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盯上了
叮铃铃铃......
门框上老旧的弹簧颤动了几下。
喷满五颜六色涂鸦的玻璃门被推开了。
装饰板已经起毛的前台后面，苏菲手里刚刚拿起的超梦又放了下去。
粉色的鼻翼飞快地翕张了几下，勉强压下心里已经鼓动起来的火热，两边那两串亮晶晶的鼻环，快被弯凑成一串完整的鼻链。
“见鬼，这个点......”
饱满的嘴唇里嘟哝了几句，她已经从边上的屉匣里摸出一张标识都快磨掉了的房卡。
战后这么多年，恶土上的酸雨次数虽然已经不多，但是正午紫外线超标的阳光下，也只有那些流浪部族里的老油条才愿意冒着晒成腊肉的危险出来奔波，这一片的她可都认识。
那些家伙来这里，不是来喝杯透心凉的青柠姜汁啤酒，就是喝完后顺便跟她来一发，顺便给她带点外快。
只是，刚进来的小伙子，浑身散发着刺鼻的油味儿，廉价的工服烂得快要遮不住修长的手脚了，怎么看都不像是熟人。
一手提着把她有点眼熟的硕大霰弹枪，另一边手里提着几件衣服裹成的小包袱，小伙子用明亮的有些刺眼的眼神看着她，询问的声音低沉温和：
“有房吗？我要开一间房...嗯...最便宜的那种。”
苏菲点了点头，手指上的被涂成黑色的指甲在磨成砂纸的终端屏幕上敲了敲：
“有，房间里有热水，只有热水...现在住的话...没过正午，要算两天的钱，200块，只收分离芯片，所以...你只需要在这里签个字付清，就可以住进去了，不查身份ID。”
“200？”刚从垃圾山上下来的林伟，诧异脱口而出。
他并不是觉得贵，而是钱不够。
从那三个家伙身上搜出的东西简直少得可怜。
武器，只拿了那把为自己完成反杀的“战术家”，反正在这里，一个生面孔手上拿着一堆武器更容易遭受无名之灾。
衣服，只有那个小个子的裤子勉强能穿，其他两个的衣服全是血不说，满是筛子洞不比他身上的洞洞装工服好多少。
至于线下支付的分离芯片，三个人凑起来刚好两百多几点。
付完房费...就不够买根能量棒填肚子了。
不用走近，林伟都能看清贩卖机屏幕上闪亮包装的黑棒子下那个10€的标识。
“...要不你先去洗个澡，我再看能不能给你打个折。”
前台苏菲眯起浓厚的眼影，逡巡的目光一下子就抓住了林伟衣服破洞下泛起的油光
室内的灯光打在他油渍斑斑的皮肤上，结实的肌理被黑油反衬得线条分明。
想到这双有力的胳膊一会儿就要捧着自己的蜜桃迎接冲击，她喉咙里就禁不住深深地吞咽了一下。
看着前台突然迷离起来眼神，林伟皱了皱眉头。
摇头拒绝了省钱的提议，在终端上划下自己的名字，将那三根分离芯片一起递了过去。
“这写得什么？”林伟刚刚签下两个方正秀气的符号，苏菲一个都不认识。
眼前脑机界面上的翻译也是一堆乱码，磨蹭半天才显示出两个单词，一看就不是人名。
听到疑问，林伟一拍脑门。
跟大师傅一路写习惯了，都快忘了他在这个世界的本名。
正要去改，苏菲又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喷子，有些丧气地将登记的终端丢到一旁，将房卡递给林伟，迟疑了一下，又挑了一根余额最少的分离芯片还给他：
“算了...就这样吧。103房，去吧。”
说完，飞快地将剩下的分离芯片插到读取器上，把余额转到自己的账户里，就自顾自带上超梦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一会儿功夫，急促的鼻息在前台的后面响起。
这是什么操作？
林伟目瞪口呆，被动打劫？
正好，有吃的了。
将那根芯片插到自动贩售机上，点下数量。
余额归零，刚好三根。
扒开包装，一口下去，刺鼻的巧克力味和坚果味直冲鼻腔。
可惜了。
林伟皱了皱眉头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
跟二师兄一起把嘴巴养刁了。
这以前他每个月都翘首以盼夜游鬼发下的牙祭，现在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不过这热量倒是实打实的，五脏六腑慢慢升起了热流。
走到103的房牌下时，三根能量棒都已经下了林伟的五脏庙。
打开门，窄小的床垫上，连一件寝具都没有，全是恶心的污渍。
地上的也只是敷衍地打扫了一边，连外面的过道干净都没有。
鞋子踩上去有些粘脚，走起来啪啪作响。
林伟将裹着经书包袱的衣服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放好，便欢呼一声冲进了浴室。
喷了几声充满锈味儿的水汽之后，密集有力的热水柱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背上，给个神仙也不换的舒坦瞬间充斥了他全身。
......
林伟正在享受热浴的时候，苏菲醒来了。
呵......失焦的喘息轻轻地吐了出来，她伸了下懒腰，胸前的山峦在低领夹克下挤出深深的沟壑。
嘴角还残留着刚刚在超梦里极乐的时候流出的涎水，双眼无神地浏览着重放的监控录像。
新客入住时带的那把大枪，带给她的熟悉感一直阴魂不散。
用她做了五六年的兼职养成的警惕来看，这点异样足够她在贤者时间里琢磨一番。
屏幕上那刚入住的房客正不断地重复着进门的动作，直到他背后那硕大枪身上猩红的握把移到离摄像头最近的地方。
上面好像刻了字，是定制款，城里小作坊的出品，只有那些玩不起大厂定制又想炫耀一番的人才会这么干。
那该死的熟悉感就是来自这里。
苏菲将画面定格，拉大，看了一会儿，刷子一样的睫毛义体差点被徒然瞪大的眼眶挤了出来。
脑机界面上拨号的画面亮起，她眼前出现了布莱特家族首领的面络腮胡面孔。
索尔·布赖特深邃的眼神紧盯着着这位motel的前台兼老板，浓密的黑眉扬起如同巡视领地的鹰：
“怎么了苏菲？”
小前台情不自禁地理顺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监控记录传给了对方：
“索尔老大，我看到纳什的枪了，那把战术家，红色的握把，橡木贴片，大写的N，先发军工定制的货色，就在我眼前，没错，真的。”
连线画面里，索尔.布莱特的目光移开了一会儿，又看了过来：
“是他的枪，...嗯...怎么会出现在这家伙手里？...呃，这小子有点眼生...对了，他什么时候走？”
“他定了两天的房，不知道会不会住满，但估计不会待太久，不过那家伙一身脏兮兮全是野地里的油，估计得清理一会儿...对了老大，这家伙看面相，倒像是荒坂那里的本子人。”
“不，不是，那些家伙鼻孔都是朝天的，皇帝的手下，从来都不是这样子走路的。”
索尔看着记录里林伟扛着那把大枪肩膀都没有晃一下，不慌不忙的步伐摇了摇头，像是下定了决心：“我们一会儿就过去，你不要轻举妄动，安全为重。”
苏菲点了点头，面色凝重起来。
这家伙真的有问题。
看到小前台一下子就拘束起来，索尔用眼神给她加了点信心：
“不用担心，那人如果要动手的话，你早就没机会了，好好等着我们就是。”
说完，联机画面就在苏菲的脑机画面上消失了。
“哎...早知道就跟那家伙说房间满了...”
苏菲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起来，只找自己不住店的人越来越多，自己越来越适应这稳定的生活。
原先那些盯梢的小活，报酬少麻烦大，她早不想干了。
要不是跟阿德卡多族邦的布莱特家族有关系，她才懒得管。
而且，索尔老大跟刚入住的愣头青一样，对她不假辞色。
“两个不识风情的傻驴。”
苏菲翻了个白眼，又拿起了超梦。
这时，叮铃铃铃......
门框上老旧的弹簧颤动了几下。
“今天的生意，真是邪了门儿...”
苏菲头痛地放下了超梦，手上又熟练地抽出一张房卡。
还没看清来客。
粗大的消声枪口抑制器顶上了她的额头。
叮！
36DB的亚音速擦过耳膜。
灼热的感觉在额头义体的传感器上一闪而逝。
她陷入永恒的黑暗。
“全面封锁，搜寻目标，要活的。”
黑西装的高大汉子用橙黄的义眼在苏菲的身体上扫描了一遍。
一边从掌心抽出骇客接口连到前台终端上，一边在联机界面上无声地下达了命令。
他身后，一队同样的黑西装鱼贯而入，悄声无息。
门框上老旧的弹簧颤动了几下。
喷满五颜六色涂鸦的玻璃门被推开了。
装饰板已经起毛的前台后面，苏菲手里刚刚拿起的超梦又放了下去。
粉色的鼻翼飞快地翕张了几下，勉强压下心里已经鼓动起来的火热，两边那两串亮晶晶的鼻环，快被弯凑成一串完整的鼻链。
“见鬼，这个点......”
饱满的嘴唇里嘟哝了几句，她已经从边上的屉匣里摸出一张标识都快磨掉了的房卡。
战后这么多年，恶土上的酸雨次数虽然已经不多，但是正午紫外线超标的阳光下，也只有那些流浪部族里的老油条才愿意冒着晒成腊肉的危险出来奔波，这一片的她可都认识。
那些家伙来这里，不是来喝杯透心凉的青柠姜汁啤酒，就是喝完后顺便跟她来一发，顺便给她带点外快。
只是，刚进来的小伙子，浑身散发着刺鼻的油味儿，廉价的工服烂得快要遮不住修长的手脚了，怎么看都不像是熟人。
一手提着把她有点眼熟的硕大霰弹枪，另一边手里提着几件衣服裹成的小包袱，小伙子用明亮的有些刺眼的眼神看着她，询问的声音低沉温和：
“有房吗？我要开一间房...嗯...最便宜的那种。”
苏菲点了点头，手指上的被涂成黑色的指甲在磨成砂纸的终端屏幕上敲了敲：
“有，房间里有热水，只有热水...现在住的话...没过正午，要算两天的钱，200块，只收分离芯片，所以...你只需要在这里签个字付清，就可以住进去了，不查身份ID。”
“200？”刚从垃圾山上下来的林伟，诧异脱口而出。
他并不是觉得贵，而是钱不够。
从那三个家伙身上搜出的东西简直少得可怜。
武器，只拿了那把为自己完成反杀的“战术家”，反正在这里，一个生面孔手上拿着一堆武器更容易遭受无名之灾。
衣服，只有那个小个子的裤子勉强能穿，其他两个的衣服全是血不说，满是筛子洞不比他身上的洞洞装工服好多少。
至于线下支付的分离芯片，三个人凑起来刚好两百多几点。
付完房费...就不够买根能量棒填肚子了。
不用走近，林伟都能看清贩卖机屏幕上闪亮包装的黑棒子下那个10€的标识。
“...要不你先去洗个澡，我再看能不能给你打个折。”
前台苏菲眯起浓厚的眼影，逡巡的目光一下子就抓住了林伟衣服破洞下泛起的油光
室内的灯光打在他油渍斑斑的皮肤上，结实的肌理被黑油反衬得线条分明。
想到这双有力的胳膊一会儿就要捧着自己的蜜桃迎接冲击，她喉咙里就禁不住深深地吞咽了一下。
看着前台突然迷离起来眼神，林伟皱了皱眉头。
摇头拒绝了省钱的提议，在终端上划下自己的名字，将那三根分离芯片一起递了过去。
“这写得什么？”林伟刚刚签下两个方正秀气的符号，苏菲一个都不认识。
眼前脑机界面上的翻译也是一堆乱码，磨蹭半天才显示出两个单词，一看就不是人名。
听到疑问，林伟一拍脑门。
跟大师傅一路写习惯了，都快忘了他在这个世界的本名。
正要去改，苏菲又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喷子，有些丧气地将登记的终端丢到一旁，将房卡递给林伟，迟疑了一下，又挑了一根余额最少的分离芯片还给他：
“算了...就这样吧。103房，去吧。”
说完，飞快地将剩下的分离芯片插到读取器上，把余额转到自己的账户里，就自顾自带上超梦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一会儿功夫，急促的鼻息在前台的后面响起。
这是什么操作？
林伟目瞪口呆，被动打劫？
正好，有吃的了。
将那根芯片插到自动贩售机上，点下数量。
余额归零，刚好三根。
扒开包装，一口下去，刺鼻的巧克力味和坚果味直冲鼻腔。
可惜了。
林伟皱了皱眉头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
跟二师兄一起把嘴巴养刁了。
这以前他每个月都翘首以盼夜游鬼发下的牙祭，现在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不过这热量倒是实打实的，五脏六腑慢慢升起了热流。
走到103的房牌下时，三根能量棒都已经下了林伟的五脏庙。
打开门，窄小的床垫上，连一件寝具都没有，全是恶心的污渍。
地上的也只是敷衍地打扫了一边，连外面的过道干净都没有。
鞋子踩上去有些粘脚，走起来啪啪作响。
林伟将裹着经书包袱的衣服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放好，便欢呼一声冲进了浴室。
喷了几声充满锈味儿的水汽之后，密集有力的热水柱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背上，给个神仙也不换的舒坦瞬间充斥了他全身。
......
林伟正在享受热浴的时候，苏菲醒来了。
呵......失焦的喘息轻轻地吐了出来，她伸了下懒腰，胸前的山峦在低领夹克下挤出深深的沟壑。
嘴角还残留着刚刚在超梦里极乐的时候流出的涎水，双眼无神地浏览着重放的监控录像。
新客入住时带的那把大枪，带给她的熟悉感一直阴魂不散。
用她做了五六年的兼职养成的警惕来看，这点异样足够她在贤者时间里琢磨一番。
屏幕上那刚入住的房客正不断地重复着进门的动作，直到他背后那硕大枪身上猩红的握把移到离摄像头最近的地方。
上面好像刻了字，是定制款，城里小作坊的出品，只有那些玩不起大厂定制又想炫耀一番的人才会这么干。
那该死的熟悉感就是来自这里。
苏菲将画面定格，拉大，看了一会儿，刷子一样的睫毛义体差点被徒然瞪大的眼眶挤了出来。
脑机界面上拨号的画面亮起，她眼前出现了布莱特家族首领的面络腮胡面孔。
索尔·布赖特深邃的眼神紧盯着着这位motel的前台兼老板，浓密的黑眉扬起如同巡视领地的鹰：
“怎么了苏菲？”
小前台情不自禁地理顺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监控记录传给了对方：
“索尔老大，我看到纳什的枪了，那把战术家，红色的握把，橡木贴片，大写的N，先发军工定制的货色，就在我眼前，没错，真的。”
连线画面里，索尔.布莱特的目光移开了一会儿，又看了过来：
“是他的枪，...嗯...怎么会出现在这家伙手里？...呃，这小子有点眼生...对了，他什么时候走？”
“他定了两天的房，不知道会不会住满，但估计不会待太久，不过那家伙一身脏兮兮全是野地里的油，估计得清理一会儿...对了老大，这家伙看面相，倒像是荒坂那里的本子人。”
“不，不是，那些家伙鼻孔都是朝天的，皇帝的手下，从来都不是这样子走路的。”
索尔看着记录里林伟扛着那把大枪肩膀都没有晃一下，不慌不忙的步伐摇了摇头，像是下定了决心：“我们一会儿就过去，你不要轻举妄动，安全为重。”
苏菲点了点头，面色凝重起来。
这家伙真的有问题。
看到小前台一下子就拘束起来，索尔用眼神给她加了点信心：
“不用担心，那人如果要动手的话，你早就没机会了，好好等着我们就是。”
说完，联机画面就在苏菲的脑机画面上消失了。
“哎...早知道就跟那家伙说房间满了...”
苏菲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起来，只找自己不住店的人越来越多，自己越来越适应这稳定的生活。
原先那些盯梢的小活，报酬少麻烦大，她早不想干了。
要不是跟阿德卡多族邦的布莱特家族有关系，她才懒得管。
而且，索尔老大跟刚入住的愣头青一样，对她不假辞色。
“两个不识风情的傻驴。”
苏菲翻了个白眼，又拿起了超梦。
这时，叮铃铃铃......
门框上老旧的弹簧颤动了几下。
“今天的生意，真是邪了门儿...”
苏菲头痛地放下了超梦，手上又熟练地抽出一张房卡。
还没看清来客。
粗大的消声枪口抑制器顶上了她的额头。
叮！
36DB的亚音速擦过耳膜。
灼热的感觉在额头义体的传感器上一闪而逝。
她陷入永恒的黑暗。
“全面封锁，搜寻目标，要活的。”
黑西装的高大汉子用橙黄的义眼在苏菲的身体上扫描了一遍。
一边从掌心抽出骇客接口连到前台终端上，一边在联机界面上无声地下达了命令。
他身后，一队同样的黑西装鱼贯而入，悄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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