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白头到老
唐袭从身侧衣柜里拿出了一套红袍递给了楚襄，转身便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而当他刚走出去时，门外便爆发出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果然，楚襄下床后径直走向旁边的衣柜，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女人衣裙。
半个时辰后，楚襄走出房门，就看到唐袭穿着一袭与自己格外相似的暗色红袍在外等着她。
她挑眉一笑打趣道：“怎么王爷进个宫，还搞得这般隆重？”
只见唐袭面色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本王走的时候忘记拿衣服了，隔壁房里便只剩这一件了。”
撇脚的借口，楚襄自是不信，含笑看着他：“哦～原来是这样啊！”
唐袭不再解释，拉着楚襄的手便上了马车。
高座之上，北周皇帝立于此，虽笑着看向殿下的二人，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晦暗难辨的眸光。
“皇兄，朕从前怎不知你有如此大胆，竟无召赴边城，意欲何为？”
年轻的帝王收起了笑，怒斥道，变脸之快。
而唐袭只抬眸看向高座上的年轻皇帝，无一丝畏惧，嘴角甚至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陛下打的什么算盘，皇兄我又怎不知呢？你想送给大雍什么，我不会管，可如若你的目标是我的王妃，本王大不了便是豁出去了，也必不会让她出事。”
“大胆，你竟敢如此和朕说话！”见惯了唐袭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尖利的牙齿，那皇帝自然暴怒。
可随即静了下来，看向一旁站着的楚襄，皱眉问道：“王妃？朕何时给你二人赐婚？”
“不曾，这不是现在来找陛下了嘛！”含笑的口吻，心平气和的说着，不见一丝慌张。
只见皇帝思虑了几秒，转向一旁的楚襄：“朕派你去平边关，而作为主将擅离职守，此番该怎么罚？”
楚襄露出了疏离的笑：“陛下可知萧将军被奸人陷害而死？”
皇帝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没好气的应道：“自然！”
楚襄不置可否，继续说道：“萧将军死之前，曾留下一封信，旁人没发现，可臣派去的人却是发现了，那信中不偏不倚，可正是陛下亲笔所书。”
看见皇帝的神色紧张，她缓步上前，眉眼中带着从容不迫的神情。
“书中的内容，臣未打开，必先是要呈还给陛下的。”
说罢，便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一旁的太监。
那大太监连忙将信呈给皇帝，只见皇帝只匆匆看了一眼，便紧忙将此收了进去，再抬头时，便是一副客气的面容。
“楚将军此番辛苦了，那边城之事朕已听说，必会严惩叛国之人，至于将军，不日便与我这风流皇兄完婚吧！”
楚襄只浅浅道了谢，便领旨退下。
回去的路上，楚襄见周围无人，才说道。
“那信中是陛下要拿边城换我去死，可没想到却是害了萧将军，萧将军向来是忠臣，所以在发现萧策接了皇上的密旨后便要阻止，却被萧策给偷袭了，陛下是不会让这封书信流出去，所以近日我们要小心些。”
“嗯，我早已在府外安排了暗卫，放心。”他早已知晓她的打算，便在一开始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楚衣衣，下雪了。”
他的声音中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两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雪花越来越多，飘至对方的头发上，片刻后，只听得一声打破了寂静。
“曾听得阿然说过，雪若是能同时在一处地方落至两个人头上，便可白头到老。”
楚襄一眼直直的看着他复问道：“你信吗？”
他静默几秒，接着回道：“……不信，这些言论向来只是人们的自我安慰而已，白头到老从来靠的不是一场雪，而是双方。”
楚襄听完他的话转了身去，看向遥远的天空，浅浅一笑，声音格外凉薄。
“好巧啊，我也不信呢！”
地上很快覆满了一层薄薄的白雪，身着厚重红袍的楚襄不觉累赘，反倒如雪日的血狐一般，勾心动魄。
“王爷！将军！”
远处那皇帝身旁的大太监匆忙赶来，因跑的太急，到二人跟前时还喘着大气。
“慢些说吧，不着急。”
楚襄对他温柔一笑，善意的说道。
只听几声喘气声后，大太监连忙说道。
“多谢将军，陛下刚刚看到了将军放在信中的字条，差奴来问，将军真的愿意自降一级，追萧将军为镇国将军？陛下还说北周法制早便规定每十年只可有一位镇国将军，问楚将军可会后悔？”
“不悔。”
她仍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似乎一切与她不过过往云烟，不足挂齿。
那大太监又惋惜的小声说道：“老奴说句不中听的，楚将军你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而葬送自己的前程呢？”
只见楚襄眼神虚无：“我只不过是喜欢体验各种各样的事物，既然已经体验过，那还不如将他还给更配得上他的人。”
“既如此，老奴便这般回陛下了。”大太监说完后，便恭敬告退了。
而在大太监走后，楚襄身后响起了唐袭的声音。
“雪大了，太冷，我们回府吧！”他牵起了她的手，果然楚襄一双手如置身冰窖一般冰冷。
“下次还要多穿点，瞧你的身子多冷，回去给你煮点药膳调理调理。”
“……好。”身后的楚襄浅浅应道，听不出丝毫的其他情绪，可若是唐袭能转过来看看，或许便可以看到她此刻眼神中少有的无助，不知所措。
“这世上的人都在拼命的活着，可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楚一，你说，天命究竟可抵的了吗？”
楚襄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少有的疑惑不解。
“许是，不行吧？”楚一想到了什么，复说道：“卑职自来只听得他们说过遵循天命，唯有一人曾不服过，可她此刻也已身陨……”
身后的楚一未看到，当他说到神陨之人时，楚襄眸光微闪，隐隐约约露着几丝湿润，可只一瞬便消失，像是只是看错了般，如一场幻觉。
“我曾救得许多人，却救不了人间的一位忠将。你可知，那皇帝曾打算将所有的罪一并推到萧家人身上，只因他不愿让我蒙冤而死，坏了他的计划。”
楚一疑惑道：“可主子不也给了他荣华？这不就是凡人一辈子费尽心力所求的。”
楚襄微微抬眸，淡淡嗤笑一声：“所以说，自命高贵的神族也如这般想的吧？视无力的人为蝼蚁？”
楚一不解：“可当初，您不是也一样，无论是一命换一命，亦或是他们的死，您都未在意过，那些神仙尚且如此，何况这些人呢？”
楚襄只是微微浅笑，不再回答。
片刻后，楚一离开了，而那虚无中却显出来一人影。
“权衣，为何不解释？”不解释她曾为救风荷举，不知身子受了多大的损伤；不解释曾为了妳纪丧了万年修为。
而回答她的只是清冷的声音：“有何解释的，不过是过往，况且我也只救得其中他们其中一方而已。”
“他们都说我可救世上每一人，可事实上，没有人能那般简单救得了他们，当初梅子黄耗尽了心力，早已救不得，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而我的小妳纪的心上人，用了禁术……”
“等到这次完了后，我陪着你去看遍这人间，我们去散心，别再揪心于这些，届时你便会忘掉所有伤心事。”
那人走出暗处，来到权衣身后。
权衣回头看向眼前的男子：“可是凤厉，有些事忘不掉的。”
“不试一试，怎能知道。一切都可交于时间，它会让你慢慢淡忘。”凤厉反驳道。
“明日我带你回去，一起去看我们的树。”不待权衣回答，凤厉便消失在了原地，好像是生怕她拒绝。
“……好。”权衣对着一片虚无淡淡应答。
“你看，又下雪了。”权衣看着窗外雪花飞舞却始终落不到的那一片黑暗喃喃说着，可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她接着笑道，如沐春风：“我曾有过娘亲的，还记得那时她对我百般呵护，她还曾告诉我往后要嫁一自己真心喜爱之人。”
她仿佛回到了那段光景，内心深处而泛的温暖，像是烈阳一般照亮赤雪，却在转瞬间陷入黑暗。
“可她死了，那时的我弱小，无力，拼了命也救不了她。而现在却不同，我成了天地间谁也无法轻易动得的，却还是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在面前。”
回答她的自是一片空寂，还有雪夜里大雪飞舞的声音。
“唐袭！”她一早便翻墙到王府。
“怎么，喜爱上翻墙了？”那人站在远处的亭子里，目睹了楚襄翻墙的全过程。
楚襄的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复说道：“……确实挺有趣。”
“找本王何事，过几日便成婚了，怎的现在便想本王了？嗯～”唐袭含笑挑逗着楚襄，在看见楚襄走过来时仍伸出手来接她。
“这不是练习练习，说不定以后要经常翻墙呢！”楚襄自然而然的牵上了他的手，出口挑衅道。
“明日翻墙？还是嫁过来后日日翻墙？”说话间，只见唐袭手中掷出一块东西，下一秒那面隔着王府与将军府的墙便缓缓降了下去。
而当他刚走出去时，门外便爆发出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果然，楚襄下床后径直走向旁边的衣柜，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女人衣裙。
半个时辰后，楚襄走出房门，就看到唐袭穿着一袭与自己格外相似的暗色红袍在外等着她。
她挑眉一笑打趣道：“怎么王爷进个宫，还搞得这般隆重？”
只见唐袭面色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本王走的时候忘记拿衣服了，隔壁房里便只剩这一件了。”
撇脚的借口，楚襄自是不信，含笑看着他：“哦～原来是这样啊！”
唐袭不再解释，拉着楚襄的手便上了马车。
高座之上，北周皇帝立于此，虽笑着看向殿下的二人，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晦暗难辨的眸光。
“皇兄，朕从前怎不知你有如此大胆，竟无召赴边城，意欲何为？”
年轻的帝王收起了笑，怒斥道，变脸之快。
而唐袭只抬眸看向高座上的年轻皇帝，无一丝畏惧，嘴角甚至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陛下打的什么算盘，皇兄我又怎不知呢？你想送给大雍什么，我不会管，可如若你的目标是我的王妃，本王大不了便是豁出去了，也必不会让她出事。”
“大胆，你竟敢如此和朕说话！”见惯了唐袭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尖利的牙齿，那皇帝自然暴怒。
可随即静了下来，看向一旁站着的楚襄，皱眉问道：“王妃？朕何时给你二人赐婚？”
“不曾，这不是现在来找陛下了嘛！”含笑的口吻，心平气和的说着，不见一丝慌张。
只见皇帝思虑了几秒，转向一旁的楚襄：“朕派你去平边关，而作为主将擅离职守，此番该怎么罚？”
楚襄露出了疏离的笑：“陛下可知萧将军被奸人陷害而死？”
皇帝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没好气的应道：“自然！”
楚襄不置可否，继续说道：“萧将军死之前，曾留下一封信，旁人没发现，可臣派去的人却是发现了，那信中不偏不倚，可正是陛下亲笔所书。”
看见皇帝的神色紧张，她缓步上前，眉眼中带着从容不迫的神情。
“书中的内容，臣未打开，必先是要呈还给陛下的。”
说罢，便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一旁的太监。
那大太监连忙将信呈给皇帝，只见皇帝只匆匆看了一眼，便紧忙将此收了进去，再抬头时，便是一副客气的面容。
“楚将军此番辛苦了，那边城之事朕已听说，必会严惩叛国之人，至于将军，不日便与我这风流皇兄完婚吧！”
楚襄只浅浅道了谢，便领旨退下。
回去的路上，楚襄见周围无人，才说道。
“那信中是陛下要拿边城换我去死，可没想到却是害了萧将军，萧将军向来是忠臣，所以在发现萧策接了皇上的密旨后便要阻止，却被萧策给偷袭了，陛下是不会让这封书信流出去，所以近日我们要小心些。”
“嗯，我早已在府外安排了暗卫，放心。”他早已知晓她的打算，便在一开始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楚衣衣，下雪了。”
他的声音中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两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雪花越来越多，飘至对方的头发上，片刻后，只听得一声打破了寂静。
“曾听得阿然说过，雪若是能同时在一处地方落至两个人头上，便可白头到老。”
楚襄一眼直直的看着他复问道：“你信吗？”
他静默几秒，接着回道：“……不信，这些言论向来只是人们的自我安慰而已，白头到老从来靠的不是一场雪，而是双方。”
楚襄听完他的话转了身去，看向遥远的天空，浅浅一笑，声音格外凉薄。
“好巧啊，我也不信呢！”
地上很快覆满了一层薄薄的白雪，身着厚重红袍的楚襄不觉累赘，反倒如雪日的血狐一般，勾心动魄。
“王爷！将军！”
远处那皇帝身旁的大太监匆忙赶来，因跑的太急，到二人跟前时还喘着大气。
“慢些说吧，不着急。”
楚襄对他温柔一笑，善意的说道。
只听几声喘气声后，大太监连忙说道。
“多谢将军，陛下刚刚看到了将军放在信中的字条，差奴来问，将军真的愿意自降一级，追萧将军为镇国将军？陛下还说北周法制早便规定每十年只可有一位镇国将军，问楚将军可会后悔？”
“不悔。”
她仍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似乎一切与她不过过往云烟，不足挂齿。
那大太监又惋惜的小声说道：“老奴说句不中听的，楚将军你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而葬送自己的前程呢？”
只见楚襄眼神虚无：“我只不过是喜欢体验各种各样的事物，既然已经体验过，那还不如将他还给更配得上他的人。”
“既如此，老奴便这般回陛下了。”大太监说完后，便恭敬告退了。
而在大太监走后，楚襄身后响起了唐袭的声音。
“雪大了，太冷，我们回府吧！”他牵起了她的手，果然楚襄一双手如置身冰窖一般冰冷。
“下次还要多穿点，瞧你的身子多冷，回去给你煮点药膳调理调理。”
“……好。”身后的楚襄浅浅应道，听不出丝毫的其他情绪，可若是唐袭能转过来看看，或许便可以看到她此刻眼神中少有的无助，不知所措。
“这世上的人都在拼命的活着，可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楚一，你说，天命究竟可抵的了吗？”
楚襄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少有的疑惑不解。
“许是，不行吧？”楚一想到了什么，复说道：“卑职自来只听得他们说过遵循天命，唯有一人曾不服过，可她此刻也已身陨……”
身后的楚一未看到，当他说到神陨之人时，楚襄眸光微闪，隐隐约约露着几丝湿润，可只一瞬便消失，像是只是看错了般，如一场幻觉。
“我曾救得许多人，却救不了人间的一位忠将。你可知，那皇帝曾打算将所有的罪一并推到萧家人身上，只因他不愿让我蒙冤而死，坏了他的计划。”
楚一疑惑道：“可主子不也给了他荣华？这不就是凡人一辈子费尽心力所求的。”
楚襄微微抬眸，淡淡嗤笑一声：“所以说，自命高贵的神族也如这般想的吧？视无力的人为蝼蚁？”
楚一不解：“可当初，您不是也一样，无论是一命换一命，亦或是他们的死，您都未在意过，那些神仙尚且如此，何况这些人呢？”
楚襄只是微微浅笑，不再回答。
片刻后，楚一离开了，而那虚无中却显出来一人影。
“权衣，为何不解释？”不解释她曾为救风荷举，不知身子受了多大的损伤；不解释曾为了妳纪丧了万年修为。
而回答她的只是清冷的声音：“有何解释的，不过是过往，况且我也只救得其中他们其中一方而已。”
“他们都说我可救世上每一人，可事实上，没有人能那般简单救得了他们，当初梅子黄耗尽了心力，早已救不得，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而我的小妳纪的心上人，用了禁术……”
“等到这次完了后，我陪着你去看遍这人间，我们去散心，别再揪心于这些，届时你便会忘掉所有伤心事。”
那人走出暗处，来到权衣身后。
权衣回头看向眼前的男子：“可是凤厉，有些事忘不掉的。”
“不试一试，怎能知道。一切都可交于时间，它会让你慢慢淡忘。”凤厉反驳道。
“明日我带你回去，一起去看我们的树。”不待权衣回答，凤厉便消失在了原地，好像是生怕她拒绝。
“……好。”权衣对着一片虚无淡淡应答。
“你看，又下雪了。”权衣看着窗外雪花飞舞却始终落不到的那一片黑暗喃喃说着，可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她接着笑道，如沐春风：“我曾有过娘亲的，还记得那时她对我百般呵护，她还曾告诉我往后要嫁一自己真心喜爱之人。”
她仿佛回到了那段光景，内心深处而泛的温暖，像是烈阳一般照亮赤雪，却在转瞬间陷入黑暗。
“可她死了，那时的我弱小，无力，拼了命也救不了她。而现在却不同，我成了天地间谁也无法轻易动得的，却还是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在面前。”
回答她的自是一片空寂，还有雪夜里大雪飞舞的声音。
“唐袭！”她一早便翻墙到王府。
“怎么，喜爱上翻墙了？”那人站在远处的亭子里，目睹了楚襄翻墙的全过程。
楚襄的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复说道：“……确实挺有趣。”
“找本王何事，过几日便成婚了，怎的现在便想本王了？嗯～”唐袭含笑挑逗着楚襄，在看见楚襄走过来时仍伸出手来接她。
“这不是练习练习，说不定以后要经常翻墙呢！”楚襄自然而然的牵上了他的手，出口挑衅道。
“明日翻墙？还是嫁过来后日日翻墙？”说话间，只见唐袭手中掷出一块东西，下一秒那面隔着王府与将军府的墙便缓缓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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