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排查

    刘根条件反射急忙转身侧翻身趴在草丛中，但是身上还是中枪了，手捂住伤口。吴掌柜见状急忙躲到一边，树后面树后面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周定坤，朝草丛中刘根又射了三枪，但是还是被刘根闪躲了。原来周定坤见仓库那边交火比较猛烈，他想着仓库后面看看有没有机会进行营救，于是他就往仓库后面绕过去，但是在他还没有绕到后面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暴破声，他知道敌众我寡，肯定是行动队吃了大亏。

    但他还是决定往仓库那边去看看，打听一下消息。在路上就看到前面有两个黑影，原来是刘根和吴掌柜。他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应该是吴掌柜被刘根儿绑架了，押着往仓库赶去。他从旁边绕道他们前面的大树下面，躲在树后，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周定坤拔枪射击了。但是刘根身手很敏捷，还是没有把他除掉，因为警察大部队就在仓库附近，周定坤急忙帮吴掌柜西安赶紧逃走，在撤离的过程中边解开绳子边走。

    大概到晚上十二半点左右，吴方舟办公室里面电话铃声响了，是楚斌给他来报告战斗状况，阵亡五人，十一人负伤，击毙共产党两人，活捉四人。吴方舟心里大喜，其实在他心里死几个警察对他来说是无所谓，但是一下子活捉4个共产党，而且击毙两人，真的是对共党的斗阵中取得的重大胜利。立马对电话里面的楚斌说：“阵亡的警察发放最高等级的抚恤金，受伤的送医院救治，被捕的共党现在押回局里来，路上注意安全！”

    放下电话，吴方舟心里大喜，打算通知会议室里面的人员可以解散。但是心里反过来一想，还是等到楚斌他们把人押回，如果卧底在这群人里面，也可以震慑他，也会让他感到惊慌，如果他心里慌了的话，可能更容易在后面的行动出现失误，容易露出马脚。想到这里他决定会议室的人等到楚斌他们回来，他就心里暗自为自己的心计佩服了自己一下。于是又和李逸吩咐了一下，通知各大报社，今天有特大新闻，让他们赶紧派记者过来。

    在会议室里面的等的人，大家看报纸的看报纸，吹牛的吹牛，蔡玉坤虽然像在若无其事的看着报纸，但是他心里其事心潮澎湃，焦急万分，心里祈祷他们的行动不要成功，这是吴方舟一脸笑容的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吴方舟说道：“大家辛苦了，今天大家就在这里等的时候，我们行动队取得了重大胜利，他们击毙了两名，活捉了四位共党这样的战绩。”这时会议室响起了的激烈的掌声。蔡玉坤也是跟着一起鼓起掌来，这时蔡玉坤心里像受到重击，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以他的逻辑推理能力，这时他已经知道这次行动跟他让吴掌柜安排的营救有关了。但是他知道吴方舟老谋深算，自己要更加镇定，不能露出一点蛛丝马迹。突然站在窗口的电情处长柳晨，问道：“门口好像有记者过来了！”

    警察局总共三栋楼房，一号楼在门卫旁边，挨着大门，背对着马路，共三层，地下一层，地上两层。一层是刑侦处的办公地点，二层楼是反特处在使用。地下有一层地下室，是审讯室和羁押室。一号楼最东边有一个停车场和一个小排屋，是司机班的办公地点和厨房。二号楼居中正对着大门，中间有一个比较大的广场，警局的紧急集合点，是主要的办公大楼，共5层，地下一层，一半是机要室放档案，一半是枪械库，一楼的东边一半是大礼堂，西边一半是是警局食堂，二楼到五楼是办公区域，除了刑侦和反特处之外的其他科室都在行政楼上办公。二号楼西边是一个花圃，在花圃的最里面是三号楼，是一个两层小别墅，主要是吴局长的办公楼和会议室兼宿舍，主管级的会议都在这里面召开，这面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一号楼和二号楼以及大门的全景。听柳晨这么一说，大家都凑到窗口去看，果然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站在大门口，李逸真在做接洽。

    这时警局的大门已经打开，三辆车依次进来，停在警局办公大楼的前面，车上押下来4个共产党员，有两个身上还受了伤，被两个警察拖到一号楼的羁押室里面。门口的记者，抓紧时间拍照，这时吴方舟进来了，对大家说道：“大家安静一下，马上召开记者招待会。把自己的形象注意一下。”说完没有几分钟，李逸领着一群记者进来，吴方舟站在前面召开记者招待会。大概吴方舟吹嘘了半个多小时，加上记者提问，又折腾了一个小时左右，吴方舟才宣布结束，在记者们先走了以后，吴方舟也宣布紧急状况结束，大家可以自由行动了。

    蔡玉坤若装着无其事的出了会议室，吴方舟突然对他说道：“老蔡，你过来一下。”蔡玉坤急忙上去和吴方舟一起往局长办公室走过去。到了办公室，李逸赶紧帮忙倒了一杯热茶，吴方舟对蔡玉坤说：“老蔡，这个月生意怎么样？”原来蔡玉坤和吴方舟两人合伙走私洋酒、洋烟、煤油、汽油等私缺物资。这个社会就是很现实，警察本来应该缉私，防止走私，但是偏偏是那些缉私的人在走私。吴方舟把进口走私这一块生意全部交给蔡玉坤打理，为什么要交给蔡玉坤打理，他这警察局局长本来是属于蔡玉坤，自己空降过来，算是半路截胡，阻了蔡玉坤的升迁之路，在仕途上的遗憾，他只能用金钱来弥补蔡玉坤，同时让蔡玉坤过多的精力放在生意场上，好让他在警局内部一些工作无暇顾及，避免双方的内耗，这是吴方舟的一石二鸟之计。

    他们在外面成了一个叫博渡贸易有限公司，用的是吴方舟的老婆做法人。而且吴猛兄弟两也是吴方舟的远房侄子，这叫做一人得道众人升天。当吴方舟问他这个，蔡玉坤不急不慌的说：“这个月总的盈利一万两千块银元，前天我去码头接了一批货，我真在抓紧安排，争取在元旦的时候买个好价格。这批货成色和品质都很不错，保守可以赚五千块大洋。”蔡玉坤这么回答之后，又可以把前天去外滩黄埔江码头的缺口补上了，变成去哪里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吴方舟听完了：“老蔡，这些都辛苦你了，还是按比例存进东亚银行。”蔡玉坤急忙说道：“这些我早已经按比例存进去了。”

    吴方舟对蔡玉坤说道：“老蔡，吴军前天下午和一个熟人一起出去过然后晚上就没有回来，你去查一下警局里面，昨天下午这个时间段，有单独行动的都要调查一下，并一一核实。”

    蔡玉坤听了一下，心里立即思索到：“吴局，是警局里面所有的人都要查吗？”

    吴方舟点点头说：“警局无论是谁都要查，你只对我负责！无论是涉及谁都要接受检查！我为什么要叫你去主导这件事，全局就你有这能力和权力去调查所有的人，别人去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阻力。”

    蔡玉坤心理想，这老狐狸，这么得罪人的事，叫我去干，干得好无所谓，干不好自己很难收场，而且叫我去干肯定还是信不过我，但是嘴上还是回答道：“好的，吴局，明天开始调查。吴局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只查警局里面？”

    吴方舟看了看蔡玉坤，然后说道：“因为元旦过后，1月5日晚上，在上海的沪京饭店新的SH市财税局长将要就职典礼，这个局长就是汤育成，最主要的是财税局的日籍顾问，是日本早稻田大学的金融系山本荣盛教授，在日本军政两界都有很多人是他的学生。五号那天日本本部和上海以及南京政府三地的高层约20多核心人员参加。由我们警局负责会场内场的安全，这个责任十分重大。之前我们这里好几个重要的行动失败了，我怀疑警局里面可有卧底。如果有卧底，那对我们的行动相当被动，所以你要尽快的排查下，三天之内出结果，如有，你把可疑人员圈定出来，如果没有，我在就职典礼上保安压力就会小很多。要所以我叫楚斌把今天抓的共党赶紧审查。我自己在负责会场安保的准备工作。”

    听他说了这些，蔡玉坤心理一下很沉重，吴方舟是给自己下了个连环套，这次只要会场上出了问题，吴方舟都可以说自己没有在警局里面甄别好，这个锅就是自己背，如果会场没有出现问题，那是吴方舟自己调度得当，是他的功劳一件。但是还是只能很违心的说道：“吴局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

    那边上海共党上海行动队，丁向明和鲁鸣都已经接到撤离的命令，按照组织安排的撤退路线撤离走了，但是褚三根看着同志被捕，他牙齿咬痒痒的。他老家本是沂蒙山区，自幼以打猎为生，自小练就了一手好枪法，在大别山行走，身手也很了得。他现在只有个想法把上海警局里面抓我们同志的警察一个一个杀了，这是他最简单最直接的想法。他要留下来，慢慢找机会，于是他自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第二天上海主流的报纸都在宣传，警局抓获的共产党这个新闻，并且附着许多照片，其中有一幅照片就是吴方舟慷慨激昂的陈述的形象，辛仕诚拿起报纸，先总体的翻了一下，但是看到吴方舟的照片的时候，一下子停顿了，总感觉这个局长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是有想不起来。

    早上，蔡玉坤就来到办公室，他昨天一夜没有合眼，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如果处理不要，他在警局的位置就会变得很尴尬。早上上班后在走廊里面他遇到两眼通红的楚斌，看样子也是一夜没有合眼，从表情来看，昨天的审讯应该是没有结果。蔡玉坤心里想着自己的同志肯定受了很多折磨，所有他要想办法尽快救出自己的同志。

    目前上海行动队肯定受了重创，自己和组织的联系又切断了，只能用备用联络方案了。他自己到现在都不清楚这次行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使得自己的行动队的几个同志被捕。警局里面有两个人肯定清楚，就是吴方舟和楚斌两，但是他们没有透露，别人也不好随便打听，自己一定要尽快设法打听出来。

    到了警局，他把前天下午不在警局的人员让总务处，人事课汇总了一份清单。其中包括有刑侦处的加自己一共有20人。蔡玉坤打电话给楚斌，叫楚斌来他办公室一下。楚斌因为一夜没睡，在办公室里面真正眯一会，被蔡玉坤的电话声音吵醒了。接了电话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毕竟蔡玉坤是副局长，在警局就吴方舟级别比他高，所以从场面上讲还是过去了。

    到了蔡玉坤的办公室，敲了一下门，听到里面蔡玉坤叫：“楚老弟，赶紧进来！”

    楚斌见蔡玉坤连忙说道：“蔡局好！”蔡玉坤泡好茶，见楚斌进来，说道指着旁边的座位：“楚老弟，这边来。”楚斌也没有推迟，就挨着蔡玉坤的旁边坐下了，蔡玉坤说道：“前天你知道军子出事了，根据当时一起当班的兄弟回忆，是被一个熟人带走。吴局叫我排查一下警局里面当天下午不在场的所有人，一是排查一下好让大家都放心，另外也让吴局放心。因为后面警局近期有重大行动，吴局希望我们局子里面也是一块铜墙铁壁，没有敌人埋下的钉子。这件事我先和你通过气，我们都是局里骨干，也希望你能配合我！”

    楚斌连忙道：“这哪是配合，这是我们的工作，蔡局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了！”

    蔡玉坤听完会意的笑了笑，把刑侦处的名单递给给楚斌，说道“这是吴军出事那天中午不在警局的名单。你看一下，你们行动队总共有14人，你叫这14个人，把前天下午的行动轨迹交待清楚，并且一一核对。”

    楚斌听蔡玉坤这么一讲，心里还是有点不爽，这事昨天自己已经着手开始在查了，只是没有结果，所以，没有跟吴局汇报，这事于情于理都应该交给我来查。吴局偏偏交给他来查，这不是明白这抢活儿吗。

    但是会不会吴局考虑到我昨天昨天晚上抓了共党，怕我分心，才交给他的，想到这里又稍微平衡点了。但是这是吴局布置的，由蔡玉坤来主抓，如果不配合一旦蔡玉坤给自己丢个小鞋比如说：扣上不配合工作，再往深处延伸通共或者通国民政府的话，即使最后调查清楚，但是过程也会让我喝一壶的。所以嘴上还是很客气的说道：“配合蔡局的工作是我们应该做的。我现在就把他们都叫到大礼堂，让他们分开写。”

    蔡玉坤听楚斌这么讲：“那是最好了！楚处长这么配合，这个工作肯定会尽快有结果，我也会跟吴局如实汇报你们在这件事上的配合和付出。”

    楚斌说道：“这14个人，有一个在医院里，我叫他在医院里面写，还有一个是猛子“吴猛”在，他应该不要甄别吧，如果要甄别需要等他处理好军子的后事，等他忙完回来我再叫他写，其他人都在警局，我叫他们立即去一楼大礼堂集合。方便我用一下你的电话吗？”楚斌这点是相当的聪明，他在蔡玉坤的办公室通知相关人员，就避免串供的嫌疑。

    蔡玉坤笑着说：“当然可以！吴猛就不要审查了！有需要我们后面再找他单独了解一下！”心理也在想，这样楚斌的嫌疑就摘除来了，因为他也是刑侦处14人名单里面的。

    楚斌用电话通知了相关人员到一楼大礼堂集合。通知好了以后，又陪蔡玉坤喝了一杯茶，然后两人带上一堆信纸和笔直奔大礼堂去了。到了一楼大礼堂，楚斌通知他们全部隔开坐，众人还在一脸懵逼的时候，蔡玉坤像以前的科举考试一样。每人发了两张信纸，一支钢笔。楚斌两手同时做着胸前向下压得姿势，意思叫大家安静，嘴里说道：“大家安静一下，下面有请蔡局讲话。”

    蔡玉坤清了清嗓子：“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是为什么呢，大家也知道，前天吴军走了，这是很痛心疾首的一件事，据了解走前是和一个熟悉的一起出去的，为了帮大家洗脱嫌疑，希望大家把前天下午在干什么，自己好好回忆一下，然后写下来，越详细约好，我们会根据你们写的一一求证。如果有查出瞒报谎报行程的，我下一次会在审讯室里跟你求证，希望大家清楚，也希望大家理解。在这个期间不允许相互讨论，自己写完了就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在没有我的正式答复前，在坐的各位，任何人都不可以离开警局。”蔡玉坤看了一下表，然后说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为了不耽搁大家太多时间，写完的就可以离开。”

    在坐的行动队员全都楞了几秒钟后，后面又很无奈的赶紧写起来。楚斌也拿了两张纸在前面桌子上写了起来。平常这帮货都是狐假虎威，冲锋陷阵的，突然叫他们写东西，就好比是张飞那绣花针，实在是为难他们了。勉强会写字的，字体大部分像是屎壳郎爬的足迹一样。有的字写不出来，就画个圈在上面，着实为难他们了，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才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开始交上来。蔡玉坤一个一个收了起来，不会写的，蔡玉坤安排两个人分开帮不会写字的人代写，直到午饭前才全部收齐。

    吃过午饭，蔡玉坤又让其他的几个人把情况说明写了一下。完了以后他坐在办公室里面，泡了杯茶，他有习惯性的站在办公室里面，看着门口的广场，他的办公室在二号楼的三楼。站在窗口陷入了沉思。每当自己陷入绝境，需要冷静清醒的时候，就喜欢泡杯茶站在窗前，让自己内心平静、冷静下来，自从被引路人介绍加入了共产党后，他的人生就像到了找到了新的方向。但是他知道，自己选择了加入共产党，正如他入党的引路人当初讲的一样：他们是选择的是一条充满荆棘的坎坷道路，也是一条带领四万万同胞走向光明的唯一条路，也是实现人类最崇高理想的一条路。

    于是蔡玉坤忙完了，假装出去吃点东西，但是打电话到川渝天下的时候是另外一个人接，蔡玉坤试着用暗号但是对方完全不清楚，蔡玉坤只能很失落的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