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奶奶
这一天是个值得载歌载舞的日子。
因为少年们查出天赋后，便要在三天后进入清池城最大的门派——甚至在整个凤仙帝国都赫赫有名的修行学派——卧龙学院，正式开始他们的修行生涯了。
但洛瑾却笑不出来。
师级天赋，这个打击对洛瑾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
这样低的天赋，即使在卧龙学院修满六年出来，只怕也不过是个灵师、灵主的等级，在家里更是永无出头之地了。
自己的爷爷，洛家大长老洛明，拥有君阶灵将的修为，在洛家可以说是目前的第一高手，因此可以压住洛轩和其他两位长老，使自己还能在洛家生活下去。但洛明常常外出远行，而且即使不远行，洛瑾的性子也绝不允许他一辈子被庇佑在他人的羽翼之下。
这灵韵世界之中，当修行达到了一个阶段，便可以被称为“灵士”，而灵士之上，又有“灵师”“灵主”“灵将”“灵王”“灵帝”“灵尊”“灵仙”七个境界，每级也从高到低分为“天地君亲师”五个阶段，境界级别越高，其实力越是无法想象，至于“灵仙”之上还有一个“灵圣”境界，只是一个理论上的存在罢了。
按照洛瑾的意思，自己至少也要在六年毕业后修到师阶以上的灵将之境，才可以彻底摆脱这个给自己带来无尽屈辱和痛苦的家族，但自己的起点却低得令人发指，除了让那些家伙好一顿嘲笑之外，更是几乎把他的野心按碎在摇篮之中。
他一个人在街上黯然神伤、失魂落魄地走着，却没有人注意到他，耳边传来的尽是清池城出现了一个新的“天级天赋”的传闻。
“洛瑾哥哥！”
忽然间迎面走来一个与洛瑾年龄相仿的少女，虽然脸上还有几分稚气，但身姿却已有了几分成人的模样，亭亭玉立，极是可爱。
洛瑾抬起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这少女名叫秦若木，是个被穷苦人家收养的孤女。因为洛瑾不喜欢呆在家里，便在外面认识了她，又没少帮她跟其他家族的孩子打过架，是以二人成了最好的朋友。
“你看起来很高兴嘛，有什么喜事？”
秦若木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猜猜呢？”
洛瑾微微一笑：“想必你的天赋一定很不错。”
秦若木脸一红，却不自禁地嘴角上扬，轻轻地拉住了洛瑾的手：“我相信洛瑾哥哥的天赋也是很厉害的！”
洛瑾苦笑了一下，若是换做别人，这句话他多半要当作是对他无情的嘲讽，但说出这句话的偏偏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这回你可相信错了，我不过是个师级而已。”
秦若木轻轻“啊”了一声，俏脸上透出了一抹十分惊讶又后悔的神色：“哥哥你......不会是骗我吧？”
“这种事情......难道有必要骗人么？”洛瑾忽然仰头大笑了几声，笑声中充满了苍凉之意，跟着问道：“若木妹妹，你的天赋怎样？”
秦若木的眼圈有些发红，脸上原本的喜悦和得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悔意。
“我......”
“但说无妨。”洛瑾仍然和平时一样，微笑，淡然。
“我吹灭了......九十四根......”秦若木的声音细若蚊鸣。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突然凝固，这是二人之间八年来从不曾有过的。
“好！好啊！好，”最终还是洛瑾先打破了寂静，并且声音格外响亮，“不愧是我洛瑾的妹子，便是当年的南天衡，也不过八十七根而已！你的天级当之无愧啊！”
见洛瑾忽然间颇有狂态，秦若木眼中珠泪欲滴，深悔自己喜悦之下，竟深深地在洛瑾心上的伤口处狠狠补了一刀。
“洛瑾......哥哥，对不起......”
洛瑾摸了摸她的头顶，笑道：“为什么对不起我？你这样高的天赋，正是清池城的希望啊！做哥哥的高兴还来不及啊！”
他大笑着说完了这两句话，转身便昂起头大步向远处走去，脚步越来越快，直到变成了奔跑。
男人可以公然展示自己的汗水和血水，却绝不会愿意把泪水给别人看，尤其是在女人的面前。
他一口气奔到了城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无人的地方疯狂地嘶吼着，直到月上柳梢，嗓子发哑，洛瑾才慢慢平复了心情，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推开了洛家的大门。
爷爷洛明一早便出门远行，其余人中比较疼爱自己的三叔洛扉又是个花天酒地、不求上进的家伙，这会正不知道在哪里喝花酒，是以除了门口的两个下人以外，没有任何人来招呼一下洛瑾。
洛瑾早已习以为常，正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忽然间后堂的禅房里传来了两声凄厉苍老的尖叫：
“城儿——城儿——娘在这里啊——”
二长老和三长老对视了一眼，一齐摇了摇头，继续忙自己手里的事。洛瑾轻轻叹了口气，倒了一杯热茶，走到了禅房。
“奶奶，喝点茶吧！”洛瑾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但见禅房中的家具东倒西歪，供桌上的神像也被蒙上了一大块红布，地上四只麻雀和一只野猫的干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身上被咬烂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洛瑾的脸，嘴边挂着几道干涸的黑色血迹，显得极是可怖。
“城儿——城儿——娘想你想得好苦啊——”老妇忽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洛瑾，又哭又叫，在洛瑾的脸上蹭出了好几道血印。
洛瑾知道，这是奶奶又把自己当成了先父洛城，自从父母死后，奶奶孙小云便忆子成狂，不时会发作疯病，尤其两年前开始更加严重，每天只把自己锁在禅房，低低地念诵着什么，还会生吸活物的鲜血，家人都说她是被妖兽迷了心智，连爷爷和二叔也无能为力了。
过了好一会，孙小云才慢慢地冷静下来，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认出了自己的孙子。
“原来......是瑾儿啊，只有你现在还来看望老身了啊......”
“奶奶从小疼我，我怎能忘记您呢？”洛瑾轻轻坐在了她的身边。
孙小云轻轻摸了摸洛瑾的脸颊：“爷爷总要在外面闯荡，奶奶身子有病，你三叔又说不上话......这些年真是苦了你啊！”
洛瑾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孙小云忽然笑道：“你的事奶奶也听说了，不就是天赋不好么？奶奶有个法子，就能拔高你的天赋！”
因为少年们查出天赋后，便要在三天后进入清池城最大的门派——甚至在整个凤仙帝国都赫赫有名的修行学派——卧龙学院，正式开始他们的修行生涯了。
但洛瑾却笑不出来。
师级天赋，这个打击对洛瑾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
这样低的天赋，即使在卧龙学院修满六年出来，只怕也不过是个灵师、灵主的等级，在家里更是永无出头之地了。
自己的爷爷，洛家大长老洛明，拥有君阶灵将的修为，在洛家可以说是目前的第一高手，因此可以压住洛轩和其他两位长老，使自己还能在洛家生活下去。但洛明常常外出远行，而且即使不远行，洛瑾的性子也绝不允许他一辈子被庇佑在他人的羽翼之下。
这灵韵世界之中，当修行达到了一个阶段，便可以被称为“灵士”，而灵士之上，又有“灵师”“灵主”“灵将”“灵王”“灵帝”“灵尊”“灵仙”七个境界，每级也从高到低分为“天地君亲师”五个阶段，境界级别越高，其实力越是无法想象，至于“灵仙”之上还有一个“灵圣”境界，只是一个理论上的存在罢了。
按照洛瑾的意思，自己至少也要在六年毕业后修到师阶以上的灵将之境，才可以彻底摆脱这个给自己带来无尽屈辱和痛苦的家族，但自己的起点却低得令人发指，除了让那些家伙好一顿嘲笑之外，更是几乎把他的野心按碎在摇篮之中。
他一个人在街上黯然神伤、失魂落魄地走着，却没有人注意到他，耳边传来的尽是清池城出现了一个新的“天级天赋”的传闻。
“洛瑾哥哥！”
忽然间迎面走来一个与洛瑾年龄相仿的少女，虽然脸上还有几分稚气，但身姿却已有了几分成人的模样，亭亭玉立，极是可爱。
洛瑾抬起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这少女名叫秦若木，是个被穷苦人家收养的孤女。因为洛瑾不喜欢呆在家里，便在外面认识了她，又没少帮她跟其他家族的孩子打过架，是以二人成了最好的朋友。
“你看起来很高兴嘛，有什么喜事？”
秦若木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猜猜呢？”
洛瑾微微一笑：“想必你的天赋一定很不错。”
秦若木脸一红，却不自禁地嘴角上扬，轻轻地拉住了洛瑾的手：“我相信洛瑾哥哥的天赋也是很厉害的！”
洛瑾苦笑了一下，若是换做别人，这句话他多半要当作是对他无情的嘲讽，但说出这句话的偏偏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这回你可相信错了，我不过是个师级而已。”
秦若木轻轻“啊”了一声，俏脸上透出了一抹十分惊讶又后悔的神色：“哥哥你......不会是骗我吧？”
“这种事情......难道有必要骗人么？”洛瑾忽然仰头大笑了几声，笑声中充满了苍凉之意，跟着问道：“若木妹妹，你的天赋怎样？”
秦若木的眼圈有些发红，脸上原本的喜悦和得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悔意。
“我......”
“但说无妨。”洛瑾仍然和平时一样，微笑，淡然。
“我吹灭了......九十四根......”秦若木的声音细若蚊鸣。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突然凝固，这是二人之间八年来从不曾有过的。
“好！好啊！好，”最终还是洛瑾先打破了寂静，并且声音格外响亮，“不愧是我洛瑾的妹子，便是当年的南天衡，也不过八十七根而已！你的天级当之无愧啊！”
见洛瑾忽然间颇有狂态，秦若木眼中珠泪欲滴，深悔自己喜悦之下，竟深深地在洛瑾心上的伤口处狠狠补了一刀。
“洛瑾......哥哥，对不起......”
洛瑾摸了摸她的头顶，笑道：“为什么对不起我？你这样高的天赋，正是清池城的希望啊！做哥哥的高兴还来不及啊！”
他大笑着说完了这两句话，转身便昂起头大步向远处走去，脚步越来越快，直到变成了奔跑。
男人可以公然展示自己的汗水和血水，却绝不会愿意把泪水给别人看，尤其是在女人的面前。
他一口气奔到了城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无人的地方疯狂地嘶吼着，直到月上柳梢，嗓子发哑，洛瑾才慢慢平复了心情，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推开了洛家的大门。
爷爷洛明一早便出门远行，其余人中比较疼爱自己的三叔洛扉又是个花天酒地、不求上进的家伙，这会正不知道在哪里喝花酒，是以除了门口的两个下人以外，没有任何人来招呼一下洛瑾。
洛瑾早已习以为常，正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忽然间后堂的禅房里传来了两声凄厉苍老的尖叫：
“城儿——城儿——娘在这里啊——”
二长老和三长老对视了一眼，一齐摇了摇头，继续忙自己手里的事。洛瑾轻轻叹了口气，倒了一杯热茶，走到了禅房。
“奶奶，喝点茶吧！”洛瑾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但见禅房中的家具东倒西歪，供桌上的神像也被蒙上了一大块红布，地上四只麻雀和一只野猫的干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身上被咬烂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洛瑾的脸，嘴边挂着几道干涸的黑色血迹，显得极是可怖。
“城儿——城儿——娘想你想得好苦啊——”老妇忽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洛瑾，又哭又叫，在洛瑾的脸上蹭出了好几道血印。
洛瑾知道，这是奶奶又把自己当成了先父洛城，自从父母死后，奶奶孙小云便忆子成狂，不时会发作疯病，尤其两年前开始更加严重，每天只把自己锁在禅房，低低地念诵着什么，还会生吸活物的鲜血，家人都说她是被妖兽迷了心智，连爷爷和二叔也无能为力了。
过了好一会，孙小云才慢慢地冷静下来，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认出了自己的孙子。
“原来......是瑾儿啊，只有你现在还来看望老身了啊......”
“奶奶从小疼我，我怎能忘记您呢？”洛瑾轻轻坐在了她的身边。
孙小云轻轻摸了摸洛瑾的脸颊：“爷爷总要在外面闯荡，奶奶身子有病，你三叔又说不上话......这些年真是苦了你啊！”
洛瑾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孙小云忽然笑道：“你的事奶奶也听说了，不就是天赋不好么？奶奶有个法子，就能拔高你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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