这么保密是不是我们的同志或者是抗日人士被捕了。

    这时看到吴猛开车进了警局的大院,左手拿着一纸袋,里面是包子,左手腋下夹着个文件夹,右手拿着包子一边吃,一边快步走进大楼。他这应该是准备去总务处报销了,自己是主管总务和反特处的副局长,他是要先找总务处签字,再找我签字,这钱才可以报销得下来。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起身就出了办公室门,刚出门,就见吴猛喊道:“蔡局,等一下。”蔡玉坤回头看了一下,只见吴猛一手抓着单子,一手啃着包子就跑过来。蔡玉坤看了看吴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然后又转身进了办公室。吴猛跟着进了办公室,见状赶紧把包子塞进嘴里,把装包子的袋子丢进了垃圾桶,吴猛打开单子,是一叠外出公干的费用,蔡玉坤看着单子问道:“怎么又这么多外出公干的费用?”吴猛压低声音说:“蔡局,你不是外人,我们刑侦处刚刚端了共党的一个联络点,抓了两条大鱼,兄弟们都在外面辛苦着呢!”蔡玉坤听到这里,立即对吴猛摇摇手说:“吴队长,警队的保密条例你又忘了,一旦案情泄露,你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听完蔡玉坤的话,完吴猛笑了笑:“蔡局,知道知道,还不是蔡局你又不是外人,且又是最有原则,又是我的老大哥,你肯定不会讲的。”蔡玉坤在报销单上签好字后递给吴猛。吴猛出去了,蔡玉坤急忙把垃圾桶里面的装包子的纸袋子夹出,看了一下,是四淮路上的狗不理包子铺。蔡玉坤把地图打开,四淮路到警察局只有一条路,再以狗不理包子为中心点,向外围延伸,还有两条路,一条沪荡路,是通往青浦的,一条翔昆路,是通往租界的。是蔡玉坤思考了起来,按照楚斌他们那一队的习惯,肯东不会放在郊区,这样供给很不方便,楚斌会把安全房安放在租界里面。现在需要做的把租界的里面的地点找出来了。

    就在同时,徐家汇一家叫川渝天下的饭店里面,华灯初上,里面顾客盈门,柜台上的电话铃急促的响起来,吴老板拿起电话:“你好,这里是川渝天下,请问需要什么。”“你好,请问欧阳经理在吗?”老板听到这里,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就是,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回道:“我是你上海的四表哥,想订几个菜!”

    吴老板握住电话的手有些颤抖,内心抑制住激动,说道:“原来是四表哥呀,你想订什么菜,做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电话那头:“我订一份西湖醋鱼,用一斤左右的鲤鱼,一份毛血旺,半斤沙洲优黄,30分钟后送到和平饭店308房间。”老板听了这些,立即吩咐厨房做这两份菜,需要打包。十分钟后,老板提着饭盒往和和平饭店,到了饭店后他径直往308房间里过去。到了308房间面前左右看了看,随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钥匙,打开308的房间,进去了。吴老板看了看手表,从接到电话,到现在29分钟,还有一分钟正好用时30分钟,一分钟后,308房间的电话响了,吴老板在响铃三声后,接起电话问道:“喂------?”那边传来“我是春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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