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深夜使计除隐患
转日醒来，李建成已不在身侧，看看日头火红，这时间点了，他应该都出长安城了，他没在太子府也好，我便有时间去处理一些早就该处理的事情了。
起床洗漱好吃完饭，我让方机把黄公公黄真叫来，不多时黄公公就赶了来，我与他说了几句，他面色有明显的挣扎，最后却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夏夜燥热，蚊子也多，屋里点着烛灯，这烛光的温度使得房间里更闷热，还招蚊子，所以，到了晚上，都喜欢在院子里乘凉，等困了再回房休息。
这天夜里，我早早的就回屋睡觉了，这样，也就不用人伺候了，下人们便可以不必随时准备着听我差遣，简单来说，下班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不管你们了，可下人们平日里都绷着根弦儿，下了早班肯定都想着早些休息，如是，在晨兰苑后院的小竹林里，黄真黄公公和宫女刘思私会也就没人知道了。
月下竹影轻摇，如刘思的心情一样晃荡起伏，显然，刘思现在很激动。“黄真，你真的想清楚了，愿意和我一起隐居山林？”
黄真有些腼腆的说：“我一阉人，能得姑娘爱重，便是三生有幸，若我还顽固不化，岂非愚钝。”
“胡说！你聪慧，真诚，一点儿也不笨。”刘思说得没错，黄真为了救他干爹为我做事，还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仅此，就足够真诚了，刘思看上黄真，不计较他的身份，怕也是看重他这一点，再说了，黄真还是个长得非常俊俏的小哥呢，优点多多，虽说少了点男人该有的东西，可就看他这张脸，看个十几二十年也是不会厌倦的，所以刘思算得上眼光很好了，而且明白矜持这种东西没用，也就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已。
她一下握住黄真的手腕。“你不可妄自菲薄，在我看来，你就是这世间最好的人，若非身不由己，定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你真的觉得我这样好？”黄真似受宠若惊。
“当然。”刘思重重点头。“在我心里，就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黄真低头笑了，动作有些僵硬的反握住刘思的手。“你，真好。”
刘思也低了头，浅浅的笑。“哪有，你更好。”
两人就这样你好过去我好过来，然后傻笑着沉默了一瞬，倏尔，黄真说道：“只是，我们为奴为婢，要离开太子府谈何容易。”
刘思的面色顿时就严肃起来。“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早前太子妃娘娘把我安插在晨兰苑，我以为我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可是，太子妃在对太原郡王下手之后，我才知道，我为她做事，是祸非福，我怕，终有一天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也会惨遭她的毒手。”
黄真赞同。“别怕，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可我还是害怕。”刘思猛地扑到黄真怀里。“我怕，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与你白头偕老。”
这是爱情的味道呀，不计较对方什么身份，只想与对方携手一生，是真爱！
我得此结论，一点也不想去打扰他们，可打扰他们是我的目的，我没想过要利用刘思反咬太子妃一口，毕竟我的智商不够用，但我也不能任刘思再把我卖给太子妃了，只要抓住刘思的把柄，不再让她卖我就行。
因而，这半夜三更的，谁能想到已经睡下的我会再跑出来呢？这两人抱在一起，我抓个正着！当然，这就是我让黄真做的事情了。
身侧，方机厉声出声：“两个下作胚子，竟敢在此私会！”
当即，两人惊慌失措，立马跪在我的面前求饶。“求魏良娣饶命！”
我暗笑，没想这黄真还挺会演戏的，放现代，指不定就红了，当然，我也就是让方机吓唬吓唬刘思，让刘思知道暗通太监私会罪责极大就行了，诚然，确实也是一个很大的罪名，终归在古代，这就是伤风败俗，而这里又是太子府，住里面的人可都是达官贵人，岂容这种事情发生，我便是抓住了这一点，笃定可以扼制住刘思。
我轻咳两声，装作严厉的样子。“方机，小声点儿，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传出去，教他人如何笑话我治下不严。”
“是，夫人，那把他们带去偏房，再行处置？”方机问。
我颔首，方机又说：“你们两个还跪在地上做什么，想被人发现，丢夫人脸面么，还不快走。”
两人战战兢兢起身，跟着我和方机到了偏房，此时下人们都睡下了，正是我策反刘思的好时候。
我坐在椅子上睇向匍匐于地的两人，冷冷道：“哼，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们不仅私会，还是太子妃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吃着我锅里的饭为别人卖命，真是罪不容诛。”
“不不。”刘思向我爬过来。“夫人，黄公公不是太子妃的人，只有婢子，只有婢子是太子妃的人，您可以随意处置婢子，但求您不要错怪好人呐。”
她的确非常非常喜欢黄真，宁愿自己认罪，也不愿黄真受到伤害，我故意拿黄真吓她。“不管他是不是太子妃安插在我身边的人，敢做出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来，就已经是死罪了，何况你自己也承认你是太子妃派来的人了，而他又与你私会，我还岂敢留他？”
“夫人，夫人！”她急迫的抱着我的腿。“不，您不能杀他，他是无辜的，您不能杀他！”
“我怎么就不能杀他？”我轻笑一声，觉得自己都有演戏的潜质了。“你倒是给我一个留他一命的理由。”
“婢子，婢子......”刘思眼神游走，可想内心焦急，思索着保黄真性命的方法，她倏地抬头望向我。“婢子可以帮您对付太子妃！只求夫人放过黄公公。”
黄真也抬起了头，眼中有着动容，我微微朝他阖了一下眼，是告诉他别担心，我不会真对刘思怎么样，我睨向刘思。“对付太子妃？你开什么玩笑，她已经是太子妃了，岂是我一个妾室就能扳倒的？我从没有要对付太子妃的心思，因为我很明白，论家世，我是无论如何也没可能撼动她的地位，我怎会蠢到自不量力？”
刘思急了，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下来，只喃喃道：“夫人，夫人，求求您，求求您放过黄公公吧，求求您。”
她显然已无计可施，心理在崩塌的边沿，这时候我再予她活路，便可以让她彻底向着我了。“知道我心软，就在我眼前落泪？别哭了！”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夫人，夫人您愿意放过黄公公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我说道：“只是我也想清楚了一个道理，即便我除掉了你，太子妃还会派别的人来我晨兰苑，倒不如留着你们，至少我还知道你们是太子妃的人，便就不会陷入被动，反而安心许多，总归，我也不过想图个平安而已。”
刘思眼中充满了希翼，连连叩头。“夫人，谢谢夫人，以后，以后婢子为夫人马首是瞻，再也不会帮着太子妃做出对夫人不利的事情了。”
黄真也跟着叩头。“夫人，谢谢夫人！”
看来，黄真也是付出了感情，只是为了对我效忠，才会与我设计刘思，待我如此真诚，我生怕他别把头给磕破了，连忙道：“别磕了！头要是磕破了，明日别人要是问起，你们要怎么应付。”
两人这才停了下来，我又说道：“好了，该说我我已经说了，不过，你们得记着，今日留你们性命，全是看在你们还有可用之处。”眼睛盯向刘思。“方才我也听你说了，你害怕太子妃，你担心一旦你没了利用价值就会被太子妃除掉，那你也应该明白，你的利用价值在于我，我若活着，你就永远都有利用价值，我若有个意外，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太子妃会如何对付你，你是聪明人，不用我教，我不需要你帮我对付太子妃，但以后在太子妃面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吧？”
刘思眉目紧锁，似在思索，忽抬头看向我。“若非夫人这番话，婢子恐怕会自己跳入火坑，婢子蠢笨，怎么没有想到，只要您平安无事，婢子便有利用价值，太子妃也就不会对婢子下手了，夫人，您的大恩大德婢子没齿难忘！”
她再次叩头，神情中是诚服，我这些话确实是说到重点了，她应该也明白当中道理了，我虚扶一把。“好了，以后你照旧在晨兰苑做事就好，也不必担心你会被太子妃除掉，她的手若能伸到晨兰苑来，也无须把你安插到晨兰苑来了。”
我说的是事实，我到底只屈居太子妃郑观音一人之下，我的晨兰苑也有着众多府兵把守，且那日从李建成和魏徴的谈话中就能知道，李建成也是晓得魏徴和郑观音联手的事情，那么李建成肯定会提防着郑观音对我动手，所以，郑观音想要除掉晨兰苑里的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至于李建成明知郑观音要害我却只是警告了魏徴，我也很理解，再怎么说郑观音和他才是结发夫妻，在这个尊卑的时代，是不可取代的关系，何况，若是爆出太子妃嫉妒其他妃嫔并暗中加害的丑闻，也是在打李建成的脸，我只需知道我的晨兰苑很安全就行，不管李建成日后会否变心，但此时的他是喜欢我的，就一定不会让我出事，唯一架不住的就是暗中使绊子，如今这暗中的钉子刘思被我拔去，我也就可以安心了。
刘思郑重道：“是，婢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下去吧。”我吩咐道：“黄公公留下。”
刘思非但不走，还担忧的看着我，看来，她对黄真的喜欢到了一种境界了，我只能说道：“我把黄公公留在身边，一来是让你有所忌惮，让你不会当着我一套背着我又是一套，二来嘛，确是在为你们好，今日你们私会已是死罪，难道你们以后还想私会让他人看见？那你让我还怎么保得下你们！”
刘思咬着唇，不舍的看了看黄真，然后说道：“婢子感念夫人大恩大德，婢子这就告退。”
她走后，我方开口。“黄公公，刘思是真心对你好，你有没有想过和她共度余生？”
黄真惊讶非常的看向我，我笑了笑。“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如果有机会，我放你和她离开太子府，算是你对我忠心的回报。”
“夫人！您您......”黄真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仅如此，我还让你带着你干爹一起走。”
话音刚落，他就又要跪下，我赶紧扶着他的手臂，说实在的，我到现在还不能适应别人动不动就给我下跪，我说道：“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我还玩笑说：“而且你干爹都是一个不能干活的糟老头子了，我还留着作甚。”
我虽地位不低，但终归不是当家主母，太子府中的下人，我是无权支配他们的去留的，我能倚仗的，也不过是李建成而已，黄真应该也很明白这一点，他立马声音哽咽。“奴婢，奴婢何其有幸能伺候夫人，就算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夫人大恩。”
“好啦，谁要你做牛做马，而且下辈子谁还认识谁？”我笑着说：“我只是觉得真心难得，就像刘思对你的真心，她一人担罪也不想你受到牵连，我相信你对我也是一样，如果我遇到危险，你也会奋不顾身救我，所以，只这一份真心，就不容慢待。”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或是理念。“我这人吧，不太计较什么尊卑，总归相识一场就是缘分，别人对我好，我不管什么身份地位，我便也会对他好，再怎么说，每个人都只有一颗心，人家把心交给了你，你怎能辜负，在我看来，你。”把目光转向方机，不得不把她也算进来呀，到底李世民这人拿捏不稳，又太狠，她如果是李世民的人，我总觉得如芒在背，哪怕她是真心待我我，但她对我好的同时却对李世民更好，否则，也不会人在曹营心在汉了，处处帮着李世民说话，我至少得让她觉得我也对她好，让她少在李世民面前出卖我一些。“还有方机，都不是什么下人，而是我的朋友。”
“夫人！”
方机和黄真都看向我，眼中全是惊异之色，也无怪，这个时代把下人当成朋友的语论，怕是谁也不敢相信。
我瞪他们。“怎么，难道你们觉得我会骗你们？”
“夫人。”方机激动得眼圈都红了。“婢子何德何能，能被夫人这般看重。”
黄真刚刚就已经要哭不哭的了，此刻直接落下泪来。“奴婢生来贱命，能得夫人垂爱，奴婢就是死，也难偿夫人之情。”
这话说得，好像我跟他有什么似的，我赶紧道：“好了好了，不是应该高兴吗，你俩都什么表情。”又睇向黄真。“还有，我不要你死，你且得好活着，听到吗。”
黄真连连点头，我再说道：“都睡去吧，这都半夜了，我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方机和黄真都来扶我，让我觉得我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就已经被迫老得生活不能自理了，这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即使我都说把他们当朋友了，但他们骨子里始终自卑自己的身份，是他们自己把自己看轻了，所以，一个时代的陈规陋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起床洗漱好吃完饭，我让方机把黄公公黄真叫来，不多时黄公公就赶了来，我与他说了几句，他面色有明显的挣扎，最后却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夏夜燥热，蚊子也多，屋里点着烛灯，这烛光的温度使得房间里更闷热，还招蚊子，所以，到了晚上，都喜欢在院子里乘凉，等困了再回房休息。
这天夜里，我早早的就回屋睡觉了，这样，也就不用人伺候了，下人们便可以不必随时准备着听我差遣，简单来说，下班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不管你们了，可下人们平日里都绷着根弦儿，下了早班肯定都想着早些休息，如是，在晨兰苑后院的小竹林里，黄真黄公公和宫女刘思私会也就没人知道了。
月下竹影轻摇，如刘思的心情一样晃荡起伏，显然，刘思现在很激动。“黄真，你真的想清楚了，愿意和我一起隐居山林？”
黄真有些腼腆的说：“我一阉人，能得姑娘爱重，便是三生有幸，若我还顽固不化，岂非愚钝。”
“胡说！你聪慧，真诚，一点儿也不笨。”刘思说得没错，黄真为了救他干爹为我做事，还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仅此，就足够真诚了，刘思看上黄真，不计较他的身份，怕也是看重他这一点，再说了，黄真还是个长得非常俊俏的小哥呢，优点多多，虽说少了点男人该有的东西，可就看他这张脸，看个十几二十年也是不会厌倦的，所以刘思算得上眼光很好了，而且明白矜持这种东西没用，也就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已。
她一下握住黄真的手腕。“你不可妄自菲薄，在我看来，你就是这世间最好的人，若非身不由己，定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你真的觉得我这样好？”黄真似受宠若惊。
“当然。”刘思重重点头。“在我心里，就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黄真低头笑了，动作有些僵硬的反握住刘思的手。“你，真好。”
刘思也低了头，浅浅的笑。“哪有，你更好。”
两人就这样你好过去我好过来，然后傻笑着沉默了一瞬，倏尔，黄真说道：“只是，我们为奴为婢，要离开太子府谈何容易。”
刘思的面色顿时就严肃起来。“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早前太子妃娘娘把我安插在晨兰苑，我以为我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可是，太子妃在对太原郡王下手之后，我才知道，我为她做事，是祸非福，我怕，终有一天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也会惨遭她的毒手。”
黄真赞同。“别怕，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可我还是害怕。”刘思猛地扑到黄真怀里。“我怕，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与你白头偕老。”
这是爱情的味道呀，不计较对方什么身份，只想与对方携手一生，是真爱！
我得此结论，一点也不想去打扰他们，可打扰他们是我的目的，我没想过要利用刘思反咬太子妃一口，毕竟我的智商不够用，但我也不能任刘思再把我卖给太子妃了，只要抓住刘思的把柄，不再让她卖我就行。
因而，这半夜三更的，谁能想到已经睡下的我会再跑出来呢？这两人抱在一起，我抓个正着！当然，这就是我让黄真做的事情了。
身侧，方机厉声出声：“两个下作胚子，竟敢在此私会！”
当即，两人惊慌失措，立马跪在我的面前求饶。“求魏良娣饶命！”
我暗笑，没想这黄真还挺会演戏的，放现代，指不定就红了，当然，我也就是让方机吓唬吓唬刘思，让刘思知道暗通太监私会罪责极大就行了，诚然，确实也是一个很大的罪名，终归在古代，这就是伤风败俗，而这里又是太子府，住里面的人可都是达官贵人，岂容这种事情发生，我便是抓住了这一点，笃定可以扼制住刘思。
我轻咳两声，装作严厉的样子。“方机，小声点儿，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传出去，教他人如何笑话我治下不严。”
“是，夫人，那把他们带去偏房，再行处置？”方机问。
我颔首，方机又说：“你们两个还跪在地上做什么，想被人发现，丢夫人脸面么，还不快走。”
两人战战兢兢起身，跟着我和方机到了偏房，此时下人们都睡下了，正是我策反刘思的好时候。
我坐在椅子上睇向匍匐于地的两人，冷冷道：“哼，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们不仅私会，还是太子妃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吃着我锅里的饭为别人卖命，真是罪不容诛。”
“不不。”刘思向我爬过来。“夫人，黄公公不是太子妃的人，只有婢子，只有婢子是太子妃的人，您可以随意处置婢子，但求您不要错怪好人呐。”
她的确非常非常喜欢黄真，宁愿自己认罪，也不愿黄真受到伤害，我故意拿黄真吓她。“不管他是不是太子妃安插在我身边的人，敢做出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来，就已经是死罪了，何况你自己也承认你是太子妃派来的人了，而他又与你私会，我还岂敢留他？”
“夫人，夫人！”她急迫的抱着我的腿。“不，您不能杀他，他是无辜的，您不能杀他！”
“我怎么就不能杀他？”我轻笑一声，觉得自己都有演戏的潜质了。“你倒是给我一个留他一命的理由。”
“婢子，婢子......”刘思眼神游走，可想内心焦急，思索着保黄真性命的方法，她倏地抬头望向我。“婢子可以帮您对付太子妃！只求夫人放过黄公公。”
黄真也抬起了头，眼中有着动容，我微微朝他阖了一下眼，是告诉他别担心，我不会真对刘思怎么样，我睨向刘思。“对付太子妃？你开什么玩笑，她已经是太子妃了，岂是我一个妾室就能扳倒的？我从没有要对付太子妃的心思，因为我很明白，论家世，我是无论如何也没可能撼动她的地位，我怎会蠢到自不量力？”
刘思急了，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下来，只喃喃道：“夫人，夫人，求求您，求求您放过黄公公吧，求求您。”
她显然已无计可施，心理在崩塌的边沿，这时候我再予她活路，便可以让她彻底向着我了。“知道我心软，就在我眼前落泪？别哭了！”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夫人，夫人您愿意放过黄公公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我说道：“只是我也想清楚了一个道理，即便我除掉了你，太子妃还会派别的人来我晨兰苑，倒不如留着你们，至少我还知道你们是太子妃的人，便就不会陷入被动，反而安心许多，总归，我也不过想图个平安而已。”
刘思眼中充满了希翼，连连叩头。“夫人，谢谢夫人，以后，以后婢子为夫人马首是瞻，再也不会帮着太子妃做出对夫人不利的事情了。”
黄真也跟着叩头。“夫人，谢谢夫人！”
看来，黄真也是付出了感情，只是为了对我效忠，才会与我设计刘思，待我如此真诚，我生怕他别把头给磕破了，连忙道：“别磕了！头要是磕破了，明日别人要是问起，你们要怎么应付。”
两人这才停了下来，我又说道：“好了，该说我我已经说了，不过，你们得记着，今日留你们性命，全是看在你们还有可用之处。”眼睛盯向刘思。“方才我也听你说了，你害怕太子妃，你担心一旦你没了利用价值就会被太子妃除掉，那你也应该明白，你的利用价值在于我，我若活着，你就永远都有利用价值，我若有个意外，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太子妃会如何对付你，你是聪明人，不用我教，我不需要你帮我对付太子妃，但以后在太子妃面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吧？”
刘思眉目紧锁，似在思索，忽抬头看向我。“若非夫人这番话，婢子恐怕会自己跳入火坑，婢子蠢笨，怎么没有想到，只要您平安无事，婢子便有利用价值，太子妃也就不会对婢子下手了，夫人，您的大恩大德婢子没齿难忘！”
她再次叩头，神情中是诚服，我这些话确实是说到重点了，她应该也明白当中道理了，我虚扶一把。“好了，以后你照旧在晨兰苑做事就好，也不必担心你会被太子妃除掉，她的手若能伸到晨兰苑来，也无须把你安插到晨兰苑来了。”
我说的是事实，我到底只屈居太子妃郑观音一人之下，我的晨兰苑也有着众多府兵把守，且那日从李建成和魏徴的谈话中就能知道，李建成也是晓得魏徴和郑观音联手的事情，那么李建成肯定会提防着郑观音对我动手，所以，郑观音想要除掉晨兰苑里的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至于李建成明知郑观音要害我却只是警告了魏徴，我也很理解，再怎么说郑观音和他才是结发夫妻，在这个尊卑的时代，是不可取代的关系，何况，若是爆出太子妃嫉妒其他妃嫔并暗中加害的丑闻，也是在打李建成的脸，我只需知道我的晨兰苑很安全就行，不管李建成日后会否变心，但此时的他是喜欢我的，就一定不会让我出事，唯一架不住的就是暗中使绊子，如今这暗中的钉子刘思被我拔去，我也就可以安心了。
刘思郑重道：“是，婢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下去吧。”我吩咐道：“黄公公留下。”
刘思非但不走，还担忧的看着我，看来，她对黄真的喜欢到了一种境界了，我只能说道：“我把黄公公留在身边，一来是让你有所忌惮，让你不会当着我一套背着我又是一套，二来嘛，确是在为你们好，今日你们私会已是死罪，难道你们以后还想私会让他人看见？那你让我还怎么保得下你们！”
刘思咬着唇，不舍的看了看黄真，然后说道：“婢子感念夫人大恩大德，婢子这就告退。”
她走后，我方开口。“黄公公，刘思是真心对你好，你有没有想过和她共度余生？”
黄真惊讶非常的看向我，我笑了笑。“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如果有机会，我放你和她离开太子府，算是你对我忠心的回报。”
“夫人！您您......”黄真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仅如此，我还让你带着你干爹一起走。”
话音刚落，他就又要跪下，我赶紧扶着他的手臂，说实在的，我到现在还不能适应别人动不动就给我下跪，我说道：“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我还玩笑说：“而且你干爹都是一个不能干活的糟老头子了，我还留着作甚。”
我虽地位不低，但终归不是当家主母，太子府中的下人，我是无权支配他们的去留的，我能倚仗的，也不过是李建成而已，黄真应该也很明白这一点，他立马声音哽咽。“奴婢，奴婢何其有幸能伺候夫人，就算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夫人大恩。”
“好啦，谁要你做牛做马，而且下辈子谁还认识谁？”我笑着说：“我只是觉得真心难得，就像刘思对你的真心，她一人担罪也不想你受到牵连，我相信你对我也是一样，如果我遇到危险，你也会奋不顾身救我，所以，只这一份真心，就不容慢待。”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或是理念。“我这人吧，不太计较什么尊卑，总归相识一场就是缘分，别人对我好，我不管什么身份地位，我便也会对他好，再怎么说，每个人都只有一颗心，人家把心交给了你，你怎能辜负，在我看来，你。”把目光转向方机，不得不把她也算进来呀，到底李世民这人拿捏不稳，又太狠，她如果是李世民的人，我总觉得如芒在背，哪怕她是真心待我我，但她对我好的同时却对李世民更好，否则，也不会人在曹营心在汉了，处处帮着李世民说话，我至少得让她觉得我也对她好，让她少在李世民面前出卖我一些。“还有方机，都不是什么下人，而是我的朋友。”
“夫人！”
方机和黄真都看向我，眼中全是惊异之色，也无怪，这个时代把下人当成朋友的语论，怕是谁也不敢相信。
我瞪他们。“怎么，难道你们觉得我会骗你们？”
“夫人。”方机激动得眼圈都红了。“婢子何德何能，能被夫人这般看重。”
黄真刚刚就已经要哭不哭的了，此刻直接落下泪来。“奴婢生来贱命，能得夫人垂爱，奴婢就是死，也难偿夫人之情。”
这话说得，好像我跟他有什么似的，我赶紧道：“好了好了，不是应该高兴吗，你俩都什么表情。”又睇向黄真。“还有，我不要你死，你且得好活着，听到吗。”
黄真连连点头，我再说道：“都睡去吧，这都半夜了，我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方机和黄真都来扶我，让我觉得我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就已经被迫老得生活不能自理了，这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即使我都说把他们当朋友了，但他们骨子里始终自卑自己的身份，是他们自己把自己看轻了，所以，一个时代的陈规陋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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